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邯郸王城附近,司马尚所带领的十五万赵军,也遇到了与李牧相同的情景。
自杨端和带领十五万大军抵达赵国境内以后,便一直按兵不动,采取防守策略,好似发动入侵的是赵国一般。这让赵国上下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众兵将心中也忍不住疑惑,秦国,明明存着想要将赵国灭掉的决心,为何出兵以后,反而按兵不动?
难道,就是为了消耗粮草和补给吗?这秦国虽富,但也不能这么浪费吗?是不是秦军以为,通过炫耀自己强大的后勤,就能气死赵国。
显然不能,因为,赵国虽穷,但东方五国有不穷的啊,尤其是齐楚魏尚能够接济赵国粮草和马匹,甚至可能派出援军。
起初,李牧发觉秦军异常之后,立即派部下通过驯鹰送信前去通知司马尚,一有不对,立即向他汇报。而大量的斥侯,也派出去,用于监控秦军的一举一动。
因为李牧怀疑,王翦的目的是想要用二十五万秦军,拖住李牧以及其二十万赵军,后让杨端和率领二十万大军,进攻邯郸王城。
赵国因为天灾的原因,一些不太重要的城池,已经直接放弃,将兵力完全集中在了邯郸王城和李牧准备跟王翦决战的井陉城,时刻准备与秦军决战,而只要杨端和的大军展开进攻,可以在短时间内,拿下赵国多座城池,直逼邯郸王城。
不过,此时的赵国民力太弱,就算秦国将那些城池夺走,也得不到太大的好处,反而,城中混乱的流民,会对秦军形成不小的威胁。
因此,就算大量城池被夺,赵国也无须心疼。只要战败了秦军,这些丢掉的城池,自然会再次回到赵国。
只不过,这再次出乎李牧的预料,不仅王翦的大军按兵不动,就连杨端和的大军,同样按兵不动。
秦军,这是计划搞啥妖蛾子呢?
赵国的朝堂之上,再次为此事展开了讨论。
“大王,这秦军一直按兵不动,有些异常啊。”说话之人是赵将赵葱。
赵王迁对这些宗室内的赵将心中还是很了解的,几名宗室大将,因为身份原因才做到将军之位,其真正带兵打仗的能力,不要说跟李牧比,连司马尚都有所不如。
此前赵王迁可以命赵葱抵挡秦军,那是因为他们赵国还没有到达生死存亡的地步。
而这一次,一方面因为他们能力不行,另外一方面,赵葱吃了几场败仗,赵王迁自然没有理由再让赵葱带兵。这次万一战败,对赵国来讲,几近于灭国了。
“秦军拖的时间越久,对我赵军就越有利,这是一件好事。”郭开适时的开口。
他虽然已经决定帮助秦国,但这时候也不能轻易暴露自己的意图,因此此时还在假装认真替赵国考虑。
他的话,引起多数朝臣的赞同:“是极!我赵国现在国力较弱,拖的越久,对我们赵国,便好处越大。”
立即有人附和,不过很快,又有人说道:“这件事情的功劳,还要归到李牧身上啊!”
众人向说话之人看去,顿时认出了此人的身份,此人正是中书令蓝御田。
“确实,有李牧做主将,秦国人因为害怕,才没有立即对我们赵国展开进攻!果真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有人感叹。
就连赵王迁,也不禁赞同的点了点头。
毋庸置疑,除了李牧之外,没有人能够让秦军这么慎重对待。
放眼天下,让秦军将领重视到害怕的,也只有李牧大将军了。
现在的秦军将领,恐怕正在头疼用何种办法对付李牧呢。
赵王迁心中暗道:“虽然对于李牧的忠诚度,本王表示怀疑,不过李牧的能力,却不得不令本王折服。”
一人,让秦军几十万大军不敢出兵,试问古往今来,还有哪位大将能做到这种地步?
“来人,派人替本王向李牧传他一句话!”赵王迁目光在众臣脸上扫过,将他们的表情尽收眼底,这儿的任何一人,都对李牧推崇有加,此时他若是再不表示些什么,也不太合适。
因此,等贴身守卫到了他身前以后,他便豪气的说道:“告诉李牧,他若能够守得住我大赵国,本王必有重赏!”
其实重赏是假的,对李牧来说,现在还有什么赏赐能够打得动他呢?
黄金?李牧身为相国,自然不会缺少钱财。
地位?李牧是武安君,又是相国,还是大将军,这朝堂之上,除了赵王迁,还有谁的地位比他高呢?若真的对李牧赏赐官职,恐怕只有赵王迁把自己的位置让给李牧,才算是对李牧有实质性的赏赐。
只不过,这显然是不可能的事情。因此,重赏也只能是金银珠玉和美人了。
赵王迁之所以让人带这句话给李牧,只是想要表达自己对李牧的肯定,李牧的威名,让秦军不敢越界,由此可见李牧对赵国做出的巨大贡献。
不过这朝堂上的人,谁也不知道,秦军固然视李牧为一道难以逾越的阻碍,但也没能必要害怕到这种程度。
此时,一场大雨毫无征兆的到来,把井陉城附近的地面弄的泥泞不堪,井陉城内的赵军,纷纷松了口气。
这场大雨如同瓢泼似的,在那些土路上,就连战马都不能保证平稳的行走,更别提直立行走的人了。
这场大雨无疑会给他们赵军带来短暂的和平,秦军也不会傻到在这个时候突然对他们井陉城出兵。
由于大雨的原因,那些站在井陉城城墙上的放哨士兵,视线也不能看得太远,原本他们只能模糊的看到秦军的阵营,现在却什么也看不到了。
“是时候了。”秦军阵营中的王翦,淡然的目视前方,他勉强能看出井陉城的轮廓。
“是时候了?”一名手下疑惑的重复,心中一惊,暗想王翦该不会在这个时候出兵攻城吧?
这到底是去淋雨,还是去攻城?
“传信差!”王翦没有解释,而是立即回到了自己的帐中。
他取出一卷帛书,在上面奋笔疾涂。
不一会儿,负责传信的信差,便来到了他的帐中。
王翦将帛书封好,随后交给了对方:“这卷帛书,务必亲自交到丞相李斯的手中。”
“是。”信差虽然疑惑,但他也知道,有时候他传的信,十分隐秘,他不能知道,因此也不敢多问。
这雨下的,仗也没法打了,他们这么多的将士,只能闲着,什么也不能做。
不过,除了他们这些将领以外,那些普通士兵,也乐得清闲,一旦开始打仗,就算他们秦军比赵军要强,也会免不了死人,谁知道下一个死的是不是他们呢?
仗早晚要打,但拖上几天,对他们总归是好处比较大的。
这名信差,得到王翦的命令以后,立即快马加鞭,带着那卷帛书,赶往了秦国在附近偷偷设立的最近的驯鹰驿站点儿。
他们来的时候经过了十余日的时间,而他通过驯鹰传递轻巧的帛书,从井陉城赶到秦国咸阳,路途几次接力,仅仅用了两日的时间而已。
由于王翦叮嘱信差加快速度,因此帛书到达咸阳城后,接力的信差,便匆匆的直奔向了丞相李斯的府邸。。
经过一番周折,这名信差终于站在了大秦丞相李斯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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