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病床上签字了
早上七点钟,林医生走进来了病房。
她看到苏晚靠在床上,自己不知道在干什么,好像在弄自己的伤口。
她的腹带被扔在了一边,纱布看起来有点脏,黄黄的,还有点血水呢。她的脸色很白,嘴唇也没什么颜色,看起来很虚弱,但是她的眼神很冷漠。
“你在干什么啦!”林医生很着急地跑过去,说,“你刚做完手术,不能乱动啊,这样伤口好不了,内脏都可能会移位的。”
苏晚也没看她,继续弄自己的伤口,弄完了才放下手里的东西,看着医生说:“反正我已经签了字,保孩子。我的身体我做主。”
她说话声音不大,但很清楚。
林医生听了很惊讶。
她见过很多刚生完孩子的女人,又哭又闹的,但是这个苏晚很奇怪,跟别人不一样。她看起来好像一点也不伤心。
林医生就没再说什么了,然后就给她做了常规检查。她发现苏晚的心跳有点快,但还算规律,感觉她整个人很紧张。
她看到床头柜上放着一碗粥,是陈姨送来的,专门给产妇喝的,很有营养。
但是那碗粥一口也没动,苏晚就拿着个勺子在碗里搅来搅去,但一口也没吃。她的手上好像有点茧子,不像有钱太太的手。
外面的太阳出来了,光照在勺子上,在墙上晃来晃去。
九点钟的时候,律师来了。
这个人是傅斯年派来的律师,一个穿着西装戴着眼镜的男的,后面还跟着两个人,拿着文件和录音机。
陈姨赶紧把婴儿床弄好,还开了个暖灯,好像在准备什么东西。
律师走进来,直接打开了文件。
“苏晚女士,现在开始办手续。这是离婚协议、财产分割还有孩子抚养权的文件,你看看,然后签字。”他说。
房间里一下子就没人说话了。
林医生悄悄地往后退了退,站到了一个能看见苏晚签字的地方,她盯着苏晚的手。
苏晚没着急看文件,她先把那碗粥推到一边,然后才拿过文件,一页一页地看。她看得很仔细。
前面几页都是关于钱和房子的,说给了她五百万,房子车子怎么分都写清楚了。
当看到第七页放弃抚 ?? 养权那一条的时候,她心里有一丝被忽略的失望。
那上面用黑体字写着:
【乙方自愿放弃对孩子傅承砚、傅念星的全部抚养权和探视权。】
她抬起头,问律师:“探视权也没有吗?”
律师说:“傅先生就是这么交代的,他说为了孩子好,最好不见面,免得你以后要出国,影响孩子情绪。”
“哦,原来我还打算离境……”她笑了笑,然后就没再说什么了。
然后,她就拿起笔准备签字了。
她签下自己的名字。她的手没有抖。
她签完字,把笔放下。然后,她突然把一张五百万的支票复印件塞进了文件里,也不知道为什么。
律师收好了文件,扣上了公文包,然后就带着人走了,整个过程特别快。
陈姨马上拿了个热毛巾给苏晚擦手。
苏晚一边擦手,一边慢慢摸着手上的老茧。
“孩子的出生证明,今天能开吗?”她突然问。
这话一说,房间里的人都愣住了。
律师转过身,很奇怪地看着她,说:“苏女士,协议里孩子的名字是傅承砚、傅念星,‘念初’和‘望安’是什么?”
“是我给他们起的小名哈。”苏晚说,“‘念初’就是念着当初,‘望安’就是希望他们平安,可惜他们以后不知道啦。但是出生证明上总得有妈的名字吧?我就问问今天能不能开?”
陈姨小声说:“我马上去办。”
律师听了很生气,但最后也没说什么,因为他知道傅家的规矩,孩子的名字都是傅家起的。可他看着苏晚的样子,也不敢说不行。
林医生在旁边听着,就在病历本上写:“产妇情绪稳定,身体没问题”。
然后她走近了点,很小声地对苏晚说:“你要不要留个出生证明的复印件?”
苏晚没马上说话,她看着窗外。
外面的天阴了,下起了雨,雨点打在玻璃上,一条一条的。病房里明明有暖气,婴儿床的灯也亮着,但那个床是空的,感觉很冷清。
过了很久,她才说:
“留吧。”
林医生愣了一下。
苏晚又说:“母亲那栏写苏晚,父亲那栏,空着。”
林医生听了更愣了,笔尖都在纸上弄出了一个墨点。她看着苏晚,觉得这个女人真可怜啊,但又好像很坚强。
雨越下越大了。
下午四点,苏晚就办了出院。
林医生借口说要做个检查,把她多留了十分钟,病房里就她们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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