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很帅，我也不是手控，但就是莫名其妙被吸引了。没想到脸长得更不错，就是总觉得有点眼熟。”
回到蒋若妍在住的公寓里，施尔还在对刚才网咖见到的男生念念不忘。
“懂了，周廷盛让你对成熟的男人失去信心了是不是？”蒋若妍没个正形地窝在沙发里看她，忧心忡忡，“你别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了吧。”
施尔做了个投降的动作，抬手摇头：“不至于！我压根就没对廷盛哥有过太多期待。”
要不是去公司找他安排个实习职位，也不会碰到那一遭。
蒋若妍倒也知道这点，她闺蜜从来不是被打倒的焉巴儿菜，属于给点阳光就满血复活的向日葵，所以看见帅哥就容易转移注意力。
蒋若妍去冰箱里拿了两瓶柠檬气泡水出来，问她正事：“那你今年打算去哪实习？”
“我给本市广电投了简历。不出意外，应该能行。”
施尔大学修了两个专业，金融和编导。金融是家里人让报的，她自己挑了门编导辅修。她脑子灵活，也不像青春期小姑娘经常烦恼感情事迹和暗恋的男神，所以两门专业都学得不错。
既然不想进家里公司，一时半会又不愿意在金融行业里碰见熟识的人，索性去电视台实习了。
蒋若妍对职业规划这方面没什么意见，也给不出建议，她自己都是学半途被星探挖去搞歌曲创作。
“不过我看你爸妈想撮合你和周廷盛的那殷勤态度……你真得赶紧经济独立，我怕他们等你一毕业就把你嫁了。”
倒也不是图周廷盛的钱，说起来施尔父母也是小资家庭。他俩单纯是觉得和周家人交好这么多年，把女儿交给周廷盛也放心。
年纪大点怎么了，年纪大会疼人。
也赖施尔读书这几年连个正儿八经的男朋友都没交过。
唯一一个暧昧蛮久的对象还是个只图她照顾的渣男学长，他们就更觉得她没什么看人的眼光了。
“别吓我了，我跟他们是真说不来。”施尔把手机丢一边，懒懒散散地抿了口汽水道，“正处于妙龄的我，只想游戏人间。”
她海藻般的长发铺散在抱枕上，长而卷曲的眼睫毛望着天花板眨来几下。慵慵懒懒，肤白貌美。
蒋若妍伸手捏起几缕她的头发，答得干脆：“行，明晚带你去泡吧！让你火速忘记刚才在网吧里碰上的小男孩。”
施尔听着“小男孩”三个字有点别扭，但也确实没法反驳。
她疑惑：“为什么是明晚？”
“徐行也回来了，正好给他接风洗尘。”
徐行是他们铁三角里重要的一角，三人年纪差不多，又都在大学就认识的。蒋若妍和徐行更熟点，算是青梅竹马，但是是那种互相怼到大的。
几个人的专业都不同，徐行算是退役级国家运动员，被保送上大学。
越说越唏嘘，施尔这两个好友：一个在市跳水运动中心做金牌教练，另一个在新歌上升期。
都是二十出头的同辈，他们太优秀了，把她衬托得像一条咸鱼。
虽然说是泡吧，但蒋若妍也没去很吵闹的迪吧，只带着她去了之前大学城附近很熟悉的一家清吧。
名字怪文艺的，叫“在路上”。
恰好是双休日，清吧并不如平常那样安静沉寂。蒋若妍和这家酒吧老板是熟识，大学时候没少来这驻唱。
她一开口还是用以前民谣的唱腔，悠悠扬扬抱着吉他唱了首《从前慢》。台上灯光暗，也没人把她这种刚冒头的小歌手认出来。
等施尔把视频录完，蒋若妍在掌声中鞠了躬下台，三两步跨过来：“怎么样？”
“好听！”施尔给她竖起一个大拇指，笑嘻嘻，“我还是喜欢你原先这种唱风。”
“没办法，公司给我定位是小甜歌。”蒋若妍差点被她带歪话题，扯回来，“谁问你这个啦，我问你有没有看见新目标。”
“这啊？”施尔囫囵扫了眼，摇头，“不是大叔就是———”
蒋若妍没注意到她的停顿，把桌上的积木搭了几块。
“没听我刚唱的？‘从前车马慢，一生只能爱一人。’可是现在5G网络多快啊。上网两分钟，爱上十来个！而且今天周末，附近肯定都是大学生！”
