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修们的厮杀已经出现最终结果。
最终站着的却不是一个,而是两个。
正是戚韶秋在住店遇到过的那对兄弟。
兆无瑕像抱小猫小狗似的单手揽着她,不舒服,但只要不恐高,空中视野确实好,能俯瞰全场。
戚韶秋在魔界飞不起来,生怕掉下去,顾不得更多,紧紧揽着他脖颈。
那两人连手应敌,都受了不轻的伤,最后却没有按照魔界传统背刺对方。
少年紧紧挨着兄长,戒备地看向兆无瑕,瞥到戚韶秋,浸了乌丸似的眼睛都瞪大了一瞬。
戚韶秋深感丢人,单手遮住脸,又想看热闹,取舍一番,放下一半。
虽然她还没想出来怎么在三个月里怎么从兆无瑕手下逃跑,更没想出来怎么用当前修为攮死合道大魔,但多做做梦,总会有办法的。
戚韶秋左看一眼,下看一眼。
兆无瑕离得近,先看,表情淡淡不像生气的样子,也没有要动手杀魔的架势。
青年仰望着他片刻,扯着弟弟跪了下去,伏在地上,声音清晰稳定:“焚天残党已除,川骨愿拜入魔尊麾下!”
少年迟疑了一瞬,也跟着大声道:“川皮愿拜入魔尊麾下!”
兆无瑕一时没说话。
他突然望向戚韶秋,笑着问道:“你觉得呢?要不要收下?”
“啊?我?”戚韶秋吃惊,这还有她的事儿呀。
她狐疑地看向兆无瑕,不是什么陷阱问题吧?
她说留,他就当着面杀掉,或者逼她杀一个,自己收一个,笑着看她崩溃破防,还要被的剩下的怨恨暗算。
外面的变态魔修都是这种款式,这种套路的。
戚韶秋见多了,非常淡定,压根不会被绑架。
谁杀的找谁去,和她有什么关系,真被逼迫,她也是被逼的呀,家人们我们都是受害者!
况且魔修而已,她没有多少心理负担。
戚韶秋自觉得做好了准备,说:“那都杀了吧。”
兆无瑕凝看她半晌,突然大笑。
还有两道目光落到了她身上,一道轻飘中带着冷意,另一道是很直白的恶狠狠了。
哎,看她做什么,好像她说什么真的有用似的,那不都是兆无瑕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么。
戚韶秋一一看回去,微笑点头致意。
“可本尊确实想要个手下。”兆无瑕说,他指着叫川皮的少年道:“多的那个就给你玩吧。”
戚韶秋脸上的微笑僵住了。
底下的两道目光这下都变得很刺人了。
你这个魔头还怪大方的。
玩,她怎么玩这种化神魔修堆里厮杀出来的狠人?
兆无瑕不管,他连自己开口收下的那个都不管,径直带着戚韶秋回到了舟游魔宫。
舟游魔宫与别处最大的不同在于内外二重,内为一方小世界可用,外为遮天巨船亦可用,还能像真正的船一样,在魔界海陆空任意行走。人间界也行,三百年前焚天魔君侵略人间界时,舟游魔宫就是其来袭的标志,他最后也是死在舟游魔宫内。
焚天残党坚信能驾驶舟游魔宫的兆无瑕是焚天魔君转生,狂热到兆无瑕都厌烦了,这次过去应当不会有那么多不长眼的来“投效”了。
魔界处事,若不酷烈,怎么是魔界?
一踏上舟游魔宫,除非在船舷眺望,否则根本察觉不到这是艘浮空巨船,反而以为是在哪处华贵宫殿。
飞檐迭出,廊腰缦回,高阁深殿,不输凡界王城。
内里的小世界戚韶秋暂时无缘得见,她也根本不想去,谁知道进去了还出不出得来。
戚韶秋认为兆无瑕之所以住在外面,大概是因为方便。
舟游魔宫不用他指挥,只消他看一眼,它自会向着他目光所向之处前行。
戚韶秋正摇头晃脑,狐假虎威地指挥分给自己的川皮。
川皮外表上来看是十三四岁的少年,有着和哥哥川骨五分相似的清秀面容,只是更稚气些,眼睛乌丸似的,皮肤苍白得像是没见过太阳。
魔界确实没有挂着太阳,大部分时间都是黄昏般的天色,有那么几天极暗日。
魔界人士也向来不能用外表判断年龄,但不妨碍戚韶秋先在身高上俯视他。
戚韶秋说:“你现在是我的走狗知道吗?”
戚韶秋说:“要是没有我,你就是没用的那个,早被杀了知道吗?”
戚韶秋说:“也不为难你,你第一件要干的事情就是给我收拾个休息的地方。就给我找些普通的灵花奇草、芝兰香惠闻香赏趣,再奉上天泉仙水、云锦软料濯面擦洗,随意添些绿檀桌椅,织金蒲团、丝被帐幔……”
川皮幽幽地注视她。
戚韶秋点他:“跟你说话,你听到了要说知道了,懂么?”
鉴于兆无瑕正笑吟吟地看着,川皮屈辱地低头回答:“是。”
戚韶秋这下舒服了,没别的意思,纯粹是想起来当时在住店里的哑巴掀眼皮和“找死上贡”,而她现在压力很大,需要多说说话。
兆无瑕看够了热闹,望向她笑道:“怎么,不和我一起休息?”
戚韶秋:“……这不合适吧?”
兆无瑕笑得更真心了:“怎么不合适?你不愿意?”
戚韶秋:“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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