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你小子新来的吧？”矮个儿的狗腿子见状立马来捍卫大哥的尊严。
“嗯，新来的。”江野回答他。
“那个学校的？这么狂？”
“二十三中。”江野比他们高出来一个头还要多，这时候低头看他们，极具压迫感。
二十三中这四个字一出来那伙人就已经变了神色。
二十三中？
那个……
混子高中？
“操，那又怎样？一群没用的混子。”矮个儿开始叫嚣了。
“你猜我这个混子为什么不待在二十三中？又是因为什么被开了？从那儿被开的？”江野问。
矮个儿见状不对，灰溜溜的走了。他还是挺聪明的没有明面上闹起来，只是放了句狠话，说让江野走夜路小心点。
江野撇撇嘴，没说什么。
陈述倒是心里不是滋味，因为他突然想起来那天跟江野闹矛盾事说的话。
从那儿都能被开除……
徐阳心满意足的吃上了陈述给他买的饭。
“我懂了，我大悟特悟啊述哥！咱学校姨不是重男轻女她就是喜欢你！这红烧肉的量比我一年的都多。”徐阳夸的也开心。
“夸张了啊。”陈述说。
“你，江野你说，我夸张没？”徐阳问江野。
他因为跟陈述关系好现在跟江野关系也近了不少。
“你问他干吗啊？”陈述赶紧说，难不成江野还能一块儿附和徐阳？
“没。”江野开口笑道：“是不怎么夸张，在二十三中的时候他都被传成市草了。”
“哦！”徐阳两眼放光来兴趣了：“给我讲讲给我讲讲！”
江野又讲了一遍陈述的光辉事迹，陈述在一旁没说话，徐阳听得倒开心，好哥们儿那么受欢迎自己也有面子。
这话叫啥来着？
母凭子贵……不不不。
父凭子贵！
“那你有没有听说过我啊，我啊？我成天跟陈述在一块呢就算算不上市草那起码也是……”徐阳开始高谈阔论。
“还倒有，”江野回忆起：“我记得我那个女同学说，陈述旁边那男的长的也可以，就是……”
“就是什么？”徐阳问，他现在急的跟要见丈母娘一样，急需听到别人口中的自己。
“就是有点傻。”
“啊？？？！”徐阳很郁闷。
“哈哈哈！”陈述笑起来了：“傻蛋。”
江野跟陈述一块儿回班，徐阳转了个道儿没上楼也往他们班里瞅。
“看什么？”陈述问。
“那女孩儿长得不错呀，叫啥名儿？”徐阳说，他指着一个女生，梳着高马尾，看起来文文静静的。
陈述冲着他一撇嘴：“估计没戏。”
徐阳冲他假装挥了一拳：“你！”
“她连我都一眼不看，乖着呢，别耽误人学习了。”陈述坐位儿上冲那边示意着。
徐阳点点头，只好作罢。
“你们班不也有长得不错的吗？跑文科班来干吗？”
“我怕英子看见告诉我妈。”徐阳挠挠头。
“英子？”陈述说：“她不会。”
“那也不行。”徐阳说道，他往墙上的表上瞄了眼连忙结束话题说：“不说了啊，晚上……”
“我跟江野走。”陈述冲他摆摆手。
“操，你俩成天黏一块儿了吧！”徐阳愤愤不满。
“你不是晚上有事儿吗？”陈述觉得这人有毛病。
“我□□没！”徐阳上楼了。
江野上完厕所回来靠在门上看着徐阳急急忙忙的离开问：“谁给谁黏一块了？”
陈述耸耸肩，“我说今晚跟你一起回去，他说咱俩是不是黏一块儿了。”
江野听见这话靠在门上笑了好一阵，“说咱俩关系好呢。”
“你最近不跟你那女朋友一块儿了啊？”
“女朋友？你说林静啊？”江野说。
“嗯。”
“她不是我女朋友，”江野说，而后感觉不对劲又补了一句：“哦，你知道王虎吧？他老找林静的事儿，我怕她出事，不过现在好多了，她跟她朋友一块儿回家，有事儿就打我电话了。”
陈述莫名其妙的感觉松了口气，他有些不清楚自己什么感觉，也不想去深究。
