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三章 你真是个麻烦

替李望延处理好伤口已经是半个时辰后的事情了,朔认命地重新拓印着树上的刻字,李望延坐在一边的石头上委屈着。

“我说你都是二十有七的人了,为何还是如此粗心大意。”

朔一边拓印,一边训斥道。

“这……我怎么知晓,若真是要说原由,怕是这些年,被你保护得太好了吧。”李望延看着朔的背影傻傻笑着,眼中满是对昔日美好时光的留恋。那时的朔呆呆的,很可爱,如今却变成一个管家婆,唉……

“你说我‘管家婆’我听到了……”

朔幽幽地接道,“你要是实在闲得慌……”

“这个……我先进屋查看了,你拓印好就进来吧。”李望延马不停蹄地进了小屋,朔生气起来也是很恐怖的。

李望延一进房屋,满意地点点头。

终于有一间正常打斗痕迹的屋子了。桌椅全部东倒西歪,甚至散了架。瓶瓶罐罐碎了一地,尤其是那张已经从血淋淋变成布满暗红色血迹的床。

于是他进屋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掀开那床满是血迹的被子,一看,果然和许司卫说的一样,安碧茹生前被人侮辱过,床上的痕迹实在是太明显了。

不过这件事情当然是没有告诉朔,万一这安碧茹真的是……那么以朔的性子怕是会做出什么事来。

看了一会,李望延就有点吃不消这血腥又‘香艳’的场景,赶紧移过视线,往其他的地方找线索。

橱柜没有被打翻,里面还放着一些腌着野菜的罐子,一个白色的小瓶子引起了李望延的注意,打开来一看,里面放着几颗药丸,倒是和朔刚刚给他塞的很像。

他想都没想,就下意识地把这药瓶揣进了怀里。

地上散乱的一些杂物,李望延一只手翻找着很麻烦,为了加快进度,他便不顾朔‘不要再流血’的警告,开始双手翻找起来。

一炷香之后,又累又疼的李望延终于在一堆杂物里翻出了一封年代悠久的信,本想直接看看的,但是手中的疼痛让他注意到伤口已经裂开,血又开始流了,要是现在看反而会脏了信。

收好信,李望延垂了垂酸痛的腰背,没想到用错了手,疼得他头撞上了床沿,随即“哒的一声从床底传来。

“嗯?”

李望延捂着又疼又流血不止的手,疑惑地看向了床底,难道是误打误撞开了机关?

不管三七二十一,李望延直接钻到了床底下,果然在床底有个机关被打开了,里面竟然放着一个精致的盒子。

终于将外面刻字印完的朔一进来,就看着李望延将一个木盒子弄出了床底,“你看,这么大个盒子,都能装个西瓜了。”

李望延拍了拍箱子,脸上的易容都遮不住他得意洋洋地表情。

“怎么找到的?密司所的人连找个机关的本事都没有了么?”密司所的人应该没那么没用吧。

“当然是我厉害了,找到了安在床沿上的机关,为了找线索,我都快累死了。”李望延抱着盒子坐到了床上,擦着头上的汗气喘吁吁地问着。

“不错嘛,我也在树上发现了一个新的线索,花了好大劲才印下来的……果然那……”还没说完,朔就觉得那里奇怪,看了看李望延的神色,又看了看他特意藏起来的右手。

“唉……把右手拿出来吧,我知道伤口又裂开了……”长叹一口,朔算是妥协了,放弃了对李望延的训斥。

“哐当!”一声轻响从隔壁的房间传来,立刻惊起了二人。

朔瞥了一眼旁边的房间示意:你去过查探过了吗?

李望延看着朔摇了摇头:还没有。

二人对视之后,统一了意见。朔将李望延护在身后,拔出了佩剑,悄悄地走到门旁,一脚踹开了房门。

“嗡嗡……呜呜呜……”

没有想象中的敌人,只有无数蚊虫从房门蜂拥而至地飞了出来。

“糟糕!”

二人赶紧用衣袖护住头。

于此同时,一个穿黑衣蒙面的人从房间窜了出来,一把抓起被李望延遗忘在床上的盒子,就要冲出的屋子。

“休想走!”

