第23章 第 23 章

房里开着中央空调,温度适宜,醉酒男子抱住被子躺在床上,睡得正香,突然感觉头顶一片冷意,他越睡越不踏实,猛地睁开眼睛,一位婀娜多姿的年轻女子站在床尾,正微笑俯视他。

那记忆中熟悉的眉眼,看似笑吟吟却笑容不达眼底的虚假模样,不是姜妍儿是谁!陈昊然吓得一个激灵,大喊一声,被子便从身上滑落在地,露出他精壮的胸膛。

“身材不错。”姜妍儿抱胸,饶有兴致地打量。

要你评价了!?陈昊然赶忙拉起被子扯到下巴位置,将自己捂得严严实实,不露出一点缝隙,姜妍儿怎么会在这!?

对了!宋陵现在跟姜妍儿在一起,也就是说,这里也是姜妍儿的家!

苍天老爷!

两眼一黑,陈昊然想躺回去装死。

“宋陵人呢?”

“不、不知道,我刚醒。”陈昊然直挺挺倒下去,用被子盖住头。

姜妍儿转身走出侧卧,给宋陵打电话。

她刚继承公司不到两年,除了应付那几个老古董,公司还处在面临转型的重要阶段,工作压力大,每天都很忙,没有时间天天过来看宋陵。即便财务自由,她也时常感到焦虑烦躁,来见宋陵是唯一让她感到心静的时刻。

“你在哪儿?”

姜妍儿站在落地窗前,远处高楼被阳光切割成两半,橙黄的阳光穿透玻璃,亮的刺眼。

“买早餐。”宋陵淡声道。

昨晚陈昊然吐了一地,宋陵收拾好屋子,还将陈昊然臭熏熏的衣服扒下来洗了。人闲下来,就会想起林年芝,想她的抗拒,动情的眼眸,纤细的身体,动听的嗓音,想她想到睡不着,心中痛楚如藤蔓缠绕全身,宋陵自嘲,这都是他自找的。

宋陵失眠了一整夜,第二天早上将陈昊然送的果篮拆开,水果放入冰箱,鲜花果篮扔进垃圾桶,粉红小兔是定制的,宋陵摸了摸毛茸茸的毛发,将它们锁进柜子里。随后提着装满的垃圾袋出门买早餐。

姜妍儿来了,陈昊然可不敢赖床,快速起床刷牙洗澡一气呵成,穿上宋陵放在床尾的衣服,老老实实坐在客厅沙发上,捧着宋陵为他鲜榨的豆浆,鬼鬼祟祟望向厨房,两只耳朵竖得老高。

宋陵买完食材上来看也没看姜妍儿一眼,直奔厨房。他套上围裙,先是用破壁机打了豆浆,现在正一手拿平底锅,一手拿筷子翻炒芦笋。

姜妍儿现在可不如以前,完全不在意宋陵对她的忽视,他穿她的,用她的,还住在她房子里,整个人都是她的,她还用得着斤斤计较么?在冰箱里拿了个苹果,姜妍儿走进厨房,站在宋陵边上,一边看他做饭一边啃得津津有味。

远远看那红彤彤的苹果,陈昊然多么熟悉啊,不就是昨晚他送给宋陵与林年芝的新婚礼物中的一个么,陈昊然简直要为宋陵摇旗呐喊,庆幸他未卜先知,想得周到。

“今天怎么想到买这么多水果,往常也没看你吃。”姜妍儿突然开口。

“陈昊然买的。”宋陵回答。

“哦。”姜妍儿点点头,心中疑虑消失,她顿了顿,又道,“没想到这几年你的厨艺长进不少,我应该天天过来蹭吃蹭喝。”

想起以前的事,姜妍儿颇为感慨,“我还记得有一年生日,你煮长寿面给我吃,面都煮坨了,还特别咸。”

姜妍儿说的是她18岁成年时候的事,那天她早早跑到宋家向宋陵提的要求,那时候宋陵不喜欢下厨,被姜妍儿闹得没办法才勉强做了一碗,盐都都是随便撒的,味道不好,姜妍儿吃了两口,就兴致缺缺放下了碗筷。

后来与林年芝合住在一起,宋陵开始下厨,一开始他只是单纯地想为林年芝做饭,做得多了,汲取到其中趣味,便喜欢上了下厨。这个爱好因林年芝而起,现在做饭,也已成习惯。

“你这两天干什么去了?”姜妍儿开始往日盘问环节,昨天早上吃了什么,今天又吃了什么,给你定制的衣服喜欢么,穿了么,诸如此类,事无巨细,刨根问底。

宋陵没什么情绪地意义回答,自动略过昨晚与陈昊然聚餐有林年芝一事。

坐在沙发上的陈昊然全程都在偷听,杯子里的豆浆喝完,眼睛瞥一眼厨房方向,又赶紧看回茶几桌面。

“与林年芝见面了?”姜妍儿收起嘴角的微笑,淡声问。

“没有。”

姜妍儿笑了声,笑意不达眼底,回头扫一眼,陈昊然刚好摸出手机翻看,“陈昊然,宋陵的前妻林年芝也在北城,你见过她了?”

