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第二天把张小颖带回局里的问话很让刑志等人泄气。张小颖的确是说谎了,她那天从花市出来后,的确不是直接去买鞋了,而是被刑志不幸言中,去与人约会了。
“你和张柱离婚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当然不是,他在外面鬼混,被我抓住了。再加上他总是喝多了动手,我一气之下就离了婚。他也乐得清净,觉得更加没人管他了。我是离婚后才和别人好上的。”
“昨天你为什么不说?”赵航插嘴。
“不是有小毅在呢么,这事儿哪里好随便说。”
在随后的调查中宾馆的监控录像证明了张小颖的话。1点到3点间,她都在那家宾馆里。实地勘察之后,刑志认为张小颖没有躲过监控偷偷离开宾馆再回去的可能。
另外一个被证实不在场证明的是张毅,网吧监控显示周三下午2点到4点的时候,他在逃课上网。
随后被排除嫌疑还有要货款的供应商,案发当天,他一整个下午都在南城花市,花市里许多人都能证明。而从南城花市到北门花市,就是开车,也要半小时以上。另外在1点40分时,这位供应商被一家店铺的摄像头拍到,基本上排除了他做案的可能。
不过在南城花市走访的时候,倒是意外的得知了关于黄毛的线索。
据摊主回忆,张柱去年在南城摆摊时,这个黄毛与他的关系似乎并不差,两人有时还很亲密的样子。后来不知怎么了,就反目成仇了。
刑志皱眉,从后面要债来看,想必是两人之间赌博赌输了,张柱或是直接输给黄毛,或是借了黄毛的钱,最后输在了里面。不管怎样,肯定与赌博脱不了干系。
“龚乐,派出所有回信没有?”
“没。”
“再去问下,不一定非得找有前科的,看看最近一年内有没有聚赌的,时间地点人物,有一个算一个。”
“好咧。”
相比起神秘的黄毛,那个牛建设倒是好找得多。虽然在花市没有问出线索,但是在询问了前妻张小颖和走访了张柱的邻居后,很容易就找到了这个牛建设。
牛建设一家五口住在一个两居室里,夫妻俩睡主卧,孩子睡客厅,牛建设的父母住在次卧,一家人住得紧紧巴巴的。
刑志领着赵航一进门,就受到了牛建设妻子王英的“热情款待”——“我说警察同志,这张柱欠了我们8000块钱,如今人也死了,能不能把他那花市的摊位赔给我们,那摊位的租金还是用我们的钱付的呢。赔给我们,好歹也能补偿点损失。总不能人死了,钱就不还了吧?”
牛建设赶紧上前拦住妻子,“你说这些干什么,他们是刑警,不管这事儿。”
“我不说,你倒是说去啊,你要有能耐把钱要回来,我至于操这个心?还不是你瞎了眼,那张柱说2个月还,你还就真信了,借了8000块钱出去,你要但凡长点心,能到今天这个地步么?”
“你……”
“哎好了好了,不要吵架。我们今天来呢,就是想了解下情况,问问你们和张柱之间是怎么一回事。”
牛建设刚要说话,又被妻子王英抢了先,“还能是怎么一回事,他说他花市的租金不够了,向我们借一下,然后2个月就还。要我说就不能相信那个人,说话的时候胸脯拍得山响,结果转头就不认人,当时我就觉得他靠不住。但架不住我们家老牛心软啊,我拗不过他,这才肉包子打狗……唉,我说警察同志,你倒是说句话啊,那摊位到底能不能赔给我们,要是能赔,就赶紧赔,我们把他那些破花烂草的处理处理,也好回点本儿。”
刑志看这样也是没办法问话,只好开口,“这样,要不你回避一下,我们和牛建设单独谈谈。”
“这是我家,我回避什么啊,再说你们问的是我老公的事,我凭借啥不能听。”
刑志强压着心里的火气,“这是公安局例行问话,需要单人询问,如果你不配合,那我们只好请牛建设到局里去问话了。”
王英一听,立刻就站到牛建设身前,“怎么,你们警察还仗势欺人的啊,我们家老牛又没犯事,你们凭什么带他到局里去?”
