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夜国，国主夜玄冥称号玄帝。年轻时善战，继位后南征北战数十年，硬生生将国土扩大了三分之一，也算是一位能攻能守的明君。

可人也就只能年轻那么几十年，哪怕贵为皇帝也是如此。

玄帝夜玄冥今年四十多载，将近五十的年纪，在这个时代已经算是老人了。

但人老心不老，他年轻时不怎么明显的爱好，到了近些年却是全暴露出来了。

玄帝喜爱年轻娇嫩的美人，一大把年纪了还喜欢和年轻的美人们玩什么真爱游戏，平时办完公就扎进美人堆里嬉戏玩闹。

所以，后宫因此多了一个个皇子公主，又流产或夭折了一个个皇子公主。也因此导致了，皇子公主们的年龄相差之大。

到如今，玄帝也不过有五子九女，比之上一任皇帝，子嗣算是少了。

大皇子乃皇后所出，如今已年近而立，却才被封了南王，打发出宫了。

二皇子乃华妃所出，年有二三，也被封了平王打发出宫。

三皇子乃淑妃所出，不过十五，现如今还在上书房接受教导。

四皇子乃纯贵妃所出，堪堪十三，也待在上书房。

五皇子则是静妃所出，今年八岁，一样在上书房。

至于其他公主，不是早早地嫁人了，便是在待嫁或还年幼，受宠的寥寥无几，大多是生母份位低不受重视。

毕竟苍夜国国力之强，不需要公主去联姻。

皇子们年岁相差太大，但并不代表没有争斗。玄帝常年流连后宫，已经能上朝的大皇子二皇子就争起了权力，仍在上书房的几位皇子之间也并不和睦。

毕竟如今玄帝年纪已大，却仍未立太子，难免会给人一种所有皇子都有可能的错觉，尤其是风华正茂的那几个皇子。

但玄帝才不管他们的想法，仍旧我行我素。对皇子们该批评的批评，该夸赞的夸赞，丝毫不透露自己的半点心思。

就连每天找哪位美人，也是随机。

就比如今天，路过未央宫时思及纯贵妃当初的柔美动人，以及憨态可掬的小女儿，就心血来潮打算进去看看她们。

随着一声传唱，外面的宫人们纷纷下跪行礼，夜君寒也牵着小公主从书房出来，行礼道。

“儿臣参见父皇。”

“父皇，你来看莉萝了！”

比起夜君寒的守礼，小公主则是直接笑嘻嘻的扑了过去。玄帝也弯腰接住，面上没有丝毫不悦，反倒挺欢喜的模样。

“对呀，莉萝开不开心？”

将小女儿抱在怀里举高高，皇帝陛下愉悦地问道。

“开心～父皇以后多来看看莉萝好不好呀！”

被举高高的小公主咯咯地笑了。

“那莉萝有没有听话？乖乖地喝药了？”

玄帝笑了笑并不正面回答，抱着她进了主殿，夜君寒随后跟上。

“有～啊！”

提到喝药这个话题，小公主就有些蔫了，看的玄帝忍不住哈哈大笑。

果然，比起如今那些心眼一个比一个多的儿子，还是这个小女儿更可爱。

“你母妃呢？她好些了吗？”

“母妃说她会尽快好的，我们说好了到时候一起去放纸鸢，父皇要一起去吗？”

对于放纸鸢这件事格外期待的小公主如是邀请，玄帝点了点头，笑容慈爱。

“等贵妃好了，朕同你们一起去。”

谈话间，玄帝抱着小公主进了内殿，迎面就是一股浓郁的药味，让他停下了步伐。

“咳咳，陛下万安，臣妾咳咳咳……”

明黄的纱帐内，纯贵妃断断续续的咳嗽和声音传来，让玄帝皱了皱眉。

“不必多礼了。”

“……多谢陛下。”

咳嗽声淡了下来，贵妃虚弱的声音响起。

“朕来看看你——”

“咳咳，臣妾很好，请陛下放心。”

贵妃细细弱弱的声音传出，玄帝皱起的眉舒展开，眼中泛起无奈和点点柔情。

“你啊！还是那么倔强。”

小公主看了看他的神情，保持了沉默。

“臣妾这里味重，陛下还是少来吧。陛下还能记得臣妾，臣妾已经很欢喜了。”

“……快些好起来吧，贵妃。”

玄帝叹了口气，抱着小公主离开了。

到底是他曾经最宠爱的女人，感情还是有的，不过是多少的问题罢了。

夜君寒候在一边，低头任由玄帝从他身旁走过，不发一言。

“哟，朕的小公主在想什么？怎么愁眉苦脸的？”

