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昏暗的光线下仅可窥见床上两个模糊不清的身影,不做压抑的闷哼与喘息,质量极佳的床都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声音。
……
厚重的遮光窗帘没有拉严实,阳光透过那一丝缝隙打落进入这个昏暗无光的房间。
南伊檀混乱朦胧不清的脑子渐渐被清醒取代,眼神清明起来,艰难又克制地停下动作。
身下的人早早昏了过去,但退出的时候还是能明显地感觉到他的颤抖,还有一些不可明言的东西流出。
南伊檀整个人都是木的,即使没有光,凭着那几幕忽闪忽现的画面,他都能知道人被他折腾的有多惨。
放空大脑的帮人清洗换衣,房间大致收拾过一遍。
坐到窗边的单人沙发上,把那一丝透进来的光遮掩去,整个人拢在黑暗中,好像这样就能逃避过去,那人全身上下都不堪入目,甚至可以说是凄惨,牙印指印,各种各样的印子留满全身,最惨的还是那处被使用过度的地方……
“啪”清脆的巴掌声,这一巴掌彻底把人打醒了。
南伊檀不顾脸上的刺痛,拿出手机,昨天的状态很不对劲,发出消息让人查查。
把手机息屏,其他事一时半会都算不上紧急,他就一一无是处的富二代,头顶有个精明能干的大哥,每天就舒舒服服的做个混吃等死的纨绔子。
手机在手中翻转,屏幕的灯忽明忽亮,整个人都是紧绷着的,他纨绔子做得好好的,谁他妈吃撑了给他来这一出?
烦躁到心态都快爆炸了,不说别的,若床上的人是他不认识的,或者是个没什么身份的,他都不至于烦成这样。
黎氏那位和他哥一样精明能干的总裁,圈中的人谁不知道?
圈中的人不知道,他都不可能不知道,谁让他老爸和他哥天天在他面前念叨这人的优秀呢?
烦躁地捏捏眉骨,很难搞啊,最好别让他知道是谁,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
点燃一支烟,还是得想清楚要怎么处理,账可以之后再算,床上躺着的那位祖宗才是最要命的。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床上的人有了动静。
黎珩阙动了动身体,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差点没蹦出脏话来。
半支起身,朝沙发处看去,忽明忽亮的手机灯光映照在那人的面容上,晦暗不明的,看不清面容,也分不出神情。
他似乎是反应过来了,抬起头,这昏暗的空间中,对没对视上谁都说不清。
“喝水吗?”打开床头灯,一点昏黄的灯光露出。
黎珩阙看清了眼前人的面容,呼吸一窒,灯下观美人,越观越动人,细笔描摹勾勒出的眉眼,无一处不精致,不漂亮,并不是会模糊性别的漂亮,用个词形容,钟灵毓秀。
特别是那双不笑都自带三分笑意的含情桃花眼,唯一一点缺陷可能就是脸上那巴掌印,红痕明显,玉带瑕疵。
稍愣一会儿神,才接过水杯,“谢谢。”声音嘶哑又干涩。
“我知道发生了那样的事后,说对不起,很像是个渣男,但我还是要说,对不起,”见黎珩阙喝水之后,南伊檀半蹲在床边说,
“我说对不起并不代表我不想负责,要是你并不想让我负责,要钱还是要其他你都可以提,只要是我能做到的,我会尽量弥补你。”
顿了一下又踟蹰地说:“或者你心里实在过不去,我可以让你睡回来。”
“你多大了?”黎珩阙没接南伊檀的话,问了个似乎毫不相干的问题。
黎珩阙应该是见过南伊檀的,就在昨天晚上。
他来这个会所见一个客户,这个会所挺高档的,清淡雅致,不过是那一处过于闹腾了,才会惹了他的目光。
居高临下的与那人遥遥相视一眼,当时还感叹这小孩长得挺好看,没人能想到事态会发展至此。
有点偏了,那处之所以会闹腾,他看见了桌上的蛋糕,能推测出原因,主人公是谁?不言而喻。
“十八。”
“昨天过的生日?”
南伊檀点头,轻应一声,昨天的确是他十八岁生日,都怪他哥和他爹都太忙,忙到把他这亲儿子亲弟扔外面,不然也不至于发生这样的事,他是丝毫不提不愿办生日宴这件事。
“还是个小孩呢,脸是怎么回事?”丝毫不提负责的事,“应该不是我打的吧?”
“成年了,不是你。”
他没有说明白,黎珩阙自己有猜测,唇角控制不住泄出丝笑意,“不用在意。”
南伊檀惊讶的看去,那眼神好像在说,你在开什么玩笑?这像是你会说出来的话吗?
