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恃帅行凶

相隔十几米外的另一个房间。

霍尘作为特邀助演嘉宾,和朱熙熙的妈妈,影后王韵仪一组,猜谜速度和陆闲醒不分上下,也是每组表演一出场,看两眼,就干脆利落的给出了答案。

歌曲,话剧,诗朗诵,舞蹈……每次都猜得又快又准。

又帅又苏,却不像陆闲醒那么谦逊,他双腿优雅交叠,慢条斯理冲着镜头调侃:“节目组就给这点难度?不怕大家全答对了,最后的大奖不好分?”

节目组:……

谁知道这期会来两个变态!

王韵仪坐姿优雅,笑容比坐姿更优雅:“两年不见,小霍还是这么坦诚。”

节目组:……

这叫坦诚?这难道不是恶意怼人吗!

似乎察觉到了工作人员的幽怨,王韵仪看了镜头一眼:“好了,霍大影帝也低调一点,给年轻人一点活路。”

霍尘从善如流的坐正,整理袖口:“好的韵仪姐。”

王韵仪被逗笑了:“现在装乖晚啦,刚刚已经被拍到,会掉粉哦。”

“真的?”霍尘摆出营业微笑,朝镜头来了个男性荷尔蒙足足的wink,“你们不喜欢这样的我吗?要取关?”

节目组的女性工作人员:……

喜欢喜欢超喜欢的!求求你继续嚣张毒舌头吧,只要有这样的福利镜头,我们能容忍一切!

霍尘很帅,帅得有种侵略感,男人味十足,任何场合,只要他一出现,就充满氛围感,他安静不说话,就是优雅贵族,他耍帅就是够劲,让所有人尖叫,他就算说骚话,也从不会让人觉得油滑,总之就是,恃帅行凶,不管什么样的话,什么样的动作,他做出来就是讨人喜欢,没有道理。

王韵仪也是了解,才会出声调侃,眼看时间差不多,主持人串场完毕,主动将节目流程cue了回来:“收一收你浑身的耀眼吧,不要荼毒中年妇女,第六组节目来了,要不要猜?”

“当然要。”

霍尘手肘靠在沙发上,慵懒的跟着大屏幕画面分析:“灯光只有一束,两个年轻人剪影,摆出的站姿很漂亮,这么有氛围,肯定不是诗朗诵,现场没有道具,也不可能是话剧,所以……是舞蹈?双人舞?”

灯光变幻,剪影人物开始移动时,他突然坐直,眸底墨色氤氲,锐光凛冽。

主舞台上的人影起势又轻又柔,像暖风轻拂湖面的多情,像柳枝缠绕指尖的离愁,少年衣角挟风,少女裙摆拂花,蝴蝶一般,翩翩起舞……

“是陆闲醒,古典舞,化蝶。”

随着霍尘话音,大屏幕亮起,里面身穿长衫,尽情舞动的少年正是陆闲醒!

“是我女儿啊……”王韵仪认真看这朱熙熙的舞,给出点评,“不错,有进步。”

顿了一下,她突然回神,这是女儿的舞,她都没有第一眼认出来,怎么霍尘一下子就认出了助演嘉宾,还叫出了名字?

可这个话不能说,也不能引导,发现霍尘在出神,她也没cue,担起了活跃气氛,让节目组有的剪的镜头,顾自说起女儿练舞趣事:“熙熙小时候最喜欢跳舞,什么动作难练什么,谁劝都不听,有回摔的太狠,门牙都摔掉了……”

化蝶所有人都知道,讲的是梁山伯与祝英台的故事,曲子本身很凄美,很让人动容。陆闲醒和朱熙熙的配合融洽又有默契,女生的每一旋转顾首,每一次跳跃停留,都是热烈明媚的感情,男生的每一次托举,每一次留恋,都是情起而不自知的挣扎,他们旋转,他们相爱,他们牵手,他们不想分离……

霍尘很难形容现在自己的心情,眼前的陆闲醒让他熟悉又陌生,漂亮的让他离不开眼,他早知道这个人很好看,却很少见他这样挥洒魅力的样子。

只轻轻一举手一抬足,哪怕只是轻点地面,凌波一般优雅的转个身,都能让他升腾起克制不住的欲念,眼神过来更不得了,他得换姿势了……

明明是最亲近的人,为什么他却从没见过这个样子?

明明他没见过,为什么别的人可以看到!

王韵仪看着看着,眼眶有些湿润:“这是我女儿十二岁后,我看她跳舞,有落泪的冲动……她表现的非常完美,我得谢谢小陆。”

化蝶是个悲伤的故事,这支舞改编的却充满期待感,仿若重生后的希望,尤其最后结束定格动作,让人胸膛跟着鼓动,看到了照耀大地的灿烂阳光。

这一点的情绪表达上,陆闲醒完成的更加出色,好像真情实感重生了似的。

随工作人员去主舞台侯场的时候,王韵仪低声问霍尘:“你刚刚一下就猜到了小陆的名字,是不是生活中和他认识?他……是不是经历过什么难事?”

