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某种生物的口水？

脑中才冒出念头，盛苒觉得身上鸡皮疙瘩都起来了。黑暗中，听觉比平常还要敏锐一二，她甚至可以听到怪物暗搓搓咽口水的声音。

眼前频频闪过那张恐怖的蛛脸，她突然觉得很是烦躁。

毕竟，除了沈疏榆，她从来不会让任何人或事在脑海中停留太久。不过这个讨厌的蜘蛛一再挑衅，那她只好勉为其难地让其受点苦头。

“不跑了。”

她试图将手抽出来，可被女人抓得紧，只好用另一只手去摸手电筒。

幸亏她昨夜只参加一趟巡逻，手电筒的电量几乎全满。明亮的蓝色灯光顷刻间击退黑暗，把攀附在墙上的怪物笼罩在内。

皮肤滑腻腻的蜥蜴吐着猩红的舌头，一双昏黄的小眼睛不死心地露出垂涎之色。

“刺啦。”

蓝光笼罩的范围内，它周身冒出一团黑色雾气，缓慢地消散在空中。

“嘶——”蜥蜴被激怒般张大嘴巴，露出参差不齐的尖牙，似是仍不打算退缩。

可是，手电筒的光线已不像最开始那样亮，投射出的光圈也越来越小。

千钧一发之际，一个残缺的小熊布偶被扔到空中，怪物立即化作一道影子，急吼吼用爪子去捞。

趁着这个间隙，两人快速离开。

没了障碍，寻找玩偶变得顺利起来。在拿到第十一个时，盛苒轻轻拽了一下沈疏榆的袖子，悄声道，“阿榆，这个活动室……好像有点太大了。”

刚才以狩猎者出现的蜘蛛和蜥蜴都不知道躲到哪，此刻周围很是安静。

甚至有点不同寻常。

她下意识想打开手电筒再照一下，可是想了想，暂且将这个念头压下。目前情况不明，还是不要轻举妄动为好。

“嗯，现在开始，才是真正的捉迷藏。”

沈疏榆同样没有开手电，黑暗对她来说仿佛视若无物，“走这边。”

很快，盛苒听到门被拉开的声音。她一只脚踏出去，望着熟悉的走廊，忽然觉得刺眼的白光看上去格外温馨。

——出来了？

她一阵恍惚，忽然听到熟悉的窸窸窣窣声如潮水般自身后涌来。

“不行，你们不能走！”

小女孩气极败坏的声音响起，依稀夹杂几声意味不明的“嘶嘶”声，“游戏还没结束，小心我去找院长姐姐告状，让你们都解雇走人！”

“什么游戏？”此刻，盛苒看着手中几乎裂开的玩偶，哪有什么不明白，“你再说一遍捉迷藏的规则。”

“规则……哼，在这个活动室，我的话就是规则。”

半晌答不上来，对方的语气颇有些恼羞成怒的意味。

“是吗。”

盛苒走出去，顺手带上门，把里面的一切隔绝在外。

她之所以敢这么做，就是因为在办公室找裘郁时，对方只让她们来三楼活动室。更为具体的，则一个字没说。

换个角度讲，与小女孩的捉迷藏可玩可不玩。而后者明显没给她们考虑的时间，直接宣布游戏开始，找到十个小伙伴。

可是，活动室内能被称作“伙伴”的有活物也有死物。无论她们找齐哪一种，最终解释权都归对方所有。毫不夸张地说，游戏最终结果全在小女孩一念之间。

既然这样，再玩下去没什么意思，不如及时脱身。

“对了，阿榆，你刚刚是怎么找到出口的？”

“我……”

盛苒没有发现女人一瞬间的迟疑，开心地扑进她怀里蹭了蹭，“好厉害。”

很快，她完全忘记刚才的问题，小声嘀咕道，“自以为是的熊孩子最烦人了。如果再待一会，我晚饭就想吃火烤蜘蛛。”

提起怪物变作的小孩，她顿时觉得顺手带出来的布偶有些扎手。

这只熊的耳朵完全裂开，里面的棉花红白相间，仿佛人体组织般令人看了不舒服。而且，注视得久了，总有种被那双黑纽扣一样的眼睛凝视的古怪感觉。

“先收起来，这不管怎么说与疗养院为数不多的孩子们有关，后面可能会用到。”

沈疏榆见她脸色不太好，急忙将玩偶塞进包里。半晌，见她依旧眉心微蹙，不觉出声道，“还吃火烤蜘蛛么？”

“还是算了，我口味没那么重。”

冷不防被逗乐，盛苒扬起唇角，刚才的不适感瞬间烟消云散。

她回头扫了一眼不时晃动的玻璃门，依稀能够听到黑雾中的阵阵尖啸。

等等，黑雾？

“监控室的规则有一条写着，摄像头具有蓝、白、黑三种颜色。那么，黑暗条件理应与我们所看到的白光与蓝光一样，算作一种诡异现身的条件。”

或者说，是如刚刚的小女孩般现出“本体”。

“按照那位裘主任的说法，我们自从踏入疗养院起同样被‘感染’了。那么一个月后，如果无法完成任务，会不会变得与那些感染者们一样，被关在小房间中？”

她进一步推测道。

“任务失败后有可能这样。不过，疗养院掌握有治疗的‘药剂’，也许可以从这方面入手。”沈疏榆似乎无意在这个话题多说，言简意赅道。

“唔，药剂……”

即将走到住院区时，盛苒猛地停下脚步，“可是，阿榆，你看那些感染者的模样，真的有逐渐治好的趋势吗？”

她想说的是，那些人看起来压根没有治愈的倾向。

甚至已经彻底失去了作为“人”的特征，完完全全变成怪物。

……

此时，值班室内。

1055号翘着二郎腿，熬的通红的眼睛睁得很大，一眼不眨地盯着外面。

中午从员工宿舍出来时，黎君乐专门找到他说，值班室是个较为安全的地方。

“真的？”他心知对方不可信，但还是忍不住追问一句。

“对，这可是我找9号换取的情报。”

少女语气轻快，单纯的笑容与她口中说出的话形成强烈的反差，“如果你不感兴趣的话，这个副本我只好一个人行动了。”

“不不不，我感兴趣！值班室是吧，我一会直接去。”

求了足足十分钟，少女才勉为其难地改口，“行吧，最后通关时，我会带上你。嗐，只希望你能撑到那时候，可不要半路掉链子。”

“不会，我绝对不会拖您后腿……”

再三保证，少女才绕过他，自顾自地向疗养院二楼走去。

“真是可恶，自诩有两分小聪明而已，还真以为自己能当上C区管理者么！”

思绪回笼，青年重重一拍桌子，睡意顿时消散大半，“还有那个9号……哼。”

到底是忌惮，他不敢在背后说沈疏榆坏话，嘴巴动了动，心虚地选择闭麦。

“9号怎么了？”寂静的室内，突然响起一道陌生的声音。

“据说是一个月前‘大清洗’中唯一活下来的玩家，拥有修改怪谈的能力，但这只是传言——”

下意识解释两句，他身子一僵，慢慢扭过头向身后看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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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疗养院怪谈（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