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一直都是跪睡在这里,冷不丁换了姿势闻人月还有点睡不着了,在底下翻来覆去的翻身。
“你身上是长虱子了么?”
床上传来炎舒淡淡的声音。
“没……”
“有问题?”
总不能说自己跪习惯了,躺着睡不着了吧!那听起来可有点太贱了!!
闻人月眼珠子滴溜溜转了一圈,随便扯了个话题。
“我记得角落里有个大铜炉来着,怎么不见了?”
“碍眼,扔了!”
“扔哪了?”
“……”
“为啥扔啊”
“闭嘴,再废话就把你也扔出去!”
闻人月喋喋不休的问问题弄得炎舒心烦。
被吼了一通的闻人月也只能悻悻地闭上了嘴。
他就知道其乐融融的对话氛围并不适用于他与炎舒之间,慢慢地,寝殿里安静了下来,空旷的殿内只有彼此的呼吸声,很快,闻人月困意上头。
“你……觉得孤……怎么样?”
在安静了许久之后,上方,缓缓传来炎舒略带试探的声音。
“……”
“小月子!”
本来对答案还有些期待的炎舒静等了半天也没等到回应,便没好气地大叫了一声,顿时给刚陷入梦乡的闻人月吓了一跳。
“啊!对!你说的对!”
“……”
迷迷糊糊的闻人月意识还有些恍惚,揉了揉眼睛支起身子看向床上的炎舒问道:“王上你刚才叫我?”
“滚!”炎舒动作极大的翻了个身,只留了个后背给闻人月。
“……”
闻人月无语,大半夜的怎么还鬼吼鬼叫上了,原先也没这毛病啊!
怎么这坏习惯不改,还添新毛病。
抓了抓头,闻人月重新躺下。
不过好在这炎舒喜怒无常的毛病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闻人月差不多也习惯了。
但习惯归习惯,这炎舒却总能做出些刷新闻人月认知的事,而且最近可以说是越发变本加厉了。
比如本来说是开开心心的一起去御花园的明湖划船,也不知是哪句话惹的这位爷不高兴了,一个轻功自己就飞岸上去了。但他愿意走就走吧,好歹把浆留下啊!好家伙,夹着浆就跑了,留下闻人月一人在湖中心都傻眼了。没办法,最后还是自己趴在船边上用手一点一点划回去的。
还有,前几天,这炎舒大半夜的不睡觉偏要上树赏月,这月哪不能看啊,偏要上树看。那看就看呗,还问什么狗屁问题:你看孤今夜有什么不同么??
“……王上换新衣服了?”
炎舒摇头。
“用了新的熏香?”
接着摇头。
“别了新的簪子?”
炎舒表情越发的阴沉。
闻人月心中也抱怨,这他么黑灯瞎火的,还能看出个啥???
最后闻人月灵机一动,拍马屁总归是不会错的,“王上看着比之前威猛了许多!”
这下好了,可能炎舒不喜欢别人说他威猛,直接二话不说甩了衣袖就给闻人月扔树上了!
闻人月愣是抱着树坐了一宿!!
今天
“说说吧,你这回因为什么跪在这啊?”
有一看门的小护卫靠着看热闹一来二去地和闻人月熟络起来。
“王上说要我陪他喝酒,喝着喝着又说光喝酒无趣要划拳。”
“划了一会说干划没意思,要带点惩罚!”
“啥惩罚啊”
“就划赢的人可以往对方脸上泼酒!”
听到是这个玩法后,护卫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气,忍不住追问道:“豁,玩的这么刺激,然后呢?”
“然后我就一直输呗,光泼我酒都泼的我要上头了。”
“嗯嗯,之后呢?”侍卫兴奋的搓了搓手。
“然后我连输了十多局后终于赢了一局!”
“然后呢?”
“然后我就跪在这了!”
“……”
护卫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突然沉默了一下然后说道:“你该不会……把酒……”护卫甚至都不敢想下去了。
“可是那是游戏啊,本来我说我不玩,非让我玩,玩之前再三说好不带翻脸的啊!!”闻人月愤愤不平地嚷嚷,再说了又没泼到,一个甩袖就躲开了。
护卫却抽了抽嘴角,“行了,别嚷嚷了,没让你掉脑袋你就好好跪在这感恩吧!”
闻人月无奈地叹了口气,这炎舒是越来越难搞了,日子也是越来越难过了……
“这日子啥时候是个头啊!”又被吩咐跑腿的闻人月耷拉着脑袋走在路上。
虽然低着个脑袋,但闻人月却并没有看地下,不知绊到了什么东西上,闻人月差点摔了个狗吃屎。
“什么玩意……”回头看后,才发现绊倒自己的是个人。
“……”
一白衣女子趴在地上,虽双眼紧闭,但呼吸却有些急促,看起来像是突发了什么疾病。
闻人月先是站在一旁观察了几秒后,才赶紧上前。
女人被闻人月翻了过来,姣好的面容让闻人月脑海中忍不住浮现出一句话,那可真谓有美人兮……
下半句还没兮出来,闻人月拍了下自己脑袋。
“都什么时候了,还兮个屁啊……,姑娘,你没事吧?”
