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九分甜

次日。

今天剧组要进行开机仪式,秦牧文信奉这个,开拍前祭拜一下佛祖,可以保佑剧组拍摄顺利,票房长虹。

岑梨来的很早,做完妆造后,乘坐商务车去了拍摄现场。

工作人员还在布置现场,将供奉的桌子摆好,又在上面铺了一张红布。中间放着香炉,两边是上供的贡品。

岑梨找了把椅子,撑着头坐在一旁观看。

余光里,她看见唐冰夏朝自己这边走来,跟上次要她倒水时的样子一样张扬。

她大感不妙,不会又是冲她来的吧,自己也没做过什么得罪她的事情啊。

果不其然,唐冰夏走过来,“起来,我要坐。”

岑梨被她不要脸的程度给震惊了:“关我什么事。”

唐冰夏:“我想坐你这把,不行吗?”

岑梨干脆不言,懒得理她。

见她又是这种爱搭不理的样子,唐冰夏很不爽,她就是想让岑梨对她发火,想看她失态的样子,最好再被狗仔拍到发到网上。

可哪怕她再怎么为难,她依旧语气平淡,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唐冰夏干脆直接上手扯她。

岑梨:“?”

怎么还动起手了?

她下意识往旁边偏了一下,唐冰夏却像是预料好的,倒在了地上。

岑梨死也没想到,这种只存在霸总小说里的,白莲花碰瓷的狗血情节,有天能发生在自己身上。

按照剧本,接下来该是男主来扶起唐冰夏,然后大声斥责她,“你这个女人怎么这么恶毒,居然敢推她!”

最后再来一个浪漫的公主抱,并回头对岑梨说一句:“她要是有半点问题,我都会让你付出十倍百倍的代价!”

她在脑海里给自己脑补了一场大剧,剧组其他演员大部分跟唐冰夏关系不错,见她摔倒,都围上来关心。

“夏夏,你没事吧?”

唐冰夏摇了摇头,语气惹人生怜:“我没事,她也不是故意的。”

那些人又反过来骂岑梨。

“看来网上传的都是真的,你这个人怎么这么恶毒?”

“真没教养,你妈就是这么教你的吗?”

一句简单的话,轻易刺痛了岑梨的心。

她妈妈因为生她难产去世,所以她是真的没有妈妈教。

岑梨以为再没什么能让她在意,什么骂人的话她没听过,比这恶毒的多了去了。

愤怒的情绪上涌,她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们:“我是没有妈妈教,但你不妨问问你旁边这位,什么年代了,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也用,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穿进小说里了呢。”

唐冰夏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她被身边人扶起来,“是我的错,你们别说她了。”

正当岑梨准备说什么时,一只温热的手将她拉到身后。

周栩淮站在她前面,一只手拿着手机:“我刚刚都录下来了,她到底有没有推你,你自己心里清楚,要看看吗?”

唐冰夏神情怔愣,怎么又是他?每次岑梨有什么事他都会帮她出头。

周栩淮语气冰冷,犀利的点评:“演技挺差的,建议你多回去练练再来玩这种把戏。”

“还有你,”他看向刚刚帮唐冰夏说话的人,“不问清楚就给人定罪,看来你妈也没把你教的怎么样。”

......

没在原地多待,岑梨被周栩淮带到了一个人烟稀少的地方。

刚刚所有人都是不问前因后果,第一反应就是批判她,唯独周栩淮,是站在她这边的。

她有些感动:“你真的录下来了?”

周栩淮摇头:“没有。”

“那你还帮我说话?就不怕真是我推了她?”

“你不会,”周栩淮很笃定,“我有眼睛,自己会看。”

他继续说道:“她刚刚是故意的,想看你发火,背地里说不定还请了狗仔,到时候好拿这件事情做文章。”

“不过应该是会等剧播出之后,这段时间你多提防点。”

岑梨倒是没想到这方面上去,现在看来,唐冰夏一直主动招惹自己,都是有目的的,就是为了给她扣上一顶脏帽子。

她点点头,看着他的眼睛,认真道:“谢谢你。”

谢谢你刚刚愿意帮我,谢谢你站在我这边。

见周栩淮沉默,岑梨挑起话题:“其实刚刚我没打算跟她吵的。”

“但是,”她低下头,想起伤心事,语气难免低落,“她说我没有妈妈教。”

“她不知道,我生下来妈妈就去世了,”说到这里,她停顿了下,声音轻颤,“是因为我,她才走的。我一直以为我的内心已经足够强大,但听见有关于母亲的话,还是没能控制住情绪。”

岑梨从来没有见过妈妈,对妈妈的了解全都来源于岑宋给她讲的故事。

以前小的时候,她不懂事,经常抱着妈妈的照片,缠着岑宋讲。

他一开始不情愿,但也还是妥协了。只是经常说着说着,就开始哽咽。他很会隐藏自己的情绪,岑梨一开始不明白,为什么一提到妈妈,哥哥就会哭?