牛建设赶紧站起来,把媳妇往里屋推,“你别添乱了,他们是刑警,调查杀人案的,人命关天懂不懂?你去把张柱的借条找出来,给警察同志看看。”
牛建设把媳妇推进了屋里,关上门,这才满脸不好意思的回到客厅,“真是对不住,你们别和她一般见识。唉,其实也不能怪她,你们看看我家就知道,8000块对我家来说真不是小数目,她也是一时心急。”
“没事,你说说详细情况吧。”
“张柱是我小学同学。我俩从小一块玩大的,后来各自成家立业了,虽然联系不多,但也没断。今年刚过完年的时候,大概3月份那会儿吧,他来我家,说想在北门花市租个摊位,但押金不够,要向我借点。我知道他去年刚离了婚,不容易,反正他说2个月就能还上,我也不急用钱,觉着能帮就帮一把。”
这时王英也拿了借条出来,牛建设接过,又递给刑志,“这时他当时写的。”
刑志接过,看到两行不太好看的字迹,上面写着:“借款8000元,2个月后还清。张柱。”
“这还得亏当时我媳妇坚持要他写借条,不然到现在真是有理也说不清了。”
刑志点点头,看到王英一直坐在那里没说话,也没再坚持要她回避,“周三的下午你都去了哪里?”
“其实那天我还真去过花市,我是倒班,那天是晚班,下午3点半上班。我就想上班之前再去找找他,哪怕8000不能一下子要回来,能要回1000也是1000。”
王英一听牛建设承认去了花市,立刻就推了他一下。牛建设拍拍她的手,“没事,我又没杀人,去过花市也不犯法,有啥不敢承认的。”
刑志继续问,“你是什么时候到的,又什么时候走的。”
“我到的时候你们警察已经到了,大概2点多一点吧,警戒线都拉起来了。我当时心里咯噔一下,就问旁边人怎么了,他们说最里面的那个卖花的死了。我和张柱毕竟从小长起来的,虽然我气他不还钱,但是我也不希望他死。”
“我就在旁边看了一会儿,想确定是不是张柱。不过看半天啥也没看到,就看到一个女的让警察给拷起来了,我一开始以为是杀人凶手呢,但瞅着也不像,后来也不知道为啥又给解开了。”
牛建设说完,刑志脸上一阵不自然,赵航也在那里低头憋笑。
“也就是说那天你就没见过张柱?”
“没有,那天早晨先送我家那小子上学,回来后我就在家修电饭锅来着。然后中午又去给我家那小子送了一次饭,等他吃完了我才回来的,到家大概12点半吧。我又自己吃的饭,出门的时候应该是1点半,对,我看完新闻半小时走的。从我这儿到花市大概得40分钟。到的时候也就2点10分吧。”
刑志点点头,“虽然你说的很清晰,但我们还是要取一下你的鞋样和头发,用来做对比。你也不要多想,这就是例行公事,也请你配合。”
王英刚张嘴想说什么,但被牛建设拦了下来,“行,没问题。你们说咋办就咋办。”
离开牛建设的家里,刚一上车,赵航就开口,“我看这牛建设是一个挺老实本分的人,应该不是凶手,就是被老同学坑了一笔,心里很不是滋味吧。”
刑志白了一赵航,“和你说多少次了,不要先入为主的看问题,一切要以证据说话。行了,你别坐车了。先去小区物业调一下监控,看看案发当天他是几点出的门,然后再坐公交车到花市,看看最少要多少时间。我估摸着牛建设应该舍不得打车去花市。我这就回局里送物证。”
刑志说完开车就走了,留下傻愣愣的赵航站在那里,“早知道不多嘴了。”
刑志的车刚开进公安局的大院,龚乐就冲了出来,“刑头儿,查到黄毛那小子了,片警刚刚来电话,说去年年底的时候抓过一次赌,当时带回来不少人,其中就有张柱,据他们回忆说,当时确实有一个染了一头黄毛的人。还有,你猜这个人叫什么名字?”
“别废话,赶紧的。”
“叫潘立。”
刑志眼睛立刻亮了起来,“上车,去看看。”
刑志带着龚乐先去了派出所,查看了一下当时留存的照片,随后按着当时登记的家庭住址找了过去。
正敲门的时候,刚好隔壁房间出来了一个人,是个约摸60来岁的老头,穿着一件有点变形的白背心,手里拿着个蒲扇拎着个折叠小椅子,看样子是要出去遛弯。
刑志立刻掏出自己的证件,“大爷您好,我们是警察,请问这里住的是潘立吧?”
