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晚,江澈带着协议来到谢安澜的公寓处。
他将离婚协议扔在桌上,神情淡淡的却夹杂着一丝怒意,而此时的谢安澜已被签好字的离婚协议开心的冲昏了头,丝毫没有察觉到他的奇怪。
谢安澜这么多天以来第一次露出发自内心的笑容,她嫣然一笑露出嘴角处两个小小的梨涡,甜滋滋的仿佛有蜜饯藏在里面一般。
江澈撇过头,避开她的视线,耳根却不自然的泛了红。
“事情解决完了,你可以离开了”
上一秒还在开心的谢安澜,听到这话后下一秒笑容渐渐淡了下去。
他冰冷的语气传进她的耳里,如同一把小锤子敲打着她的心尖,酸涩。
谢安澜看着他转过头的侧脸,垂下眼目,长长的睫毛盖住她灵动的双眸,嘴角的弧度也消失不见。
“这段时间谢谢你,我明天就会离开”,她尽量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可说出口的话却依旧夹杂着一丝委屈与难过。
而此时的江澈并没有看见她这副面孔,视线停留在窗台上的那盆仙人掌上。
曾经那株早就已经接近枯死的仙人掌,如今却活了过来,甚至它的头顶上还冒出了一朵小花苞,含苞待放。
而这一切是谁做的,不言而喻。
他语气讥讽道:“以前你就喜欢摆弄这些没用的花草,以后就有时间了。”
听见他充满讽刺的话语,她心中的委屈感更加强烈了。
曾经的江澈从来不会说这些是没用的花草,而会亲亲她的脸蛋将她抱近怀中,语气亲昵的对她说。
“有人说喜欢植物的女孩,心里都住着一个春天,看来是真的”
眼中的泪水滴落在地上,发出滴答的声响,而江澈并没有听见,依旧将视线停在那盆仙人掌上。
谢安澜皱起圆润的鼻尖,贝齿咬紧嘴唇,小声的反驳道:“它们不是没用的花草......”
两人离得近,江澈自然也听到了这声嘀咕,带着一丝哭腔。
谁也没有说话,江澈只是沉默的转身离开,偌大的房子再次是剩下谢安澜一人。
他走后,谢安澜的泪水如同不要钱一般的流下,从脸颊滑落至下巴,委屈的抽泣声回荡在空旷的房间。
她蹲下身子,用手抱住膝盖将她整个人蜷缩成一团,仿佛这样才有安全感。
第二天清晨,谢安澜早早的起了床。
将房间里打扫干净,用过的东西全都扔掉,没用过的收拾整齐。
公寓再次变成一副没人住过的模样。
她离开时只拿走了江澈留下的一些现金,其他的任何东西她都没有带走,毕竟这里没有任何东西是属于她的。
利用那笔现金,她打了个车回到曾经和程遇居住的地方。
今天是周一,这个时间段程遇已经去公司了,而她正好可以趁着他不在的时候收拾好东西离开。
谢安澜熟练的从大门旁的花盆里掏出她私藏的备用钥匙。
打开房门口,本应该上班的程遇却正坐在沙发上,听见开门声的他将目光狠狠的盯着她。
如同一只凶狠的猛兽饥饿叙旧后看见了一只手无缚鸡之力的猎物。
谢安澜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一时间没站稳踉跄了一下。
“怕我?”
看见她这副害怕的模样,程遇冷笑一声,随后站起身走向门口,一把将谢安澜抓进去。
而毫无反抗之力的谢安澜根本挣脱不了,任由他将自己拖进去。
他将谢安澜扔在地毯上,用手掐住她的脸颊,俯下身在她耳边说道:“你什么时候勾搭上江澈的?嗯?”
此时的谢安澜已经被吓傻了,一动不动的看着他,双眼空洞如同一个漂亮的木偶一般,毫无生气。
看见她这副死人样程遇就来气,猛地撒手,将她摔在地毯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谢安澜,你本事不小啊!”
“居然还找到江澈来威胁我!我是不是对你太好了,你居然敢跑出去跟别的男人鬼混!”
谢安澜被摔在地毯上,剧烈的疼痛从胳膊肘传来,拉回了她的意识。
看着面前可怕的男人,她面露恐惧,发出颤抖的声音:“可是你不也在外面有别的女人”
她说话声音小但口齿清楚,程遇也听见了她说的这番话,顿时火气冒了起来。他将身上的外套脱下来扔在她的身上,面目狰狞:“要不是你不给老子碰,老子tm至于去外面找别的女人!”
“谢安澜你给老子搞清楚!你tm是被卖到我家的!给老子搞清楚你自己的位置!”
后面的一句话彻底将她的尊严击破。
她是被卖给他的。
两年前,谢父因为听信他人的谣传,将手中的所有资金全部都去投资到了一处房产上,但最后全都赔的血本无亏。
公司资金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漏洞,如果不补上公司随时都会倒闭。
而那是谢父便将谢安澜卖给了程家来换取这笔资金。
正是因为如此,两年里,不管他如何羞辱他、责骂她,她都忍受了,兢兢业业的扮演着一个完美的贤妻良母。
而独独没有和他有过任何亲密接触。
她刚开始的借口是害怕,希望慢慢来,程遇答应了。
日子长了,程遇也察觉出不对劲,当机立断的表示自己的需求,而谢安澜却表现出非常抗拒。
程遇不是什么好人,但在这方面他不喜欢强迫,从那以后程遇再也没提过。
“碰——”
剧烈的物品碰撞声将她扯远的思绪拉了回来,这时的客厅已经变成一片废墟,程遇将客厅里的东西砸的稀巴烂。
而跌坐在地上的谢安澜也因为玻璃碎屑划伤了手臂,但她没有察觉到疼痛,只是默默的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程遇手里拿着烟灰缸扔到她的身上,凶神恶煞的对着她:“滚!你这个吃里爬外的白眼狼!”
沉重的烟灰缸砸在身上很疼,谢安澜此时却一身不吭,只是默默的回到房间收拾东西。
这时,刚刚受的伤才开始疼痛起来,划伤的手臂,腹部的淤青都宣示着她刚才所经历的一切。
她是一个很怕疼的人,平日里一些磕磕碰碰都能疼的她直掉眼泪。
而此时的谢安澜却一滴泪水都没有落下,不是不疼,而是不愿再此时落泪。
她强忍着疼痛将东西简单收拾完毕。
这个房间里属于她的东西并不多,几套常穿的衣服,简单的洗漱用品便构成了她的全部家当。
等她出去后,狼狈的客厅里已经空无一人。
她拖着箱子快步往外走,想要逃离这个会吃人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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