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屋很简陋，也很小，只有一间房，连着洗漱间，往右便是厕所。

洗漱间的大窗户防盗窗上有一条铁丝，专门用来挂着衣服的，五六件衣服被风吹向一边紧贴一起。

幸好房间与洗漱间之间有门，一扇破铁门，上边全是铁锈，不过有门就已经很好了，不然冷风吹进来会很冷。

门装得不是很稳，风一吹就有点晃，从而发出属于金属与水泥地板的摩擦声。

陈许关掉闹钟，掀开单薄的被子，起身去刷牙。

因干燥而裂开的嘴唇一碰水会感到丝丝痛意，对于陈许来说不必在意，连冬天的寒冷他也无所畏惧。

自从郑谦晓把那个视频传给自己的父母后，他态度坚硬，被他父母赶了出来，为了生活他找到一间便宜的出租屋，干起了外卖员，此后就在这间出租屋过日子了。

他是考上了大学的，可没钱读，从那天后他和父母断绝了关系，刚开始他哥还会给点钱他生活，后面渐渐不给了，也基本没有联系了。

是陈许不想连累他哥，如果被他父母发现了，不仅是自己惨，而且他哥也要受到父母的责骂。

不就是喜欢一个男生吗，凭什么不能喜欢。

他的早餐，他一般是到楼下不远处的早餐店买包子吃，准备好后就出门了。

刚开始干外卖员的时候车是借他那些朋友的，后来有了点钱就买了一辆电动车。

他的钱除了交房租费和填饱肚子费，其他方面上基本用不到什么钱，也没有娱乐，衣服也都是穿以前的，所以他攒了快两年，算得上有点小钱了，但他还是租着那简陋的房子，因为这个地方，近池潇的家。

他经常会刻意经过池潇的家，为的就是看一眼池潇，结果已经快两年了，没见到过一次池潇。

床头摆放的照片已经泛黄，爱意仍在青春。

吃了包子，他望了眼灰蒙蒙的天空就开始接单了。

–

暖和的被子里藏着一个娇贵的男生，池潇捏着被子边缘微微一提，里面的男生微微皱眉。

为什么变冷了。

片刻后，池潇说：“空调都被我关了，还睡？”

江禾醒来，但没睁眼，用手往下扯了扯被子使脸露出来后才慢慢张开眼睛，然后看到池潇站在床边面无表情地盯着自己看。

他伸手想要抓池潇，池潇却往后退，他只好收手回来，有几分怨气地翻身背对池潇。

“起来吃饭，菜都凉了。”池潇冷漠地说。

“不饿。”

“是不是还得要我端上来给你。”

“……”

江禾老实起床。

种花这种事在大冬天里不切实际，池潇没有后悔那天晚上拔植物，只是想那天晚上拔了多长时间。

前些天江应蒙雇人整理干净院子，植物全铲除完了，秋千也被放进了客厅里，院子变得空空如也，江应蒙打算等新年过后再重新设计院子。

新年之后再过六天。

今日的阳光甚好，适合常躲在屋里快要发霉的人晒。

“江先生，我跟江禾去散步了。”

池潇在门口向在沙发那里喝茶的江应蒙招手。

没等江应蒙回应，池潇扯着江禾的黑色羽绒服手袖走出门了。

接触到久违的阳光的那一瞬间，感到很暖和，池潇抬头望向太阳的方向，视线突然一阵糊，头也有点晕，果然不能在屋里躲太久。

“觉得冷吗？”池潇问。

“不冷。”江禾回。

“嗯，我们去散步。”池潇继续扯江禾的手袖走。

走了一小段路，池潇松手，双手揣进橘色卫衣的兜里，他又想戴帽子，然后抽出一只手戴上帽子。

刚戴好，被江禾拉下来了。

池潇不明所以地看他，“干嘛？”

“你这样不好看。”

不好看？

也是第一次听到江禾说这种话。

“为什么觉得我这样不好看？”池潇将手揣兜里，不打算戴帽子了。

江禾抿了一下嘴，不知道是害羞了还是怎么了，看着远处的地板说：“我看不到你的脸。”

