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鬼祟祟，还骗人。
厉绍钧冷着脸走上台阶，捡起地上的衣裳，仔细看过之后疑惑地看向温熙。
厉向明从书房出来，看到两父子站在楼梯上，地上还散着衣裳，忍不住问：“绍钧你这么早就到了？祺祺你趴在楼梯上干什么？地上这一堆是怎么回事？”
瞥了厉瑞祺一眼，厉绍钧转身下楼：“把衣服带上跟我来。”
“怎么了这是？一回来就这鬼样子。”厉向明看出不对劲，偷偷问厉瑞祺，“温老师没跟他回来。”
“回来了，就是回来得太早了。我完蛋了……”厉瑞祺抱着衣服，生无可恋地跟在厉绍钧身后下楼。
“啧，我就在书房待了一会儿，一个个都什么毛病。”厉向明站在楼梯上，想不明白两父子又怎么了。
葛仪一看架势不对，赶紧拉着温言说：“温老师，你让绍钧别说祺祺。祺祺他就是看熙熙可爱，才给他买了些小女孩的衣服，没想干什么。”
“女孩……女孩的衣服？不是说是汉服款？”
温言看向温熙，他穿的是一身改良的中国风套装，下身是马面裙。可能临近过年，所以整身衣裳都是红色为主，配上白色毛边十分应景，不认识的人只怕还真会以为他是个小女孩。
“呃……这个是男女同款，就是颜色不一样。其他的……其他的就是小裙子了。”葛仪拉着温熙转圈给温言看，“温老师，虽然是女孩子款的颜色，你看熙熙穿着多合适。”
“妈，谁帮祺祺买的衣服？”
厉瑞祺还小，平时要什么家里会帮着买，所以他没有什么零花钱，这些衣裳自然不可能是他买的。
“这个……我买的，怎么了？”葛仪打算破罐子破摔，“是我想买的，和祺祺没关系。熙熙穿这些多可爱，有什么问题？”
厉绍钧无力地按着眉心：“你不要惯着瑞祺，他说想要个妹妹说了这么久，难道不是他想给熙熙穿成这样的？”
“是他想要的又怎么样？他有钱吗，还不是我买的。”葛仪一把把厉瑞祺拉倒身后，“我也想看熙熙穿得可爱点，你要找你妈算账？”
“我……”
每次都是这样，只要厉瑞祺有什么做得不对，家里两个老的就会护着。厉绍钧说也不能说，还好平时不住在一起。
温言没想到他一到厉家就会这种场面，赶紧上前拉着厉绍钧：“好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反正熙熙不懂这些。”
“不行，就是不懂才不能乱来，你先坐着休息会儿。”
温言刚被按在沙发上，背后传来一道男声：“我还以为什么事，把祺祺吓成那样。一天天就你事多，这也不行那也不行。”
“伯……伯父好！”温言没坐两秒就蹭地起身，和厉向明问好。
“温老师？”厉向明盯着他看了两眼，抬手让他坐下，“小家伙还真是像你，一个模子出来似的。”
说完之后，他又对着厉绍钧厉声道：“你看看你，温老师第一次来咱们家，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我是这么教你的？”
“有什么话不能晚点说，非得当着温老师的面教训祺祺？不就是给熙熙穿女孩子的衣裳，你小时候还穿过呢，你觉得自己不是男人？”
温言抱着温熙，听到这话瞬间睁大眼睛，温熙袖子上的白毛都快被他揪下来了。
厉绍钧小时候也被扮成女孩过？他这张脸可不太适合。
“行了，祺祺就是觉得好玩，熙熙还小记都不会记得这事，一天到晚瞎操心。”厉向明几句话将事情定性，又对着厉瑞祺使脸色，“祺祺，快把衣服给王妈收起来。温老师来了，现在不是玩弟弟的时候。”
事情解决之后，厉向明哈哈两声开始招呼温言，就好像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
温言刚刚才见识到厉向明教训人的样子，双手将手串呈上，十分恭敬：“伯父，我给你和祺祺从寺里请了手串，不是什么值钱的礼物，还请不要嫌弃。”
“礼物送的就是心意，心意到就足够，我怎么会嫌弃呢。”这会儿的厉向明倒是十分随和，一点也没有刚才阴沉着脸的样子。
折腾了半天，温言才算是把东西都送出去了，他乖巧地坐在厉绍钧身边扣着手指。
“温老师，你和绍钧打算什么时候结婚？时间定了我们好提前准备。”厉向明随口一问，就向刚坐下温言扔了个炸弹。
“结结结……结婚？！”温言被吓得结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我……还没考虑过这个。”
“没考虑？这什么行！”厉向明一脸不赞同，“绍钧都三十五了，你也三十了吧，年纪也到了。”
“还是说……你看不上我们家这个？”
