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哥,我好难受……”
薄如蝉翼的白色纱帘被夜风撩拨而起,纱帘下一个黑发青年贴在墙角蜷缩身体。
他只穿了一件奶白色毛衣,深深埋着头,半张脸都躲在软糯的毛衣衣领里面,露在外面的黑色碎发被涔涔细汗打湿,凌乱不堪。
“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您拨打的电话……”
地板上的手机外放出熟悉的女声,回荡在空旷的卧室。
桑也抬起头,瘦削的小脸白如密雪,泛着诡异的潮红。尽管他早已料到相召南不会接听他的电话,可听到熟悉的播报他还是鼻子一酸,情绪一激动,柑橘香如同爆炸瞬间填满了整个房间。
他手脚发软,只能半跪在地上去够手机,再次拨打。
电话没有被挂断,应该是相召南正在工作,给手机开了静音。这他是熟知的,相召南工作的时候谁打电话也不接。
从前桑也还怀疑过究竟是工作太忙,还是不想见到他,相召南才会没日没夜工作,时常睡在办公室,十天半个月不回家一次。
但后来他就不在怀疑了。
没什么好怀疑的。答案一目了然,他心知肚明。
又热又痒的感觉再次袭来,冲得他头脑发蒙,思绪混乱。
今天是他情热期第一天,来势汹汹。换做以往他肯定会先打几只抑制剂,再慢慢和相召南磨,磨到他愿意回来。
可这次不行了,他长期使用抑制剂,不仅产生了抗性,还出现了强烈的过敏反应。
上次情热期末尾,他想着不要再自取其辱,打算用抑制剂过渡一下,结果刚打进腺体,浑身红肿,吓得阿姨赶紧叫了救护车。出院后医生千叮咛万嘱咐,要他别再用抑制剂了,所以阿姨把全部抑制剂都处理了。
其实也叮嘱了相召南。
当时医生怎么说的来着?
“平时该交公粮就交公粮,又死不了人,但让你的Omega频繁用抑制剂,这是真的会死人。”
记得当时相召南还戴着耳机听下属汇报工作,等医生说完之后也只是掀起眼皮草草看了眼医生,也不知道他听没听见医生说的话。
桑也被情热期一阵一阵的冲击折磨得浑身绵软无力,原本白皙的全身透着红润之色,因为情热期和在地板上膝行爬攀,膝盖和手肘红得尤其显眼,像是打翻了红墨水在白纸上。
“南哥……我好热啊。”
听着电话迟迟无人接听,他终于忍不住抽噎了一下,眼眶瞬间湿润,晶莹的泪珠劈里啪啦像断线的珠子砸落在毛衣上,大腿上,和手机屏幕上。
“滴答。”
一滴眼泪好巧不巧落在挂断的红色按钮上,聊以抚慰的忙音戛然而止,房间里只剩了下他无助的抽泣声。
泪水模糊了他的双目,他只能摸着手机,哆嗦着找到陆医生的电话,拨通。
“陆医生,你,你可以帮我找一下南哥吗……我,情热期到了,他电话打不通……”
阿姨放假了,凌星又在巡演,至于大哥——他不敢给大哥打电话,怕大哥太生气。
只好联系陆医生了。
电话里陆医生似乎愣了一下,随后立马答应,“好,你在家里是吗?”
“嗯……”
电话挂断之后,桑也抱着双膝默默哭了一会,等高热不再那么剧烈,他爬上床,把空调调到16度后将自己塞到被子里面。
情热期的反应如同阵阵海浪,时而剧烈,时而平缓,总是在他好不容易喘过气来快要睡着的时候猛地袭来,让他清醒地痛苦。
白色被子如同厚雪将他压在下面,紧紧包裹,被子里面的空气被他染得温热。是因为太隐秘吗,羞耻心似乎消失了,像小鱼儿跃出水面,他突然产生了自渎的想法,然而手指刚一触碰到烧得滚烫的物什便触电般缩了回来。
他鹌鹑似的卷了起来,把脸埋进被子,因为羞耻,脸更烫了。
呼吸越来越沉重,理智快要决堤。
南哥……
南哥……
房门突然发出咔嚓一声轻响,在静谧的卧室格外突出。
桑也整个人包裹在被子里,但他还是捕捉到了,欣喜地掀开被子,双腿成小山形坐在床上,用湿润渴求的眼神望向门口高大的身影。
“南哥,你回来了。”
他的双手往前搭在床上,似乎只要相召南表现出一丁点愿意同他□□的迹象,他就是爬也要爬到他身上去。
然而门口的男人毫无反应。
他背着光,面色冷硬,眼神阴翳,左手仍还放在房门把手上,另一只手挽着西服外套,黑色衬衫下的肌肉微微隆起。
对视一眼,桑也蓦地浑身一颤。
他吞了吞口水,只觉得喉管干涩无比。
是这样的。
一直是这样的。
然而他并不打算放弃。
在相召南面前,用对方的话来说,他一向“没脸没皮”。
“南哥,我情热期到了,我好难受,你可不可以……”他忍着灼热,向前俯了俯身,几乎是跪爬在床上,比床单还洁白的大腿肉微微颤着。
“你就是这样给医生打电话的是吗。”
语气平淡,声音如高山寒冰,像他的信息素一样让人畏缩。
什么?