陈昊然头皮一紧,抬头看向姜妍儿,“还没有。”

“你们高中的时候好像玩得不错,不一起聚聚吃个饭?”姜妍儿貌似十分关心。

“这么多年没有联系,关系也生疏了。”陈昊然想了想,见姜妍儿紧紧盯着自己,又赶忙做出吓到的样子,“下、下次吧,哈哈。”

得到满意结果,姜妍儿翘起嘴角。宋陵还是挺听话的。

“你吃几个煎蛋?”宋陵在水池里洗锅,转头朝陈昊然问。

陈昊然正为自己的演技折服,听见宋陵问话,忙回答,“四个。”

涂着紫色指甲油的白皙手指撩起头发,扫一眼客厅里坐立不安的陈昊然,勾唇笑,“四年不见,这小子怎么还这么怕我?”

“咔”一声,蛋液从蛋壳缝隙流出,滑进平底锅,宋陵盯着锅面,不说话。

姜妍儿眉眼生得好看,看人时深情款款,她凑上去,踮起脚尖,轻轻朝他的耳朵吹气,“你怎么就不怕我呢?”

不着痕迹地躲开,宋陵扫一眼姜妍儿脖子上露出来的一点儿吻痕,淡定地把煎好的鸡蛋放入盘中,又撒了些芝麻和小葱。

姜妍儿自讨无趣,嘟起嘴巴,“我也要吃四个煎鸡蛋!”

早餐做得很快,陈昊然在这里呆得尴尬,打算吃完就离开。

“宋陵,”他坐在岛台边,假装咳嗽一声,“我等会儿就走了。”

“这么快?”宋陵吃惊道。

“嗯,我只有三天假,等会儿赶飞机回去看父母和陈公主,明天就要回山上。”

“几点?我送你。”

“不用了!”

发觉自己情绪太激动,陈昊然瞅了眼站在橱柜前的姜妍儿,赶忙缓声说,“我自己去就好。”

宋陵了然,他看得出陈昊然不喜欢接近姜妍儿,如果他执意要送,姜妍儿肯定也得跟着。

“好,以后常联系。”宋陵拍拍陈昊然的肩膀。

“当然!”

姜妍儿给自己做了份水果沙拉,端着餐盘走到旁边一屁股坐下,笑意吟吟地撑着脑袋望向陈昊然。

陈昊然是宋陵高中同学,也是他的好朋友。在宋陵的学生时代,她与陈昊然见过几次,印象里这个人一直都是傻头呆脑的,还很怕她,姜妍儿觉得有趣。

“陈昊然,你怎么越来越可爱了呢。”姜妍儿冲陈昊然抛媚眼。

陈昊然的脸又红又绿,赶忙低头扒蛋,心中泪崩,妈妈,我好想回家!

*

过了两天,送货师傅给林年芝打电话,下午将会送床上门。林年芝决定先把旧床搬下楼,老小区里没有电梯,她拆掉床板,一趟一趟把局部配件送到小区楼下的垃圾场。

床头的木板较重,林年芝抓住一边,另一边用布包裹住,拖在地上,慢慢往楼下移动。

响声闷闷的,没有木头直接撞击水泥地的声音大。

二楼房门打开,房东方姨拎着一袋垃圾出门,正好撞见经过门口的林年芝,一愣,突然想起那晚上收到的消息。

“床到了?”她好奇地问。

“嗯,下午上门安装。”林年芝擦掉额头上的汗。

见林年芝孤身一人,方姨狐疑地往她身后瞧,“搬这么重的东西,你对象呢,不来帮忙啊?”

林年芝一僵,心想糟糕,肯定又要八卦了,但她又不愿意隐瞒,只好老实说道:“我跟他分手了。”

“啊……”李姐十分吃惊,“我以为你们……那天晚上……床太脆弱……哎呦我在想什么!”

方姨脸色变化莫测似想到什么不可描述的画面又赶忙打住,努力调整音调道,“怎么分手的?”

林年芝低头不语,随意扎在脑后的长发掉下几缕,看起来十分无助与憔悴。

见林年芝这个可怜样子,方姨心中顿时发软,“唉!算了算了,不问你这些!别伤心,是他没眼光!”

林年芝乖乖点头,眼睛因为昨晚熬夜写小说发红,神色却平静得恍若一潭死水。破碎的面容瞬间击中方姨的心,她叹息一句小可怜,扔下垃圾走到另一边,“我帮你!”

林年芝一愣,没想到演过头了,赶忙阻止,“不用不用!”

