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皆叹惋,其父亲楚禾战死沙场,母亲李心茹,安阳长公主,在他尚在襁褓,就殉了情。
可他没有给别人怜惜的机会,早早进军营,次次出征从无败绩,多年成就赫赫战功,20岁就当上将军,在军中威望甚高,如今已是十二卫大将军,正三品。
可见其前途之无量。
今李朝日渐昌盛,文能吟诗作赋,武能定国安邦,各国朝拜。
楚如榆,居功甚伟。
再就是,我倾慕已久。
没有告诉任何人,只悄悄地埋藏心底涟漪。
献礼的人都得到了丰厚的赏赐,我与夭夭自然也不例外。在众多受到赏赐的人中,除了楚如榆之外,收获最为丰厚的要数陆灼灼——夭夭的嫡亲妹妹。
虽不是一母所出,但灼灼这名字却是为排夭夭二字而起。
陆灼灼各方优异,万事出头,做什么都可做到最好。
我喜欢这样的女子,百花齐齐开放。
她送六鹤图,精湛的画技和对鹤的生动描绘,皇太后甚是喜欢,连连点头。
赏赐如流水般涌来,从金银珠宝到绫罗绸缎,每一样都是价值连城。
付兰作为陆灼灼的母亲,自然是喜出望外,脸上溢出来的骄傲与满足,仿佛所有的荣耀都是她所获得的。
台下,陆小娘子眼波流转,她的目光在宴会的人群中游移,桌下手正轻轻拉拽母亲的广袖,提醒注意场合。
动作细微而谨慎,生怕引起旁人的注意。
陆小娘子她也知道,在这种场合下,过于张扬会引起不必要的非议,希望母亲能够保持低调。
不过显然没有什么作用。
付兰依旧张嘴冲身边几位娘子显摆,她的声音虽然不大,但足以让周围的人听见。
她滔滔不绝地讲述着陆灼灼的才华,以及自己对她一点一滴的细心培养。
只怕没有注意到周围人瞥了眼便不再理会的态度,陆小娘子不免失望。
她看到那些贵妇人们的眼神中带着一丝不屑,她们的嘴角微微上扬,似乎在嘲笑付兰的浅薄。
陆小娘子轻轻叹了口气,调笑着对母亲说:“今日能得太后殿下的赏赐多亏了母亲平日里的教导,但您平日里教我保持谦逊怎的今儿喝了宫里的仙酿一高兴先忘了?”
她的话语温婉而得体,立马逗得大家跟着调侃,气氛一下子轻松起来。
这出闹剧也很快过去了。
殿内点的是瑞麟香,香气四溢,沁人心脾。
乐人吹笛,弹唱,舒缓的音调,柔美的琴音,清脆的歌声。
清淡衣衫,青丝墨染,彩扇飘逸。
成群女子时而抬腕低眉,时而含笑摇摆。
笛声渐急,她们的身姿亦舞动的越来越快,只是依旧轻盈,裙摆飘飞,欲说还休,朦胧飘逸。
身姿轻盈,似下一秒就要翩翩飞起的燕子。
从前看不见这般舞曲,多是罪犯着戏服,供贵族们取乐,直到一名女子的出现。
她说:“布思诚逆人,妻不容近至尊。无罪,你可与群倡处。”
外言罪妇不宜近圣躬,内实助一无辜且不善舞之妇免遭凌辱。
我仰慕她,敬佩她。
她的一生,我愿以卓越来形容。
表演还在继续,论起剧目最惊人的还是舞马。
马颈系飘带,昂首扬尾,“咿嘘”声声,叫人看了食欲倍增。
我尝了点蟹黄,再捻起一块糕点,细品一小口,入口即化,甜而不腻,配上茶水,别有一番风味。
可过了一会儿,就轻轻放下筷子,万物皆讲究一个取舍有度,适可而止。
话虽如此,真的好好吃!