直到长大些,懂事了,她才知道,原来哥哥是想妈妈了。

从那以后,岑梨就不再提了,她也不想看见哥哥那么难过。

是因为她的到来,才让哥哥也没了妈妈。

这是岑梨这么多年来一直埋藏在深处的伤疤,直到今天不经意被人挑破,她才发现,自己是那么在意。

她说这些的时候神情落寞,周栩淮垂着的手动了动,却没有进行下一步动作,重新紧握成拳头。

工作人员那边已准备完毕,导演拿着个大喇叭,喊他们集合。

闷在心里的话跟人倾诉完后,岑梨心里好受了一点,她整理了一下情绪,又回到之前的模样。

她笑着拍了拍周栩淮的肩:“走了,周前辈。”

“......”

导演和演员们依次上香拜神,轮到岑梨时,她手举着香,非常虔诚的弯腰,向佛祖许下心愿——希望拍摄顺利。

等到全部人员祭拜完毕,秦牧文掀开摄影机的红布,“祝《锦春令》,开机大吉,票房大卖!”

大家也都齐声喊道:“开机大吉,票房大卖!”

拍完单人的开机照,最后还要拍一个集体的。

所有人都紧挨着站在一起,岑梨就这样随着人流,不断挪动位置。

也不知最后怎么到了周栩淮身边。

旁边有人不小心撞了岑梨一下,两人之间的距离更近了,她莫名有点不自在,不动声色的往旁边挪了一点。

现场人声嘈杂,岑梨看见周栩淮的嘴唇动了动,没听清他说的是什么。

岑梨:“什么?”

下一秒,她感觉有只手拽着她的胳膊往某个方向带。

周栩淮的声音近在耳边。

“我说,”他微微弯腰,侧头看着她,“靠过来点儿。”

岑梨脸一秒通红。

等所有人都站好,摄影师调整好角度,又设置了一个倒计时,然后快速回到大部队里。

“我数三二一,大家一起喊开机大吉!”

“3、2、1——”

每个人都举起自己手里的红包,“开机大吉!”

-

许久没有进组,岑梨都有些不习惯了,一天下来觉得全身上下都是酸的。

白天拍戏时裴知春打来电话,说她已经到了横店,岑梨直接给了她家里的地址,让她先进去等一会。

回到家中,见屋内灯都是关着的,她试探着叫了两声裴知春的名字:“春春?你在吗?”

没有得到回应。

应该是出去了吧?

岑梨打开客厅的灯,窝在沙发上,拿出手机给裴知春打了个电话。

铃声播放了好一会儿,对面才接通,听筒里传来她微弱的声音:“喂——”

岑梨听出来了:“你在睡觉?”

裴知春嗯了一声。

岑梨:“?”

“你在哪睡觉?”

她房子里这么多房间不够她睡的,跑去外面睡觉了?

裴知春总算清醒了点,立马解释:“酒店,我马上回去。”

她就像晚上家里有门禁的人跟父母说我马上就到家了一样,就差没把心虚两个字给贴脸上了。

岑梨察觉不对劲:“你跟谁在一块?”

“还能有谁,当然是谢——”她话说到一半,突然被什么堵住嘴,“唔”了一声。

“嘟嘟嘟——”电话被挂断了。

岑梨:“......”

两个人,孤男寡女,在酒店。

她甚至都不需要多想,就能知道这俩人在干什么。

现在是北京时间八点零六分,她连发好几条六十秒语音,来斥责裴知春的不仗义行为。

不是说好来看她的吗?怎么看到谢南之那去了?!

你看看这是人干的事吗?欺负她没对象是吧?

为了补偿自己受伤的心灵,岑梨给自己点了份宵夜,又点了一杯全糖奶茶。

下完单她就后悔了,没出息的去联系店家,能不能给她换成无糖的。

不然这一杯下肚,她今晚是爽了,之后一个星期都得吃草加泡在健身房了。

约莫过了半个小时,门口传来门铃声。

岑梨看了下外卖订单,骑手距离这里还有几公里,肯定是裴知春回来了。

上午不是告诉她密码了吗,难道忘了?

岑梨趿着拖鞋,边拉门边说:“这么快就回来了?他不太行啊......”

她声音在看清来人后渐渐虚弱,周栩淮站在门口,身上散发的气质与黑夜融为一体。

他单手插着兜,眉头微皱,似笑非笑的问:“你说谁不行?”

周栩海:谁不行都不可能是我不行(微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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