江禾果然还是这么可爱。池潇心说。

“知道了，我不戴了。”池潇故作高冷地说。

他打算让江禾哭，首先要对江禾冷漠，装作不在意了，再之后假装不喜欢了，然后假装离开，他就不相信江禾不会因为自己的离开而哭。

听到江禾的那句话他心里其实在暗爽，很想亲一口江禾，但真的要忍住，不能再惯着江禾了。

距离开学还有十一天，接连几天的雨天，人都快要发霉了，冷还是冷，适合睡觉也是适合睡觉。

池潇洗完澡出来的时候还是觉得暖的，走到自己的房门口就开始觉得冷了，他立马进房间并关上门，开了空调，身体又开始觉得暖了。

他边打哈欠边朝床走去，又伸了伸懒腰，对江禾说：“睡觉了。”

江禾瞧了他几眼，不作声，翻了个身抱紧兔子闭上眼睛。

池潇看着他的背影一边嘴角抽动了几下，有点无奈，他拉椅子出来坐下，等身上的水干了再上床睡觉。

大概十分钟后，池潇放下手机关灯上床。

他刚躺好江禾的手立即抱住了他，他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江禾问：“暖吗？”

池潇愣了一下，恢复平常的心跳后回他：“暖。”

真的很暖，怎么会不暖，江禾跟一个暖炉一样。池潇知道江禾怕冷，在冬天里他基本上不会让江禾感受到一丝寒意，在家要穿衣服，在外更加要让江禾多穿衣服。

江禾温暖的身体紧贴他的后背，温暖又大的手掌在他的腹部转递热量，就算隔着衣服也能感受到，还有呼出的二氧化碳从他的脖子吹过，渐渐地他感觉要暖晕了。

好想一直躲进江禾温暖的怀抱，是他一直渴望的温暖。

漆黑的房间看不清池潇红红地脸和脖子，也看不清江禾嘴角的微笑，然而池潇接下来的动作让江禾停止了笑容，也让江禾停止了幻想。

“我们还是拉开距离睡，不然你就回你房间睡。”

江禾没有问为什么，只是不舍地松开手，慢慢挪动身体与池潇拉开距离。

听到池潇说暖他以为就能抱着池潇睡了，他不明白池潇为什么还要让自己离远点，不是很暖吗？他好不容易想到的，池潇的手和脚总是很冰，他只是想让池潇感受到温暖。

如果是以前的池潇，不会对自己这样做的。

外面又开始下雨了，啪啪啪的雨声越来越大声。

江禾像往常一样抱着兔子睡。

第二天又是池潇叫醒的，他又做梦了。

昨晚下了一整夜的雨，老天在发泄似的，发泄完心情就好了，出太阳了。

这么好的天气当然适合干活，戴好手套之后池潇拿着把小锄头在院子里垦地。

江禾没来，也是能猜到的结果。

忙活了一天的池潇洗完澡后想睡觉了，但睡足的江禾不给他睡。

江禾手上拿着一条红手链，那是之前高三时赵桂给全班的红手链。

池潇在填完高考志愿后就没再戴了，江禾注意到池潇不戴后也不戴了。

他侧着身子对着江禾，斜视瞥了两眼红手链，接着走了几步坐到江禾旁边。

江禾伸出一只手抓住池潇的右手，想要给池潇戴上，池潇反而挣脱开，还问：“怎么了？”

江禾突然之间像是被点通了一样，他将红手链随便地丢在地上，盯着地上的红手链轻描淡写地说：“你不是池潇。”

“？”池潇满脸懵逼，“我怎么不是池潇了？”

也不知道江禾想到了什么，脸上表情越来越委屈，声音也变弱了：“你不是我的池潇。”

池潇看到他那副委屈的模样立即心疼，狠不下心来，他握紧江禾的手，说：“江禾，我就是池潇，以前是我，现在也是我，始终都是我。”

“你不是，”江禾甩开他的手，站起来冲他喊：“你不是池潇。”

