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十章 怎么又是戴面罩的!

“臣妾想听听。”

桃妃的声音很柔,仿佛知道皇上决定妥协,便顺水推舟。

“好,看在爱妃的面子上,朕给你赎罪的机会,若是再出错,定斩不饶!都起来吧。”

“谢皇上!”朔叩谢起身,暗灰色的瞳眸巡视了周围一圈之后,直接对上了曲望尘的眸子,眼中划过一丝笑意。

曲望尘看着朔取出一支墨色的精致玉笛,放在唇边,开始吹奏起来。不知怎么的,他心口浮起一阵久违的暖意,不着片刻,便沉浸在这笛声中。

很快笛声就传遍庭院,若说曲淮奕的琴声是温暖的春风拂面而过,那么朔的笛声就是低谷的清泉缓缓流淌,一点一点让人沉沦,深陷其中。

可是慢慢的,所有人的目光开始涣散,身体逐渐沉重。

看着内力深厚几次想从自己的笛声脱困,但是都失败了,最后阴狠地瞪着他的曲淮弈,朔感到一丝好笑。

若是你好好帮忙,何苦他耗费心力做这等事。

反观那曲望尘,他内力应该比曲淮奕更加厉害几分,可是他却丝毫没有抵抗,而且是第一个沉醉在笛身中的人。

一曲终了,所有人都呆立在原地,目光涣散,神色呆滞,像极了被控制的傀儡。

“多谢了,给我如此好的机会。”

朔走过白舞的身边道了一句谢,随即大步跨到了桃妃的面前,一把扯下那个非常碍眼的面纱,甩在地上狠狠地踩了几脚,便将视线落到了她的脸上。

那是一张与他一模一样的脸,除了那褐中带粉的瞳色,其他地方分毫不差,若不是梳着女儿家的发髻,画着淡淡的妆容,还穿着一身桃色宫装,以及那微微突起的胸膛,朔几乎以为自己是在照镜子。

“果然是沈满儿!”

此地不宜就留,摄魂术只能坚持一盏茶的时间,得先带人离开。朔正要带走沈满儿,一道气劲突然向他袭来,逼得他退后三尺。

下一瞬,一股清淡的茶香幽幽飘过,朔惊觉转身,以银针突袭,就见着那抹白影轻而易举地躲过了银针。

“你三番两次阻挠我!你到底是谁!”

想要抽出配剑时,朔才想起来为了扮演白束而把剑留着了房间里。

“你可是找这个?”

一把剑就被丢了过来,朔下意识地接住,抽出来一看,竟是他的昆吾剑,“你!你怎么会有这个?”明明就是这个人阻挠自己做事,可还又把昆吾剑还给了自己,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阻挠你,只是不希望你扰了他的兴致罢了。” 声音很平静很淡然,语气中没有一丝杀意。

在朔的诧异的目光下,男子轻轻地推开了曲淮奕,坐到了古琴前,手指触上了琴弦,拨动了一下,“你的一举一动我都知道,你早日离开白川国吧,不然你会后悔的,而我来这里只是因为与你的约定罢了。”

“什么约定?你到底是谁?”

眼前这个阻挠他三次的男子身穿一身极为繁华的锦白色长衣,还披着了一个金线绣花带帽兜的白色长袍,头上顶着一个刻了许多奇异花纹的金色华冠,额前的碎发较多,几乎遮住了眼睛。

最重要的是这男子还带着一个白色的蒙面,这让被面纱折腾半天的朔非常想扯下来丢地上踩几脚。

“你在奇怪我的打扮吗?吾乃是白川国的第二十三任祭祀圣者千陌。”

“铮”的一声,千陌拨断了一根琴弦。

圣者千陌!

“朔,你要小心白川国的祭祀圣者千陌,他是特殊的存在,传说是能预知未来的人,所以千万不要冲动做事弑帝的事情,否者……”

李望延的叮嘱在耳边响起,朔猛然意识到自己遇上不得了的人。

“叮……”

千陌第三次拨动了琴弦,就见着再场所有的人开始慢慢恢复意识。

“你现在还不走吗?有我在你什么都做不了。”圣者千陌最后提醒道,“快些回去吧,不然会后悔的。”

为什么这人老是提醒自己回去?

