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早上。陶阳醒得早,在怀里人脸上偷了个香,便起床到院子里练功。郭麒麟工作日要工作,所以陶阳便让戏院把他的新戏全安排在周末演出,今天是周六,陶阳得为下午的演出做准备。

听到陶阳在院子里练嗓,谢金揉了揉头发从床上爬起来。昨天从派出所出来快凌晨一点了,城北居民区多,路上的出租车少,陶阳三个人打不到车便慢慢往家走。秋天夜里的风凉飕飕的,郭麒麟拢了拢衣服往陶阳那边靠了靠,谢金本就在派出所醒了酒,出来风一吹更是清醒,看着走在前面的俩人腻腻歪歪,正想找个借口回家,郭麒麟一扭头把他拉到前面来,“谢爷,东哥让你上我们家住一晚,正好明天陶阳去戏院唱戏,你还没去听过阿陶的新戏吧,明天我跟你一起去。”谢金不好拒绝便跟着他俩回了小四合院。

收拾好自己,谢金想着去厨房做早饭。一开门,丸子正乖巧地坐在客卧的门口,见他出来便站起来冲着他摇了摇尾巴。谢金笑着摸摸它的头,“饿了吧,我去给你弄点儿吃的。”丸子蹭了蹭谢金的腿跟着他走到厨房并乖巧地等在厨房门口等谢金给它拿吃的。

等郭麒麟睡醒,陶阳正好练完功回来换衣服。揉着眼睛进浴室洗脸刷牙,郭麒麟迷迷糊糊地往外走。谢金刚做好早饭往外端,丸子吃完了早饭趴在院子里晒太阳。

“谢爷早。”,郭麒麟拉开椅子坐下,趴在桌子上无精打采。

“早。”,谢金把做好的面条盛出来放到他面前,“我煮了西红柿鸡蛋面,尝尝好不好吃。”

“谢爷做的面条肯定好吃。”,陶阳换好了衣服拿着外套走出来,“大林你俩的票我放床头柜了,衣服我也给你配好了放衣帽间了。谢爷,刚才张宇来电话了说兄弟园子借了他几个人,周末放你两天假,你让大林跟你好好溜达溜达。”

“行,那就麻烦你们俩了。”,谢金盛好面条坐下,闷头吃面。

郭麒麟扒拉两口面条给陶阳递了个眼色。他俩昨天回到家洗漱完,陶阳一边给郭麒麟吹头发一边商量谢金和李鹤东的事,直到俩人收拾好躺床上也没合计出个所以然,陶阳看郭麒麟眼睛都睁不开还想着谢金的事,只好跟他打了保票这事陶阳来想办法,郭麒麟才踏实睡觉。

陶阳挑了一口面条对郭麒麟点点头,咽了面条开口道,“谢爷,上次大林本来想给你们送首演的票,但他给东哥打电话东哥也不接。下午让大林带你好好转转。”

谢金点点头,继续闷着头吃面。陶阳首演那天就是他和李鹤东定下离婚的日子,谢金心里难受,加快了吃面的速度。

郭麒麟暗中怼了怼陶阳,他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陶阳握住他的手拍了拍,他心里有数,夹了点儿小咸菜给郭麒麟,陶阳给谢金倒了杯水,“谢爷,喝点儿水。早上麻烦你帮我做早饭了。”

“不麻烦,一顿早饭而已。昨天也麻烦你们大晚上还要跑一趟。”,谢金咽下最后一口面条拿过陶阳递过来的水杯喝了几口起身去厨房刷碗。

陶阳赶紧吃碗面条拿着碗跟着谢金进了厨房,在旁边帮谢金洗碗,“谢爷,你和东哥的事我听张宇说了。”

“嗯”,谢金低着头洗碗,不想搭话。

陶阳拿过旁边的擦碗布递了一块给谢金,再挤了点儿洗洁精到自己手里的那块上,“东哥这次是挺过分,本来我和大林都想好你俩领养了一个孩子,我们送什么礼物给他呢。”

谢金抿了抿唇,继续跟手里的碗较劲。

“虽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但要是大林这么对我我也得跟他闹离婚。”,陶阳自顾自地念叨,“当年李芸那么对东哥,东哥怎么就还能对她心软?”。见谢金没反应,陶阳继续道,“唉!也是命。当年干娘带我们几个小辈算命,那算命的就说东哥是孤独终老的命。我们当时还不信,现在看来他算的还挺对。”

谢金刷碗的手一顿,闷闷地开口,“是吗?那你们都是什么命?”