大爷瞅了一眼刑志手里的证件,这才开口,“是不是叫潘立不知道,但你们要找一脑袋黄毛的那就对了。不过他已经好几天没回来了。”
“他平时也经常不回来么?”
“偶尔也有不回来的时候,不过像这次一连好几天不回来的时候少。”
“你怎么知道他没回来?”
“哼,这破楼隔音可差了,你在这里屋里打个喷嚏放个屁隔壁都能听见。那混蛋玩意儿在家里就没消停的时候,睡觉都得打呼噜吵着你。你说我能不知道么?”
“那你最后一次见他是什么时候?”
“上周三吧。”
刑志立刻警觉起来,周三可是案发那天,“麻烦您详细说说。”
老头兴许是岁数大了,有点站不住,干脆把手里的凳子放在地上,就坐在楼道里和刑志唠了起来,“那天应该是下午3点左右吧,我记得天挺热的,老伴说要吃西瓜,我就下楼去给她买。正下楼的时候,看到黄毛,哦,你说的潘立,慌慌张张的跑上来了,跟后面有狗撵的似的。”
“那后来呢?”
“后来我去市场买西瓜了啊,往回走的时候刚好遇见他出来,胳膊下面夹个包,大热天的穿了件外套,还带了顶帽子,要不是我跟他走了个对脸,我都认不出他来。”
“然后就没再回来?”
“没,除非他是我遛弯的时候回来又走的。晚上人肯定是不在。”
“行,谢谢你了大爷,这是我的电话,他要是回来了,麻烦你给我打个电话。”
“行。”
刑志带着龚乐往回走,“案发当天回来拿了东西就走,还穿外套戴帽子,哼,通知各地派出所,发协查通知,务必得把这个人找出来。”
“是。”
虽然黄毛目前是最大的嫌疑人,就算人不是他杀的,案发后潜逃,也意味着他知道一些事情。只要能找到,带回来肯定会有些线索。
“只不过有一点……”刑志用手机边缘摩挲着冒着胡茬的下巴,心里犯着嘀咕。
如果这个要债的黄毛是潘立,那两个人的关系肯定好不了,既然关系不好,那还怎么发生性关系?
总不能是死者张柱□□了黄毛吧?更何况,没有任何证明表明张柱是同性恋,他死之前到底是和谁发生了性关系,具体的关系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就在刑志苦苦思索时,手里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吓了刑志一跳。
看着电话是一个不认识的坐机,刑志直接接起来,立刻传来一个有点耳熟的声音,“刑,刑队你好,我是上次在现场的民警,那个……卫微,让我问您一下,手机什么时候可以还给她。”
刑志想起这人是谁了,上次在现场把卫微拷起来的小民警。想起花市当天的事,刑志心里还有些恨恨的,也不知道这愣头青有没有被他的领导用口水洗脸。
不过卫微的手机的确是在刑志这里,他从民警手里接过后直接就关机了,反正痕检那边会拍照片,他要做的只是不让现场照片流露出去。
“行,我知道了。你让她来取吧。”
“那个……她还说,您最好是给她送去,她有证据可以提交给你,很可能是与死者发生性关系的人。”
刑志蹭的一下挺直身子,“你再说一遍?最后一句。”
“有证据……提交给你,很可能与死者发生性关系的人。”
刑志整个人都惊着了,这卫微是怎么知道张柱生前与人发生过性关系的?当时现场死者是俯卧,而且衣着完好,根本看不出是发生过性关系的样子。
“她还说了什么没有?”
“就这些,她是打电话过来说的。”
“什么时候?”
“刚刚,大概2分钟前吧。”
“好知道了。”
随后刑志又拨通一个电话,“我是刑志,上次那个卫微是不是做过笔录?你找出来发给我一份,对,发到手机上。”
很快刑志就收到了卫微笔录的拍照截图,除了叙述经过之外,还有一条提到现场是有预谋的激情杀人。
有预谋的激情杀人?哼,我看你是有预谋的才对。
刑志立刻抓起车钥匙跑出办公室,他倒要听听卫微这次怎么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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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花市案(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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