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分院帽

一年级新生们排成了单行,在各学院学生的注视下走向了台前。莉莉娅望向分院帽,心中大失所望,尽管父母在回忆不断提起那其实是一顶肮脏的,破破烂烂的尖顶巫师帽。

但同时,他们又常用崇敬的口吻描述它:“分院帽有上千年的历史,这赋予它某种神圣的品质,就算它不负责给小巫师们分院,它也很值得我们敬畏。”

分院帽裂开了一道囗子,开始歌讼四学院的创始人和它自己的历史——和之前无数次一样。莉莉娅偷偷回头看了一眼马库斯,他神色淡漠,但咬紧的下唇暴露了他的紧张。

队伍开始向前移动。

第一个小巫师被分去了赫奇帕奇。他在一阵掌声中飞奔向赫奇帕奇长桌。莉莉娅发现有几个学生送他甜点表示欢迎。

第二个是那个栗色头发的小女巫。麦格校长大声喊她的名字,足足三遍之后,她才如梦初醒,跑向分院帽。

“维尔瓦蒂.克拉克?”马库斯轻笑道,“这一届学生真有趣。先是歌唱女神,现在又来一个命运女神。”

维尔瓦蒂戴着分院帽起码有两分钟。整个大礼堂的人都为她屏气凝神。最后,分院帽大喊一声“拉文克劳!”,凝重的气氛才被打破,拉文克劳长桌爆发出惊天动地的掌声欢迎第一位新生。

芭芭拉也被分去了拉文克劳(分院帽几乎刚碰到她的头就作出了决定),珍妮弗如愿被分去了格兰芬多。她在跑向长桌前,向莉莉娅比了一个时髦的手势表示鼓励。

之后是艾莉,戴维斯,怀特……

队伍越来越短,奇怪的是,莉莉娅并未此感到紧张。她抬头,看着小巫师们一个个奔向属于自己的学院。

终于,麦格校长大喊:“莉莉娅.夏普!”

莉莉娅快速上前,戴上了分院帽。帽子要比她想像的大的多,宽大的帽檐几乎将她的眼睛遮住。她听见一个细微的声音在她耳边说:“别紧张,别紧张,孩子,让我看看——不错,心肠不坏,学识也十分丰富。哦,还有可贵的求真精神。孩子,我想罗伊娜.拉文克劳会非常喜欢你。”

莉莉娅抓紧凳子边缘:“我能不能去格兰芬多?我的朋友就在那儿,如果我不去——”

“很抱歉,不能。”

“为什么?”莉莉娅感到一阵失落。会不会是因为我不够坚持?她想。于是她鼓起勇气——

分院帽打断了她的想法:“你是一个优秀的学者,但成不一个优秀的格兰芬多。你可以为了公理或为了家人和朋友冲锋陷阵,但你永远缺少一点儿东西,一点不受制于人的勇气。这不是戈德里克.格兰芬多看好的。”

“所以?”

“所以,我认为你最好还是去——拉文克劳!”分院帽喊出了莉莉娅的分院结果。左边第二桌的学生们鼓掌欢迎她的到来。

分去了母亲曾经待过的学院,延续了夏普家的传统,这本来是一件好事。但莉莉娅的目光扫过格兰芬多长桌时,还是感受到了来自珍妮弗的失望的目光。

我尽力了,我和分院帽提了我想来格兰芬多,但事实证明,我不属于那里。莉莉娅在心中为自己辩解,感到谴责的目光不是那样令她不安了。

她长舒一口气,跑到了拉文克劳长桌边。她发现维尔瓦蒂和芭芭拉中间空了一个位置。芭芭拉不断向她招手,拉着她坐在她们两个的中间。

“那个叫维尔瓦蒂的,是怎么回事,嗯?”芭芭拉躲在杯子后面,小声问道。

“怎么了?”莉莉娅偷偷看了眼右边,维尔瓦蒂正在愉快的研究面前摆放的杯盘餐具。

“我一坐下来,她就要给我看手相,看完了神神叨叨半天,来了一句‘天高物燥,小心火烛。’,呃”她面露难色,“她会不会是——”

她止住了话头,因为维尔瓦蒂终于放下了餐具,转而兴趣盎然的看向她们了。莉莉娅尴尬的挪开视线,发现正在被分院的是马库斯。她想起了他在火车上开的玩笑,不禁笑出了声。那可是他为数不多的玩笑。

