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就是有点冷。”
李望延又抱紧了自己几分,微微抬起头,看了一眼站在他面前的男子,哆嗦着开了口。
见此,曲望尘很微微皱了下眉,无奈地伸出了手,拉起了蹲着的李望延,反问道,“蛊毒又发作了?”
“没有。”
李望延摇摇头,解释道,“蛊毒没有发作,只是天暗了,暖炉也不热乎了,微风刮过自然就觉得冷了。”不知为何,曲望尘将李望延拉起来的那刻,李望延就感觉自己没有方才那么冷了。
他有些奇怪,平日里,他最不敢靠近的人就是曲兄,不是因为怕,而是因为曲兄身上有股莫名的寒意,他都受不太住。
曲望尘没有吭声,而是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只是,幽深的眸子紧紧地盯着李望延,让李望延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反应。困窘之下,李望延挠挠头,眼里满是歉意,“曲兄,对不起,实在是抱歉,我没有找到朱墨……”
“嗯?哦……”
曲望尘倏然回过了神,他方才一直在思虑待会回去要怎么和朔怎么解释,到是把李望延的存在给忽视了,“无碍。先行回去吧。回去晚了,阿朔会担心的。”
“好。”李望延下意识地不由得抱紧了自己的袄子,以防曲望尘的寒气袭过来。
“曲兄,你方才写的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突然就写起阴阳之时来了?”
“以前和皇……弟弟研究过生辰八字和阴阳时,看着受害者这生辰,我总感觉哪里不太对劲。”曲望尘走在李望延的身后,他原先都是走前面的人,而如今,这走后面已经养成习惯了,一时间也改不过来了。
“原来是这样啊。”
就这样边聊边走着一件奇怪的事情发生了。李望延不但不冷,反而越走越暖和,热得他有点想脱了这大袄。
对于这样的事情,李望延很是喜悦。
一个多月了,他都是日寒夜寒,本该是炎热的**月,被他硬生生地过成了冬月腊月。
于是,李望延的步伐也开始变得轻快了,一路观景赏阁,不亦乐乎。
而反观曲望尘,他的状态就没有李望延那么好了,自打他接近李望延的的那刻开始,他的意识就有点迷离,身体也有点不受控制,逐渐软了下来,走路也有点轻微的摇摇晃晃。不过他还是刻意保持了自己的身姿,防止被李望延看出来。
他实在不想让李望延因为自己的缘故而出乱子,不然,阿朔那边不好交代。
就在离客栈还有十几里路的时候,曲望尘突然感觉的自己心脏一窒,竟然停止了跳动,傲然直立的身子一时间受不了这股强大的而跪倒了下来,竟然那泥土地上砸出了两个小坑来。
走着前头的李望延被身后的响声给震住了,下意识的回过头,就看见曲望尘在地上跪着,而上半身笔直的竖着,就好似一个即将被处死,但毅力十足的武士一般。
“尘兄!”
李望延手中的暖炉落了地,急忙跑了过去,半蹲下来,搭上了曲望尘的肩膀,焦急地喊着,“尘兄!你怎么了!快起来!快醒醒啊!尘兄!”
“你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就跪下来了?自古男儿膝下有黄金,怎么可以当街跪啊?快起来啊,快醒醒啊,曲兄!”
李望延越摇晃曲望尘,就感觉对方的身子软了下来,若是在摇晃下去,对方迟早瘫倒在他的身上。
可怎么办啊,如今的他……手不能提,肩不能扛。
唉……这一刻,他有些懊悔,要是,要是……
“曲尘兄,你快醒醒啊,朔还等我们回去呢!你可千万不要让他担心了。这孩子从小就命苦,如今因为我,还得东奔西走……”
周围围过来的人也越来越多了,李望延开始急躁起来,若是再被这样看下去,估计往后的日子,他和曲望尘都不用出门了。
李望延重重地搭上了曲望尘的肩膀,眼中多了几分希冀,“曲兄,你快醒醒……”
然而,这种情况下,曲望尘还是没有任何动静,霎时一个十分不好的念头出现在了李望延的脑海中。
本来这个念头该在第一时间就意识到的,但是李望延不相信曲望尘会这么莫名其妙地……所以也就没那么以为,就只当他是突然昏迷了。
拇指按住了中指,李望延了抬起了食指,颤抖着将他放到了曲望尘的鼻尖下,一瞬、两瞬、三瞬……却始终没有感受到呼出呼进的气息……
这……这……这不可能吧……
这可把李望延吓坏了,他原来以为曲望尘练就了龟息功法,所以才可能会没有呼吸,所以他转向了脖颈间的跳动,但是也是没有的。
这样一来,不就是说,曲兄,他……他死在了他的眼前!
