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的天气,冰雪虽已融化,但还是有些凉,尤其是清晨。
将近辰时,夜君寒带着近身太监从上书房回来,远远的就看到,未央宫宫门旁那个小小的红团子。
心中一暖,夜君寒加快了步伐,连面无表情的面容都柔和了许多。
“哥哥,你回来了!”
随着一声欢呼,玉雪可爱的小团子就扑进了他怀里。夜君寒熟练地抱起她,一边往殿内走一边轻轻斥责。
“不是说了在殿内等我就好,天这么冷,你是又想喝药了?”
话落,顺便瞪了一眼对面走来的宫女。
“秋梅,不是让你看好公主吗?”
想到妹妹病弱的身体还在外面吹冷风,夜君寒就担忧的慌。他舍不得对妹妹发火,只能迁怒到照顾的宫人身上。
竟然连个手炉都不拿,真是太不尽心了,莫不是以为母妃病了他们就失宠了?
这样想着,夜君寒一双星眸闪过寒芒。
“殿下恕罪!”
手捧披风的宫女立刻跪下,诚惶诚恐地回道。
“公主没出去多久,奴婢刚取来披风。”
“嘻嘻,别生气了哥哥!莉萝只是想第一个看到哥哥回来!”
伸手抱住自家哥哥的脖子,小公主用白嫩的脸蛋凑过去讨好地蹭了蹭,以期对方不要再计较。
莉萝年幼,因着当年早产而身体病弱,看起来比同龄的孩童还要幼小一些。再加上一身香甜的奶香味,更让她显得稚嫩。
鼻尖嗅到那香甜的奶香,脖颈处细腻软嫩的触感,耳边是软软糯糯的声音,让心怀怒意的夜君寒猝然消了火,耳根微微红了。
垂了垂眸,夜君寒让自己显得更冷漠。伸手拿过披风盖住妹妹,不带丝毫情感的扫了一眼地上的宫女。
“还在这干嘛?快去煮姜汤,然后摆膳。”
“是是!奴婢告退!”
秋梅立刻回应,起身行了一礼后就去了偏殿的小厨房。
“啊~我不要喝姜汤!好难喝!”
刚从缀着雪白皮毛的披风里露出头,就听到夜君寒的话,小公主嘟起嘴不高兴了。
那种又辣又怪的味道,讨厌死了!
“哥哥,我不喝!”
“呵,这会不想喝了,刚刚在殿外吹冷风的是哪个?”
夜君寒给她整理了一下披风,不为所动。几步走到火盆旁的美人榻,抱着她坐下烤一会儿驱寒。
太监小福子则是半跪着往火盆里加炭。
如今已经到了春季,可未央宫里却还燃着火盆。因为居住于此的纯贵妃和九公主莉萝都是身子不好的主,宫人们不得不细心照顾。
往年这个时候,更是在殿内添了数个火盆,宫人们随时随地拿着手炉盯着公主,不让她跑出去受寒。
可如今,纯贵妃缠绵病榻,对宫人的管教松了,以至于让人有机会在未央宫插了数个钉子。
为了保护自己一双儿女,纯贵妃不得不将一些宫人打发去外殿,近身伺候的都换成心腹。因此导致了人手不足,出现了无法再时刻紧盯公主的现象。
“母妃还在休息,我无聊嘛。”
小公主蔫蔫地低了头,抱着他的手紧了紧,软软糯糯的声音充满低落和不安。
“哥哥,母妃为什么还不好?她已经很久没有抱过莉萝了。”
夜君寒眼眸深了深,轻拍她的背轻柔地安抚道。
“莉萝别担心,母妃很快就会好的。现在春天了,等母后好了,让她带我们一起去御花园放纸鸢好不好?”
“放纸鸢?好呀好呀!”
被出去玩吸引,小公主顿时不再低落,一口亲在了自家哥哥俊俏的脸上,笑得甜美腻人。
“最喜欢哥哥了!”
