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江,你要干什么?”苏禾怒吼。
“我要干什么?呵呵——你马上就会知道了。”寒江面露狰狞,是苏禾不曾见过的模样,那个阳光温暖的学长仿佛成了另一个人。
“放开我!”
苏禾拼命针扎,可是任她拳打脚踢,就是挣脱不开。
“混蛋——你松手!”
挣脱不开的桎梏,为了躲避寒江约贴越近的唇,苏禾只能步步后退。
建到一半的大楼工地,地面凹凸不平,苏禾一个没踩稳,脚踝崴了一下,寒江趁机贴的更近了。
......
“啊——”苏禾惊得坐了起来,周围一片漆黑,头脑昏昏沉沉。
她伸手揉了揉有些干涩的眼睛,却是不小心碰到了从额角滚落的汗水,这才发现她竟然出了一身的冷汗,连床褥都有些沾湿,透着微微的凉意。
苏禾一个翻身,穿上拖鞋起身去了浴室,有些发烫的水从花洒里喷泻而出,从苏禾的头顶一直淋到脚背,她低头弯身检查了一下脚踝,除了透心的冰凉,并没有什么异常。
冲到全身的皮肤泛起一层浅粉色,苏禾才关了水。
裹着浴巾胡乱用手擦了下起了一层雾气的镜子,苏禾怔怔看向镜子中的自己。
五年前那场让她在医院躺了三个月的大病,现在细细回想,似乎当时她苏醒后,身上多处被处理过的或深或浅的伤口,而她的脚踝上——似乎是缠着绷带的。
当时的寒江似乎提过,她高热晕倒的事情,虽然对于当时寒江说过的话,苏禾现在已经记得很模糊了,但是如果只是晕倒的话,全身会有那么多的擦伤吗?
还有脚踝,苏禾实在无法忽略方才噩梦中的场景,字字句句都是如此的真实。
忽然,她浑身莫名奇妙地抖了一下,小臂上泛起一片鸡皮疙瘩。
——如果刚才的噩梦不单单是个梦呢?
才被热水淋热的身体,此刻又涌上了一阵寒意。
苏禾瑟缩了一下,从抽屉里找出吹风机,赶紧将湿漉漉发尾还在滴着水的头发吹干。
她瞧了眼时间,此时才凌晨两点,可是苏禾却已经睡意全无了。
被褥因为刚才的噩梦盗汗未干透,此时还有些潮湿冰凉,于是苏禾干脆拿上了房卡,准备出门走走。
经过厅堂的时候,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酸甜香气,苏禾被勾的胃里馋虫乱窜,肚子发出几下响亮的“咕噜——”声,于是她寻着味找了过去。
厅堂的后面有个院子,再往前走有一间矮房,香味便是从那里面飘出来的。
里面的人听到了脚步声,探身出来张望。
“原来是小苏啊,刚好我煮了罗宋汤,你有口福了,这可是我最拿手的汤。”
厨房里传出“叮叮当当——”的声响,萱姐又道:“过来过来,我给你盛一碗。”
“好,那我就不客气啦——刚好有点饿了,嘿嘿——”
名宿老板娘萱姐,卸去了白天精致的妆容,换了一身居家服缩回了身子回到厨房里继续忙活。
苏禾则在窗台边的吧台高脚椅上坐了下来,看着厨房里从锅中升腾起的烟雾,以及正拿着个大碗给她成罗宋汤的萱姐,她莫名感觉温暖又安心。
萱姐将罗宋汤放到了苏禾面前,笑容温婉道:“小心烫。”
“嗯!谢谢,萱姐。”苏禾应道,随即好奇问:“萱姐,为什么这么晚了,您还没睡啊?”
“习惯了,准备明天的早餐,不然全都等早上起来做时间太赶了。”
“原来如此”,罗宋汤太烫,苏禾吹了两口,扭动着高脚椅,看向四周,随即又将视线转回了厨房。
萱姐动作娴熟的拿着个小锤子在“咚咚咚——”敲打着一块有些厚实的肉。
“这是在做什么呀?”勺子中的罗宋汤已经凉了,苏禾吃了一口,酸酸甜甜超级开胃,但是也让她感觉更饿了。
“哦——这个呀,是猪排,先要拍打研制好,这样明早起来炸一下你们就可以吃了。”
苏禾瞬间有些不好意思了,“其实给我们搞点包子油条什么的就行了,不用这么麻烦的。”
萱姐回头冲着苏禾笑了笑,“我看到你们啊,就高兴!”
