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时代的兄弟情谊,就是通过相互抄作业稳固感情,只是两个人之间只可能是陆承抄宇安的。
陆承大摇大摆来一班找作业抄。
坐在座位上守好抽屉的宇安拼死反抗:“我都没答应你!”
“我都不和别人说你秘密了,别耍赖啊。”陆承挠他痒痒肉,宇安泄防后被敌方趁虚而入。
他的课桌收拾的很整洁,那本比其他书大的红色作业练习册将就塞在抽屉里,正好方便了陆承,他用力抽出练习册,马上踩着上课铃回十班。
宇安看着被翻乱的抽屉无奈开始重新收拾,心道:“每天早上都这么闹,陆承真有活力。”
陆承是想和对方努力搞好关系,只要一下课就往一班跑。
坐在一班门口的同学又看到陆承,调侃:“陆承,又来找宇安?今天跑几趟了?”
陆承朝他吹口哨:“我橡皮忘带了找宇安借。”
他来到宇安位置发现人不在,问宇安同桌:“宇安人呢?”
同桌:“又来找宇安干嘛?”
陆承想了想:“有道题不会,找他问问。”
“借口!”同桌是个笑眯眯的胖妹妹,她问:“你什么不会的?我也能教,想找宇安玩就直说。”
“行吧,我想找宇安。”陆承随意的坐在宇安位置上。
陆承的外貌在女生群体里还是挺新鲜的,同桌有些害羞紧张:“你,你别坐宇安位置。”
“同学你叫啥名字啊?”陆承笑眯眯问小姑娘。
宇安躲在厕所等上课时间,老实说陆承对他的好他是能看出来的。这段时间接触下来他觉得陆承这个人确实不坏。
“咚。”厕所隔间的门被打开后离开的人没顺手关上,门惯性弹回发出很大动静。宇安下意识往那间隔间看。
他脸盲,没认出那人是班里的同学,倒是对方主动过来交谈:“宇安啊,别躲了,陆承就是和你交个朋友你至于怕成这样?”
听声音宇安才分辨出是班里一个平时不怎么打招呼的同学,但是他疑惑:“你知道陆承?他什么时候和你们这么熟了?”
同学笑着说:“宇安这人热情又有意思,我也想当他兄弟。他给同学们分小零食,我拿人嘴软,劝你早日归降。”
上课铃终于响了,宇安放心回教室。
虽说陆承大方给大家分小零食没图啥,但几个不好意思白拿的女孩子还是用自己的东西交换。在小寸眼里,回来上课的陆承简直就是凯旋的战士。
小寸凑过来看陆承手里包装好看的饼干糖果问:“陆哥,去哪了?收获这么多零食?”
陆承薅他小寸头:“我去三顾茅庐。”
放学的时候宇安只用了一分钟就冲出教室,但陆承早在他必经之路等着堵人。
他单肩背包,校服上衣拉链敞开,双手插兜仰头看小宇安:“你再躲。”
一班其余同学也慢慢出来,不少人和陆承打招呼。
“陆哥!”
“陆哥又来了?”
“陆承,你那小零食在哪里买的?”
更有人劝宇安:“宇安快归降吧!”
宇安看着陆承一个个打招呼,不少人他还能喊出名字。这悠然的聊天状态是宇安可望不可及的。就连一开始替他担心的班长都能和陆承客套几句。
“宇安。”楚丘靠近他,用仅能两人听到的音量问:“陆承是不是在欺负你?”
“没有,楚丘你别紧张。”宇安心里清楚,陆承没做错什么,只是他有点排斥自己边界感被侵犯。
楚丘看了宇安一眼没再说什么,从陆承身边走过。
陆承上前哥两好的搭住宇安:“走走走!哥请你去吃饭。”
上课的时候,陆承趁老师转过去板书的空隙问小寸学校周围有什么好吃的。
小寸低声说:“学校门口左转,过了红绿灯直走有一家没有招牌的酸辣粉店,又酸又辣。”
陆承按着小寸的描述找半天,没看到什么小店。宇安跟在他身后问:“你在找那家酸辣粉店吗?”味道不错的小贩商家在学生群体中是有一定知名度的。
陆承点头,随后宇安示意他往回走。陆承这才看到小寸说的酸辣粉店,与其说没有招牌不如说连铺面都没有,店主是两夫妻,将简易餐车固定停留在建筑之间昏暗狭小的间隙,塑料做的桌椅板凳全摆餐车后面。
陆承看着后面三四桌学生有些头大,他问宇安:“他们这里有营业执照吗?”
