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卫城遇维安风波2

维安军队的人立马包围了上来,只见不远处身材瘦小的白衣人被一旁的军官抓了起来,那高大的军服男人抓起他就像抓起一只羊羔,毫无反驳的余地。在扭打的过程中,白衣人的帽衫落了下了,三人瞥见那人的脸。

貌似岁数不大,十几岁的少年总该有了。少年微卷的头发和那双古铜色的眸子在这地界显得格格不入,看样子是外邦人。少年双眼深邃,眼下黑黢黢的黑眼圈,看模样已经好几夜没合眼安睡了,那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凯因。

对面的凯因没有觉得反感,反而这种感觉十分熟悉,却很邪恶,说不上来哪一种感觉,但被眼前这个年纪不大的少年盯着太久还是很别扭。

随即,这少年被硬生生抓起,粗暴的塞进了一个银制的笼子里。少年身子很瘦弱,皮包骨的模样总让人觉得是不是遭人虐待过。

看到那手提笼子的维安军人有些气愤,还使劲摇晃笼子,随后又补上几脚。从表情能看出,这男人极力想把笼子里那只“羊羔”杀掉,但却迫于无奈只好朝着这边发泄怒斥:“你们是什么人!”

裴恩板着脸回道:“过路人。”

“胆子不小,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军人怒视着裴恩,随手将笼子丢给身后的人,那银制笼子做工粗糙,内部多出来的尖锐部位随着笼子的晃动,少年的胳膊直接被划伤,染血的白衣又多出来一道鲜红的新印记。

身后军人贴在带头军人的耳边嘀咕道:“看他们这模样,好像是外邦来的。”

那带头军人不耐烦的唏嘘道:“来人,把这三个人给我抓进城。”

裴恩望着笼子里昏厥的少年沉默不语。

……

卫城中心

三人被绑在一个漆黑的屋子里,屋子中漆黑一片看不清任何东西。微弱的白蜡烛在远处银制的笼子上微微闪烁着,那蜡烛慢慢燃烧,滴下来的蜡油全部掉在瘦弱少年的身躯上,笼子是量身制作,少年满满的装在里面,不留任何余地,少年躲不开那滚烫的蜡油,只能习惯性任由滴撒。

凯因这时开口询问:“裴恩可知卫城这一带的习俗?”他的意思是在询问这里供奉的神明是哪位,何况每个地界都有信奉的习俗,就像艾尔亚曼霍亨索伦堡供奉的神明是天界的月神。

裴恩无奈苦笑道:“今日这城看见死寂一片,怎么可能会有什么好的风俗习惯...”他随后接道:“这里既没有供奉的神像,也没有神殿堂之类的建筑,怎么可能会有习俗。”

凯因细道:“不知裴恩有没有察觉到今天街市店铺全都开着门,反而更像是无人供奉吗?”

这时缓过神来,裴恩细思道:“店铺基本都是一些瓜果酒肉,还有微弱的烟缕...”这很明显是借着城中清晨的街市,来模仿清早开店铺迎新客,做出一些幌子,暗地供奉神明,很难不让人猜想这就是供奉神明的作风。裴恩连忙又惊,道:“可是供奉神明为何不光明正大的供奉,为何如此小心谨慎?”

凯因道:“神明有了平民的祈祷,自然而然会庇护人民,滋养百姓滋润万物。我观察到卫城周围之景万物苍胜,但城中死寂如同坟墓,神明替人消灾,索取之物诚心供奉便可,但这里恰恰相反,没有得到神明的保佑,反倒挨家挨户贡献施香。难道裴恩当真觉得这里供奉的只是为人保平安,守护苍生的神吗?”

裴恩抿了抿发干的唇,道:“你的意思,这里供奉的神明是邪神?”

凯因下意识性点了点头,一旁的诺尔道:“我只知道神明会汇集于平民好处,难道供奉恶神还有好处不成?”