池潇莫名其妙地冲他喊：“我就是池潇，你能不能不要再闹了。”

“你不是池潇……把我的池潇还给我……把我的池潇还给我！”

池潇站起来双手狠狠抓紧他的胳膊，“你能不能不要再闹了，现在在你面前的就是池潇，以前那个是我，现在也是我，谁能改变。”

江禾流下眼泪，嘴唇颤抖地说出：“我，不想，看到，现在的，你。”

说完用力推池潇，直至将池潇推出门外，然后锁上门。

全过程池潇都没有反抗，他是在看到江禾的眼泪的时候愣住了，他不是想要让江禾哭一场吗，现在不是实现了。

可他隐隐觉得心里不适，不是要江禾这样的哭。

结果对了，方式错了，那么结果还是错。

门已经锁上了，就算有钥匙也开不了门，能怎么办，劝不了的，只能去他的房间睡。

次日。

江禾怎么叫都不出来，池潇叫没用，江应蒙叫也没用，池潇差点把门给拆了。

江禾不出来，池潇就跟江应蒙讲述了昨晚发生的事，讲完池潇又去叫江禾出来。

池潇说：“江禾，你快点出来，该吃饭了，待会饭菜凉了就不好吃了。”

“是不是要我端上来给你你才出来？只要你吱一声我立马去端。”

“江禾，你快点出来好不好，是我错了，我不该吼你的，你现在是不是很伤心？我现在可伤心了，心都快碎了。”

“你出来好不好，我现在很想你，真的好想你，你想不想亲我？只要你想我都给你亲，你想摸我也给你摸，你想对我怎么样都行。”

“你出来吃饭好吗，起码不要饿肚子了，肚子饿了会很难受的，你出来吃一口饭都行，我端上来了，真的，你听。”池潇用筷子敲了敲瓷碗的边缘，发出脆耳的声音。

“江禾，你真的不想看到我吗？如果你真的不想看到我的话，那我离开这里，你绝对看不到我的。”

说太多也没用，他好像跟自己学的一样。池潇只好下楼放好碗，然后去江禾的房间待着，想法子。

江禾的心理还是很脆弱，让他哭，还不如让自己哭。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池潇睡醒时正好看见江禾在眼前，只是脖子被江禾的双手用力掐住。

“江——额……你……”

池潇气上不来，双手抓住江禾的手腕试图挣脱江禾的束缚，但在看到江禾的眼神他突然放弃了，放弃挣扎了。

那是真的要自己死。

他的意识渐渐模糊，那种因窒息而痛苦难耐的感觉涌上来，太阳穴边的青筋暴起，他的眼泪不停地从眼角流出，弄湿了头发，也滴在枕头上。

濒临窒息的感觉最痛苦，加上这次，池潇已经有两次体会这种感觉了，明知道已经挣扎不了了，明知道把一切给江禾了，但他的脑海中还是希望有个人来救救自己，像曾经那次一样。

彻底放弃这个念头闭上眼睛时，他突然听到江应蒙的声音：“小潇！”

接着掐住自己脖子的手立即松开，能正常呼吸后他咳嗽不止。

意识慢慢恢复，他看到江应蒙的背影就在眼前，然后看见江应蒙扇了一巴掌江禾，他愣住了。

江禾突然笑了一声，抬头看向他爸，又瞬间流下眼泪。

江应蒙有一阵恍惚，好像看到了林颖，眼角的痣更是重叠在一起。

“他不是池潇……我不要看到他……他不是我的池潇……”

“他怎么不是池潇？你和他在一起这么久不能分辨吗？”江应蒙吼他。

江禾没听进去，他盯着正在缓冲的池潇，仍想要眼前这个池潇死。

他起脚又想去掐，但被江应蒙拦住。

江应蒙想要将他推倒在地，再带池潇出去，结果看他的眼泪啪啪往下掉，狠不下心来。

江应蒙以平和的语气对池潇说：“小潇你先出去。”