宇安摇头:“应该没有,但是他们家的酸辣粉特别好吃。”说完找老板娘点单,陆承也只好硬着头皮进去。
两个人还在等粉,陆承将一次性竹筷撕开递给宇安,他愣了会接过道谢。
陆承笑着说:“我们都这么熟了,你怎么还这么生分?”
宇安抿嘴不说话。”
粉好了,陆承没麻烦店家,自己过去把两个人的粉都端过来。宇安从椅子上站起来接自己那碗,陆承提醒:“小心烫啊。”
宇安又道了句谢。
这家酸辣粉确实好吃,陆承从万分嫌弃到惊为天人只需要一口,木薯粉爽滑弹牙,店家舍得放肉沫,肉香做底味的酸辣汤浓厚醇香。陆承嚼着粉赞叹:“真挺不错的。”
宇安抬头看了眼陆承,从桌面抽出张纸给他:“慢点吃,衣服都溅油了。”
陆承笑着接过纸巾:“你还挺温柔的。”说完这句他突然想到什么似的问宇安:“所以,你之前对我冷淡是因为你脸盲认不出人?”
宇安没说话低头吃粉算是默认。他之前不是没有朋友,但大家都不知道宇安这个病,打招呼没被回应,平时遇到也不吭声,没有人喜欢被轻视,时间久了同龄人都觉得宇安冷漠就和他渐行渐远。宇安自己清楚问题在哪,慢慢也放弃交朋友这件事。
陆承吃了一口粉又说:“我都知道你脸盲了,怎么还躲我?”
“你太奇怪了。”宇安吃了一口又道:“第一次见你是在酒吧,后面在学校放学时堵我,知道我爸是谁,跑到我家去吃饭,还试探出我有脸盲。这些都只是两个月不到发生的事,你知道短短两个月被人知道这么多很吓人吗?”
一向独自开朗的陆承尴尬笑笑,他想快通关游戏,可能急功近利了些。听完宇安的描述,一个整天泡吧不学无数拉帮结派的小混混形象确实让人觉得很诡异:“抱歉,我没想那么多。”
相处的时间太短,宇安摸不准陆承是好人还是坏人。
但他在试探自己的底线,这才是宇安最担心的事情。
“你别再打扰我生活了。”宇安认真看陆承。
陆承有些挫败,他个成年人为难人家高中生听起来确实挺丢人的:“行吧。”轻轻叹气,用刚才擦油的纸擦掉辣一嘴的油,为了道歉陆承接着说:“待会我付钱,这碗粉我请。”
“你不用这样。”宇安皱眉看陆承:“虽然你过界了,但没对我造成什么影响。”
陆承笑了:“要不说我为什么能缠上你,宇安你这性格也太好拿捏了。”家庭住址,父亲职业,生理疾病。知道以上任意一条信息都可以让有心人想好怎么诈骗了。
宇安觉得自己没法辩驳,再次默默吃粉。
陆辰盯着宇安低头认真吃粉的样子无奈轻笑,其实知道宇安奇怪的病后他就已经不想玩这个游戏了。
现实生活中,也不是没有女生喜欢陆承,还想和他结婚的。
但随着女生对陆承敞开心扉,知道对方内心创伤和原生家庭问题后,他就觉得麻烦。
还有一次,和一个长相秀气的女孩子刚谈了半个月就被对方被告知有抑郁症,并表示只有陆承才能给他安全感。给陆承吓的想办法带女孩子去看心理医生才摆脱了这段麻烦的恋情。
但那次的恋爱经验给陆承很大的心理阴影,往后就有了只认真睡觉不谈恋爱的信条。
那天看宇安哭成那样,结合这段时间的了解,陆承预感到攻略宇安也挺麻烦,就歇了搞纯爱的想法。
而且吃一碗酸辣粉的时间看出来宇安是真排斥自己,自信的陆承也难得挫败,如果连朋友都做不成,还玩啥啊?
既然不玩了,陆承打算对宇安好点:“老板!再加两个蛋!”
钱到最后还是陆承付的,宇安一个年轻人提前感受了抢单的激烈角逐。
回到家后,陆承摊在客厅沙发上玩手机。
“承承!妈妈穿这件怎么样?”徐妈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穿了身白色礼服群站陆承身后。
陆承已经习惯那个黏糊糊的叠词,他转头看徐妈,点头赞赏:“不错啊,真漂亮。”
“是吧,妈妈挑了好久。”徐妈优雅的转身飘起裙摆:“再配个项链就更好了,承承帮妈妈挑吧。”
陆承进父母卧室发现陆马也在对着镜子梳妆打扮,好奇问:“你们这是要去哪?”
