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中的灯还亮着，顾清悦将外套脱下，随后坐下，眉间表露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抬手看了看，思绪又回到自己在救护车上时。

满身是血的人其实醒过一次，从染红的口袋里拿出一张被血浸湿的照片，上面只看得见一个小女孩站在摩天轮底下开心的笑着。王赟拿着照片的手不停颤抖，嘴中念念有词。

顾清悦俯下身子想听清楚，只有急促的喘息声吗，心电仪器上的警报昭示着王赟的生命走到了尽头。

回忆的人很入神，以至于警车回来的声音她都没有听见。宋云岑打开门时，她才缓缓回神。

“回来了啊，辛苦了。”

宋云岑点点头，来到她的椅子后面，将头埋在她的颈肩，肆意的吸收着她身上独特的味道。

顾清悦顺着把手放在了她的头顶，慢慢的拍着，抚摸着这只劳累的小猫。

“累了?”

"嗯，今天看了羽琛的房间，他房间的布置与那一栋楼其他房子不同，他的少了大概一米宽，我看了看他的左边，是空心的。这人专门设置了一个暗层，里面有些许那个，我叫苏依思先拿去给他们了。右边的那块是私自用水泥封起来的，工人在修时，图纸上并没有。而且那里的水泥与一般的不一样，我们撬开了一小块地方，深入的明天还得继续。"

鹤绫市公安局。

正在值夜班的警员看见门口风风火火跑进来一个人，拿着手机不停的大叫。

“警察救命！有人要杀我！有人要杀我！”

警员安抚着他的情绪，这是一个肥头大耳的中年男子，因为手机上恐吓的信息而被吓着，身体不停的颤抖。警员问了几遍他的姓名还是没有结果，干脆把同样还在值夜班的队长拉了下来，一起解决。

被吓着的人手紧紧的握住队长的手，嘴中不停的念叨，“救救我，有人要杀我，有人要杀我啊！”

“你先冷静，什么人要杀你，我们保证你的人生安全，行吗，先冷静。”

队长慢慢的将他的情绪稳定下来，准备接下来的询问，只不过这第一个问题就犯了难。

“先生你叫什么名字？”

男子缓慢抬起头，从嘴中硬生生的蹦出两个字。

“陈鹏。”

庆鸿市下起了蒙蒙细雨，整座城市全在烟雨迷蒙中，让人看不清。

王赟的追悼会顺利举行，他生前的队员，家人，挚友全来祭奠这位英雄。

顾清悦一行人穿着警服，目光看着中心的那一张遗照。

“王赟同志安息吧！”

随着杨恒瑞的追悼词结束，英雄走完了他的一生。王赟的妻子眼眶通红，强忍着泪水。一旁的两位老人家早已在警员的搀扶下泪流满面，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真实写照。

顾清悦收回目光，感觉警服被人拉了一下，是一个身穿黑色衣服的小女孩。

“姐姐，你认识我爸爸吗？”

顾清悦一愣，与宋云岑对视一眼。这是王赟的女儿，小女孩显然不知道自己爸爸已经回不来了。

顾清悦蹲下来摸了摸小女孩的头，开口说道，“知道啊，他可是大英雄呢。”

小女孩听到后欢呼起来，“我就知道爸爸是大英雄，姐姐我给你说，爸爸可厉害了，只不过他很久没有回家了，我好想他，他说了今天带我去游乐园的。姐姐，你知道他在哪吗？”

还没有等到回答，小女孩就又说道，“为什么爸爸的照片要挂在那里，”顾清悦顺着她的手指的方向看去，“那张照片上的爸爸黑黑的，一点也不好看。我喜欢笑着的爸爸，他一笑起来他就抱我。”

“小囡，”朱婷眼睛还是红的，几天不见消瘦了许多，眼底的黑眼圈更加明显。

“不好意思啊，这孩子好久没有见到他爸爸，没有给你们添什么麻烦吧。”

小女孩睁大双眼，对着妈妈眨巴了几下，自己很乖的好不好。

“没有没有，小朋友很乖的。”顾清悦说完摸了摸小女孩的头顶。

“姐姐，妈妈不让我到处问关于爸爸的事，来我们悄悄说。”

她说这话的时候还专门的压低了声音，害怕朱婷听见。

“你爸爸呀，那你觉得她去哪里了呢？”

小女孩思考了一会，试探性的问道，“爸爸是不是去拯救世界了，就像动画片里面一样，可以救其他人。”

“嗯。”

小女孩听到回答后一拍手，“我也要去拯救世界，我要和爸爸一起。”

“那好，等你长大了，就可以和爸爸一起拯救世界了。”

宋云岑也蹲下身子，轻声细语的说道。

“嗯！”

这一声答应的很重，像是种下了一颗种子。

朱婷带着孩子走向远处，蹲在地上的两人起身，顾清悦沉思着，自己小时候好像同样也经历过这种无知。

宋云岑转身时刚好看见了她的模样，这好像是第一次看见顾清悦穿警服。

警服上的警号在阳光映照下更加耀眼，宋云岑在心中默念着：

010941

鹤绫市里，刑侦队长核对好昨晚那人的身份信息后，上报给了局长。

顾清悦她们回到办公室，还没有一屁股坐下去，就又整整齐齐的被叫到了杨恒瑞那。

“鹤绫那边同事刚才来电话，说昨晚有一个神神秘秘的人跑进了公安局里，声称有人要杀他，他说他叫陈鹏。”

杨恒瑞抬眼望去，几人眼中或多或少有些震惊，见状，继续道，“他之后一直强调要回庆泓，本来他就和那起案子有关，本来那边说是派人给我们送过来，但是因为突发情况，他们抽不出身，就麻烦我们跑一趟。顾清悦，你们明天就去鹤绫把人带回来。”

“我们？”

杨恒瑞点点头。

幸好庆泓市的刑侦队不止她们一队，还有二队当做后备能源。

几人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公寓，苏依思跟个几天没有沾床一样，把头埋进被褥里，俞婷婷忍俊不禁，这人现在很像一只遇见强敌把头埋进沙子里当鸵鸟。

只是…像是像，怎么是自己的房间？

“苏依思，起来，洗干净再来。”

被褥里的人应了一声，在心中埋怨：这杨局长怎么租这么多房子，实在是浪费钱。

此时正在喝枸杞菊花养生茶的人打了个喷嚏，起身将窗子关紧了些。

今天是南方的小年，不知不觉已经70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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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送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