朔眼中划过一丝怒意,“没找到仇人之前,我不会回去的!今日就暂且放你一命。”冷哼一声,朔就消失了在王府。

只要李望延还活着,你就是个普通人,又何来放我一命之说……

圣者阡陌摇摇头轻叹,之后又盯着那黑袍男子看了一会,趁着还没有人恢复意识,也离开了。

长夜漫漫,无心睡眠。

书桌上放着两卷画,一卷看起来有些年月,曲望尘小心翼翼的打开之后,上面画的是一个靠坐在桃树上小憩的美人。

他向往常一样摸上了那副画上的美人,可是明明这个已经在皇宫中,可是他还是忍不住想触摸这画上的人。

“桃归,你真的是画上的桃归吗?那为何朕还会睹物思人呢?”

曲望尘对身边的桃归没有他想象中喜爱,每日与她形影不离,也只为了多看看那张脸。

每到夜深人静时,他对着桃归却没有该有的**,始终下不了手。这个时候他宁愿来书房继续看着画上的“桃归”,抒发他内心的思念之情。

随后,曲望尘打开另一卷画,那是一副才画好的画作,墨迹都没干透,画上一位王爷在为一起翩翩起舞的美人抚琴。

这幅画正是那假白束画的,画上的人正是曲淮奕与白舞二人。

曲望尘之所以将这画留了下来,是因为这幅画的画法与那幅美人图有些相似,看起来不是出自同一人,就是承于同一师门的人画的。

曲望尘对比着两幅画,突然一个念头在脑中浮现:“桃归”也许另有其人,而那假白束也许有关于“桃归”的线索!

“传朕口谕!宣寻王曲淮奕入宫!”曲望尘立刻下了命令,眼中划过莫名的激动。

在等寻王进宫的之前的这段时间,曲望尘竟有些按捺不住自己的感情,在书房里徘徊。

约莫一个时辰后,寻王还是没来,曲望尘等得有些急了,他打开了窗户,准备看看外面情况。

下一瞬,满月的白光就顺着窗口洒进了屋内。

“吾、主、归、兮……”

随着一道的苍老声音响起,曲望尘的胸前发出了一道深蓝的幽光,在他的颈间环绕着。

须臾,那幽光化作了一根丝线系在他的项上。而期间,胸口幽光大盛,隐约间,可以看见那颗跳动的心脏。

在这幽光的照耀下,隐约可看出那心脏是淡淡的冰蓝色。围绕在心脏的幽光凝成一颗玉珠,从心脏浮出,到了男子的项间的丝线上,牢牢地固定在了丝线上。

曲望尘一惊,赶紧关上了窗户,拿起了那颗珠子,一阵透寒让他抛开了珠子,这是个什么东西?

“吾主归兮!吾要见吾主。”

珠子闪过一道蓝光,兴奋地回答,“汝许诺过吾。”这么一听,曲望尘突然感觉这说话声音与语气他十分熟悉。

“是你?”

曲望尘恢复常态,再一次触上了珠子,没有了刚才了寒冷,拿到眼前一看,“你是当年那颗救朕性命的珠子?”

“吾便是……”

声音戛然而止,就听有一人轻轻叩门,“皇上,寻王来了。”

曲望尘眼中闪过一丝不悦,立刻收起了珠子,坐回了书桌前,“让他进来吧。”

“叩见皇兄,宣臣弟进宫有何要事?”还处于困倦状态的曲淮奕向着曲望尘行了个礼,恭敬道。

“皇弟,你来得正好,朕有个急事要问你!”曲望尘如今最亲近的就是这个皇弟了,“你可是知道那个假白束的来历?”

“这……臣弟不知。”

心中一慌,曲淮奕脸色凝重,不免担忧起来,他以为皇兄不会再追究此事了,只当是有人假扮白束迷惑了他们,没想到还是没逃过皇兄的法眼。

从皇弟的反映来看,他应该是知道的。

曲望尘微微勾起嘴角,“皇弟,你可知道朕这辈子最痛恨的有哪两种人?”

“臣、臣弟不知……”一股莫名的压迫感让曲淮奕有些紧张。

“一是背叛朕的,二则是欺骗朕的……”

曲望尘起身走到了曲淮奕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可知他们的下场都是什么?”

“皇兄,臣弟怎么会欺瞒于你呢?”