注意到怀中小人皱起的小脸，玄帝伸手戳了戳，调笑道。

抬手抓住戳她脸的大手，小公主板着脸，猫儿般的眼中满是担忧和不安。

“母妃的病好像又重了，她什么时候才能好啊？”

她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朕会找太医，用最好的药来治贵妃的。”

怀中小人不参任何杂质的担忧，让玄帝柔和了眼神。

“好了别担心了，这么皱着脸小心以后变丑了。”

“我才不丑，母妃说莉萝是最可爱的！”

收到丑的问题，莉萝立刻被转移了注意力。眨巴着一双猫眼看向他，期待地道。

“父皇，你说莉萝是不是最可爱的？”

“哈哈哈，朕的小公主自然是最可爱的！”

玄帝突然哈哈大笑，很是愉悦的模样。

“我还是最聪明哒，哥哥在教我写名字，我很快就记住怎么写了～”

小公主抬头，很是骄傲的炫耀道。

“哦？莉萝已经开始启蒙了？”

这么说着，玄帝终于肯给夜君寒一个眼神了。

“是的，儿臣今日才给莉萝启蒙。”

夜君寒恭恭敬敬地回答，玄帝来了兴趣。

“字写哪儿了？给朕看看。”

“在哥哥的书房，往那边走。”

小公主指了一个方向，玄帝立刻抱着她走了过去，路上软糯的声音不断，将玄帝逗的龙颜大悦。

夜君寒跟在后面，衣袖中的指甲狠狠地没入掌心，留下一道道深深地月牙。

玄帝进了书房，看着小公主写得歪歪扭扭，被墨渍晕染得几乎认不出来的字帖，丝毫不给面子的大笑起来。

然后他得到了小公主一道恼羞成怒的吼声。

“有什么好笑的，总有一天我会写的很好的！到时候拿给母妃看，她一定会夸我的！”

“咳咳，那朕就拭目以待了。”

玄帝收起笑容，兴致来了，手把手教起了小公主练字，顺便考一考夜君寒的功课。

直到傍晚时分，玄帝留下用了膳后才离开，之后就是一大堆赏赐和一位太医被送来。

太医院首席御医，专门为玄帝服务的林太医抚着胡须，笑眯眯地道。

“老臣是陛下派来给贵妃娘娘和九公主号平安脉的。”

夜君寒闻言，不禁露出喜色，连连道。

“有劳林太医了，太医请进。”

“嗯嗯，快去看看母妃。”

小公主也是万分惊喜。

在她的想法里，生病了只要看太医，再喝了药就好了。

父皇请了最好的太医=母妃很快就能好了=能一起去放纸鸢。

她当然开心。

林太医慈祥的笑了笑，随着两人进了内殿。走到床边让贵妃伸出手腕，垫上丝帕，开始诊脉。

小公主在一旁眼巴巴的看着，夜君寒摸了摸她的头，无声安抚。

半晌，林太医松开手，笑道。

“娘娘的身体虚了些，要好生温养一番。”

“有劳太医了。”

纯贵妃柔柔地道谢。

“还请太医给莉萝瞧瞧，本宫不要紧，药材先紧着莉萝用。”

“这是老臣应该的。”

林太医捋了捋胡子，笑道。

“陛下说了，娘娘和公主用的药材让老臣开库房尽管拿，娘娘不用担心。”

“臣再给九公主看看吧。”

闻言，夜君寒把妹妹推了过去，拱手道。

“有劳林太医了。”

“四皇子不必多礼。”

林太医摇摇头，开始为小公主诊脉，片刻后笑道。

“小公主是先天体弱，好生调养一番就好。”

“老臣这就开药，为娘娘和公主调养。”

话落，一旁侯着的秋梅立刻将准备好的纸笔奉上，供林太医开药方，然后收好去煎药。

“寒儿，送送林太医。”

纯贵妃出声，夜君寒把小公主交给宫人，将林太医送出了未央宫。

*

永寿宫

诊完脉的林太医并没有回太医院，而是去了玄帝的寝宫。

行了一礼，玄帝挥手，直接问道。

“贵妃和公主的身体如何？”

“回皇上，贵妃娘娘已经……病入膏肓，时日无多了。”

顿了顿，林太医低头继续道

“至于九公主，虽说体弱，但精细养着，也未必不能养好，就是会比常人虚弱些。”

玄帝沉默了一瞬，道。

“宫内的药材随你取用，务必尽心治疗，退下吧。”

此话一出，林太医心中明了，行了一礼退下了。

永寿宫内静悄悄的，玄帝看着面前的公文，突然没了批阅的兴致。

怔怔地看着不远处书架上的夜明珠，不经意间想到一双猫儿般的水眸，玄帝愣了愣。

……那小家伙若是知道了，估计会难过吧。

“苏福，去猫狗房里找只漂亮的猫儿给九公主送去。”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小公主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