凯因应道:“既然他们选择供奉恶,那便有恶的好处。恶这种东西,供奉之力要远远超过供奉善神,邪恶的神明阴晴不定,他们诡辩多端,他们会欺骗你供奉,给你一定的报酬;也会欺骗你供奉,即使不给你一丝回报并且将你的性命一同骗进去。”

善恶本来就出自于内心深处,你若是善,打着善的幌子干些坏事仍是恶。你出身若是恶,人不犯你,你不犯人,仍没做到杀生的恶那便不是恶。善恶乃人之常情,即使是善是恶,平平淡淡过着又怎样能够犯界呢。

一声链条响动,笼子中的少年传出声响:“你说的对,这里供奉的正是邪神,这里遍地都是信仰邪神的教士。”

“教士?”裴恩不禁疑惑,这里的教士和挟持他和诺尔上头的教士会不会是同一类。他不敢百分之百确信,但十有**会是,这里距离艾尔亚曼并不远。

借着微弱的蜡光,凯因盯着那双古铜色的眼睛,连道:“你又是何人,为何被抓?”

那少年轻道:“我只是平民,马上会被抓去做献祭。”

裴恩的眼睛放大,哪有用活人献祭的。难道说这里供奉的神明,都要拿活人献祭,还是说每年献祭的都是那些被抓进来的少年。果不其然,供奉邪神的代价如此之大,但这群信奉者视人命如同草芥,简直罪行入地狱的程度。

凯因望着眼前的少年,他的直觉告诉他,这少年并不只是普普通通的平民,而是一种邪恶的产物。他试探性的接着问:“那你的家人呢?”

那双古铜色的眸子微闪却嬉笑起来:“家人都被刑法处死了,只有父亲活着,至今我都不知道他是谁。”

凯因略微有些明白,继续问道:“你如今多大了?”

那声音微弱,附和着:“十五。”

再怎么说英帝拉那时犯的事是五年前的事,卫城和艾尔亚曼虽说相距不算太远,即使那时的公爵之女身怀孩子,最多也就四五岁,又怎能十五岁。简直是自己在瞎猜,凯因不禁沉思,放低了警戒。

看着皮肤洁白如雪的少年,裴恩询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少年开口道:“冥。”

裴恩询问着:“那这里供奉的神明是哪个神?”

冥道:“七罪罪首,傲慢君主。”

听到这里裴恩感到又惊讶又疑惑,原本的卫城位于上古,这里曾是信奉天界天主的城邦。中世纪前迪厄多内,刚开始正统思想十分高贵,人人皆信奉,到迪厄多内统治的后段时间改了旧法立了新法,这些信奉神明人的基本都逐渐埋没。说是口上相信天主信奉神明,可到了处事,人人皆抛在脑后。

而这里以往信奉的神明也是著名的圣伯多禄,从上古神明中一直流传下来,可如今的卫城反倒没见到神像的影子,更是奇怪了几分。这里的地势山脉,荒芜寥寥,奇怪到不能再奇怪了。想到这里,裴恩摇了摇头,大概时间太久记混了吧,这小城邦现如今怎可能会供奉最有地位的恶神,况且七罪大有来头,怎么可能被供奉在一座小城中,这难道真是自己记错了不成。

诺尔道:“献祭什么时候开始?”

那双眸子停滞了好久,冷道:“黑夜之时,借着月光献祭。”

裴恩在黑暗之中摸索着,又连道:“献祭之后会怎样?”

这时,凯因感觉到裴恩的手朝自己的手摸了过来。他将凯因的手摊开,食指在手掌上一笔一划的写着字。凯因瞬间便明白其中的意思,他抬起头注视着不远处在笼子中的冥。

诺尔感觉到背后这两人一直在动来动去有些不知所措。

冥冷漠道:“献祭会怎样?献祭后的祭品最后是怎样的结局就不用我说了吧。”

裴恩肃然:“那如果说我们可以救你呢?”

话音刚落,冥激动的回头抓住那银制的笼子,顿时手指间涌出大量黑气,他下意识的收回两手,急切万分道:“你当真能带我出去?”

那银制笼子内侧抹着金粉,最开始凯因就觉得这少年不是普通人,现在他确确实实正儿八经是个邪祟。

裴恩看着笼子里面纤细身子的冥,顿道:“真的。”

刹那间,一阵“吱呀”,隔空的木板被打了开来,几个大汉的脸从木板的缝隙中映出,貌似是要进来。原来被关在地窖里面,这地方地窖果真盛行,裴恩脚下生寒,这地方底下很潮湿,感觉有许多生命的气息。难怪这地方寸草不生,都跑到地底下去了,脚下面都是一些树根,还有生机,不是干枯的树根,有少许的水分。