临座的芭芭拉问她在笑什么,她原原本本的把火车上发生的事说了出来,这下,连维尔瓦蒂都没忍住笑了出来。

马库斯的分院似乎格外困难。他似乎在和帽子进行思想上的搏斗。经历了起码五分钟的战斗,他最终分院帽分去了斯莱特林。

“莉莉娅,你一定要让他解释为什么拉文克劳的继承人会在斯莱特林,拜托了!”芭芭拉笑的气险些没有喘过来。几个拉文克劳的学生也捂着嘴偷笑起来。

不一会儿,丰盛的晚饭被端上桌。维尔瓦蒂终于开口说话了,声音不是莉莉娅想像的那样轻柔,而是坚定又富有生命力:“霍格沃兹的开学宴在魔法界广受美誉。能帮我拿一块馅饼吗?谢谢……”莉莉娅把几个小圆肉馅饼递了过来。

珍妮弗切着一块羊排,笑着和其他几个拉文克劳聊天,亳不设防的将那一小块羊排放进嘴里。莉莉娅发现她的笑容凝固了,随后震惊,愤怒,怀疑,茫然,各种各样千奇百怪的表情在她脸上轮番呈现。

“怎么了?芭芭拉?你看起来很难受?”莉莉娅赶忙问道。

“不,莉莉丝……”芭芭拉似乎还未从羊排带给她的冲击中缓过神来,“这玩意儿是羊肉?我想厨师必须要给这只羊包括所有的配菜逐个道歉。”

“首先,她叫莉莉娅。”维尔瓦蒂开口了,“其次,我也发现了。这里的肉类在加工前显然没有放血,更没有排酸。我们最好只吃禽类的肉。”说着,她拿了一点儿鸡肉沙拉,刚吃了一口,就放下叉子,脸憋成了红色。

“该死,他们连鸡肉都煮不好。”维尔瓦蒂显得十分愤怒——她打开南瓜汁猛灌起来。

莉莉娅吃了点儿烤土豆。梅林保佑,它们味道不错,至少可以入口。

正当莉莉娅愉快的把炸土豆蘸上酱料时,芭芭拉又在她耳边小声抱怨道:“让我连吃一年这样的饭,我能瘦到去唱solo。”

“不好意思,solo是……?”

“就是艺人单独表演的形式啦。真是的,如果霍格沃兹可以用手机啊,电脑啊什么的,我就可以给你看了。”芭芭拉提到她的爱好,整个人都亮了,“一般来说,能唱solo的艺人实力很强,当然——必须非常苗条。”

莉莉娅捏了捏自己身上的肉。她当然算不上苗条,因为他们家的饮食严格来说并不健康。她又低头看了看面前盘子里土豆块胡萝卜块豆芽菜,心想,我回去之后爸爸一定要办一场大席迎接我。

吃完主菜后,甜点上来了。莉莉娅拿了一块香橙派,一边吃边和芭芭拉和维尔瓦蒂聊天(这时她们三个已经是很好的朋友了)。趁芭芭拉讲她在麻瓜学校听到的笑话时,莉莉娅偷偷看了一眼格兰芬多长桌。当她看见珍妮弗正被格兰芬多的幽灵“差点没头的尼克”的砍头表演逗的哈哈大笑时,莉莉娅感到一阵舒心:她没把自己不在格兰芬多当回事。这意味着她们仍可以成为好朋友。

莉莉娅又看向斯莱特林长桌。斯莱特林人很少,七个年级加起来也只有几十个人。所以,她一眼就看见了吃蜂蜜香草冰淇淋的马库斯。他这顿饭吃的不算舒服,因为血人巴罗正紧挨着他坐。似乎是察觉到了来自莉莉娅的目光,他猛的抬头,于是莉莉娅识趣的挪开了视线。

终于吃完了晚饭,麦格校长又交待了大家几句诸如“不许靠近禁林,不许趁课间在走廊里使用魔法”的话,之后就让级长带领大家前往各自的宿舍睡觉了。

莉莉娅跟在级长身后,穿过了一条又一条或狭窄或宽阔的走廊。期间一位幽灵还给他们当了一会儿照明工具。

“她是拉文克劳的幽灵,活着时叫海莲娜.