朔甩出了藏在手中许久的银针,银针随声而至,“噌噌噌”地就扎在了黑衣人的身上。

黑衣人中针闷哼了一声,反手甩出了几枚飞镖,但都被朔再一次甩出的银针一一打落。

趁其不备,朔迅速地抽剑近身,对着黑衣人的手臂就是一剑。黑衣人见势不妙,危急时刻,他瞥见了一旁柔弱的李望延,飞镖再次甩了出去,目标直指李望延。

“小心!”朔甩出的银针数量有限,没能击落全部的飞镖,有一枚飞过了李望延的脸庞,割断了几缕青丝。

“你找死!”朔灰色暗瞳顿时染上了一层怒意,向前一跃身,瞬息间就挪到了对方的面前,剑狠狠地一砍,就将黑衣人手臂给砍了下来。

随着黑衣人的一声闷哼,一截手臂掉到了地上。

朔正要追出去,就见着刚才飞走的蚊蝇再一次飞了回来,扰乱了他的视线。蚊虫没影时,门外失了手臂的黑衣人也不见了踪影。

“相爷!你怎么样了!”朔不再管什么黑衣人,焦急地问着一头冷汗的李望延。

“我没事,就是手疼,还有被刚刚的蚊蝇吓了一跳。”

李望延捂着手说道,“你也不用因为几根头发就断了人家一只手臂吧,话说,你什么时候有这力气的?”

“若是他没伤你,我自然会安然无恙地放走他的。”

确定了李望延没事后,朔松了一口气,不着痕迹地拔下了插在他右肩上的金针,收了起来,“不告诉你,省得让你知道了,日后就……”

“就什么?”李望延诧异着,而朔这是摇了摇头,不再言语。

“不说就不说!”

李望延小声地嘟囔着,但是眼中是异样的欣慰。朔又变厉害了,看来那文武艺会的榜首确实是他正常拿下的,不用担心那边的人日后来算账了。

处理好伤口的李望延再一次进屋查看情况,就看见朔站在刚才那件有无数蚊蝇飞出的房间前,脸上的表情十分奇怪,像是在忍耐着什么……

“不过为何这间屋子会有那么多蚊虫飞出?”

如好奇宝宝一般的李望延走到了朔的身边,一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你怎么了?怎么一脸奇怪的表情?”

“你……别……看……”

朔的表情像是吃了苍蝇一般,他艰难地吐出了三个字,然而这又恰好地勾起李望延的好奇心。

“到底有什么啊……啊……”

一进屋李望延就被眼前的一幕惊得恶心,无数被剥了皮的牲畜尸体,在这屋子里堆积着,不时地会有一些肥大的白色的蛆爬来爬去,墙壁上还挂着一些肉沫渣子,也时不时地有白色的蛆爬上爬下……

“……阿……啊………呕……”

“呕……呕……”

密司所,乃是红枫国第一任帝王创立的隐秘机构,只听令于历代皇帝,他们的身份与暗卫不同,不是负责保卫帝王,而是抹杀一切双子的存在。

现在的密司所由许司卫为首与九大御卫组成,而朔就是其中一员,然而他只是空有官职,没有实权的挂名御卫。

以前的朔对于这个组织毫无兴趣,哪怕是皇帝老头突然就给他安了一个御卫的身份。

可惜,现在的他将面临被抹杀的危机,也就是说一旦确认他是黑羽国的皇室遗孤,被抹杀的不是他,就是那个被抓走的沈满儿。

“许司卫这次来得目的我算是知晓了。双子为何不能存在?如此荒谬的事情,百年来就没有人阻止过吗?”

夹了个炒青菜到碗里,才发现没有一点油水,这分明就是水煮青菜。

朔不甘心地吃着淡出鸟的水煮青菜,自打从木花村回来,李望延就对肉类反感了,连着他都得跟着他吃素。

“你竟然不知道?听本相给你慢慢道来。”

喝了碗白菜汤,清了清嗓子李望延不紧不慢地解释道,“曾经天上发生了一场持续三个月的异象,异象结束后,迎来了另一场风涌雷电,四道颜色各异的光芒坠落到大陆上,是四颗被赋予神力的神珠。凡是得到它们的人就会有特殊的力能,从而能建立国家,成为一国之君……”

“噗……”

一口汤差点喷出来,朔赶紧咽了下去,怪异地看了一眼李望延,“一颗珠子就能称帝,这种事情怎么可能?”

