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重的喘息声在空旷的走廊里不断回响，突然，“通”的一声，李意的病房门被猛地推开，发出一阵沉闷的响声。

站在门口的裴弦温额头上还挂着细密的汗珠，看着像是马不停蹄的跑着来的，他走上前，站在李意病床前，低着头，“什么时候开始的？”

陈愿一直紧握着李意的手，嘴唇微微颤抖着，带着哭腔回答道：“昨天……早上。”

“砰”的一声，病房门再次被打开，江河缊也匆匆赶到了病房。他的步伐有些踉跄，当他看到病床上的李意时，心里一颤，大步走上前，呆呆地站在床前，一时间竟有些不知所措。他没想到，前两天还在笑的李意，今天就躺在了病床上 。

“出去说。”裴弦温说。

三个人走出病房，陈愿小心翼翼地将门轻轻合上。

走廊里的灯光有些昏暗，陈愿默默地走到椅子前坐了下去。他的身体微微前倾，双手无力地垂在身侧，眼神空洞地盯着脚下的地板。

裴弦温走上前，半蹲在陈愿的面前，握着了陈愿的手，“谢谢……”，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一丝哭腔，“谢谢你及时把他送进医院。”裴弦温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李意……不是第一次这样了。”

裴弦温抹了把眼泪，继续说道：“你们别担心，很快就会好的，晚上……我来看着他。”

陈愿一言不发地坐在那里，双眼凝视着地板，江河缊坐在他身旁，轻轻地拍了拍陈愿的后背，像是在安慰他，然后默默地站起身来，转身离去，或许是江河缊接受了这个事实，又或许是他不想看见陈愿这个样子。

裴弦温走到陈愿的身旁，坐了下去，声音温和而低沉，他对陈愿说：“你需要接受，如果实在接受不了……就走吧，对你也是对他的负责。”说完裴弦温就回到病房照看李意。

陈愿似乎是听进去了裴弦温的话，起身按下一楼的电梯。

他进到电梯里，电梯缓缓下降，当门再次打开时，他拖着一夜未眠的身子走出了医院，来到了外面的街道上。他并没有立刻回家，而是走到了李意的车旁，骑上了车，朝着商业街的方向驶去，一路上车速很快，他的眼泪也随着风飘出去。

到达商业街，陈愿走在人行道上，左右观望，直到看见一张招聘信息的海报。他快步走上前，仔细端详着这张海报，上面的字迹有些模糊，但还是能勉强辨认出招聘的职位和待遇。虽然待遇差是差了点儿，但他现在顾不了那么多了。

他毫不犹豫地撕下了那张招聘海报，紧紧地握在手中，然后迈步走进了“二四小炒”这家餐馆。

一进门，他就径直走到柜台前，对服务员说道：“您好，我看到了外面的招聘海报，请问现在还在招人吗？”

服务员听到陈愿的话，眼睛突然一亮，连忙说道：“招的招的！您稍等一下，我去叫老板过来。”说完，服务员匆匆忙忙地跑进了后厨。

过了一会儿，二四小炒的老板从后厨走了出来。他身材微胖，脸上挂着和善的笑容。老板走到陈愿面前，打量了他一番，然后坐了下来，问道：“小伙子，你多大了？”

“十七。”

老板听后，轻轻地“啧”了一声，似乎对陈愿的年龄有些不满意。但他还是继续问道：“你为什么要来应聘？”

陈愿没有一丝犹豫的说道：“治病。”

老板点了点头，他又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陈愿。”

二四小炒的老板放下招聘海报，指尖敲着桌子，“还是学生？”

陈愿应了一声：“嗯。”

“周六日上午十点到晚上十点。”二四小炒的老板挠了挠头，“工资……1800，可以接受吧？。”

“可以，谢谢，周六日我会准时来上班的。”

陈愿找到了第二份工作，算上裴弦温给他的工资，一个月总共能有 3600 元的收入，当他仔细盘算着日常花销时，除去必要的开支，每个月大概还能剩下 2000 到 2500 元左右，他不知道只靠这两份工作需要多长时间才能攒够钱。

回到家后，陈愿疲惫不堪地换了一身衣服，然后走进厕所，准备清理里面的血迹。血迹在洁白的瓷砖上显得格外刺眼，仿佛在嘲笑他的无力和困境。

陈愿默默地拿起清洁工具，开始清理血迹。清理的过程中心态情绪逐渐崩溃，趴在地板上，抱头痛哭，哭声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回荡。

连他的血都在嘲笑陈愿的无能，李意会怎么想。

（哭声，想演示出来。凑字数别管。）

不知过了多久，陈愿的哭声渐渐平息。他缓缓站起身来，洗去脸上的泪痕，收拾好情绪后，又匆匆赶往医院。

走进病房，陈愿对裴弦温说：“你回去吧，我来看着他。”

“你还得上学呢。”裴弦温有些担心地看着陈愿。

“没事，你回去吧。”陈愿边说边把裴弦温推出病房，锁上病房的门，只留裴弦温一个人在病房外面拍门。

陈愿走到床前坐了下去，“我又找了一份工作，你放心，手术费……我来赚，所以求你……醒过来。”

陈愿一直趴在李意的床边，一夜未眠的身子在月光照应中昏昏睡去。

他梦到了李意，李意对他说：“谢谢你。”

直至早晨六点，陈愿也就睡了四个小时，他等着裴弦温来医院。不一会儿，裴弦温带着早餐来了，陈愿打开门接过早餐。裴弦温看着陈愿布满血丝的眼睛，“你还是回去休息下吧，我在这守着。”陈愿摇了摇头，坚持要留下。

恍惚间，病床上的李意手指突然动了动，陈愿和裴弦温瞬间瞪大了眼睛，紧紧盯着李意。接着，李意缓缓睁开了眼睛，虚弱地喊了声：“陈愿……”陈愿看到李意醒了，快步跑出病房到护士站，告诉护士李意醒了。

“护士！护士！1703 的病人醒了！”陈愿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颤抖。

护士们听到陈愿的呼喊，迅速行动起来。不一会儿，医生和护士们都赶到了病房，对李意进行了全面的检查。

检查结束后，医生把陈愿和裴弦温叫到了病房外。医生面色凝重地对他们说：“伤口恢复得不错，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两天后就可以出院了。但是，他的内脏需要做手术，这个问题我之前已经跟这位家属说过了。”

陈愿点了点头，“嗯，我知道。”

医生看着陈愿，似乎能理解他的心情，于是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他这个病按照现在的状况，很有可能复发，所以越早做越好。”

医生走后，留下陈愿和裴弦温两人站在那里。两人都没有立刻走进病房，而是沉默了一会儿。

终于，裴弦温打破了沉默，他开口问道：“手术费……大概需要多少？”

“医生说，大概需要三十万。”陈愿说。

裴弦温点了点头，“好，我知道了。你先去学校吧，这里我来看着。”

这张当个乐子看好了……我自己都写乐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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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 17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