施尔一动不动地看向从门口进来的男生。
巧了，还是眼熟的那个人。
这家清吧是个路边下陷的地下室构造，只有一个楼梯往下走，灯光属那最明亮刺眼。
他一身宽松的黑色立领运动外套，领口抵着尖瘦的下颔，流畅的下颚线紧绷着。唇薄鼻挺，一头短浅的黑发还带着点湿意，似乎是刚沐浴完就被朋友拉出来玩。
男生一看就不是常来这种风艳场所的类型，在热闹的声色犬马里显得格格不入，蓬勃的少年气格外勾人。
他眼眸漆黑而澄澈，干净得一尘不染。
“妍，我真要恋爱了。”施尔撑着微微红的脸，有点认栽了，“这就是缘分。缘分来了，挡都挡不住。”
蒋若妍背对着门口，什么也没看见。她低头给徐行发催促的消息：“你这才刚喝几杯，就开始胡言乱语了。”
施尔不为所动，继续自我攻略：“仔细想想，未成年应该拿不了身份证开网咖的机子吧。而且，未成年会来酒吧玩吗？”
“怎么不会啊，现在叛逆的高中生可能耐了。”蒋若妍这才反应过来，“什么意思？昨晚那小帅哥也在这？”
她顺着施尔视线看过去，恰好穿得像个花蝴蝶的徐行也从门口过来，还熟练地拍了下那男生的肩膀。
几个男生看上去年龄都偏小，看见徐行来了都热切地打着招呼。
施尔一下就急了，挺直腰板：“徐行认识的？”
蒋若妍也有点迷糊了：“他刚刚是说要带几个弟弟过来……我靠，这是老天把帅哥送你面前来啊！”
徐行把那几个男生带到卡座这来时半点没注意到异常：“这我之前在训练营的弟弟们。来来来，让个座，一块玩。”
“姐姐们好！”几个男生也是会说话的，一口一个“姐姐好漂亮”。
“浑小子们。”徐行笑着摸了把个子矮点的男生脑袋。挨个给她们介绍名字，何棋、大胖、团团。
施尔就这样知道了男生的真名，叫陈循。
这是个大桌卡座，施尔很心机地坐在了他对面。不知道认出她来没有，但陈循在过来时瞥了她一眼后就没再多给对视的眼神。
蒋若妍在酒单上又叫了一打酒，半点不怕生地聊起来：“你们也是学游泳的？”
“不是，我们是射击队的。”
“哇，听上去就比游泳的酷！”
徐行刚提酒过来就听见这句，捏了下蒋若妍耳朵：“你徐哥不酷？”
蒋若妍不甘示弱：“你酷个屁！服服老吧，看看弟弟们。”
“弟弟们看不上你！”
一边咬着甘蔗的大胖立马举手：“徐哥别带上我们啊，我们觉得姐姐们可迷人了。”
蒋若妍哼笑一声，像个战胜将军洋洋得意：“听见没徐狗？”
徐行一巴掌盖在团团天灵盖：“出息吧你！看看人陈循，多有帅哥的自觉性，半点没搭理你。”
“……”
还真是。
酒上桌，大家就开始玩骰子游戏了。
大概是知道大部分女生对国际运动没什么了解的兴趣，健谈的大胖和团团也没多深入说这些。
相较他们，何棋和陈循就很安静了，点了两杯莫吉托在一边听他们聊天，偶尔接两句腔不会让场子冷下来。
蒋若妍坐到施尔那条长凳旁边，不动声色捏她腰：“打听清楚了，都是满十八的大一新生。别花痴了，抓住机会！”
提醒完，又重新加入他们的喧哗里，隔壁还来了一桌一块玩的年轻大学生们。
场子热起来，陈循把领口拉链往下拉了点，锋利冷淡的喉结在吞咽酒汁的时候微微滚动了几下。
他把酒杯放在桌上，察觉到对面这道毫不掩饰的目光，掀起薄薄的眼皮。
施尔等的就是他看过来的目光，托着下巴俏皮地问：“诶，你记得我吧？”
陈循轻扯唇角，语调低淡：“嗯。”
施尔窃喜：“为什么记得我？我漂亮得让人印象深刻？”
“……”
这话完全没得到陈循的回应，默默听墙角的蒋若妍倒是要笑喷了，直球也不是这么个直法啊。
好在施尔对待他的沉默也没气馁，掏出手机继续道：“加个好友吗？”
“不要。”
“？”
陈循面无表情地说出理由：“你，比大胖刚咬的甘蔗还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