这就怪了,地面上哪来的树根,这树根平白无故延伸到在地表层以下,难道地下还有东西。想到这里,那几个大汉粗鲁的将木板抬起狠狠地丢在一旁,直走下楼梯怒视银笼中的冥。灯光十分昏暗,凯因瞧不见他们的衣着,漆黑一片。

只闻几个大汉讲道:“带上去。”

裴恩听着这些男人的口音很特别,发音不是很标准,或者不如说这些人也是外邦来的。特别好,卫城甚至连一个本地人都没有。

这时,一个大汉扭头瞧着裴恩,顿时笑了起来,还和一旁另外一个更高的大汉讲道:“这男人如此俊俏,干脆也拿去献祭。”

这正是个好时机,上去瞧瞧这带头献祭的人是何方神圣如此这般嚣张,未等裴恩开口,一旁的凯因先是陪笑了起来,忙道:“献祭要求的可不止是长势,要知道数量越多,献祭效果越明显,军爷不妨把我们几个都带上去一起献祭?”

那大汉相互望了望,怅然道:“无妨,他们被绳索锁着,也不敢搞动作。”

只见三人被绳索牵连着,最前面的诺尔被一个大汉用一条绳子牵引着。

裴恩向后探头,轻声细语道:“凯因,冥不是普通人。”

凯因应道:“我知道,但你真确定要救他?”

裴恩点头:“嗯,这里我们都不熟悉,只有他最熟悉,要想逃出这里怕是很难,况且这里的地势奇怪,而且被高墙环环围住,我怕应付不过来。”随后他补充道:“待会儿笼子打开也要小心他,那人来路不明又不是普通人,况且他刚才在地窖被银笼金汁压制不敢做什么动作,但献祭总不能关在笼子里面献祭,我怕他出尔反尔。”

凯因小声“嗯”了一下。

……

前面就是出口,外面的空气潮湿,里面混杂着一股刺鼻的血腥味道,对于鼻子很灵的裴恩,这股味道简直直通五脏六腑,脑中霎时闪过在暗狱之中受尽折磨的画面,他指尖逼近掌心时刻保持着清醒冷静。

太阳的尾巴渐渐落入山腰,已是黄昏将至。这城中硕大无比,高墙在城外望去貌似很薄,殊不知在城内,无数的殿堂被深深的建在厚厚的城墙中,这些殿堂和上古建筑一模一样。裴恩并没记错,望着这硕大无比的内城,这里便是供奉上古天界神明圣伯多禄的城邦,一直流传千古的城邦。如今为何沦落到神像都不存在了,还供奉起了七罪罪首,这简直就是和他开个巨大的玩笑。

原来如此,为了不被远道而来进城供奉神明的人发现圣伯多禄的神像不复存在,这才将众多宫殿外多建了一排那么高耸入云的围墙,就是为了隐藏掩盖。而城外边界的居住地,可能就是为了继续供奉城内的邪神所修葺的边界。说是文明古城,实际上就是为了暗地供奉那个所谓的“神”吧。

裴恩远远望去,沙地之上有着巨大的献祭台,只有一个高大的倒十字架立在上面,硕大的献祭台呈着这个高大无比的倒十字架。这分明就是神像的底座,那么圣伯多禄的神像会在哪里?

三人被带到一个石柱前,凯因望着那巨大的献祭台,那些像河流一样的凹陷,深深的镶刻在献祭台上,漆黑的台子上面残留着无数干涸的血迹,在这硕大的献祭台上,到底屠了多少鲜活的生命。

傍晚十分,天沉了下来,从正殿门走出一群人,身穿着与信奉神明的教士相似的外衣,不同的是衣服上装饰着一头羊。只见那些人映入眼帘的,还有那触目惊心脖领上挂的倒着的十字架。

凯因的瞳孔微微放大,心脏逐渐抖动,望着眼前这群教士。

诺尔咬紧牙关,朝裴恩耳边小声问道:“这些教士是不是和上头那群教士一伙的?”

裴恩道:“每个地方都有信奉邪神的教士,他们信奉同一个神自然是一伙的,但不同的是他们不在同一地域不会相识彼此。当然这些畜生怎会给他们进行分类,忤逆的教士都该死。”他知道诺尔说的是什么,就是长时间压制他们二人的那些教士,也是亲手将他送入亚巴顿暗狱的那群人,他们是在艾尔亚曼反对神殿堂的反神教士,罪恶的支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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