曲淮奕一惊,他开始慌乱起来,他很害怕他的皇兄,尤其是独处的时候。

他以为只要自己装出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皇兄就会放他一马,可是还是不能消除他对自己的戒心。

“有时候,在乎会成为你的弱点。”

曲望尘眯起了双眼犹如猎鹰一般盯起了眼前的猎物,“你很重视白束,白束疯了之后你对他上心的程度更加痴迷了。可晚宴,你大多时间都在喝闷酒,完全没怎么关注白束的情况。你若是不知道那是假白束又怎么会对他如此不顾呢?”

心惊胆战的曲淮奕恍然想起眼前的人不单单是他的大皇兄,还是白川国残暴无比的君王,十二岁杀弟弑母登皇位的冰普帝。

“臣弟知罪!”

扶住了正要下跪求饶的曲淮奕,曲望尘换上了一副温和的表情,继续说道,“朕念着皇弟你是初犯的份上,就不追究了,你起来说吧。”

“谢皇兄。”

曲淮奕暂时放下了悬着的心,如实叙述道,“那个假白束是个名为沈长安的男子,他的医书高超,医好了白束,所以臣弟答应了他的要求。他想要见到皇嫂的脸,于是臣弟就给他出了主意,让他扮成小厮参加晚宴……”

“哦?那是他驳回了你的建议,扮成了白束?”

曲望尘思索了一会,“那么说那阵大风,还有那突然飞过来的毛笔,都是为了揭面纱,可是后来为什么所有人都昏迷了?”

若不是圣者千陌出现,连他可能都要因此丧命了。

“是的,皇兄。后来他吹奏了曲子,在场所有的人都被控制了,臣弟几次反抗,都毫无作用,若不是后来有圣使千陌相助,怕是……”

曲淮奕凝重地说道,不由地也疑惑。皇兄内力比他深厚,怎么会没注意到呢?

曲望尘坐回了原处,抚上了画上的桃归,微微皱眉,“你可还记得他的脸?啧,也罢,他能易容成白束,怕是精通易容之术,原来那张脸怕是也是假的。那么他又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呢?”

“嗯?这……”

曲淮奕拧紧了眉毛,开始努力回想,“他……他的那双眼睛是暗灰色的……”说着,他恍然才想起皇兄的眼睛的颜色也是与众不同的。

“朕知晓了,臣弟早些回去歇息吧。”曲望尘冷冷地开了口,双眼是他最为忌讳的地方,十几年前,他的双眼也与常人无异。

“谢皇兄。”曲淮奕暗自松了一口气,离开了御书房。

暗灰色吗?这样的瞳色莫非也是有什么奇遇不成?

就在曲望尘沉思之时,胸前的珠子又开始闪起了幽光,忽明忽暗,照得曲望尘好不舒服,无奈之下,只能把它拿了出来,“你救了朕一命,可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汝忘了承诺吗?汝许诺过吾的。”

珠子周围泛着如海洋般深邃、幽蓝的浮光,珠子透明可见,其中隐约浮现着一个“亡”字,其诡异难以叙述。

“你是‘亡海珠’!”

曲望尘突然瞪大了眼睛,眼前这个珠子竟然是传说中的四颗神珠之一,“看来朕的性命保的不容易。”

十七年前,十二岁的曲望尘被他同胞弟弟曲曜玉给推下了池塘,他虽然不会泅水,但是也会挣扎一下,等人来救,只是还没有动作,他竟然咳出一口污血来,他便知道,想要杀他的不单单是他的弟弟,还有他的母后。

带着愤怒和愤恨、不甘以及懊悔,他的身体慢慢地沉到了湖底,而湖底里面,他听到一个声音,而这个声音的也正是他手里这亡海珠的。

“朕究竟是死还是活?”

曲望尘端详这眼前的亡海珠,不免得哀伤起来。

当年皇弟要杀他,母后也要杀他。可笑的是将他推下池子的皇弟最后在自己的房间中毒身亡,而他的母后背叛了父王,竟然和另一个男人殉情了。

“汝已知晓,何须多问。吾乃亡海。”

珠子传出最后一道声音,深蓝色的幽光逐渐收拢,缓缓地向他的心脏窜去,最后成了一颗普通的珠子挂在了他的项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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