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同学

太阳光淡去,人造光登场。

李藜马上拖着疲惫、酸软的身体,进入卫生间上厕所、认真清洗。

突然,她想到今天忘记检查保护措施是否破掉,匆忙跑出卫生间。

应承泽已经整理完床铺,地上的纸巾也已经收拾干净。

“应该没有破掉的吧?”李藜恐慌不安地问。

“我怎么知道?” 应承泽脸上没有丁点儿温存,出口的话也异常无情。

李藜赶紧翻找包里一直备着的紧急避孕药,气道:“你在用你不知道?”

应承泽看着她拿出的药盒,太阳穴突突地跳,咬牙切齿道:“你干什么?”

“我看《老友记》里说那东西的避孕概率只有97%,要是破了还得了。”李藜情绪渐渐稳定下来,边拧矿泉水瓶边给他科普。

应承泽拿起药盒,紧捏在手心,他止不住地颤抖道:“你知不道这东西很伤身体?”

“这东西再伤身体,也不会比怀孕生育伤身体的。”李藜白了他一眼,伸手要拿回药盒。

应承泽躲开她的手,几乎快将药盒攥成粉末。

“还我。”

“你吃过多少次?”应承泽双眼通红,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李藜一次都没吃过。

他们的第一次,是李藜做好了充分的准备进行的,事后她也确定那东西没有破。

李藜满足了好奇心之后,对于这种事的兴趣减弱,为了避免麻烦,会故意推脱与应承泽的约会。

如果实在推脱不掉,她会像第一次那样做好万全的准备与事后确认工作。

这一次,事发突然,加上她情绪低落、精神紧张,遗忘了很多细节。

“没吃过,只是买着备用的。”

“谁教你的?周云起吗?”

听到他又拿周云起说事儿、发神经,李藜越渐疲惫,无语地笑。

“当初我告诉你我不想去跟周云起和邓茵吃饭,你为了帮邓茵的忙,非得拉我去。我答应与周云起合作,帮了邓茵的忙,结果你又有成天因为周云起找我茬。”

“我到底要怎么样做,你才会满意?还是说只要我不想结婚生子,你就永远不会满意?”

应承泽忽然笑了,一把扔掉手里的药盒,眼底浮起一股狠劲儿,吼道:“你想要我满意是吗?很简单,以后不要和周云起合作、联系、见面。”

“你没有权力让我这么做。”

李藜一边说一边换衣服,换好后,看了一眼地上的药盒,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在赶回学校的路上重新买一盒。

她把手机装入包里,平心静气地望了一眼逼近她的应承泽,“况且我也从来没有对你提出过这样的要求。”

应承泽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质问道:“你为什么不提?我有不让你提吗?”

李藜从小到大都认为吵架是这个世界上最消耗心力和精神的事情。

她仰着头对着应承泽笑了笑,皱皱鼻子柔声道:“这种要求很无理,也很幼稚。人又不是有了恋人就必须放弃友情以及其他感情。”

应承泽冷笑道:“真够巧的,周云起跟邓茵说过同样的话。”

他的眼里寒光迸发,攥着她手腕的五指也仿佛要嵌入她的皮肤。

李藜有些害怕,像是即将面临一场力量悬殊的肉搏战,身心都开始发抖。

李藜二十多年的人生里,就没遇到过情绪稳定、不热衷暴力的男性。

现在她发现亲密的恋人竟然与她从前遇到过的其他男性别无二致,交织的失望与害怕令她不得不尽快想办法保证自己的安全。

李藜自由的那只手,犹犹豫豫伸出去,抓着应承泽的腰。

“我没有和周云起私下见过面,我不喜欢他,我跟他只是合作关系。你一直都知道的。”

应承泽的怒意不仅没有消解,反而越渐加重,令手上的力道无法控制,“为什么要撒谎?”

