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剑道?”
云岫坐在地上,甩着震得发麻、虎口崩裂流血的手掌,听到谢清晏那清冽平静、却带着盖棺定论意味的“非剑”二字,一股邪火“噌”地就顶上了脑门。
她抬头,隔着尚未散尽的烟尘,对上谢清晏那双清澈见底、写满认真学术探讨意味的墨玉眸子。那眼神纯粹得没有半分鄙夷,却恰恰是这种理所当然的“正论”,像根针一样扎在她混不吝的神经上。
“师妹的剑无剑相,与其强称剑道,不若说是器爆合适。”
“呵…”云岫扯着嘴角,露出一个带着血腥味的笑,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穿过死寂的广场,“谢师兄好眼力。器爆?名字倒是贴切,就是听着…不太上档次啊。”
她挣扎着站起来,拍了拍满身的灰尘和碎石屑,动作粗鲁,全然不顾形象。
她晃了晃还在渗血的手,指向那块被她“爆”得惨不忍睹的试剑石:“师兄说这是‘蛮兽冲撞’?‘地火奔涌’?‘唯余破坏’?”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股子不服输的、近乎挑衅的劲儿:“那敢问师兄,这石头,它破没破?!它碎没碎?!它是不是趴窝了?!甭管是剑是刀是锤子还是老娘用牙啃,能把它干趴下,让它再也挡不了路,这不就是本事?!”
歪理!绝对的歪理!
周围弟子听得目瞪口呆。这…这简直是在亵渎剑道!把纯粹的力量宣泄等同于剑道?荒谬至极!
谢清晏显然也没料到她会如此反驳。他好看的剑眉微微蹙起,清澈的眼中闪过一丝困惑,像是在努力理解一种全新的、完全不合逻辑的语言。他认真地思索了一下,才缓缓开口,声音依旧平和:
“云师妹此言,未免失之偏颇。剑道,乃是以心御剑,以意御气,凝练锋芒,掌控入微。破石只是表象,其中蕴含的‘道’与‘理’,才是根本。师妹方才之力,狂暴无序,伤敌一千自损八百,非但无法长久,更易反噬己身。若论‘本事’,实乃下乘。”
他顿了顿,看着云岫那双燃烧着不服气火焰的眼睛,语气带上了一丝诚恳的规劝:
“师妹若真有向道之心,当摒弃此等蛮力,潜心钻研剑理,引气入体,方能登堂入室。”
“下乘?反噬?”
云岫嗤笑一声,混不吝的劲儿彻底上来了。她不管手上还在流血,叉着腰,像只炸毛的小野猫,“师兄站着说话不腰疼!你天生世家,生下来就握着神兵利器,灵气追着你跑,当然能讲什么心啊意啊道啊理啊!我呢?又无祖荫,好不容易逮着个能用的法子,能把这破石头干碎,你告诉我这是下乘?让我去学你那套‘高乘’的?我拿什么学?用头撞吗?!”
她越说越激动,小脸涨红(一半是气的,一半是刚才用力过猛憋的),声音也带上了几分尖锐的委屈(表演成分居多):
“师尊!您听听!谢师兄他瞧不起弟子!”
她猛地转头,目光精准地投向高台之上,那抹清冷如月的白色身影,语气瞬间切换成告状模式,带着点耍无赖的意味:
“他说弟子是下乘!说弟子蛮力!您给评评理!弟子就想把这石头弄碎,有错吗?!”
高台之上,池砚的目光始终落在她身上,淡漠的眼底看不出喜怒。但当她带着委屈(假的)和挑衅(真的)的目光投来时,那平静无波的眸子里,似乎掠过一丝极其细微的、近乎无奈的光。
场中再次寂静。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看向池砚峰主。这位出了名冷情冷性的师尊,会如何回应?
池砚的视线在狼狈却眼神执拗的云岫身上停留片刻,又转向旁边身姿挺拔、神情坦荡的谢清晏。
“清晏,”池砚清冷的声音响起,如同寒泉击石,“你既看出她症结所在,可有解法?”
谢清晏微微一怔,显然没料到池砚会如此问。他略一沉吟,再次看向云岫,目光清澈坦荡,带着世家子弟特有的责任感和一丝对“难题”的探究欲:“云师妹体质特殊,寻常引气法门恐难奏效。但她方才引动金铁之力,虽狂暴,却也说明她对‘金’行之物确有非凡感应力。若能摒弃蛮力,引导其感应金行灵气,化无序为有序,或可另辟蹊径。”
他对着池砚躬身一礼,语气郑重:“弟子不才,愿以宗门基础剑诀为引,助云师妹尝试感应金行灵气,梳理其力,导其入正途。请峰主允准。”
单独指导!
还是由谢清晏这位真正的天之骄子亲自指导!
无数道羡慕嫉妒的目光瞬间聚焦在云岫身上。这简直是天大的机缘!
池砚的目光在谢清晏清俊的脸上停留了一瞬,那目光平静依旧,却仿佛带着一种无形的穿透力。随即,他微微颔首,只吐出一个字:“可。”
下一章吃师兄[亲亲][亲亲]
主菜师兄,配菜师父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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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亲自指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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