池潇握拳用力捶着自己的胸口走出了房间。

眼见池潇走了，江禾挣扎还想去追，江应蒙单手抓紧他的双手，没有绳子可绑只能解皮带绑住。

绑完就丢他在他的房间里，关上门并在门外锁上锁头。

胆战惊心的心仍未平复，下一秒江应蒙看到了门在抖动，是江禾正在用力捶门，还伴随哭喊声：“把池潇还给我，池潇求求你快回来，爸爸求求你把池潇还给我……”

江应蒙转头一看，池潇正在扶墙喘气。

江应蒙有气无力地说：“让他哭。”

几秒后池潇往楼梯方向走去。

到楼下仍听到江禾那撕心裂肺的哭声，他试图用手遮住耳朵，发现更加大声。

受不了的他选择出门，再听下去会去开门的。

历史好像重演了呢，又被救了。

他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难过。

为什么自己心里重要的人都想要自己去死，这世界真不堪。

下午五点多天空已经暗了，池潇没有拿手机，他借着暖色又弱的灯光沿路走着。

不知道走了多久，也不知道走了多远，看到了一张长椅他就坐下来休息。

眼前的车辆、行人几乎没有，偶尔会出现两三辆车行驶而过。

陈许送完单正准备去买饭，经过那段路他的心突然颤了一下，减速回头一看，一个很像池潇的男生在灯光下的长椅上坐着。

不是像，那根本就是池潇。

陈许犹豫要不要停下来，可心里觉得看到他就可以了。

脑海中不停浮现刚才的场景，池潇穿得很单薄，就一件短袖，陈许心里开始担心了。

他将车停在路边，往池潇那边方向跑去。

到旁边发现池潇好像在睡觉，他脱下外套披在池潇身上，这动作弄醒了刚睡的池潇。

俩人对视，均愣了一下，似乎都还没反应过来。

陈许很快回神，想走，被池潇叫住了，然后坐在池潇旁边跟他聊天。

池潇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陈许回：“送朋友回去经过这里。”

陈许反问：“那你呢？你怎么会在这里？”

池潇回：“我住这附近。”

陈许有些疑惑：“你的家不是在那边吗？”

池潇说：“噢，我现在住对象家。”

陈许：“嗯……”

突然陷入的沉默中。

池潇垂眼瞧了几眼自己身上的外套，想还给陈许。

陈许让他继续披着，怕他感冒。

池潇说：“你一撒谎就不敢看我。”

陈许坦白：“我现在送外卖。”

陈许心里莫名有一阵喜悦。

池潇有些疑虑，他问：“送外卖？你不上学了吗？”

做兼职肯定不会骗自己说是送朋友回去，其中必有隐情。

陈许回：“不上了。”

池潇问：“为什么？”

陈许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来，也不敢看池潇。

见他这幅模样，池潇只觉发生了严重的事。

池潇想起那天的事，一时间伸手抓住他胳膊，有点急切地询问：“郑谦晓把你怎么了？”

陈许扭动了几下胳膊，示意他松开，然后说：“没有，他没把我怎么样。”

池潇又问：“那之后你和他？”

陈许回：“我和他没再联系了。”

“陈许你看着我说，”池潇仍抓着他的胳膊，盯着他的侧脸看，“你知道骗不过我的，说实话。”

池潇他这是在关心我吗？

陈许偷瞄了几眼池潇，犹豫了一会儿，决定还是对他说实话：“他把那个视频给我爸妈看，我爸妈要送我去戒同，我不服，就跟他们断绝了关系，之后就送外卖，一个人生活。”

池潇沉默了。

听起来好像没有什么，但仔细一想，中间的苦谁能想象到。

陈许将这些不堪的回忆丢在脑后，开始想知道池潇的情况。

他问：“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坐着？还穿得怎么少，不冷吗？”

“冷，出门太急没拿衣服。”

有些时候人很奇怪，一连几个问题通常只回答最后一个，或许在逃避。

可池潇不是这样的人，他只是习惯性先回答最后一个问题，接着一句话表明原因：“说起来可能让你有些震惊，他想要让我去死。”