霍尘立刻想起了做过的梦,那种心脏都蜷缩起来的难受:“我……不太清楚,只知道他从小学的跳舞,后来不再跳,应该是经历过一些事。”

“看他的基本功,可比熙熙扎实不少,明显是经常练习,真心喜欢的,自己选择不再跳和不能再跳,是两回事,”王韵仪叹了口气,“我有个外甥女,从小学芭蕾,一辈子的执念和艺术修养都在这上面,不让她跳舞,跟夺走她的人生没什么区别,五年前因意外受了点伤,她差点崩溃,结果就那么巧,这个伤还没有好全之时,又遇到了另一桩意外,差点被巨大的水晶灯砸到,是一个少年及时推开她,自己承受了那记重击,救了她。就是因为这个少年,她的人生才没有断裂,梦想才有实现的机会……”

光线略暗的甬道里,霍尘伸手扶住王韵仪,问:“她现在怎么样了?”

王韵仪:“她现在是英国皇家芭蕾舞团的首席。”

英国皇家芭蕾舞团……霍尘顿了下:“王君妍?”

“你知道她?”王韵仪看了眼霍尘,有些意外他的视野广度,“不过也就是这几年,她成长的越来越好,早些年还是个会哭鼻子的小姑娘呢,站得越高,对当年那件事就越后怕,不是那个少年,她不可能站到世界上最高的舞台,可惜那少年当时戴了口罩,也没留姓名,这么多年一直都找不到。”

霍尘恍然大悟:“我看过外媒对芭蕾公主的采访,当时还觉得很奇怪,为什么她每次都要感谢一位恩人,又从不说这个人是谁,有些采访记者阴谋论说她是故意在立人设,根本没这个人,她也从来不反击……原来是这样。”

王韵仪:“芭蕾对她真的很重要,她对这几乎算是第二次的生命非常感恩,有靠谱的小伙子追她,她也不谈感情,说她的芭蕾还不足够完美,恩人还没有找到……几乎都是块心病了,不管是家人还是认识的人,都在帮她找。她总说,自己真的很幸运。”

可有的人,却没有得到生命中的一份幸运。

霍尘眼睑微敛。

主舞台的灯光打亮,主持人正在进行最后的介绍,王韵仪从灯光里看出去,是巨大的舞台,和观众给的机会:“虽人生总有缺憾,我们的身边,也真的很温暖啊。”

霍尘:“我也想温暖他……”

他的声音融在观众的尖叫声里,太低,太沉,王韵仪没听到:“什么?”

“没什么,”霍尘左手抚胸,右手伸出,优雅又绅士,“到我们了,尊贵的女王殿下,请——”

修长身影在重灯光下打出厚重剪影,皮鞋声音和着音响节奏,在观众们的尖叫声中,影帝和影后踏上了主舞台。

前方星光熠熠,未来,很长。

节目为了保密效果,嘉宾进场出场通道不同,朱熙熙一下台,就原地跳了好几下,相当开心:“我们跳的非常好是不是!非常非常好!啊啊啊我做到了!”

她扑过来,对着舞伴就是一个熊抱。

陆闲醒轻轻拍了下她的背:“嗯,很好,朱熙熙今天很优秀。”

“不行我不能这么不矜持……”朱熙熙把自己从陆闲醒身上扒拉下来,“小陆哥哥你好帅!我不要做铁粉了,我要做你的粉头!”

陆闲醒:……

也许是刚刚的感觉太怀念,太动情,好不容易收起了激动,朱熙熙又哭了,这一哭就停不下来,呜呜哇哇,哭得很惨:“我好喜欢跳舞……呜呜呜……好喜欢好喜欢……”

陆闲醒:“那以后就坚……”

坚持两个字还没说出来,朱熙熙哭声更大了:“可我也好喜欢演戏,好喜欢好喜欢……”

陆闲醒:……

小姑娘哭得太惨,气氛太悲壮,节目组的小姐姐们都吓着了,不敢上前,陆闲醒接过纸巾,帮小姑娘擦眼泪:“你看,大多数人只有一个梦想,你有两个,不该很开心?”

朱熙熙哭声更大:“我也不想三心二意的!”

陆闲醒声音轻下去:“你舞跳得很美,戏也演的很棒,这不是三心二意,这是优秀的人没办法不优秀,以后想跳就跳,想演就演,比起别人的人生,你拥有双倍快乐的机会,不好吗?”

朱熙熙:“嘤嘤嘤哥哥你好暖……我好奢侈,我也好喜欢哥哥,好喜欢好喜欢,怎么办!我怎么可以有这么多好喜欢!”

小姑娘虽然有点娇,但够坦诚,够勇敢,有点可爱。

陆闲醒揉了揉她的头:“那不喜欢当冠军了?最后一组节目马上开始,我们还有猜测嘉宾节目积分的机会,不要了?”

“要!”朱熙熙立刻擦干眼泪,站了起来,“就差这最后一个了,怎么能输!哥哥接下来就靠你了!”

她反客为主,拉住陆闲醒,一路小跑回了自己房间,连哭都忘了:“让我赢吧!我顶得住!”

大屏幕上,最后一组节目已经开始打光。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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