“有个酒会,我们可能回来的晚,你自己解决吃的。”陆马对着镜子打领结也不看陆承。
陆承在徐妈琳琅满目的饰品柜上找了条蓝宝石项链,亲手给他戴上。
看着和气的家人,陆承心里有些不舍。虽然只是游戏,但这对父母短时间的关照还是让他体会了一把正常家庭的温馨,他计划着周末找个时间好好和他们吃顿饭再走。
接下来的几天,宇安获得了难得的清净,陆承按照约定没再来烦自己。
倒是同桌打趣他:“最近怎么不见陆承啊?”
祁江市春季降雨量少,但降雨频率高。这段时间一会晴一会雨,有的时候甚至是晴雨交加。
十班倒霉,每次体育课都赶上下雨。不过今天的体育课得以幸免。
他们班聚拢成五排矩阵,跟着体育老师做热身运动。
站在陆承身边热身的同学赞叹道:“好耶!今天是晴天!。”
陆承在一边赞同笑道:“今天天气确实好,年轻人就该多出来锻炼。”
那同学只当他想占自己便宜没多想,对陆承道:“陆哥,待会休息一起去买水啊?”
陆承做着压腿拉伸动作想着什么,收身的时候稍微细细喘气,对刚刚的那个同学说:“哈!
行!你再多约几个兄弟我们一起去。”
到了超市刚刚那个同学才知道为啥陆承喊他多约几个同学。他买了全班同学的水,那几个同学笑嘻嘻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一口一个陆哥。
被喊哥的陆承很受用:“请你们喝水,麻烦你们拿过去了。”少年人总是有用不完的力气,三两个人风风火火提着几袋水回操场。
十班的学生说不幸运也幸运,这场雨还是下,但赶在上体育课二十分钟后落。
在学生们的兴奋呼喊声中体育老师无奈说:“下雨没法上课,大家休息吧。”同学们全躲到操场边用来升旗演讲的大台面上,看着操场外面的小雨像麻雀一样唧唧喳喳乱作一团。
提着水的几个同学湿漉漉回来:“陆哥请大家喝水!。”话说完接着又是一阵欢呼。
小寸刚刚去上厕所没跟陆承着去,下意识去找人但没找到问:“陆哥呢?”
同学们挠头:“可能被困在超市了吧。”
学校种着很多海棠花,从上至下的雨贴着花瓣坠入泥中,陆承好心情的看雨落,闻花泥散发的沁香。
几个班一起上体育课,有不少学生同时被困超市。
宇安也看着这场雨犹豫不绝,身边的男同学少年无畏一个个闷头冲出去。只剩下宇安一个男生和一群一班女同学在这里躲雨。
这个年纪的少年面对异性内心多少有些害羞别捏,宇安也咬牙走入雨中。
“同学,一起走吧。”一个低沉的嗓音从宇安身后响起,他转过头看到一个男生举着把透明的伞过来。
宇安没想过谁上体育课会带把伞,只顾着逃离一群女孩子,他没推辞进入那人伞下。
那群女孩子全站在超市下的原因就是陆承这个看起来还行的帅哥也在等雨。
陆承是看到宇安走进雨里才知道和他在同一屋檐下,顺手买了摆在超市门口的伞,将伞递到对方面前时还担心被拒绝刻意压低嗓音,宇安果然没设防。
伞隔绝细雨落花,宇安稍微抬头看比自己高半个头的陆承,伞折射的光全打在宇安抬微抬的脸上,看起来白净清新。宇安笑容和缓,黑色眼瞳聚焦像在努力看清人,对陆承说:“谢谢,同学你是几班的?”
陆承有的时候很奇怪,宇安为什么能对陌生人散发善意却对自己这么排斥。
“四班的。”四班离一班和十班都远,他故意挑个能让宇安听起来有安全感的数字。
宇安不想认识人,戴上笑容面具客套几句没后再说什么,好在伞的主人也不是话多的。
雨下的很慢,噼啪打在伞面,雨隔着伞像是在自己脑袋上做按摩,陆承觉得很舒服。
也许是都在认真听同一场雨,两个人难得这么和谐宁静。
几个月后的学期末。一班的体育老师要给手底下学生测体育成绩,但考虑到期末主科老师们教学任务重,就把自己的两个班的学生安排在同一个时间段一起考,这样就能匀出几节体育课给其他老师。
宇安这时候才知道他们的体育老师同时教着一班和四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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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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