“林静，挺漂亮的，你不喜欢啊？”陈述随口那么一问。
江野想了一会儿：“长得有点像我妹。”
“你。”陈述有点惊讶。
“远房表妹。”江野补充道。
那也是。
“所以你也不要有什么负担，有好姑娘就推给我。”江野开玩笑。
“你认真的？”
江野瞥了他一眼，感觉有些奇怪，“没开玩笑呢。”
这周五大休，下午放学一群人吆喝着去网吧或者KTV约着玩。
“述哥，予哥你俩一块儿吗？”韩高远勾着高争的肩问。
陈述思索了一会儿，感觉有什么重要的事儿但怎么也想不起来。
直到看见他爸发的今天下午陈雅的舞蹈班表演节目让他去看他才想到。
哦。
是那个野小子要跳舞。
不能错过。
他决定把陈雅跳舞的场景拍下来，逢年过节都提溜出来一遍。
这不比25分有意思。
“不去，去看我妹表演节目。”陈述说。
“小雅表演？那我也去！”韩高远跟蒋函连忙说。
“那不行，最多去俩家长，我是她亲哥，你们呢，异父异母的哥？”陈述否决了。
两人有点遗憾，但只好作罢。
江野在一旁收拾东西也听见刚刚的话了。
“咱俩一起去呗。”陈述撞了撞江野。
“我？异父异母的哥？”江野问。
“那舞蹈班也不能把她祖宗十八代都查过来完吧？你不想去？”
“当然去。”江野笑了。
两人站在舞蹈班租的场地旁显得格外不一样，要么是老太太老爷爷来看孙女跳舞，要么是爹妈来看女儿跳舞。
像他俩这样的真的……
挺突兀的。
“一会儿你能分清哪个是陈雅吗？”江野悄声问他。
陈述一撇嘴：“不是，我是亲哥啊。”
亲哥啊。
陈述看着台上二十来个小姑娘花了眼，都穿着一样的衣服，画着一样的妆，连头上比这个卡子都是一样的。
“哪个啊？”江野问他，想要拿起手机来拍。
“等会儿，”陈述眯了眯眼，从头看到尾说：“右三。”
江野点点头，一舞结束，该下一个舞蹈了，主持人热情洋溢的说：“感谢三班的小朋友们，接下来是四班的小朋友带来的……”
“陈雅好像是四班的。”陈述突然想起来。
“那你让我拍的谁？”江野皱眉。
陈述陷入了沉默。
“亲哥？”江野喊他。
“我真是亲的。”陈述解释着。
虽然很苍白。
舞蹈结束了，陈雅蹦蹦跳跳的跑到俩人面前说：“怎么样哥！我厉害吧！”
陈述给她披上件黄色的小外套，夸着：“真厉害！”
江野在一旁呵呵笑，你哥连人都还没找到呢。
“你录我了没啊？录上了吗？给我看看你的视频。”陈雅扒拉着他的手机。
陈述有些慌，看向江野。
你哥不仅录了，而且在上路。陈述自从发现找不到陈雅之后干脆摆烂玩起了游戏。
“你哥就光顾着看你了，都没来得及拍。”江野见陈述不知道说什么，找补。
陈雅撅着嘴，狐疑的看着陈述，只好说：“那好吧！你要请我吃蛋糕！”
“好好好。”陈述连忙应着，冲江野悄悄的比了个大拇指。
陈雅拿着蛋糕一蹦一跳的在前面走，陈述跟江野在后面跟着。
“我想起来了，一排左三是陈雅。”陈述突然来了一句。
“晚了。”江野说。
陈雅走得快，停在一家卖卡子的摊不走了，大眼睛眨巴的看着陈述。
陈述摆摆手，示意她去买。
“一会儿去哪儿啊？”江野问。
“你饿不饿？”陈述说。
“炒面？”江野回答道。
陈述哈哈笑了两声：“行。”
两人坐在一个长凳上，各玩各的手机，突然刷到江野发的朋友圈。
小兔子。
他点开视频一看。
妈的，是陈雅。
陈雅跟舞蹈班的小朋友带着个小兔子耳朵在台上跳舞。
陈述看了两遍视频，发现陈雅跳的还不错，但是…
陈雅居然不是一排左三！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亲哥！！！
