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王和赵王世子来到紫心亭不远处,看到的就是季凉川正在给叶南栀剥荔枝的场景。
而几名丫鬟则站在一旁,无所事事。
“父王,那个剥荔枝皮的人是国师大人?”
“嗯……应该是吧。”只不过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国师。
“果然俊美无俦。”宋随安赞叹,可当他看到他身旁那名女子的时候,顿时脑海里春光乍现,眼中的惊艳无法掩饰。
“另一位是?”宋随安眼中迸发出痴迷的光。
赵王瞥了一眼儿子,冷声斥责,“你别打她的主意,季凉川咱们惹不起。”
“父王何必惧怕一个没有世权的国师?不行咱就换掉那什么狗屁国师,儿子想要那个女人。”宋随安眼里闪过得意。
他堂堂皇亲国戚,岂会怕什么国师。
说好听点是国师,说不好听就是个神棍,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
“万万不可啊!儿啊!你不知道季凉川的实力,你这次能活着回来全靠他。”赵王苦口婆心的劝道。
“什么全靠他?儿子可是听说了,是他把那人放跑了,指不定他就是见不得儿子好,故意放跑那人。”
“闭嘴!”赵王语气凌厉凶狠,宋随安立刻垂头噤声。
这个口无遮拦的儿子,如此蠢笨,他已经有些后悔带他过来了。
看到坐在紫心亭中的两人,赵王快走两步,先一步进了亭子,笑的谦卑有礼。
“本王又来打扰国师了,还望国师见谅。”
“怎会,不知赵王何事驾临寒舍?”季凉川命人给赵王及赵王世子倒茶,自己则认真的剥荔枝壳,好似这是一件多么重要的事情。
“犬子能安然无恙回来,多亏了国师大人出手,本王自是要登门致谢。”
说着,赵王一拍手,几名下人抬着成箱的东西上前,摆在了紫心亭外的空地上。
一眼扫过,竟足足五大箱,远远超过了应给的报酬。
下人一箱一箱的将盖子打开,露出里面的真容。
叶南栀直接看呆了。
好家伙,全是黄金,金灿灿的差点晃瞎她的钛合金狗眼。
再看身旁的男人,却是眸色淡淡,没有一丝波动。
这是见得多了,还是视金钱如粪土?
“无功不受禄,还请赵王将多的几箱抬走。”季凉川一扬手,四箱黄金拔地而起,轻飘飘的落在了五米开外的地方。
赵王脸上的笑容一僵,宋随安直接拍案而起,“季凉川,你什么意思?你不过就是个江湖术士,给你这些已经是看的起你了……”
话还未说完,赵王已经一巴掌扇了过去,脸上满是凶狠的怒火,“你个孽子,竟敢对国师不敬,看本王不打折你的腿的。”
说着就将宋随安拽出紫心亭,抽出随身的鞭子抽了过去。
随着宋随安一声声的惨叫,赵王心里却是暗暗叫苦,他自是不能将儿子真的打出个好歹来。
可若不让季凉川消气,别说是抓住凶手了,就是他也讨不着好。
余光瞥见季凉川竟连看都没看他们,只垂眸把玩着手中的茶盏,轻摇轻晃,随后又浅浅的啜了一口。
“行了,世子也是无心,赵王何必如此动怒。”
这话一出,赵王暗暗松了口气,可心里一计较,顿时脸色大变,出了一身冷汗,这季凉川竟连这等小事都能掌控的分毫不差吗?
生生让他儿子挨了七七四十九鞭,正好是被蛊惑发癔症的时日。
哪怕他悠着劲儿,他儿子回去都得躺上个七八日。
这分明是给他的警告。
叶南栀看着赵王从如释重负到脸色大变,也不过是一瞬间的事,心里越发好奇,他到底为啥突然变了脸色?
“都是犬子口无遮拦,得罪了国师大人,本王甘愿奉上这几箱金子,只求国师大人饶犬子一次。”
“那几箱,赵王还是拿回去的好,至于世子,本国师还不至于同他一般见识。”
赵王还想说什么,但他也知道季凉川的脾气,若他不应允的事,便是皇帝来了也无用,只能讪讪一笑,说了句“打扰了。”
便命人将几箱金子同哀嚎声不断的世子一起抬走了。
看着赵王一行人乖乖离开国师府,叶南栀再次感慨季凉川在大雍的超然地位。
“赵王可是抬了好几箱黄金来,这你都没动心?”