温言刚想说不是，厉向明就点点头说：“看不上也正常，毕竟他离了婚还有孩子，一进门就得当后妈。这也就算了，连点哄人的话都不会说，要不然也不会相个亲相这么多次也没结果。”
“……倒也没有这么糟吧。”温言小声说着，又看向厉绍钧，他脸上没什么表情，似乎根本不在意厉向明是怎么说他的。
厉绍钧感受到温言的视线，伸手握住温言，摇摇头让他别在意厉向明的话。虽然他确实想过结婚的事，但温言想慢慢来就慢慢来，他等了那么久，也不在乎多等一会儿，人是他的就行。
“温老师，我不知道你们当初是怎么回事，可是你们毕竟有熙熙了不是？他虽然条件一般，但是个过日子的人，绝对不会有那些乱七八糟的事，这一点我可以保证。”
“不是不是……”
温言虽然是来见家长的，但他和厉绍钧才在一起多久，怎么就考虑结婚的事了。温言不想再产生误会，赶紧解释：“伯父，我和绍钧在一起还没多久，我只是觉得现在就说结婚太早了，没有看不上他。”
“太早？哪里早，熙熙都这么大了还早？我知道你们中间分开了，可是你们前后谈恋爱的时间也不短，你也没有看不上他，为什么不结婚？”
“我……”温言想不出理由，可他真的没想过这事。
葛仪看出他的尴尬，赶紧打圆场：“好了，温老师又不是来谈这事的，你一来就说这话，给孩子压力多大。他们想结自然就结了，你孙子都两个了着什么急！”
“那怎么能一样，这不……”
厉向明还想继续说，但被葛仪堵住了嘴，她笑着在他耳边小声说：“闭嘴，否则你再也别想钓鱼。”
“？？？？”厉向明只敢瞪着眼无声抗议，刚才可是他帮忙解围的，现在就过河拆桥，也太早了吧。
葛仪根本不理他，笑着对温言说：“温老师，你们刚从机场回来累坏了吧。熙熙也想你了，快陪陪他然后好好休息。”
“别听老头子的话，你们的事我们不管，只要你们两个好好的就行。”
葛仪推着温言，赶着他们回房间休息。人不在了之后，她才对着厉向明瞪眼：“让你不许说这事非要说，温熙都带到家里来了，结婚还远吗，就这么着急？”
“你自己不也总念叨，怎么我说让他们结婚就不行？”厉向明对于葛仪当着温言让自己掉面子很不爽。
“你不懂，他们两个的事你别管，等通知就行了。”
“我不懂我不懂，你倒是和我说啊。”
厉绍钧对着葛仪的背影摊手，什么都不告诉他，他拿什么懂。突然冒出个孩子他都接受了，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祺祺，你知道温老师和你爸之前的事吗？”厉向明病急乱投医，居然问起了厉瑞祺。
厉瑞祺啊了一声，摇摇头说：“我哪里会知道，只记得他们谈过然后分了。爷爷你想什么呢，居然问我。”
“去去去，自己玩去。”厉向明起身回屋，“一个两个都这么不省心。”
房间内，温熙抱着葛仪给他买的玩具，让温言陪他一起玩。温言心思却不在这上面，虽然葛仪说了让他别想这事，可他还是担心厉向明对他有意见。
“诶，你爸……不会生气吧？”
“诶？”厉绍钧对温言的称呼很不满，“刚刚还叫我绍钧，现在就是‘诶’了？”
温言对厉绍钧揪着称呼的事很无语，都什么时候，还抓着这种事不放。
“你别打岔，我问你呢。”
“别担心，我妈都说了按我们的意思来。我不能说我妈，我爸自然也是。”
温言回想着厉绍钧刚刚被训的模样，笑着说：“那你不就是家里最没话语权的，连教育祺祺都有人拦着。”
“还说这事。”厉绍钧一把将温言抱住，“你刚才不也拦着我了？祺祺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哪能那么惯着他。”
“不就是给熙熙穿裙子，你有必要那么严肃吗，脸都拉下来了，我是怕你吓着孩子。又不是把熙熙当女孩养，你自己不也穿过，我没看出来有什么影响。”温言用手指在厉绍钧脸上描着眉，“我还不知道你小时候什么样，你都没给我看过照片，什么时候给我看一看？”
厉绍钧一点也不上当：“我也不知道你小时候什么样，而且你是想看我被扮成女孩子的照片吧。”
“怎么能不知道呢！”温言把温熙拉倒厉绍钧面前，“熙熙和我小时候一模一样，而且你看熙熙就知道我被扮成女孩子是什么样，还是3D立体的，我看看你照片怎么不行？”
厉绍钧宠溺地在温言鼻子上刮了一下，语气有些无奈：“你就会钻空子。小时候的照片我也不知道收到哪里去了，得问问我妈。”
“那我明天去找伯母，我到要看看你会是什么样的‘小美女’。”
温言笑着和厉绍钧闹成一团，不小心将温熙刚刚搭好的积木碰倒，小家伙气鼓鼓蹬着腿转移阵地。
真是的，只顾着和叔叔说话不陪他玩就算了，还捣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