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滴答滴答，交通灯也滴答滴答。

明理琉璃的视线落在酒井亚里莎身上。

交通灯已然转绿，酒井同学似乎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停在原地不动。明理琉璃慢跑越过斑马线。

明理琉璃心里还在思考，要不要和酒井同学打个招呼。

下一秒，她就看见酒井同学的眼镜从脸上滑落。她的身体先于脑子一步，迅速伸手，接住了对方的黑框眼镜。

酒井同学似乎脑子还没转过来，动作也慢半拍，弯腰半蹲在原地，很像一些思维很慢的鼠鼠。

明理琉璃见到她这幅模样，不由得笑出了声。

她克制着自己的笑意，把眼镜递给她：“酒井同学，这是你的眼镜，记得要拿好哦。”

名为酒井亚里莎的机器重启开机，她一把抓过眼镜，揣进自己的兜里，一连小声地说：“多谢，多谢，多谢。”说完，她就继续低着头跑开了。

明理琉璃抿唇笑起来。

这个小插曲，似乎让她破开了酒井同学的阴沉外表，能瞥见一点点酒井亚里莎的真实模样。

她看得很清楚，酒井亚里莎道谢的时候，耳朵微微泛红。

看来……班上的同学们似乎对酒井同学有些错误的判断。

保持着这样的好心情，明理琉璃回到了公寓。简单拉伸完之后，电话铃准时响起。接下来的半个小时，是她和母亲凉子的专属时间。

“嘟嘟——”电话铃响了几秒，明理琉璃立马拿起来移动电话。电话的金属外壳紧贴在耳环，皮肤上传来一阵凉凉的触感。电波顺着空气流入她的耳朵，在耳蜗处回旋游荡。

母亲凉子疲惫的声音从电话另一端传来。

“早上好，宝贝。我刚回宾馆了，今天晚上开了很久的会。”

“嗯，妈妈辛苦啦，那今天一定要好好休息哦。”

明理琉璃心知母亲疲惫，就主动地包揽了话题，让凉子少说话，休息下嗓子。

“呐，妈妈，排球社那边……教练已经在物色新的二传手人选了，最近的训练强度真是大到不行，每天下午都要加训三组动作练习呢。”

“那我们琉璃要去当二传了吗？”

“诶？妈妈在开什么玩笑呢。我都高三了，我才不要去竞选二传手呢。我呀，还是老老实实地训练接发球就好了。二传手太辛苦啦，对技术和意识的要求都很高。我甚至觉得，二传手的难度比自由人还高呢。每次看比赛，解说的重点会经常性在这两人身上呢。”

“哈哈哈哈……”明理凉子含蓄地笑了起来，“怎么会呢？排球比赛里面，每个人都很重要，缺一个人都赢不了。你呀，你别太偷懒了。”

明理琉璃嘿嘿一笑，嘟囔着说：“竞技体育不就是强者多劳吗？队长她们这么厉害，那就多把目光放在她们身上吧。”

女儿琉璃嘴上这么说着，明理凉子听了也只能无奈笑笑。

海外工作造成的时差，让明理凉子放心不下自己的女儿。于是她提议，要和琉璃每天都通电话。电话那头小琉璃说的所有事情，她听得都很认真、很开心。似乎透过虚无缥缈的声、电信号，做母亲的就能摸到女儿的心。她只恨半个小时太短，一张口就飞过去了。

明理琉璃慵懒的声音响起，把明理凉子的思绪拉回来。

“说起来，最近的数学题都好难呀。导数函数什么的……弄得我脑子晕乎乎的。妈妈上学的时候，数学应该很好吧，什么时候回来教教我呢？”

明理凉子不自觉地勾起唇角：“好，好，好，回来教你。”

“嘿嘿，什么时候回来嘛~”

“快了，就快了。今年欧罗巴的展会都结束了，最晚下周你就能见到我了。”

“好耶！太好啦，我最喜欢妈妈了！“

明理琉璃高兴得声音都轻快了起来，像是踩在了云朵上，飘飞在幸福的空中。

她语速飞快地说：“明理凉子女士，我好久没见到你了，好久好久……你回来的时候，可不能变瘦了。不然，我可会生气的。”

“好的，明理琉璃女士，谨遵您的命令。“

”你回来之后我可要盯着你上秤检查的哦，可别想糊弄我。“

”包君满意。“

明理琉璃眉毛弯弯，眼睛里都透着光。她现在看墙上挂着的时钟，都觉得机器的样子好美。就算时钟上已经七点四十五了，她心里也一点不慌，只恨自己不能直接飞到凉子的怀里。

“哎呀，时间快不够了。最后两句，我马上就去学校。”明理琉璃一边说，一边拉开冰箱门，拿出一杯蔬菜汁，扔进书包里。

“好。”明理凉子顿了下，”我也爱你。上学注意安全，迟到了也不怕。“

”嘿嘿。反正你要回来了，随便被叫家长也无所谓吗？”明理琉璃飞速地穿鞋，往包里随便塞了包吃的，“好了好了，我要走了，拜拜。”

“BYE.”

就算再不舍，明理凉子仍主动挂断了电话。

明理琉璃站在门前，快速地从上摸到下，检视是否有东西忘带了。

随机，她深吸一口气，用力地推开门，飞奔向她们既定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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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早安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