闻人月轻轻摇晃着女人的身体。
“嗯……”女人被摇晃了好一阵,才缓缓睁开眼睛,看着面前陌生的面孔,女人微微一愣,“你是……?”
“我就一路过的太监,看你横在路中间,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啊?”
“啊……”女人长呼了一口气,自己撑着身体缓缓要站起来,但刚刚起身,身子就来回打晃,一旁的闻人月赶紧伸手搀扶,“我看你这状态也不太好,我先扶你到一边坐着缓一缓吧!”这么说着,闻人月扶着女人到一旁的凉亭休息片刻。
“谢谢你啊!”女人的声音温柔如水,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身体不好,说出来的话像羽毛一般轻飘飘的。
“害,举手之劳嘛!”闻人月摆了摆手,“不过你怎么躺在路边啊?”
“只是突然头晕,不过没关系,老毛病了!”女人微微摇了摇头。
“这样啊……”
“对了,还没问你叫什么呢”
“我就是宫里的一个小太监,你叫我小月子就行!”
“我叫文星儿!”文星儿冲闻人月微微一笑。
因为有些不放心文星儿,闻人月陪着坐了一会,两人也慢慢熟识。
“我感觉已经好多了,你赶紧回去吧,省的你的那位恶鬼主子找你麻烦!”
相处的时间虽短,但该发的牢骚闻人月一个也没少发。
“你自己没问题?”
文星儿推了下闻人月的胳膊示意他快走,“没事啦,我哥一会就来了!”
“那好吧,那你自己注意吧,我先走啦,有机会再见!”
“好!”文星儿冲闻人月挥了挥手,闻人月一路小跑地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闻人月却总觉得哪不太对劲,他好像忘了点什么……
“总算回来了?让你取盘点心,你是跑天边去了么?”
一进御书房,炎舒就没好气地冲闻人月扔了本书。
“嗯?点心?”闻人月扭着屁股灵巧躲开,随后一愣,猛吸了口气。
他说怎么好像忘点什么,炎舒让他去取的点心,让他见义勇为时给落路边了。
“孤就派你做这么一件小事你都能忘,孤是不是应该给你脑袋劈开,看看里面都装了些什么?”被炎舒恶狠狠的盯着,闻人月感觉整个脑袋都不好了。
“脑袋里还能装什么,装的当然只有脑子了,不然还能是豆腐脑啊……”闻人月低着头小声嘀咕。
“嘀咕什么呢,大点声!”
“没什么,王上说里面装了什么,小的脑袋里就装了什么,小的和脑袋都听你的!”闻人月立马站直。
看闻人月狗腿子的模样,本是佯装生气的炎舒忍不住笑出声来。
“你这脑袋一天天都想着什么啊?”
“想着王上呗!”闻人月脱口而出。
炎舒听后却眼睛一亮,从软塌上坐起身来,目光炯炯地看着闻人月,“你……天天想着孤?”语气里含着丝丝怀疑。
“对啊!”
闻人月这说的可是真心话,天天被炎舒摧残着,闻人月恨不得原地捏出个姻缘给他,然后赶紧去下一个任务。
“哼,油腔滑调!”
炎舒扭过头哼骂了一声,但嘴角压不住的笑却暴露了他此刻的心情。
怎么又成油腔滑调了???闻人月快速翻了个白眼,在炎舒看过来时赶紧又装成纯良的模样。
“别干杵着了,过来给孤揉揉肩!”
他就是干活的命,闻人月在心里叹了口气,耷拉着脑袋走过去。
除了炎舒工作的时候,只要这位爷闲着了,是谁闲着他也不能闲着。
门外,护卫的声音响起,“王上,文丞相和宣和郡主求见!”
不知是不是错觉,在听到这两个人的时候,闻人月感觉手下的肌肉僵了一下。
“传!”一改之前瘫在榻上要死的样,炎舒整理了下衣服微微端坐起来。
男人的直觉告诉闻人月,这来的人绝对不简单。
闻人月左眼皮狠跳了几下。
“是你?”
来人进来后,闻人月就忍不住往前走了几步,眼睛瞪圆,指着来人惊呼。
来人也小愣了一下,随后却是略带惊喜的说道:“好巧啊,小月子你在这当差啊,之前我还好奇,原来你说的恶鬼是舒哥哥啊!”
进来的其中一位就是才分开不久的文星儿,说是有机会再见,但这机会也来的太快了?!
本来还有些高兴,但听到对方提起“恶鬼”两个字,闻人月马上又蔫了下去。
好好地,提这个干嘛??
闻人月感觉到有一凌厉的视线直直打在后脑勺上……
“原来你们还认识啊?”炎舒微眯着鹰眼一瞬不瞬地睨着闻人月,“不过怎么认识的,说给孤这个恶鬼听听呗?”
看着炎舒皮笑肉不笑的脸,闻人月深刻领悟了什么叫祸从口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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