这已经不是有些震惊的程度了，是非常震惊，令陈许更震惊的是，池潇居然就这么平淡地说出来了，毫不在意似的。

说起来，在初二的时候他自己因嫉妒产生过这种想法，以至于他一直愧对于池潇。

“池潇……”陈许看向池潇，弱弱地喊他名字。

池潇继续以平淡的语气说：“啊，我好像没跟你介绍过他，他叫江禾，脑子不太正常，精神病。”

陈许越想越觉得细思极恐，也觉得池潇怪怪的。

池潇怎么会喜欢这种人。

池潇说：“一开始有人劝我离他远点，可在这个世上又有几个人是正常的，持着这个念头我从高三就开始跟他在一块，相处久了发现他跟平常人没有什么区别。”

“可现在他不是想要你……”

“你之前不也是。”

对啊，之前不也是差点让池潇死了，自己也不是正常人。

陈许眼里的光暗淡下来，他突然回想起了那段记忆，如今被本人提起了，他的心痛得跟被千刀万剐没什么区别。

他小声的说：“对不起。”

他知道道歉不会带来弥补，可如今只能道歉。

“没事啊，我现在不也是还活着，还好好地在你面前，跟你聊天。”池潇一脸无所谓，“我都说了这个世界没几个人是正常的，连我都不正常。”

陈许还是不放心，他说：“这次能活下，那下次呢，池潇，你离开他，我会给你想要的一切，我会对你好，我——”

“可我离不开他。”

陈许心脏梗了一下。

“我一直把你当朋友，无论是过去，现在，未来。初中我很多次想要去找你说话，你却总是躲避我，我以为你讨厌我了，我就想着为你做点事让你对我改观，直到你在我发高烧的时候，把我锁进器材室里，我才停止这种行为，也让我印证你讨厌我。”

“池潇，不是的，我没有讨厌你，我从未讨厌过你，我是喜欢你，我真的很喜欢你。”

俩人对视，池潇一副平静地模样，反而显得陈许更加慌乱。

真就印证了暗恋是一个人的兵荒马乱，虽说已经表明心意了，但还是慌。

池潇问：“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

陈许避开他的目光，“在我情窦初开的时候。”

池潇又问：“你现在还喜欢我吗？”

陈许略微紧张，“喜欢。”

池潇继续问：“你后悔吗？”

陈许坚定地回：“没有后悔过。”

池潇似乎听到了自己想听的答案，问这么多他无非就想知道别人的答案，以确定自己那飘忽不定的答案。

“谢谢你，陈许。”池潇笑道。

“为什么……要谢我？”

“因为你帮我寻找到了答案。”

池潇将外套还给他，站起身，伸出握拳的手示意他与自己击拳。

陈许按照他的意思照做，听到他说：“你忘记以前那些事吧，我没有怪过你，也没有讨厌过你，虽然知道你喜欢我，但是我觉得我们还是做朋友比较好，像小学那时的朋友，好吗？”

陈许思考了几秒，其实是被这几句话控住了大脑，回复说：“好。”

做了那么多伤害他的事，池潇却从来没有怪过自己，还要把自己当朋友，喜欢他的原因之一是他的心胸宽广。

“我得要回去了，江禾在想我。”

“我送你。”

“好啊。”

陈许把头盔给他戴，又想给外套他穿，被他拒绝了：“我其实怕热，我吹一会儿风，你穿吧。”

到目的地后池潇下车，“我就住这里，你想来找我就来这里，路上注意安全。”

“嗯。”

陈许看着池潇真挚的笑容，心里释怀了很多，只要他过得幸福，自己就幸福。

“池潇，”陈许叫住他，“郑谦晓进监狱了，他受到应有的惩罚。”

“我知道了。”池潇背对他，抬起一只手向他挥手。

“新年快乐，还有，祝你幸福。”

池潇回头，“也祝你幸福，新年快乐，拜拜。”

池潇开门进来。

从刚进入这扇门开始，这个选择就是无悔的选择。

记得语文中有一种衬托，不说自己想对方，说对方想自己，以衬托自己更想对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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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