闻言,夜君寒没忍住勾了勾唇,冷漠的双眸也化作柔情万千。
这时,已经有宫人端着碗碟进来,开始摆膳。
秋梅托着一碗刚熬好的姜汤,恭敬地放在一旁的矮案上,轻轻搅动吹温,然后舀了一勺递到趴在自家哥哥身上不下来的公主嘴边。
公主闻到那股辣味,皱着脸扭头,明显不配合的模样。
夜君寒拍了拍她的背,莉萝不情不愿的转过头,还是不想喝,猫儿般的眼眸眨了眨。
“哥哥,母妃还没有用膳,莉萝去叫她吧。”
“把碗放下,秋梅你去请母妃用膳。”
按住怀里的团子,秋梅放下碗行了一礼,就去了主殿。
待人不见了,夜君寒才松开她,然后自己端过碗,舀了一勺吹凉,递到了妹妹嘴边。
看着夜君寒面上的不容拒绝,小公主深知她这是躲不掉了,便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就着勺子喝了。
随即,姜汤的味道让小公主皱起了脸,说什么都不肯再喝了。
夜君寒暗叹了口气,开始了熟练的诱哄,哄了好一会儿才如愿让小公主喝了几口。
很快,主殿贵妃身旁的大宫女香茗走了出来,向两位殿下行了一礼,恭敬地道。
“参见两位殿下,娘娘想多歇息会,让两位殿下先用膳。”
闻言,小公主目露失望,夜君寒动作顿了顿,把姜汤给了身旁的宫女。
“我知道了,香茗姑姑去照顾母妃吧,妹妹这里有我。”
“是。”
香茗行了一礼,就又回了主殿。
“哥哥——”
“莉萝乖,我们先吃饭。”
夜君寒安抚着不安的妹妹,一边让人端来温水清洗手脸,一边让人开膳布菜。
清洗干净,温水被端走。宫女们打开菜上的盖子,站在两边为两个主子布菜,殿内的气氛倒也温馨。
用过膳,宫女们收拾着碗碟退下。
夜君寒给妹妹擦干净手,牵着她去了主殿,给母妃请安。
*
自从生下女儿,纯贵妃的身体差不多就垮了,若不是实在放不下她的孩子,怕是没多久就撒手人寰了。
可就算她撑了下来,也成了个病秧子,日日靠汤药吊着命,皇上也不常来了。
哪怕纯贵妃曾经颜色再好,病了后难免变得憔悴。为了保留她在皇上心中的美好模样,哪怕皇上来看她,纯贵妃也让人放下纱帐,不肯与他正面相见。
渐渐地,皇上就不怎么来了。若不是时不时的赏赐,怕是就让人觉得纯贵妃彻底失宠了。
可就算这样,未央宫也再没了当初的风光。
夜君寒牵着妹妹到了主殿,就闻到一股浓郁的药味,莉萝没忍住打了个喷嚏,顿时吓坏了夜君寒。
“哥哥别担心,我没有着凉,是这个味道,好呛。”
抢在夜君寒前面,小公主连忙解释,生怕他一皱眉就去叫了太医。
她才不要再喝药呢。
“是寒儿和莉萝咳咳……”
殿内的宫女们低声行礼,纱帐里传来一阵咳嗽。
“母妃,莉萝来看你了~”
小公主松开哥哥的手,小跑上前,一把掀开了纱帐,伸手拉住她的手,眼中满是担忧。
“母妃,你什么时候才能好啊?”
夜君寒随后跟来,看着面容苍白的纯贵妃,抿了抿唇。
“母妃,早点好起来吧,莉萝很担心你。”
尽管,他知道很难。
纯贵妃无声的笑了,面容憔悴,却掩不住她的温柔和慈爱。
伸出手,摸了摸女儿的乌发,低声道。
“好,母妃会早点好起来的,莉萝和寒儿别担心。”
“哥哥说,等母妃好了,我们一起去放纸鸢好不好?”
小公主蹭了蹭她的手腕,期待地看着床上的女子。
清丽柔美的女子笑了笑,点头应下。
“好。”
看向一旁沉稳的大儿子,她又轻声细语地问道。
“寒儿,在上书房还好吗?”
“儿臣一切都好,母妃不必担忧。”
夜君寒轻声回答,顿了顿,又道。
“儿臣会照顾好妹妹的,母妃安心养病,莉萝还期待着一起去放纸鸢呢。”
“是呀是呀,母妃要早点好起来~”
“好。”
纯贵妃闻言柔柔一笑,眼中是满满的慈爱,和深处的一丝丝不舍。
又和一双儿女说了一会儿话,她就摆摆手,让两兄妹出去玩了。
孩子们的心意她心领了。
可她如今病重,房间里满是药味,莉萝也经常喝药,怕别有什么药会冲突。
她好不容易才保下的女儿,可不能再出事。
想到太医曾说过的话,纯贵妃顿时红了眼眶。
再不开文,作者感觉快要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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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前些天主存稿养老那篇,所以本文更新不定,我刚码好一章就发布了(捂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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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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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小公主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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