桑也抬起头,眼中惊愕。
对方并未理会他的反应,只是走上前来,掐着他的下巴,冷哼一声:“装什么?”
“你们什么关系才能让他大晚上亲自千里迢迢跑到相氏大厦来谴责我?嗯?”
被相召南用轻蔑的眼神居高临下地俯视,即使没有做任何逾矩出格的事情,桑也还是哆嗦了一下。
然而他的反应似乎被相召南当成畏罪的证据,捏着他下巴的手猛地一甩,只见相召南转身就要离开。
桑也被甩得整个人一歪,但看见相召南要离开,也顾不得娇气地指责什么——即使他要指责,相召南也不会放在心上——只是凭借着一股不知从何冒出来的力气迅速爬到床尾,扑向相召南。
却不料相召南听见了他的动静,转身向后倒退一步,他只能堪堪拉住对方的衣角,拽带了脱下的西服外套。
膝盖砸在地上,疼得钻心。
他的手向下滑,最后停在相召南的裤腿上。
“我没有,南哥,我们只是普通的——”
“医患关系?还是朋友?”相召南的眼中看不到一丝信任。
桑也愣住了。
是医患关系,也是朋友。可这的确是事实,他该怎么说?他该怎么做?
“可我们真的是,我们什么都没有,陆医生只是好心帮忙而已,南哥,你不要误会,我们什么都没有,真的,南哥。”
桑也语无伦次,不断重复着简单的语句。
他苍白无力的解释留不住相召南。
“别走,南哥……求你了——”
相召南果然顿住了脚步。
却不是善心大发,或者调转心意,他碾了下这个字:“求?”
桑也屏住呼吸。
“求我什么?”
桑也立马道:“求你留下……”
然而相召南微眯了眼眸,倒映着一丝寒冷的白炽光。
“说谎。”
桑也呼吸一滞,一动不敢动,不停地抿唇,手指尖碾着相召南的西裤布料。
“求我什么?”
他该说什么?
地上的黑发青年大脑一片空白,神经如同一根绷紧的弦,声音艰涩,“求您,艹我……”
说完他深深闭上了眼。就算他在相召南面前早已抛弃尊严,他也从未说过如此低微和自轻自贱的话。
直到说出口,才知道即使折损自己的骄傲,也换不来一个想走的人留下。
房门关上的声音传入耳中,颅内绷紧的那根琴弦遽然断裂!
仿佛化为刑鞭,抽得他难以动弹。
喉咙干硬得他吞咽口水甚至呼吸都难受,嗓子里发出沙沙的干笑声。
他双手捂住脸。
为什么他都如此低卑了,还是得不到一个留步。明明他以前也是光辉灿烂的天之骄子,现在却要被折磨得不人不鬼。
连一丝信息素都得不到。
信息素……
空气里满是香甜的柑橘香,但如果仔细嗅来,还是能品出一点少得可怜的冰霜气息。
是西服外套上残留的信息素。
像是沙漠里的旅人发现绿洲,他迫不及待捡起西服,把它抱在怀里,但又感觉圈抱压制了信息素的流动,他重新把西服展开,盖在自己身上。
鼻翼翕动,品尝顶级美食一样细细嗅闻。
时针滴答滴答,慢慢地,西服上残留的信息素差不多被他吸食殆尽。
他急得想哭,好不容易平稳下来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终于,他又想起了那令人羞耻的在外人口中能让人欲罢不能的事情。
房门关了。相召南走了。
现在只有他一个人。
夜风摇动大树,树叶哗啦啦响,他又动摇起来。
最后,他屈从了。
西服盖在他的胸口,刚好在他的鼻息之前。下身传来阵阵热浪,生殖腔肿胀得吓人。柑橘信息素再次迸发,缠绕着浅淡的冰霜信息素,水乳融合,沁进他的肌肤,从每一个毛孔中钻进他的身体,抚慰他。
他不自觉发出一声细细的喘息声。
似乎是吓到了,他连忙捂住嘴。
缓了好一会,才颤颤巍巍地继续。
房门大开,光亮照进卧室,照在他身上每一寸。
伴随着房门打开的声音,似乎还有什么玻璃物件掉在地上碎掉了。
相召南回来了。
相召南看见了。
桑也的大脑瞬间被这两句话撞晕,一时慌了神,无措,甚至无度,右腿颤了一下抻直了。
“桑也,你就这么欠艹吗?”
刹那间天旋地转,他被丢到床上,身材高大的男人欺身而上,落下的阴影将他完全覆盖。
有只手握住了他,粗糙的指腹刮得还在不应期的他连连颤抖。
“不……”
“现在说不,”相召南的声音盘旋在他的头顶,“晚了。”
“转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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