不!这不可能!
曲望尘,怎么可能一会儿的功夫就……
与此同时,人群之间突然出现了一堆着墨色衣衫的人,他们个个带着刀,眼神凌厉,充满了杀伐之意。
领头者扫视着人群里面的两个人,又看了一眼手中的两张画像,随即便指着那两人,道了一句,“杀!”
进入密林之后,身后的杀手便再也没有了踪迹,于是他便加紧脚程继续往林子里面窜去,为了防止对方追上来,特意绕些了弯路。
直到那轮夕阳彻底落下之后,他才停下了步伐,将沉重的乐君丢到了一边。还来不及休息一会,便立刻把上了他的脉搏,见对方原来只是中毒了,不严重,就是一般的毒。
至于为什么会昏迷,这只说这小子这些日子,都没有睡过好觉,太虚了,所以连这点小毒都扛不住。
朔才吁了一口气,掏出了一个白色的药瓶,倒了一颗解毒丸出来,一把塞入了乐君的口中,看着他好转的面容,不禁松了一口气。但又见他眉宇间的疲惫,朔又叹了一口气,认命的取出了一个绿色的小药瓶,从里面到了一颗养心丹出来,再一次塞入了他的口中。
俗话说的好,“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如今,朔也只能当当这个‘父’了,好好照顾这个不爱惜自己身体的小子。
等彻底替乐君治疗完身上那些乱七八糟的小毛病之后,朔已经累得气喘吁吁了,坐到一块形状有些奇异的岩石上,小憩。
休息了不多时,朔将他的视线锁到了林中的一处,不由的沉思起来。
自打进了林子之后,他好像就再也没有感受大那些刺客的气息了。
虽然他对杀伐的警觉性没有曲望尘那么敏锐,但是这种刺客级的,他还是可以感受到的,可如今半点都没有……
朔不由得疑惑起来,对方是不是故意将他们引到着个地方的?
不然为何不继续追进来了呢?
这片林子也不大,按照他的逃窜方向,分个几路人,就是摸,也早就能摸到他们了。
若真要杀他们,不可能一直不出现的。
既然是要故意吧他们引到这里,那么这里又有什么呢?
密林、追杀、离开……
难不成这里面还有更大的埋伏在等着他们?
想到这,朔突然心慌了,不知为何,他对竹林有些恐惧,明明在这之前,他一点都不怕,甚至还很喜欢竹林。
毕竟他以前就经常在府中后院的竹林里,与李望延品茶对弈呢。
可现在,怎么就莫名其妙地怕了呢?
这不应该的?
除非,他在竹林里面发生过什么令他恐惧的事情……
霎时,朔的身子一震,一阵刺骨的杀伐之意从他的身后透了过来,就好像上次在竹林外感受到的一样……
一瞬间,所有的线索突然窜了起来。
难道……
难道……
朔万分紧张地回过头,他还来不及看清楚对方的模样,一把红色的利刃就出现在他的眼前,倘若不是他身形敏捷,移开了,那么他的眸子就要在此刻葬送了。
随即,他挥手一甩,银色的利芒向着那人袭了回去。
只见那人轻巧的翻了个身,躲过了那些银色,足尖一点,便落到了朔的面前,手中的怪异武器直指,“果然,是你!”
“你认识我?”
墨玉笛早就在银针出手的那刻就落到了朔的手中,各种毒药也已经备全了,就等着引对方去远离昏迷的乐君的地方战一场。
虽然他的胜算不高,但是拖住对方,在回来扛起乐君逃跑还是做得到的。
不过现在对方的情绪很是奇怪,又兴奋又激动又渴望,甚至还有些好奇,唯独就是没有那一份刚刚的杀意,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难道对方不想杀他们了?
“呵……我为何会不认识我自己。”
月光下,红衣男子将红色长针一收,便向着他走了过来。
朔却没有让对方得逞,同样一个翻身,他落到了红衣男子的身后,看着他右手边还在昏迷的乐君,眉头皱了起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
红衣男子没有恼,而是颇有玩味地转过身,解释道,“你就是我,我就是你,我们是一个人。所以你能影响到我的意识,我也能影响到你的意识。而且在特殊情况下,我们还能互换意识。”
平淡的语调中,带着些蛊惑人心的邪魅之音,彷如堕魔之音,摧残着朔的身与心,“就如上一回,你借着我的身子,放跑了我的猎物。而我呢?借着你的身体,杀了一个蓝眸男子。”
话音一落,好像有什么东西涌上了大脑,朔感觉自己的头有些痛,“你说——你用我的身体,杀了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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