“我哪有?”李藜忍着手腕的不适,另一只手抱住应承泽的腰,脸埋入他热烘烘的胸口,颤着声音说:“我累,你别生气了。”

又是这一套毫无真心的撒娇。

应承泽眼神黯淡,松开她的手腕,并拿掉她抱着他的手,将她大力推开。

李藜惊恐,重心不稳,差点摔倒在地。见到应承泽伸过来拉她的手,下意识以为他要趁机打她,侧身让开,紧贴住墙壁。

“邓茵说你和周云起在我们四人一起吃饭前就见过面。”

应承泽收回落空的手,压抑内心的不安和焦虑,尝试冷静地跟她沟通。

“对,是在学校大门外,周云起的车上,我们就谈了五分钟左右,我就去公园拍照片画画了。”

李藜说着,小心翼翼走到桌边,将自己的包拿在手上。

包里有一把太阳伞,她想也许可以在危险发生时派上用场。

应承泽瞟了一眼床头柜上那个蓝色的小盒子,怅然若失地问:“为什么不愿意跟我结婚?”

李藜仍是小心措辞:“我不是不愿意跟你结婚,我是不愿意结婚。”

“为什么总是这么巧?”应承泽怒极反笑,“这话也是周云起对邓茵说的。”

“你是和他私下里聊过这些事情,还是你们本来就是一类人,自然而然互相吸引?”

李藜仔细回忆是否同周云起提过她与应承泽恋爱的事情。

她确定没有。

只是大二快结束的时候,周云起给李藜打电话说她设计的那款松鼠玩偶销量不错,要给她打一笔奖金。

李藜当即道了谢,但周云起没有挂电话,而是问:“你的小男朋友呢?”

李藜觉得他又在摆长辈架子,不悦道:“关你什么事?”

周云起在电话那头笑:“我和邓茵早分手了。”

李藜不感兴趣:“关我什么事?”

“小心你的小男友跟别人跑了。”

没等李藜再次不耐烦,周云起又说:“你和那个叫应承泽的不合适,早点离开他比较好。”

李藜马上挂断电话。

不知道为什么男的总爱教人做事。

不过当时李藜有疑惑为什么前两天,应承泽还说邓茵要和周云起去意大利过生日。

李藜感觉应承泽情绪恢复了正常,试图表达内心的不满。

“我给你解释的清清楚楚,而你还是总这么怀疑我,对我是不是不太公平?而且已经持续四五年,我都不知道这恋爱还有没有谈的没必要了。”

应承泽嘴角勾起,讽刺地问:“彻底不想谈了是吗?”

李藜因为应承泽不合时宜的笑容呼吸一滞。

她怕这是他暴怒的前兆,“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

应承泽粗暴地打断她:“你不必解释,我不会再相信你说的话。”

李藜一怔,她没想到应承泽会说出这样的话,却也马上意识到此刻也许是离开这个充满危险、矛盾、争吵空间的最佳时机。

她挎上包,小声道:“我回学校了。”

李藜的手刚握到门把。

应承泽在她背后冷冷道:“现在是跟我多呆一秒都不愿意了是吗?”

“既然这样,当初你为什么要越界?为什么要说那些让我现在想起来只觉得恶心虚假的话?”

李藜转身,应承泽突进,砰的一声按上了她仅打开了一条缝的门。

李藜急促地呼吸,曾经遭受父亲毒打的阴影像应承泽忽然放大的身体那样无限放大着。

“对不起。”

李藜任由应承泽将她禁锢在门与他因生气不断起伏的胸膛之间。

她的嘴角尝到了咸湿的味道,也尝到了冲动的代价。

应承泽前胸的布料湿了一大片。

李藜泪流满面,却死死咬着嘴唇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应承泽后退一步,收回了本能地伸出去擦她泪水的手指,决绝道:“与其如此还不如早早分手,省得浪费我的时间。”

金属质地的大门寒意刺骨,李藜手贴上的瞬间,猛然清醒,极快地输入大门密码。

她不想再浪费自己或别人的时间。

就当刚刚见到鬼了。

山里的春天来得晚,院里的植物枯色深浓。

花坛沿的瓷砖仿若冰砖。

李藜呆坐了一会儿,汽车行驶的声音靠近,然后又很快消失。

到达李藜家的王慧,看到应承泽停在大门外,悬着的心放下,沉稳有力地拍门,“小藜,是我,我说两句话就走。”

应承泽下车,按响门铃。

门铃音结束,他当门后有人,商量道:“好歹给我一个讲话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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