类秋颖见宜雅如此气愤,心中也有些不忍,毕竟,宜雅是真心实意想嫁给他的。
「阿雅,你别生气了,也许,皇上只是念在本家世代忠良,这才……」
宜雅冷哼一声,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他的说法。
而此时,被他们视为眼中钉的本孤容,正坐在国公府的主院里,听着锦文汇报府中的情况。
「锦伯,从今天起,你就以外务总管身份掌管府中事务,再安排些人手,负责厨房、花园、马厩等处。你看着安排吧,缺什么就买什么,不必事事都来问我。」
「是,小姐。」锦文应了一声,
锦文顿了顿,又说道,「小姐,您看,类家那边……」
本孤容放下手中的茶盏,冷冷道:「以后不要再提类家,我与他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锦文知道自家小姐的脾气,只好将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锦文张了张嘴,最终还是忍不住说道:「小姐,类二公子,他终有一日会后悔的!」
「后悔?」
本孤容冷笑一声,「他有什么可后悔的?娶了那样了得的坤泽将军,他应该高兴才是。」
「好了,不说这些了。」本孤容揉了揉眉心,吩咐道,
「是,小姐。」锦文应声退下。梅昆峰是梅其雨父亲
锦文领命而去,白嬷嬷和单嬷嬷也开始着手安排府中的人手。国公府许久无人居住,处处都需要打点,采买丫鬟小厮成了首要的任务。
一日后,牙行的人便带着一批小厮丫鬟来到了国公府。本孤容没有露面,只让白嬷嬷和单嬷嬷负责挑选。白嬷嬷经验老道,一双眼睛像是能看透人心,那些试图蒙混过关,或是心怀鬼胎的,都被她一一挑了出来。
最后,只留下十来个年纪尚小,看着还算机灵老实的。白嬷嬷指着其中几个容貌出挑,神色淡定的丫鬟问道:「你们几个,叫什么名字?」
那几个丫鬟却都低着头,怯生生地回道:「回嬷嬷,我们……我们还没名字……」
白嬷嬷皱了皱眉:「还没名字?你们的父母呢?」
其中一个丫鬟怯生生地说道:「回嬷嬷,我们都是孤儿,从小就被卖到牙行,没有见过父母……」
白嬷嬷叹了口气,这年头,世道不太平,像她们这样的孩子不在少数。她放缓了语气,问道:「那你们识字吗?」
几个丫鬟都摇了摇头。
白嬷嬷想了想,说道:「既如此,以后你们便跟着我姓白,一个叫冷芷,一个叫冷术,一个叫冷芍,一个叫冷薇,如何?」
几个丫鬟顿时欣喜若狂,连连磕头谢恩:「多谢嬷嬷赐名!」
打发了牙行的人,白嬷嬷又细细叮嘱了新来的丫鬟小厮一番,便带着他们下去安置了。
本孤容独自一人在院子里漫无目的地走着,最终停在了清舒院前。
清舒院是她及笄后,本世恺特意为她准备的院子,院中栽种了她最爱的西府海棠,每到春天,满院芬芳,景色怡人。只是如今,海棠花期已过,只剩下满树的绿叶,在秋风中沙沙作响。
本孤容推开院门,一股久违的熟悉感扑面而来。院子里的一切都保持着她离开时的模样,只是落了一层薄薄的灰尘。房间里的摆设也一如往昔,书桌上还放着她未完成的绣品,针线就停留在最后一针的位置,仿佛她只是离开了一会儿,随时都会回来。
想到这里,本孤容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酸涩。
本孤容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母亲生前的情形。
「容儿,娘知道你心中有抱负,但坤泽终究是要嫁人的。类家是武将世家,没有那么多规矩束缚。类秋颖也是一表人才,你嫁给他,娘也放心了……」
「娘,我不嫁!我要像爹爹一样,驰骋沙场,建功立业!」
「傻孩子,你一个坤泽,怎么能上战场呢?听娘的话,嫁给类秋颖,他会好好照顾你的……」
母亲的话犹在耳边,只是如今想来,却是那样的讽刺。
类秋颖,他真的好好照顾她了吗?他让她成为了全京城的笑柄!