拉文克劳——是拉文克劳创始人的女儿,成为幽灵后守护拉文克劳学院。你们可以叫她格蕾女士。在需要帮助时可以找她,她对拉文克劳的学生很好。当然,要提醒你们的是,她十分自负。”级长向他们介绍道。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莉莉娅感到光球在听级长提到创始人时,黯淡了一下。

他们似乎走了很久很久,久到莉莉娅的腿都酸了。终于,他们走到了——西塔楼下。

“跟我来,一年级生们,休息室和宿舍在塔楼顶上。”级长一脸平静的说出了令人绝望的话,“快些吧,早点回宿舍睡觉,明天可是个大日子。”

………………新生们全都默不作声。

拉文克劳的新生们全都绝望了。

沿着旋转楼梯不断向上,直转的莉莉娅头晕眼花。她抓住栏杆,看向跟在队伍尾巴上的芭芭拉。她晚饭几乎什么都没吃,现在似乎又累又饿。

“芭芭拉,芭芭拉,你振作点儿——”莉莉娅绞尽脑汁的想说出一点安慰人的话。万幸,队伍在走廊尽头一停——他们到了。

莉莉娅费力的挤进人群,看见级长庄严的望着休息室大门。门是由厚重的橡木制成,上面有一只鹰形的青铜门环。

“新生们,看好了——拉文克劳不屑于用口令和深埋地下的通道来阻止其他学院的学生进入,任何拥有智慧的人,都可以进入休息室。这就是她筛选学生的方式。”

莉莉娅听见门环说话了,她大吃一惊。身的同学们有些悄悄的后退了。她听见门环问道:“什么东西永恒不变?”

“变化,世上只有永恒的变化。”莉莉娅喃喃说道。

级长解释道:“回答出门环的问题才能进入休息室。”他站在门环前,沉思了一会儿:“虚无。世界从虚无中来,又回归虚无中。世间一切都在变化,而虚无永恒不变。”

啪的一声,门开了。

“快进来吧。现在很晚了,我带你们去宿舍。”级长说。

“级长,如果我们回答不出门环的问题,会怎么样?”一个黑发小女巫问。

级长不怀好意的笑了:“不会怎么样,只是会被关在门外,直到回答出来或让别人代替你回答出来。”

休息室和奥利维亚说的一样,面积不是很大,但非常的高,窗户几乎和墙一样高,外面连着一个大露台。此刻外面星光灿烂,塔楼的高度正好可以将它们尽收眼底。

休息室中间有一座罗伊娜.拉文克劳的雕像。就像母亲说的那样,看着拉文克劳学院的莘莘学子们努力学习。

绕过几个书架,级长给女生们指了路,自己带着男生回宿舍睡觉去了。可莉莉娅不想睡。她久久的站在落地大窗前,凝视着窗外的星辰,从黑湖上刮来的冷风让她格外的清醒。她伸手推了推窗户,意料之内的看着它弹开,发出吱呀一声惨叫。

想到妈妈被风卷去的那份作业,莉莉娅突兀的笑出了声。

“你该去睡觉了。”格蕾女士忧郁的飘了过来。

“好的,女士。明天见。”莉莉娅拍了拍袍子上的灰,飞快的跑回宿舍。

宿舍很小,但贴着非常细致的墙纸。莉莉娅发现自己的行李被整齐的放在一张挂着帷幔的四柱床边。除了她之外,三个室友都已经进入梦乡。莉莉娅迅速躺上床,放下帷幔,将自己紧紧包裹在被子中。

明天再收行李吧。莉莉娅迷迷糊糊的想,明天可是一个大日子。

德国,柏林

莉莉娅焦急的在窗边走来走去,无声的祈祷着。而门口的卡修斯正仔细的看着一封信。

“卡修斯!你到底看好了没!”

卡修斯甩了甩信,坏笑起来:“奥利维,你猜我们的女儿被分去哪儿了?”

奥利维亚伸手去抢信:“信不是在你手里吗?你还让我猜什么!”

卡修斯大笑起来:“好了!看你这么急,就不逗你了——莉莉娅被分去了拉文克劳!”

“太好了!”奥利维亚激动地面红耳赤,“不愧是我的女儿。卡修斯,你看起来好像很失望?”她警惕的看向默默站在一边的丈夫。

“呃……是有点。”卡修斯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奥利维亚不管了。她抓过纸和羽毛笔,开始给莉莉娅写信。卡修斯也凑过来,和奥利维亚抢起了信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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