“可是这样太幸苦了,早餐随便给他们喂点,吃饱了就行。”
“我女儿啊——也是一个人在外面,一年回家待不了几天。”萱姐用手背蹭了蹭了垂落的发丝,把它们重新撩回耳后。
“所以我一看到你们啊,就想起她来,你们现在这些小孩子都太辛苦了,这罗宋汤和炸猪排是她最喜欢吃的。”
“这罗宋汤很好喝!”苏禾直接把碗端了起来,就着碗口“呼噜呼噜——”大口喝了起来。
罗宋汤里的牛肉粒和土豆都已经炖的酥烂,番茄已经化在汤里,就连呛人的洋葱也被驯服了,吸满了酸甜的汤汁,口感变得温和。
萱姐对于苏禾的夸赞很是受用,“喜欢吃就多吃点,吃完锅里还有——”
就在苏禾将见底的碗放下时,萱姐在她面前放下了一个碟子,里面有一块金黄冒油的炸猪排,一旁还有个装着调料的小碟子。
“试试这炸猪排味道怎么样,那碟子里的是老上海辣酱油,但是不辣,是酸甜口的。”
“谢谢,萱姐,这看着就知道一定好吃死了——”
“吃饱喝足了,烦恼就都会跑光光了。”萱姐柔声道。
苏禾顿住,抬头对上萱姐散发着母爱的温暖笑容,看来萱姐是注意到她心情不佳了,她也勾起唇角道:“对,没有什么烦恼,是一顿美食解决不了的!”
“如果不行,就两顿——”萱姐笑呵呵地转身回到了操作台边,继续刚才没干完的活。
猪排一口下去,发出“咔哧——”的酥脆声,外皮的脆混合着内里的软香,瞬间充盈了整个口腔。
苏禾沾了沾萱姐推荐的上海辣酱油,猪排上瞬间挂满了辣酱油,苏禾又咬了一口,汁水在口腔中爆炸,让苏禾瞬间迷糊了心智。
脑中只剩下一个想法——这辣酱油可真是不简单啊,竟然能让炸猪排的口感得到了升华。
萱姐悄悄回头瞧见苏禾一脸满足的神情,也露出一个幸福的笑容,像是被充满了电量,连手上的动作都变快了。
苏禾陪着萱姐一直忙到了凌晨三点,倒是没有多聊什么,她就这么安安静静的双手托着腮,坐在高脚椅上,听着“乒乒乓乓——”的声响。
——原来这些来自于的厨房声音,可以如此动听。
临分别前,苏禾问萱姐要了套新的床单被套,萱姐让她先回房里等着,她一会儿过去给换,被苏禾拒绝了。
“萱姐,不用那么麻烦了,你拿给我,然后我自己换就行了。”
见萱姐依旧有些面露难色,苏禾继续道:“正好我胃里还撑着,就给我个机会,让我运动一下吧,嘿嘿——”
萱姐坳不过苏禾,给苏禾拿来了一套新的四件套,苏禾站在门口接过,就急忙赶着萱姐赶紧回去休息,随即迅速将门关上。
屋里恢复了寂静,可胃里不再空虚的苏禾,心里确实变得异常安心,换好了新的床单被套,便随着被褥上阳光的味道,苏禾这次顺利入眠了,并且没有再做噩梦。
第二天被闹钟闹醒,虽然没睡几个小时,苏禾却感觉浑身充满了力量。
站在阳台上,对着刚刚苏醒的古镇与蓝天,做了个深呼吸,随即简单梳洗一番后,急忙下楼跑去了后院的厨房帮忙。
苏禾到达厨房的时候,罗宋汤锅已经架在了灶火上。
而萱姐正在起油锅,手里拿着一双明显长于普通筷子的木筷,她全神贯注地观察油锅里热油的状态。
苏禾看到那一大口油锅心里还是有些发怵,于是立在门口没动。
萱姐却似是后脑勺长了眼睛般,“小苏啊,昨晚睡得那么晚,今天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苏禾往门里跨了一步,双手交叉挡在身前,虽然是因为睡前特地定了闹钟,但苏禾只淡淡道:“哦——醒了就起来了,睡太多怕睡得头晕。”
萱姐不动神色地笑了笑,看到锅里的油开始微微冒起细密的小泡,她迅速从旁边的保鲜盒里夹起了裹满腌料与面包糠的猪排,一块一块小心滑进油锅里,立时油锅响起悦耳的“噼里啪啦——”声。
“小苏啊,冰箱里有牛奶,你先喝一杯,然后去外面坐,厨房里全是油,别沾你身上。”
苏禾听话的去倒了杯牛奶,喝的唇边泛起一层浅浅的白色,她舔了舔唇角道:“萱姐,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吗?”
萱姐将锅里炸好的猪排夹到上方的漏网上,随即放下了筷子,双手在围兜上蹭了蹭,将苏禾手中喝空的牛奶杯抽了出来,随即将她推出了门外。
“我这儿不用帮忙,你要实在想找点事情做,要不给我院子里的花浇浇水吧。”
苏禾无奈,只得应了声“好”。
说是给花浇水,但在他们熟睡的时候,景慈古镇才下过一场小雨,此时地面还未干透,苏禾撇撇嘴,拿着洒水壶有些无所适从,她可真担心如果她还给这些花浇水,会不会直接给它们淹死。
名宿里另外两个工作的小姑娘恰巧从厅堂的侧门走入了后院,于是苏禾干脆丢掉了洒水壶,跟着她俩干活。
拖地摆桌子,铺桌布,将刚剪下的大朵牡丹插入瓶里,摆到各个角落,随即又摆起了碗筷。
“早——”
苏禾刚坐下来休息,就听见身后的招呼声,她回头看向那道修长的身影,竟然有瞬间的恍惚,随即立马回神道:“简教授,今天怎么起的这么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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