本孤容猛地睁开眼睛,眼中闪过一丝恨意。
「小姐,您怎么了?」冷珍见本孤容脸色不对,关切地问道。
本孤容摇摇头,深吸一口气,将心中的情绪压抑下去,对冷珍说道:「我没事,我只是觉得,这里更适合我。」
冷珍虽然不明白本孤容为何突然有此感触,但还是乖巧地应道:「那奴婢这就让人把您的东西搬过来。」
本孤容点点头,目光再次落在那半成品的绣品上,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她拿起剪刀,毫不犹豫地将那绣品剪了个粉碎。
「既然已经过去了,就让它彻底过去吧!」本孤容喃喃自语道,语气中带着一丝释然,也带着一丝坚定。
「小姐……」冷珍看着本孤容的举动,欲言又止。
本孤容将剪刀扔在桌上,转身对冷珍说道:「冷珍,去把我的兵器拿来,我要试试,这么久没练,我的枪法生疏了没有。」
冷珍愣了一下,随即眼中闪过一丝惊喜,连忙应道:「是,小姐!」本孤容决定先调查满门被灭的真相。需要找当时的调查案件的刑部官员,再次了解案件,本孤容,并怀疑其中另有隐情
第二天,本孤容早早起来,换上一身劲装,在院子里练起了枪法。她手中的枪仿佛与她融为一体,寒气逼人,院子里回荡着阵阵枪鸣声。
白嬷嬷和单嬷嬷听到动静,连忙赶了过来。看到本孤容英姿飒爽的模样,两人都惊呆了。
练完枪,本孤容简单梳洗了一番,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中的自己。镜中人肤若凝脂,眉目如画,只是眉宇间带着一抹化不开的愁绪,为原本明艳的容颜平添了几分楚楚可怜的味道。
本孤容拿起梳子,一下一下地梳理着自己乌黑的长发。往日里,母亲总是喜欢在她梳妆的时候,一边帮她梳头,一边絮絮叨叨地说着京城里的各种八卦。如今物是人非,睹物思人,本孤容只觉得心中一阵酸楚,眼眶也不禁有些湿润了。
「小姐,您别难过,夫人在天有灵,也不希望看到您这样。」冷珍一边说着,一边递过一方帕子。
本孤容接过帕子,轻轻地擦拭了一下眼角,说道:「我没事,只是想起了一些往事。」
「小姐,您若是想夫人了,就多想想夫人的好。夫人在天有灵,也会保佑小姐一切顺利的。」冷珍安慰道。
「嗯,我知道。」本孤容点点头,深吸一口气,将心中的情绪压抑下去,对冷珍说道:「这里有一份拜帖,你去准备一下,找人送去梅府。」
「改日,我要去拜访一位故人。」本孤容说道。
冷珍虽然心中好奇,但还是没有多问,只是应了一声,便下去准备了。
本孤容要拜访的这位故人,正是景国刑部左侍郎,梅其雨。梅家世代为官,梅其雨更是少年英才,年纪轻轻便官拜三品,是朝中有名的青年才俊。
本孤容之所以会想到梅其雨,是因为梅其雨和寒曦王厉芮霜的关系匪浅。
厉芮霜是当今圣上的妹妹,自幼习武,巾帼不让须眉,深得皇上器重。
而本孤容的父亲本世英,当年曾是厉芮霜的武学启蒙恩师,因此两府也算是有些渊源。
本孤容思来想去,觉得能帮她的,也只有这位梅大人了。只是,梅大人是否愿意帮忙,本孤容心里也没什么底。
本孤容则在书房里翻阅着当年镇南侯府被灭门的卷宗。这些卷宗,都是她这些日子命人收集整理的,希望能从中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然而,卷宗上的内容,除了记录了镇南侯府被灭门的惨状,以及一些捕风捉影的推测之外,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内容。
「难道,这件事真的就只是简单的仇杀吗?」本孤容喃喃自语道。
本孤容心中充满了疑惑,却始终找不到答案。
锦文早早地回来了,脸上带着一丝喜色,对本孤容说道:「小姐,梅府那边派人送回复了,说是明日午时,在楚湘楼恭候小姐大驾。」
楚湘楼,京城最有名的酒楼,可不是什么谈正事的地方。看来,这梅其雨,倒是个妙人。
梅其雨看着桌上那封烫金的拜帖,娟秀的字迹写着「辅国公府本孤容拜上」,心中不免惊讶。那个看似柔弱的女子,竟然成为了国公府的嫡女,真是风水轮流转。
想起自己那位至今未娶的好友,梅其雨不禁摇头轻笑。厉芮霜,你暗恋人家这么多年,如今人家恢复了身份,你倒好,远在边关,连个消息都没有。
梅其雨放下拜帖,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本小姐倒要看看,这位本大小姐,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第二日午时,楚湘楼雅间内,本孤容一身素雅的衣裙,乌黑的长发只用一根白玉簪挽起,更衬得她肌肤如雪,眉目如画。只是眉宇间那抹挥之不去的哀愁,为她增添了几分楚楚动人的韵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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