李望延一本正经地摆了摆手,示意朔继续听他讲下去,“之后红枫国的第一任皇帝,就是太祖皇帝他选择了相信这个传闻,带着一帮人,也就是建国功臣去找神珠,接着他们、那什么、反正是尽力许多磨难,终于在一个巨大的山洞中找到一颗皎洁如月,莹白如玉的神珠……”说道这,李望延突然卖了个关子,迟迟没有讲下去。

“之后呢?”朔咽下了一口米饭,好奇地开了口。

“当然是成为了太祖皇帝啊。哈哈,朔啊,你傻不傻?”李望延拍着桌子,弯起了好看的眉眼,笑道。

原本听着邪乎的朔突然放下了碗筷,撩起了袖子,手中的银针在烛光下闪闪发光,对着李望延扯出了一个看似可怕的邪笑,“呵呵呵……记得上次扎你是在那个庙会的晚上,你吐了我一身,还和我叫嚣着要继续喝酒……”

可也是那个晚上,李望延看着那个女人的背影告诉他,此生只要她一人。

“有话好好说,别动不动扎人,小心哪天扎到自己……”

一脸惧意的李望延回忆起了上次的醒酒经历,哆哆嗦嗦地起了身,“我先去书房整理线索了,你吃好就过来吧,我们一起分析一下……”一溜烟地就跑没影了。

烛光将屋内照个遍,李望延坐在书桌前,使劲地研究着那封陈旧的信,一个时辰后,他终于放弃了。

“这到底写的什么!文字难以辨认就算了,还如此模糊!”看得几乎眼花的李望延把信往桌上一甩,靠着椅背上,一脸哀怨。

又看了一样旁边的朔,他正在认真地抄写着什么。

“等我一盏茶,马上就好,你若是不想看信,可以翻阅相关书籍探究一下安碧茹是不是真的黑羽皇族?还有那个回来路上的捡到的染血簪子是出自哪里的?。”朔正忙得慌,目前也帮不上李望延。

“簪子?哦!那个簪子我找各个首饰店的老板看过了,都不认识,最后还是在路过的旅游商人那边得知,这个质地可能是白川国‘饰玉斋’的首饰,可能价值不菲,商人见了它,差点就要对我‘磨刀霍霍’了。”这么好的一支簪子竟然是重要的证物,李望延不由得可惜起来。

“有这么夸张吗?你可是当场丞相,除了皇帝,谁敢动你!不过既然是白川国的首饰,那么也只能把嫌疑定到白川国上面了。”

朔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一脸凝重地说道,“这样的话,事情可就麻烦了,这么一件案子竟能牵扯到四个国家,果然密司所的人是怕承担不起这个责任才将这件事情推给我们的。”密司所的人怕是白饭吃多了,净做些蠢事,那皇帝也是麻烦。

“此话怎讲?怎么会有四个国家呢?

首先,这事情是在我们红枫国发生的。

其次,被劫走的沈满儿可能是覆灭的黑羽国皇族后裔。

再者,白川国可能是作案凶手。

最后,关那剩下的碧音国何事?”

李望延眼中盛着疑惑,掰着手指细数道。

“喏。”一张写满奇怪的文字的纸被放到了李望延的面前。

朔拿过李望延丢在桌上的书信,“这个你看得清了吧,这封信我研究研究。”

一脸不可思议的李望延紧紧盯这眼前的信,这是碧音国的文字,四个国家里,只有碧音国的文字是特有的。

“碧音国的皇族姓氏为沈,我开始还以为那沈满儿只是恰好姓沈而已,没想到啊……”

李望延惊呼不已,看着朔的眼神又多几分憧憬。

若是真的是亲人,那朔的身份可不一般呐。碧音国皇室子孙稀疏,至今都没立好下一任皇储。

“看我作甚?与我何干?我只是当今李丞相大人身边的一个随从罢了。”李望延的眼神太过炽热,看得朔心里又好笑又有点发毛。

“哈哈哈……是啊,不过你是我的义弟,不是随从。哈哈哈,是我俗套了,在乎这些。”李望延哈哈一笑,才意识到自己方才的想法是多么愚蠢。

“别笑了,快翻译这些文字。这是应该与安碧茹有关系的人走之前留下,可能会给我们告诉一些重要的讯息。”

朔是在树上的一块树皮下找到这段文字的,看到那段文字那刻,他仿佛看见一个男子担心自己会不回来而让心爱的女子白白等待,而在树上揭下了一块树皮,一笔一划小心翼翼地刻下了诀别的话语,然后伪装成完好的样子,悄然离开。

知道自己十有**就是他们的孩子,但是,这个对他来说依旧是无所谓的。

生了他,不养他就算了,还让那个他那个神棍师父捡走了。

“好,‘管家婆’义弟。”李望延开始翻阅各种书籍对照着翻译起来。

屋内的蜡烛已经燃的差不多了,那边的李望延还在一字一句地翻译着,这边的朔却看着皱皱巴巴的信迷迷糊糊地进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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