“那点子东西,还不值得我去沾染那些因果。”季凉川没说的是,除了叶南栀,他谁的因果都不想沾染。
那点东西……这人是多富有才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若是叶南栀知道她手上那只玉镯,就是不止几箱黄金能换来的宝物,她就不会如此想了。
赵王府。
赵王妃看着捧在手心里的宝贝儿子竟被人抬了回来,当即大怒。
“这是怎么回事?”
也不等赵王开口,宋随安便扒拉扒拉的将今日之事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气的赵王妃连手里的汝窑茶杯都摔在了地上。
“岂有此理,那季凉川竟如此羞辱咱儿子,你竟无动于衷?本王妃要去国师府与他理论理论,你们都别拦着我。”
“够了,你一个妇道人家懂什么!”赵王怒斥,随后命人将世子抬回院后,挥退左右。
这才开口,“你若是想死,本王不拦着,但你可别连累了本王!”
“王爷,你我夫妻二十年,你怎能说出如此无情的话?”赵王妃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就是念在夫妻之情上,本王才提醒你,你可还记得煜王和宣王?”
闻言,赵王妃瞪大了双眼,你是说……
赵王立刻比划了个噤声的手势,“坊间都那么传,没人知道真相,只知道二人死的离奇,极有可能与那人有关。”
赵王妃顿时也怂了,比起为儿子讨公道,还是自己的小命更重要。
“难道我们就这么算了?”赵王妃一脸阴毒,好似毒蛇吐着信子。
“自然不能就这么算了,本王岂是那等爱吃亏的性子?”赵王眸光里满是算计,“不过总要让他先把咱儿子的麻烦解决了再说。”
“他既然拒绝了,又怎会再答应?”
“今日本王见他身边有一女子,应该就是那位前几日疯传的未婚妻。那季凉川对那女子可谓是宠溺至极,连荔枝壳都亲自给她剥。”
“那样凉薄的人,岂会轻易对谁动心,怕不是故意做给别人看的吧?”
“是不是,过几日就知道了。”赵王露出阴冷的笑。
四月,春花绽放,各地正按部就班的准备着春祭。
皇家春祭则由宸王辅助季凉川主持。
皇家祭坛位于京城南郊,占地广阔,还有配套的温泉行宫。
一般能参与皇家春祭的只有皇族,一等公爵以及朝中重臣。
因着要做各种准备,季凉川这几日都在南郊,没有回府。
叶南栀便也不再去膳厅,而是直接在揽月阁用膳。
用过膳便看书打发时间。
这一日,她正看着画本子,就见容管家一脸急色,匆匆而来。
“容管家为何如此慌张?”
平日里,容管家可一直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
“皇上召见叶姑娘进宫。”容管家气喘吁吁道。
“我可以不去吗?”皇上专等季凉川不在的时候召见她,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主子不在,这事儿怕是不好拒绝,老奴已经派人去通知主子,还望叶姑娘在宫里尽量拖延些时辰。”容管家嘱咐道。
叶南栀点了点头,因着是入宫,不好带太多人,便决定只带绿衣同行。
前来接叶南栀入宫的是个老嬷嬷和两个太监。
几人在花厅等了一会儿,也不见叶南栀出来,便气势汹汹的往里走。
只刚走到穿堂门处,便见一容貌绝色的女子从远处走来,不似宫中女子小步轻移,而是步履轻盈,随性而为。
老嬷嬷当即就面露鄙夷道:“看着没?连点贵女仪容都没有,也不知国师大人看上她什么了。”
“小声点,这可是国师府!”小太监左顾右盼,生怕被人听到。
看到花厅里的几人,绿衣眸色一暗,小声道:“姑娘小心,只怕不是皇上要召见,而是虞贵妃要见姑娘。”
“虞贵妃?”
“虞贵妃是宫里最得宠的妃子,咱们皇上除了求仙问道,便只对虞贵妃特别,七公主便是虞贵妃的女儿。”绿衣解释道。
“我知道,这就是鸿门宴,实锤了。”
听绿衣这么一说,她走路的速度一下子更慢了,恨不得原地踏步。
虽是老嬷嬷瞧不上叶南栀,但几人在见到叶南栀后,还是表现得毕恭毕敬,只是说出的话却有些冷硬。
“叶姑娘请吧!别让皇上久等了。”
“不好意思,各位来的太突然,我没有准备,只能临时抱佛脚,若是有哪里不妥,还望嬷嬷见谅。”
让皇上等着的大锅,她可不背!
很快,几人就进了宫。
刚入宫门,老嬷嬷就耷拉着老脸道:“宫里不同你们乡野,处处都要讲规矩,你虽是国师大人的未婚妻,也没得例外。”
又扒拉扒拉说了一堆规矩,叶南栀似是听的极为认真,时不时还会就其中的某些规矩提出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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