“顺便的事!”方姨毫不费力抬起木板,示意,“走吧!”

林年芝只好作罢。

两人效率高,一路上都没有说话,吭哧吭哧将床板抬到楼下的垃圾场,林年芝感激地道了谢。

方姨摇手,说不用。她问:“小姑娘,要不我给你介绍个对象?”

好家伙,原来方姨一路上沉默是在想这事,瞬间身体一滞,林年芝脆弱地笑道:“再说吧。”

“谈一下嘛,不喜欢就分手,”方姨毫不吝啬分享自己的感情经验,“分手最快的治愈方法就是再找一个,你方姨啊我就是这么过来的!”

林年芝哭笑不得,连连拒绝。

看林年芝坚定的样子方姨还挺失落,思索了会儿,不放弃道,“要是你想谈就找我,我手里有很多资源,任你挑,方姨不会骗你。你姑娘家家一个人在外面打拼,太辛苦了咧。”

林年芝愣住,心口躺过暖流,“方姨,谢谢你。”

“没事,以后有什么困难跟我说啊。”方姨拍拍手上的灰。

“好。”林年芝笑道。

干了重活,林年芝累得回到出租房,坐在椅子上发呆。

床扔了,那些与宋陵一起暧昧、粘稠、灼热、快乐也一并跟着丢弃,林年芝躺在光秃秃的新床板上,望着天花板。

有时候打扫卫生,她会从犄角旮旯翻出宋陵的东西,比如柜子角落的衬衫纽扣,买一送一的剃须膏,他的一根短发,一天天过去,这些与宋陵有联系的小东西,逐渐消失,就连附着在物件上的那个人的气息也在跟着消散。

林年芝想,现在这个屋子,彻彻底底变成她一个人的了。

*

北城机场,人头攒动,林年芝远远看见一个俏丽的身影朝出口奔来,眼睛一亮,忙招手:“伍甜!”

“年芝!”伍甜绕过通道,展开双手抱住林年芝,“想死你了!”

“我也想死你了!”林年芝紧紧抱住对方,突觉不对,忙上下打量,心疼道:“怎么瘦了这么多,都皮包骨了!”

“哈哈,学业太忙,累的。”伍甜不在意道,她仔细看林年芝,“可以啊,又漂亮了,爱情的力量真伟大。”

说完抬起胳膊捅了捅林年芝,表情暧昧,“婚姻生活很幸福吧?”

离婚和裁员都是这个月初发生的,林年芝知道伍甜在准备毕业的事情,就没跟她提。她尴尬地笑笑,自然地转移话题,“怎么样,一路上顺利吧?”

“还行,飞机餐好难吃。”伍甜嫌弃。

“哈哈哈,走,我请你吃大餐!”林年芝挽起伍甜的手。

“嘤嘤嘤,爱死你了年芝!”

高考后,伍甜跟随闫明俊的脚步出国留学。在国外,她如脱缰的野马,彻底不顾及学业,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过得潇洒自由,与天天跑实验室两耳不闻窗外事、严明律己的闫明俊形成鲜明对比。

每到寒暑假,伍甜都会回国与以前的同学朋友聚聚,跑北城找林年芝玩,过了两年快乐的大学时光。后来有一次她去闫明俊所在大学找人,撞见闫明俊的小师妹在跟他告白。气得伍甜火冒三丈,质问小师妹明明知道她喜欢闫明俊为什么还要做这种事。

小师妹是个窈窕高个美女,觉得伍甜的行为极为搞笑,“他又没跟你在一起,凭什么我不能表白。”

此话正中伍甜痛处,是的,她大学追了闫明俊两年,还没有成功。

“闫明俊眼高于顶,你毕业证都不知道能不能拿到,你觉得他会喜欢你吗?”小师妹笑呵呵地看了眼伍甜,摇摇头走开了。

“关你屁事!”

伍甜咬牙切齿追上闫明俊,拉住他的衣服要他给个解释,闫明俊皱眉将滑到手臂的外套拉回肩膀上,“我没有接受她,伍甜,我不喜欢任何人。”

闫明俊顿了顿,又道:“Amy说得对,你再不好好学习,毕业证都拿不到。”

望着远去的背影,伍甜瞪着眼睛半天没反应过来,她记得闫明俊这么说她学习的事,还是在高二,他现在又看不起她了么?

伍甜泪流满面地跑回宿舍,窝在床上反思了三天三夜,恨不得写血书发誓要靠自己拿到毕业证书,她给远在国内的老妈打电话,说要在学校苦读深造,直到毕业才回国!

至此,林年芝与伍甜,有将近两年没有见面了。

两人情绪都很激动,拖起行李直奔市中心最有名的火锅店。包厢是林年芝提前定的,伍甜点满一桌菜,准备好好与林年芝大倒苦水。

叽叽喳喳说了半天,伍甜突然一愣,后知后觉地问,“待会儿你还要去上班吗?”