再来一口也无妨。
宴会散后,还有许多人留下把酒言欢,包括父亲母亲。
我又待一会儿,见夭夭早与嫡母,嫡妹一同离开,才觉得百般聊赖。
直到瞥见屏风前有身影闪过。
就匆匆让人只会父亲母亲一声,自行离开。
没有人引路,只是打算跟随人群一道。
沿途有宫人蹴鞠。
太液池旁,绕了几个大圈,就见楚如榆居于高处桥边,就静静的站在那里。
似是看景。
我虽忐忑,但面色不改,作若无其事步履轻盈上前。
经过他身后时,一方素帕随风飘来,轻轻落在我的脚边。我弯腰捡起那帕子,转身时,正迎上他一步一步走来的身影。
“扑通扑通”,这一刻,我可以清晰地听见自己心脏跳跃的声音。
仿佛时间在这一刻静止,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模糊,只有他的身影是如此清晰。
羞涩的情绪促使我迅速将东西交还回去,我乖巧地后退一步,行礼道:“楚将军。”
“多谢娘子,替我拾帕。”他朝我作揖感谢,动作自然。
“不用谢,当做的。”我轻声回答。
“得谢,感激不尽。”他坚持道,可是,这不过是还了个帕子。
“不用,不用的,不过举手之劳。”我连忙摆手。
“此帕对我极为重要。”他的目光深邃,语气认真。
“还不知娘子芳名。”我的目光与他对上,他眼眸漆黑平静。
我们之前见过几面,说过话,也是在类似这种宴席上。我以为他会知道的。尽管心头酸麻,也不忘回答:“林盼之。”一紧张,竟然错说成了阿弟的姓名,我慌得赶紧改正:“不是,不是,是林悦之。”
说完只觉得脸上热热的,耳朵也在发烫,不知是不是红了。他笑得明朗,语带调侃:“悦之,盼之。”
尽管此时已经羞得想找地缝,但面色应该还算淡定:“将军见笑。”
“方才在席上可吃饱了?”他嘴角噙着一丝笑意。
“饱了的。”我耳朵渐渐发烫,低低的回应。
“甚好。”他爽然的笑出声。
不知该怎么接话,我悄声道:“天色不早,我当告退了,再会。”
“嗯,走吧。”他轻声应允。
好像还站在原地目送我离开。想到这里,我的脚就像刚会走路一样,怎么都不自在。
脑中慌乱,心更乱如麻。我快步离开,试图平复自己的心情。
夜幕降临,四周一片寂静,只有偶尔传来的虫鸣声打破了这份宁静。我躺在床上,那些画面依旧在我脑海中挥之不去。
翻来覆去,怎么都无法入睡,干脆起身,披上披风,走出房间,站到院子里。
“你又输了。” 我看着对面一脸沮丧的夭夭。
她把棋盘摆好,争强好胜地说:“不算不算,再来再来,不就是小小双陆棋嘛,还下不赢你了。”
“告诉你吧!昨天你不在场,那个傲慢自大的六皇子竟然当众羞辱了从淮州来的质子,还踩在人家头上。当我们撞见这一幕时,他居然还威胁我和兰惠不要泄露这件事,真是狂妄至极。”
“不让你说,你还说。”我落下一子调侃道:“知道找兰惠玩儿,就是不来找我,亏得我还一直偷瞄你。”
“你没看到那质子的惨状,我们兰惠都心疼得流下了眼泪。他还安慰兰惠说没事不用担忧。”夭夭的脸上洋溢着生动而有趣的表情,显得既生气又激动。
还好习惯了她在我面前向来嘴不把门,我打趣道:“就兰惠是你家的,我是外头的。”
易兰惠,尚书府的三小姐,同时也是我嫂嫂的亲妹妹。自从嫂嫂嫁入我们家中,我们几个很快就打成一片。
她与赵秉自幼相识且十分要好我是知道的。
夭夭开始哄我:“你哪是外头的,我们我们,有我有你,这样说,我还要不高兴呢!”她还乘机耍无赖把棋弄乱。
“又快输了,不玩这个,换个别的,斗草去。”
双陆棋能赢她,斗草还真不一定了,但我们还是一齐移步室外。
“文斗还是武斗?” “都到这了谁和你文斗了,武斗。”
以叶柄相勾,捏住相拽,看谁的线断,断的算输,再换一个叶子比较。
在我换到第五片叶子的时候,“加我一个,我也来。” 只见来人笑得一脸娇俏。
我和夭夭一对视,这不说曹操曹操就到!
“嘿,也来找打了,刚好你看啊!我都赢了她四局了。”陆夭夭看着我,笑得一脸得意。
“还不是因为某人在双陆棋上技不如人。”我轻描淡写地反驳道。
“哼!”夭夭一时语塞,接着她迅速转换了话题:“我们刚才还在想你,你怎么来了这里,不是去看赵秉吗?”
“他才不稀罕我陪呢,现在正享受着公主的关心和问候!”
“六皇子为何要那样对他?”我不明白。
“我也不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他总是被人欺负。三皇子从小就对他明里暗里地刁难,但像今天这样被踩在脚下,还是头一回。”兰惠的思绪似乎又飘回到了赵秉那副悲凉的景象,她的脸上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抹心疼的神色。
“那个六皇子真是个风流种,整天在平康坊和青楼楚馆里鬼混,还总说别人不是好人,依我看,他才不是什么善类!”夭夭气愤地说着,脸上写满了不满。
兰惠在一旁像拨浪鼓狠狠点头。
她是我们中最活泼开朗的。
我被她们两个那小模样给逗得发笑。
就见木槿失了往日平和,慌乱地跑了进来。
“娘子。”
我看向她,她神情沉重:“老太爷去了。”
本来灿烂的笑容一同凝固:“你说的什么话?”
“布思诚逆人,妻不容近至尊。无罪,你可与群倡处。”
外言罪妇不宜近圣躬,内实助一无辜且不善舞之妇免遭凌辱。
故事源于唐朝,和政公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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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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