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家师兄的钱,不花白不花,文若掂量着手中分量十足的银元宝,直接拐进附近的一家酒楼中,要了一份招牌菜外加一热两凉两壶佳酿,行动迟缓的向着城西暂时的落脚点而去。
这些时日,文若白天在外蹲点找人,好感度50也不知道自己在忙活什么,两人白日一同出门,晚上他也总能踏着文若回家的点一同归来。很多时候,文若都怀疑这家伙在暗中跟着自己,只是一直没有找到证据。
今日亦是如此,在文若摆好酒菜之时,好感度50踩着点推门而入。
“今是什么日子?”看着桌上的酒菜,好感度50惊讶的坐到桌前,不请自来的伸手倒酒。
递给对方一双筷子,文若笑着回道:“没什么特别的,就是发了一笔横财。”
吃两口小菜,抿上一口小酒,好感度50随意的说道:“今儿我看到了覆白会的人,不光是他们,还有皇帝的一名暗卫。”
“?你是从哪看到的。”他自己辛苦蹲守多日,除了一些可有可无的八卦,就是秦子笙这个自己凑上来的老客户。
好感度50嗤笑一声,端起酒杯道:“你成天围着你那个师兄转能看到什么。”
无视掉对方的取笑,文若还是关心为什么皇上的暗卫也来了,是不是代表着对方也正在监视着这里的一切。
“你从哪里看到的人?”
得到了好感度50友情提供的地址后,卖烧饼的老婆婆下午便出现在附近街道。
根据好感度50的说辞,他看到的是覆白会会长座下第一人刘为学,听闻此人武功不在望舒之下,可以说是当今顶尖高手之一。平日见人就带三分笑意,下手却从不留半分余地,覆白会私下里都管他叫笑面阎王。
文若没在街边蹲守多时,就看到疑似刘为学的中年男子出现。
看着由远及近的中年男子,中等身材、没有辨识性的长相,要不是穿着打扮和脸上的笑意对上,文若真想象不到,覆白会的二把手会是这么普通不过的一个中年人。
至于皇帝的暗卫,或许是人家已经离开,文若在附近溜达了两圈都没看到任何可疑人员,倒是被他撞见了遮遮掩掩的云言朗和邢常两人。
三人迎面错身之际,文若举着篮子颤颤巍巍的问道:“买个烧饼吗,刚出炉的芝麻烧饼。”
却被两人完美无视擦肩而过。
文若不在意的撵着缩在长袖中的指尖,目送着两人快步的消失在人群中。
随着婚期的临近,文若也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最近整个泰州府的人员越发混杂。形迹可疑眼神闪躲的人布满街头,风雨欲来的气息席卷着这座城池,就连身处其中的文若,都被无形的影响了心情。
“我在城池外发现了大量的覆白会高手,看样子都是来参加婚礼的,而且你发现没有,纠察司的人也出现在泰州府了。”傍晚吃饭时,好感度50和文若聊着最近的事情。
不比覆白会,文若几乎没有认识熟悉的人,纠察司的人员可是打过很多次交到了,虽说不能人人得知,但也和中高层混了个脸熟,更何况有英豪的存在。
所以当纠察司刚刚出现在泰州府时,他便第一时间察觉到了。
只是不知他们来此可谓何事,总不能是来和秦子笙道贺的。
眼看婚礼倒计时第三天,文若版老婆婆带了个小马扎,坐在商业街客栈的斜对面。没等来想找的大鱼,秦子笙自己又出现在文若的烧饼摊前,只是这次显然不是巧遇,对方从怀中掏出一封红色请帖,生怕他不认字,还体贴的说道:“晚辈三日后成亲,就是您口中的那个松家,还请您到时候前来观礼。”
意外的看着似是秦子笙亲笔所书的请帖,文若不觉得自己这个卖烧饼的老太婆和他有什么特殊的交情,差点就想问问他,是不是看穿了自己的伪装。
“那天到场宾客纷纭,说不定您能在里面找到关于您儿子的线索。”
“谢谢公子,谢谢公子,公子您真是大好人,那天,那天我肯定会去的,提前恭喜你百年好合。”
在一叠声的恭喜中送走了秦子笙后,文若的烧饼摊也随之火爆了起来,就连邢常都从客栈中出来买了两个。
“这个请帖?婆婆您和松家的女婿可是亲戚?”
面对四面八方的打探,文若笑着打趣,“我就一老太婆,哪认识那位公子,不过是那位公子喜欢吃我家的烧饼,每天都来买上五个,公子你要不要再来两个,不是我吹,我家的烧饼绝对是这泰州府一绝!”