“别有负担,这又不全怪你,”对待漂亮人儿态度总是要更好上几分,“好了,你有事的话可以先离开。”
一句话算是揭过了昨夜的事。
“这是我电话号码,如果有什么事可以联系我,”放下张便签纸,离开前说,“还是很抱歉,你好好休息。”
门开了又关,黎珩阙放松下紧绷的身体,神色冷淡下来,这应该和漂亮小孩没关系,春风一度,甚至可以说他是有点赚的,可这不代表他不在意。
从交谈中可以看出小孩是挺实诚一人,家世应当也不错,这八成是受他牵连,成人礼这天来这一遭,换谁谁受得了,怎么都得给他个交代。
手机放在床头柜上,电是充满的。
身体清爽干净,明显是清理过,温度恰好的温水,准备好的干净衣服……
小孩做事越体贴周到,他越觉得那人该死。
……
才关上门,南伊檀就挎了张小猫批脸,这要命的事可不是房中那人说揭过就能揭过的。
黎总不和他计较是一回事,心里过不过的去是一回事。
磨了磨牙,黑着脸走到会所经理的办公室,这又是另一件令人糟心的事,这家会所名义上是他名下的,tm,到底是哪个不长眼睛的?
“二少。”战战兢兢的。
“事情查的怎么样?”
经理垂着头偷瞄南伊檀,二少一贯是很随和的,还是第一次见他冷下脸的样子,不得不感叹,不愧是南家的人。
“已经有眉目了。”回答的很认真。
“你知道房中的另一个人是谁吗?”冷笑一声,这速度是真的不怕死。
经理愣了下,
“傻逼吧!”不可置信,他快怀疑他哥选人的眼光了,这不是一件要弄清楚的事吗?
压了压脾气,还是没能很好压住,“我的面子不够你们加快速度查,我让我哥来。”
南伊檀其实没想清楚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家里,但想着万一因为他不说,发生什么难以预料的事,那乐子就大了,所以刚才就把消息发给他哥了,应该用不了多久人就能赶来。
就在这时门被人推开,说曹操曹操到,来人是南氏现如今的当家人,南庭倾。
“哥。”
“南总。”
南庭倾扫了一眼南伊檀,然后冷漠的目光就落在那个经理身上了,“说说情况,能让自家人在自家地盘上出事,你们的本事也挺大的。”
南伊檀缩到一边,迟早会轮到他的。
事情说起来不复杂,复杂的是一时半会无法确定是谁下的手。
这不是昨天是南伊檀,南二少的成年礼嘛,贯来不喜欢应付人的南二少只邀请了自己朋友来庆祝。
一群大小伙子们其他也不敢干,都只是闹腾着喝酒,想着是在自家会所,醉了楼上就能住,南二少就理所应当的答应了,更是不出意料的几乎全都喝醉了。
那里太混乱太闹腾了,没人注意到房卡怎么会拿错,把南二少送进了已经有人的房间。
事情大概就是这样的,可疑点有几个,一是,房卡的问题,二是,明显的两人都被下了药,三是,这件事真正是冲谁来的。
“今天之内全部都清查一遍,再就是这件事最好别传出去。”一摆手,示意人出去,目光淡淡落到南伊檀身上。
南伊檀缩了缩脖子,
“那到底是个什么不得了的人物,让你不敢在手机里说,还要着急忙慌的让我赶来才敢说?”
南伊檀抿了抿唇,咽下口口水,低声又快速地吐出“黎珩阙”三字。
南庭倾冷漠的神情没能绷住,掏掏耳朵,“你说谁?”
“黎珩阙。”可能是说过一遍了,这一遍就说的清晰又平静。
南庭倾眼神复杂,“他怎么没把你打死?”
“哥,你是我亲哥吗?你这话说的……”可能是见到能依靠的人,情绪没之前紧绷了。
“我要不是你亲哥,我会在你只发了一个消息的情况下就推掉还在开的会议巴巴的赶过来?”没好气地揉揉那头因为没打理显得乱糟糟的毛。
“那要怎么办呀?”南伊檀还是不好受,黎珩阙凄惨的模样一直留在自己脑子里,不愧疚是不可能的,“虽然他说了不用怪我,也不用我管,可我觉得我真的什么都不做的话,那不就成渣男了吗?”
南庭倾叹了一口气,“可是人家稀罕你吗?上赶着去,只会给人家添麻烦,你不是快开学了吗?好好上课,剩下的是我会处理,放心,我找两个合作和他谈,多让几个点。”
南伊檀低下头,“我知道了。”
“乖,不要在意,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这件事也别往外说,那样的事不是谁都能接受的。”抚上脸颊上的红痕,“回家先擦药,洗个热水澡,好好睡一觉吧。”
南伊檀轻轻点头,他知道他哥说的是对的,可是心里还是有点说不出道不明的不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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