“不用,我被裁了。”林年芝将牛肉涮进热气腾腾的汤里。

伍甜瞪大眼睛,“啪”地放下筷子,“你怎么会被裁!?”

这半个月的经历,一件比一件狗血,林年芝一件件似豆子般倒出来,跟讲段子似的。伍甜却一点儿笑不出来,她太知道工作对于林年芝来说是多么重要。

在听见林年芝平淡地说起自己已经离婚时,犹如最后一波王炸,伍甜惊恐地喊出口,“你跟宋陵离婚了!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啊!”

她想起高中时的宋陵,那时候就察觉到他很喜欢林年芝,后来两人一起经历了那么多才修成正果,现在说离婚简直跟天荒夜谈,伍甜接受不了。

“姜妍儿回来了,”林年芝淡淡地开口,给伍甜夹了块羊肉,看对方发愣,又笑道,“吃呀,愣着干什么,这家的肉质新鲜,麻酱也调得特别香。”

好似放下一切的林年芝让伍甜想要流泪,“年芝……”

她轻轻地喊,太心疼了。

“眼睛怎么红了?”林年芝笑着安慰,“小甜甜,天下离婚的多了去了,很正常,没什么大不了的。快吃,要冷了。”

伍甜点头,默默将碗里的肉塞进嘴里。

在林江市,他们圈子里的人都清楚,姜妍儿对于宋陵是一个不容忽视的存在。但林年芝是她最在意的好朋友,她不愿意让好朋友受委屈,想到自己在这件事情上又帮不上忙,伍甜憋屈得骂了句脏话。

“宋陵离了你,就是他没有福气!”伍甜猛地一拍桌子,大吼。

记起这段时间宋陵与往日大相径庭的作态,林年芝也将他狠狠骂了一顿。

“宋陵对姜妍儿还有情?”伍甜还是不甘心,小心观察林年芝神色,谨慎地问。

“或许吧。”

“我就知道!当初我就觉得他与姜妍儿没有断干净!”伍甜咬牙切齿,“渣男!脚踏两条船!藕断丝连!忘不了白月光!那么多年他们俩的八卦,不是白听的,空穴来风,绝非偶然!”

"过去的事就别说了,"林年芝摇头,“……他本来出身就很好,突然过上苦日子,从最底层开始努力,任谁都无法接受,现在他与姜妍儿在一起,也是为了过上更好更稳定的生活。”

“你怎么还帮他说话?”伍甜不可思议。

“不是帮他说话,”林年芝摇头:“高中的时候,我去过他家,至今我都没在电视上见过那么奢华精致的。说实话,我曾经也带入了一下自己,觉得可能都不会有他那么坚强。”

听林年芝这么一说,伍甜不禁想到自己,她从小衣食无忧,没有为钱烦恼,也没有遇上什么大磨难,全是倚靠家庭庇护,如果自己身上发生宋陵那样的事,她能接受现状,安安心心学习工作、在社会上努力立足吗?

单单这么一想,伍甜都害怕焦虑。

“下一个更好,你别难过。”伍甜闷闷地开口,觉得自己的安慰有些苍白。

林年芝笑笑,“我现在挺好的。”

伍甜嘴一撇,又要哭了。

林年芝赶忙转移话题,“说说你,这次回来多久?”

“不回去了,就呆在国内,我离不开火锅烧烤还有大拉皮!”伍甜吸了吸鼻子,迅速调整状态,也笑起来。

“闫明俊呢,你们现在怎么样?”林年芝好奇地问。

伍甜脸色一僵,火锅热气崩腾,熏得人有些喘不过气。

“我不要他了。”

林年芝神情震动,极为惊讶,她一直都觉得伍甜对闫明俊有一种追不到手不罢休的执念。

“我不想再追在后面,望着他的背影了。年芝,我也想开了,有些人注定是无法在一起的,我好累,决定放弃了。”

说到最后,伍甜的声音有些发紧。

伍甜追了闫明俊快四年,其中各种心酸苦楚只有当事人才能真正体会,单一的付出极为消耗人心,两人相处时,微秒间稍纵即逝的快乐时常另伍甜恍惚,午夜梦回想起,仿佛一场梦。

她清楚地明白,这些怦怦乱跳的快乐只有她感受到了。

闫明俊是真的待她特别吗?也许是有的。

高中同班,一起到国外留学,怎么说都有一些特别情谊,可也只是如此了。伍甜被拒绝过许多次,但每次都不认输,她想,既然闫明俊一直没有恋爱,就有机会。

可是,有些人,他的心,真如一颗石头,坚硬无情。

林年芝握住伍甜发抖的手,“想不想喝酒,我们一起喝一杯。”

“好。”伍甜抹了把脸,握紧的手心里全是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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