打听清楚了这个老太婆和秦子笙的关系,邢常也就没兴趣在听她自吹自擂,直接扔下几枚铜板,转身回了客栈。
这一天,不到两个时辰,文若就将揽重的烧饼卖尽。
提着篮子往回走的他,也明显感知到身后跟随的几道身影。人刚走到住处的胡同口,就看到好感度50站在那里观望,见他回来,主动上前接过篮子,如同真正老伴那般聊着天。
“今儿个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走进家门,文若锤了把自己的腰,笑呵呵的回道:“最近城里人多卖得快,你还记得我和你说的那个每天都来买我烧饼的公子不。”
好感度50瞟了眼屋顶的方向,不在意的问道:“咋的,那位公子又给你钱了?”
“那倒没有,那位公子就是松家的女婿,他还给了我请帖,请我们去吃酒。”
顺着门边一蹲,好感度50双手对插的撇了撇嘴,“俺可不去,那种地方岂是咱们能去的,到时候再闹笑话让人看不起了。”
文若:“可那公子说,到时候人多,说不定能打听到三猫的消息。”
“你生的儿子你不知道是什么货色,他能和那些大人物攀上关系?进去当下人都被人嫌弃,你趁早给我死了这个心,那不是咱们能高攀得起的,况且人家成婚你能空着手去,你送什么?烧饼?”
听着院中老两口的对话,屋顶上的周川周和铁男对视了一眼,基本排除这两人是覆白会的嫌疑。
等到再也感受不到可疑的气息后,文若神色复杂的嘟囔道:“师兄啊,你到底想干什么?”
在门槛上磕了磕脚底的泥,好感度50回道:“还能干什么,你师兄这是想玩把大的,将朝廷和覆白会一网打尽呢。”
关于这点,文若也隐有所感,甚至有点自作多情的认为对方是在替自己出头。
可说实话,覆白会当他作为弃子,朝廷视他为眼中钉,这一切还不足以让他们三方至死不休,这其中是有什么他所不知道的纠葛?还是他师兄被人忽悠了?
从当初秦子笙只身一人进京刺杀皇帝就能看出,说好听点他师兄性子执拗、认死理,说难听点就是傻。
报仇方式千千万,而且还身在覆白会,他竟然会想到孤身进京,就犹可见思维一斑。
现在泰州府三方势力混杂,覆白会、朝廷还有疑似投靠朝廷的覆白会叛徒,如若想将这些人一网打尽,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
可仅凭秦子笙一人,他哪里来的底气和这三方硬碰硬?
“你为什么说秦子笙想将这些人一网打尽,他不是覆白会的人吗?”转头看向好感度50,越是相处的久了,文若越觉得自己看不懂这个人。
好感度50抬眼扫了他一眼,直言道:“他虽然是覆白会的人,可却是二公子望舒养大的皇帝的私生子,皇帝也是狠心,为了给自己布局,不惜将亲生儿子掉包了秦家子,自导自演了一出大戏,为了就是等秦子笙长大,嫁祸给覆白会,从而让他死心塌地的给他做事,但皇帝千算万算,没算到知道这件事情的人还有覆白会的三公子,并且秦子笙还爱上了你。”
听着好感度50的侃侃而谈,文若只字未言,听着对方继续说道:“深感被整个世界愚弄的秦子笙心里只剩下一件事,那就是替你扫平一切威胁。”
“所以你是三公子的人。”平铺直叙的肯定,听完刚刚的话,文若突然肯定,好感度50就是三公子的人。就算不是,两人之间也一定存在着千丝万缕般的关系。
好感度50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低头笑道:“人这种东西真的很神奇,有人身居庙堂依旧脑袋空空,有人深处深山也能纵览全局,望舒这辈子最大的错事,就是给你下了拂柳相思后交给了皇帝,虽然你不见得比他们都聪明,但却比他们看的都要明白,你这个人真的很有意思。”
拂柳相思是望舒给自己下的?听到这个消息文若却不觉得一点意外,倒是那位三公子......
“所以说,当初第一次见面他就知道我是谁了?”文若虽然没提名字,但他们两人都知道说的是谁。
好感度50摇了摇头,满腔惆怅的说道:“他不知道,他甚至起了带你远走高飞的念头,可惜可惜,这世间总是充满戏剧性,你知道吗,他此生最恨的就是文家仅剩的那位镇远侯,他的出生就是为了准备替补对方而存在,可惜那一年的春天他遇到了让他误终身的那个人,他的父亲亲手斩断了错误的红线,他的哥哥亲口否定了他的存在,而那个人竟然就是让他从懂事起就痛恨的人。”
“所以呢,他想要报复斩断他红线的亲生父亲,否认他存在的哥哥,和那个人吗?”
违和,太违和了。
为什么要在这种时候和他说这种话?说来悲哀,文若这个人从来不相信爱情,所以现在有人告诉他,曾经有过几面之缘的人,为了他要与整个世界为敌。
他第一个反应就是,有阴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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