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香萍已经冷静下来,她坐下,为自己倒茶,脑海里构思要在玛瑙之星上要发布的申明。
申明那晚东方鹿韭和徐轩逸什么都没发生,她中途离开宴会是因为遇到了上官前女友林悦。要是再有点什么林悦做了讨厌的事,上官帮前女友说话之类的内容,舆论就会同情鹿韭了。
把林悦拖到这趟浑水里,把她出道时的丑事又爆出来很不厚道,但能转移话题热点。为了鹿韭,我才不在乎!何况这本来就是事实!香苹自认不是什么大好人,若是牺牲林悦能换来鹿韭安宁,她绝不会心软。
“上官没有为难她吧?”徐轩逸坐到她身边,一脸担忧,又不愿意上官一无所知后继续和鹿韭在一起,矛盾得很,“香苹,我是真心喜欢鹿韭……”
“老徐,现在情况已经够复杂的了,”香苹忙打断他,宽慰道,“不是每个人都能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忘掉鹿韭,找个别的女人,而鹿韭,就算不和上官结婚,也会和别的圣玛男人结婚,忘掉那一晚好吗?小鹿现在恨不得一脑袋撞墙上失忆了。”
他陷入了沉默。之后掏出一个首饰盒,交给香苹:“这是她的耳环,那晚她留下的……”
“我看你根本就没有搞懂我的意思,”香苹不耐烦起来,“你是故意想让她回忆起来还是……”
“我只是想把东西还给她,”徐轩逸望着她,声音四平八稳,眯起双眼笑了笑,“你今天对我有些刻薄。”
香苹愣了愣,对上他的双眼,不甘示弱:“因为你睡了我最好的朋友!你辜负了我对你的信任!”
“你对我的信任是什么?”和她的心浮气躁不一样,他显得越发冷静沉着,彬彬有礼中透着一丝寒气,“是我明知喜欢也不该对你的好友告白?还是即便她对我也有意,主动对我投怀送抱,我也应该漠视自己真实的感受置之不理?”
“你是我的朋友,香苹,如果你喜欢上我最好的朋友,我不会对你充满敌意,但……”他收了收自己的情绪,像看穿了她心里的秘密,“你是真的担心上官会来派人搞死我?还是更介意鹿韭可能喜欢我?”
香苹皱眉。
“毕竟我们睡了。”徐轩逸笑了,“她主动的。”
“如果你再对我乱加猜测,再说那个字,我会站在上官那边,一起找人弄死你!”香苹冷冷望着他,眼神里带上杀意。
“换作我是鹿韭,我会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坦然撒谎,对天发誓如果那晚真有什么就全家死光——我的全家都不知被我拿来发誓多少次了,我还可以惟妙惟肖在和男人做那事时扮演处女,让人一点都看不出破绽。但我不是她,”香苹眼中的杀意淡了下来,满是不忍,“对你,只是一夜风流,爽过就够。但鹿韭不一样,她会自责,愧疚,夜夜难安,甚至还会担心你受到牵连,饱受折磨……”
“所以我愿意为此负责!”徐轩逸激动得眼圈都红了,“鹿韭不是那种会随便和男人共度**的女人,她自己也说过,不会在没有爱的情况下、仅仅因为**就和男人发生关系!她对我有感情!”
“我对她有爱,凭什么你觉得对我而言只是一夜风流?”他的心抖得厉害,压抑着愤怒和伤神,“我待你亲如妹妹,香苹,我们从未有过任何不快,不论你换男友有多快,我都没怀疑过你的人品、你对感情的态度,为什么你就是不能坦诚,你在嫉妒我?”
“我?嫉妒你?”她想说真可笑,可哑了哑嗓子,什么都说不出来,心突突跳着,眼睛也酸涩起来。
“你简直心理扭曲,”他冷冷盯着她,也忍不住蹦出难听的字眼,“我就没见过你这样居心叵测的变态!你可以接受鹿韭和上官在一起,和任何一个追她追成舔狗的圣玛贵族男人在一起,就是不愿意她和我在一起!也不愿意她和端木佩琚多互动!你们是朋友,但同时你嫉妒他嫉妒得要死,拼了命似的挤进去当电灯泡,你这叫什么你知道吗?你……”
“你怎么会知道端木佩琚?”香苹脸色沉了下来,“你登录了我的账号?”
“对,”他扬起下巴,“我就是看了,怎么了?”
“你这个……”她站起身,拿起旁边的茶壶,恨不得立刻泼过去,却又及时停住手。
“来啊,泼啊!”徐轩逸笑了,满是挑衅,“你没资格说我,香苹,你不也盗过鹿韭的号,只为了看她和端木佩琚私聊的内容?这些都被你写在匿名区的秘密里呢!”
“你死定了,徐轩逸,你死定了!”香苹恶狠狠瞪着他,放下茶壶,食指点着他,浑身散发杀气,“我不是开玩笑的,你死定了!”