“我们?”,陶阳转了转眼睛,“我们都没什么新奇的,不过是大林能扬名在外、我注定没有子嗣、张宇结婚晚什么的。你也知道那算命的也是看人下菜碟,把大林夸得像神仙转世一样。”

谢金点点头,转身把刷好的碗放进碗橱。陶阳也转过身,把手里的碗递给他,“谢爷,我听说东哥又不说相声了。上次东哥重回师门在师父门前跪了三个小时,膝盖都磨出血了。他还不让我们跟你说,在我这儿养了半个月才能正常走路。能正常走路那天东哥就回小园子销假,大林拦都拦不住。这次听说东哥又要改行,这几年师父的身体也不好,也不知道能不能承受住这个消息。”

谢金在碗橱前愣住,当年李鹤东重回师门是请了小一个月的假,可他问他的时候,李鹤东只说是他师父留他检查功课。那时候他只顾着李鹤东回来说相声还跟自己搭挡而高兴,却没注意到他在台上站十几分钟就会满头大汗。

“其实东哥刚离婚的时候,家里人不同意他回去说相声。一来东哥荒废三四年,回去可是从头说起,二来那时候李伯父身体也不好,老爷子托人给东哥找了份能顾家的工作。可东哥说什么也不去,拧着劲要去说相声,气得李伯父大病一场,最后还是李伯母劝他才点了头。但从那以后李伯父这身体就垮了。李伯父最后那段时间,你俩出去办了个专场,要不是李芸帮忙在床前伺候了老爷子几天,东哥也不会……东哥宁愿别人欠他的,也不愿意欠别人的。”,陶阳叹了口气,洗干净手往外走,“谢爷,晚上我在戏院给你和大林定了包间,大林就麻烦你了。”

陶阳一出门就看见郭麒麟捧着空碗在门口偷听,见他出来赶紧给他拽到一边,“你怎么跟谢爷说东哥是孤独终老的命啊?我怎么不记得我妈带我们几个去算过命?”

陶阳笑着接过郭麒麟的碗,放到餐桌上准备留给来打扫的阿姨洗,转身往书房走,“你那时候还小不记事。”

郭麒麟点点头,又想起什么猛地抬起头,跟上他,“不对啊,你不是比我还小一岁吗?”

谢金扣着碗橱门上的把手久久缓不过神,这些李鹤东一个字都没跟他提过,当年他为李鹤东能回来追求自己梦想而高兴的时候,而李鹤东却在默默承受一意孤行带来的后果,就像当年他们要结婚,他为能跟李鹤东白头偕老而高兴,而李鹤东却差点儿被爸妈关进家里。要不是郭麒麟和陶阳泄了底,李鹤东根本不会让他知道来自李家父母的压力。

谢金一直以为李鹤东不跟他说心里的事是因为不够爱他,他不知道的是李鹤东一直用自己的方式守护谢金身上那些直率和少年意气。

谢金慢慢蹲下来,丸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进了厨房坐到谢金身边。谢金伸手摸了摸丸子的头,丸子舔了舔他的胳膊,呜咽着把头放到谢金腿上。都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谢金自嘲地笑了笑,没想到他也有被一叶障目的时候。谢金从小到大基本是被捧着长大,就连那时候离经叛道要跟一个男人结婚谢妈妈都没有太过反对,也因为这个一帆风顺,谢金从未想过李鹤东为什么一次又一次帮李芸,而固执地以为在李鹤东心里李芸要比他的位置更重。

上一章
下一章
目录
换源
设置
夜间
日间
报错
章节目录
换源阅读
章节报错

点击弹出菜单

提示
速度-
速度+
音量-
音量+
男声
女声
逍遥
软萌
开始播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