韩高远在下面评论道：予哥怎么不见陈述发朋友圈啊！
蒋函：小雅跳的好棒！［鼓掌］［鼓掌］
高争：予哥你怎么去了？你也是家长吗？［疑惑］［愤怒］
徐阳：陈述那个b居然不喊我［愤怒］［愤怒］［愤怒］
陈述收起手机，看向江野在旁边看着手机笑。
“你拍了怎么不给我说？”
“你刷到了？”江野说。
陈述嗯了一声。
“你这不是看到了嘛。”江野笑着：“小雅跳的不错吧？”
“你什么时候拍的？”
“在你打瞌睡的时候。”江野抬起手机，让陈述看。
陈述一挑眉，妈的，自己还真的靠在椅子上跷着腿在睡觉。
“你还偷拍我！”陈述说着要去夺江野的手机。
“我这不叫偷拍。”江野把手机收回来，洋洋得意。
两人闹也闹够了，陈述问他：“他们喊你予哥，因为你微信名儿叫里予吗？”
江野挑眉：“你不知道？”
“啊？”陈述感觉自己掉线了。
“哦，那估计是没传开，别传了，太丢人了。”
陈述一听说江野有丢人事儿连忙凑过去：“给我讲给我讲。”
这名字也说来话长。
初中那会儿，有个什么活动，哦，不是活动，是江野生日。
校广播站一连一周都被学校的小迷妹给点了歌。
这本身是件值得纪念的事。
但……
但是江野的名字被叫错了一周，整整一周，一个叫江里予的人，在学校里根本查不出来的人，被叫了一周。
“初三一班的江里予同学，你的朋友给你点了首歌，祝你天天开心生日快乐。”
“初三一班的江里予同学，今天是你的生日，你的朋友给你点了首歌，祝你天天开心，学习进步。”
“初三一班的江里予……”
妈的。
江野那时候想。
江里予他妈的是谁啊？
陈述听了哈哈大笑，“受不了了，以后我也这样喊你。”
这个贱我必须犯。
“那你不得喊我哥？”江野说。
“喊个哥怎么了？”陈述说：“这便宜给你占了，予哥！”
予哥就予哥吧。
江野心里想。
陈雅别了一头的卡子蹦蹦跳跳的回来了。
“好看吧哥！”陈雅对他俩说。
“呃……”陈述跟江野两两相望。
“好看。”
“之前有人说黄的显黑我还不信。”陈述悄悄的说。
“我现在信了，你半夜给她把黄色的卡子扔了吧。”
“好。”
三人去吃飞哥的炒面了，飞哥还是那么忙，店里人很多，真有点著名景点的味道。
“炒面！炒面！炒面！”陈雅高兴的喊。
“陈述！我要吃香肠！”陈雅说。
“还有旺仔牛奶！”
陈述看了眼冰柜里的饮料，“喝啤酒吧？”他对陈雅说。
江野冲他扔了双筷子：“你有病啊？”
陈述把筷子接手里：“行，我去买。”
陈述跑去买旺仔牛奶的时间里，留下江野和陈雅两个人坐在凳子上大眼瞪小眼。
“早知道我去买了。”江野心里想。
得找个什么话题聊聊。
跟小孩子能聊什么呢？
“你喜欢爸爸还是喜欢妈妈呀？”江野问。
很好，这个话题。
很好。
等到陈雅回答他喜欢妈妈的时候，他就可以接着问为什么喜欢妈妈。
再接着问为什么不喜欢爸爸。
再接着问……
这么一来，不得聊个十来分钟。
陈雅原本开心等着吃饭，突然不笑了，耷拉着小脸，犹犹豫豫的说：“没有……”
“嗯？”江野没有听清。
“没有妈妈。”
江野顿时感觉像有个炸弹在自己旁边炸了，看着陈雅马上要哭出来他有些局促，有些不知所措。
操。
你他妈问的什么？
“我最喜欢哥哥呜呜呜，虽然我哥老欺负我，但是我最喜欢他。”陈雅哇哇的哭了出来。
完蛋。
江野赶紧拿纸擦着陈雅的脸一边说：“不哭了，不哭了。”一边给陈述打电话。
等陈述回来看见陈雅眼睛红红的坐在凳子上，他又看向江野。
“你打她了？”陈述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