“来来来,弄死我!和上官一起,弄死我啊!”徐轩逸也站起来,嚣张地敞开外套,对上她的目光,满是嘲弄,“赶紧的,犹豫什么呢?你们圣玛贵族不是排外吗?杀我一个外族平民就像踩死一只蚂蚁,怎么还不动手?舍不得我这个朋友死?还是发现丹京不是圣玛,不是你们可以为所欲为的地方?”
“你给我等着。”香苹食指点了点他,甩下这一句后,冷冷离去。
“等做什么?现在就来啊!”他的脸色也不好看,觉得自己很糟,又忍不住此时的坏脾气。
*
傍晚的时候,徐轩逸等到了鹿韭约他在一家餐厅见面。
莫家的餐厅,除服务生外只有他们两人。
“你能不要再惹香苹生气了吗?”鹿韭望着餐桌上的花束,神情拘束,一直不去看他,“我不知道你们说了什么,但她回来后就一直很不高兴。问她什么也不说,所以只好偷偷联系你。”
“我原本不想来的,我们还是永远不要见面的好,但……”她下定了决心一般,“我不想无能地哭了又哭,让香苹帮我出面一切。”
“我和香苹之间很好,朋友之间也会吵嘴的,过几天就好了。”徐轩逸淡淡一笑,为能见到她而高兴,“你还好吗?上官有没有为难你?”
“忘掉它好吗?”鹿韭终于下定决心似的,抬头望着他,“我以我的性命,以东方家的名誉对天神发誓,发布申明说我那晚和你没什么,这是我……此生撒的最大的谎言,如果真有天神,我,我可真是个罪人。但管不了那么多了,我只能这样发誓。”
“也不要再说什么喜欢我这种话了,”她摇摇头,“徐先生,我从来不信像你这样又帅又体贴、□□旺盛还活好的人身边会缺女人,不过是消息瞒得好罢了。这种事对你来说不算什么。”
“首先,谢谢你夸我,其次,我真的是第一次,不信你可以问莫宁,以及我身边的所有人,只能说我是天赋异禀,无师自通,第一次就能无比生猛。”徐轩逸笑了笑,目光温柔拂过她,“我们很聊得来,为什么不试试?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心里就和放了烟花一样,心想原来我老婆长这样。”
“你可真会说笑,”鹿韭移开视线,不为所动,“不愧是莫宁身边的人。做夜场生意能遇到不少漂亮女孩吧,时间久了,自然知道如何讨女孩欢心。”
“我能问个问题吗?”他依然保持着绅士般的笑容,语气却充满了嘲讽,“为什么我徐轩逸在您和香苹眼里,会是那种拿感情开玩笑、随便就和女人上床、并且因为我是男人就一点不觉得吃亏的贱人呢?”
鹿韭呆住,对上他有些受伤的眼神,心里也不好受。
“换位思考一下好吗?仅仅因为我是男人,你就相信我不会有爱情?不会因此受伤吗?”徐轩逸诚恳地望着她,语气不由得激动起来,又竭力压制这种激动,保持柔和的语调,“假如这不是发生在你我身上的事,是另一对男女,你会对那个女人说,你是夜场上班的,你怎么可能会爱人,和男人睡了就睡了,这种事对你来说不算什么。你会对她说这样的话吗?”
“我知道你不想和我在一起,想摆脱我,因为我让你的名誉受损,”他收了收语气里的情绪,望着她,“但不要质疑我对感情的态度,也请不要污蔑我是贱人。这对我而言也是名誉受损。”
鹿韭陷入了沉默。
“如果你觉得这份工作不好,我把它辞了,原本我也只打算帮莫宁几年,现在一切稳定,就算我退出,他也有能力把莫家的生意做好。”他神情柔软起来,小心翼翼,满怀期待,“当我女朋友,好吗?”
她只觉得头痛:“徐先生,实不相瞒,自记事起,我就只想过循规蹈矩、安安分分、平淡平凡的生活。我没有大志向,没有野心,就连功课也只要求自己中等就够,但那件事,我真的无法接受。我想不通自己为什么会做出这种事,这颠覆了我所有的认知,还会让父亲以我为耻。”
“你担心家人会反对?还是不能接受自己会有突如其来的**?”徐轩逸忙安慰她,“爱情有时就是这么横冲直撞,没有理由,所有人都会有**,”他的眼神柔情似水,“也许你也喜欢我,只是没有发现,好在你的身体先一步发现了这一点。人的身体也是有智慧的,有时候甚至比大脑更聪明,并且不受大脑的控制。”
“噗。”她忍不住笑出声,清亮的眼神变得狡猾起来,从小白兔变成了小狐狸,“徐先生你是怎么定义我的?不知世事艰难,在单纯环境中长大,被家人和朋友过度保护的傻白甜?”她摇了摇头,嘻笑着望向他,“还是那种第一次被谁拿走后,就哭着要死要活一定要嫁给他、惊慌失措的小女孩?”
“我不想说伤人的话,但我不信任你。”鹿韭望着她,眼神变得锐利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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