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马血他没有看到,但是,他的血确是实实在在被阿秀吸收了的。
将阿秀扶下马,平躺在地上后,李莲花任命的叹了一口气,“难道真是上辈子欠了你的?”
嘴里是嫌弃,但看着阿秀那虚弱的样子,解开包扎布的手却快了许多。
看着昨天的伤口已经快要愈合,李莲花用内力将伤口有挣开一条口子,然后将手覆在了阿秀的手心上。
在接触的一刹那,李莲花便感觉到自己体内的血液正通过伤口急速流出体外。
但鲜血没有滴落一滴,想来是全被阿秀吸收干净了。
而阿秀也有眼可见的起了变化,先是没有了病弱之感,渐渐的脸色也泛起了红润。
结契也在这懵懂中完成。
只是这契约的印记合在两人的掌心之中,谁也没有看到。
而此方世界力气稀薄,印记无以为继没有等到主人的垂眸便沉入了体内。
从入夜到月沉,李莲花终于感觉到自己伤口的血停了。
不光如此,就连碧茶之毒也消了不少,当然内力也一样。
碧茶之毒和扬州慢回到了一开始的平衡,甚至昨夜由于内力虚耗过度,扬州慢差点压不住碧茶之毒。
眼下阿秀已经没有大碍,李莲花便就地坐下开始提气运功抵抗碧茶之毒搜带来的寒气。
可刚刚气血亏空过半,内力也所剩无几,此时的李莲花完全无法抵抗碧茶之毒的反扑。
强抗半刻,内力散空,碧茶之毒直击李莲花心脉,往内府扩散而去。
一口鲜血喷出,李莲花苦笑一声。
‘肺经已破,这下真没几日好活了。’
昏迷前,嘴里喃喃一句:“师兄,等我找到你就来找你。”
再次醒来,人已经在莲花楼里,想必是阿秀醒来后将他带回莲花楼的。
李莲花能感觉到更孱弱了,伤在肺经,每一口呼吸都要承受痛彻心扉。
不过幸好,已经找到线索,师兄等我。
想到这里,李莲花恨不能立马动身。
强撑着身子刚想坐起来,门外便走进来一人。
是阿秀,端着碗粥的阿秀。
李莲花看着阿秀手里还冒着热气的碗有些诧异:“阿秀,你会做饭?”
他连常识都没有,居然会做饭?
阿秀茫然摇头,“不知道。”
他不明白做饭的意思,但他脑海里有这碗粥,他做过。
很多次。
李莲花接过碗,低头一看。
原本不抱期望的粥没想到色香味俱全。
阿秀将他种的菜剁成细末和昨日猎杀的野兽的肉末,一起炖的鲜粥。
浅尝一口,味道意外的不错。
等李莲花吃完,阿秀收走碗要出去洗的时候,李莲花终于知道刚刚一直怪异的点在哪里了。
“阿秀,你的头发?”
他捡到他的时候,阿秀的头发明明是极短的发茬。
阿秀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和你,不一样,要一样。”
“哦~”
李莲花了然点头,等等!
李莲花猛然抬头看向阿秀,“你能控制自己头发变化?”
开什么玩笑?一夜之间发茬长成一头秀发?
阿秀闻言点头,从李莲花腰间抽出刎颈,将自己的头发从脖子截断后,当着李莲花面又让他长了一次。
顿时。
李莲花不知该惊诧阿秀居然能从他腰身夺剑。
还是该诧异阿秀居然能控制自己的头发生长。
不过此时的阿秀一问三不知,根本没有办法解释原因。
这般想着,李莲花伸手朝阿秀要要回刎颈。
阿秀却犹豫了,他讨厌刎颈,就像这把剑在和他抢面前之人。
李莲花以为阿秀也喜欢刎颈,但这剑可是师兄送给他的。
见阿秀没有递过来,李莲花便直接从阿秀手里拿了剑塞回腰间,还嘱咐了一声:
“以后不许从我身边夺剑。”
这把剑可不适合出现在世人面前。
阿秀不懂李莲花的意思,但他委屈。
“他不如我的,我也想在你身上。”
闻言李莲花差点一口气没上来,定睛朝阿秀看去。
李莲花确定阿秀没有开玩笑。
他介意一把剑?
李莲花回想这几日发生的事,若说有雏鸟情节的话。
可他不介意自己和大娘大哥们聊天。
也不介意方小公子和妙手空空,甚至妙手空空和剑一样都可以近他的身,他也不介意。
那妙龄小姑娘和媒婆他也不介意。
一点都不像有占有欲的样子。
他怎么会介意一把剑?
李莲花觉得肯定是错觉,“阿秀把狐狸精抱过来给我。”
阿秀依言将狐狸精抱给李莲花。
李莲花装作手中有剑不方便,将刎颈放到了离床榻挺远的茶几上。
阿秀见状果然脸色明亮了许多,仿佛都泛起了金光。
李莲花看看自己怀里的狗,又看看阿秀,很好破案了。
他确实嫉妒刎颈,但李莲花真的很费解。
为什么?自己是做了什么让他误会的事情吗?
他怎么会把自己和物件作比较?
这和把自己归类到东西一列有何区别?
但李莲花一时间又不知道该作何解释才能让阿秀明白人和剑是不同的。
想不通,就暂时放下,他时间不多,实在没必要分心无关之事。
既已决定,李莲花便不再多想,修整好后便启程赶往嘉州。
一番赶路,阿秀也不多话,就安安静静的呆在李莲花身边,仿佛真的充当这一柄剑一般。
这也让李莲花省了不少心。
刚进嘉州城,李莲花便在歇脚的客栈听到灵山派掌门已经蝉蜕登仙,灵山派要遴选灵童。
李莲花直觉这事有蹊跷,自己刚刚得到一丝线索线索立马就断,这不合理。
正想仔细听听便听到阿秀来了一句:“这世界上就没有仙人。”
说得笃定,也实实在在的冒犯了灵山信徒。
对方骂骂咧咧的就要上来较真。
李莲花不想惹麻烦,只好赔笑两声,连说‘自己的随从读书读傻了,望各位莫怪。’
对面众人见阿秀果然不如常人灵动,这才作罢。
“既然是傻子,就不要带出来丢人了。”
李莲花连连应是,带着阿秀便出了客栈。
想着刚才听来的事,李莲花决定尽快往灵山走一遭。
灵山识童这件事一定又猫腻。
到了灵山派山门没想到这灵山派戒严了,任凭李莲花耍滑也没能进去。
“好好好,我们走。”
眼看着守门人要动手,内里虚空的李莲花只得放弃正门,另想办法进山。
刚转头往外走便看到了正在来的方小公子。
李莲花暗叹一声:“倒霉。”
但百川院的介入便证明这灵山识童,掌门登仙确有猫腻。
李莲花可以确定方小公子没有杀意,但他突然动手却也有些猝不及防。
一把被方小公子按到树上的李莲花没有反抗,任由方小公子上手。
一来自己暂时没有反抗之力,他也笃定方小公子不会伤他。
二来嘛,李莲花看向阿秀,阿秀是一点反应也没有,懵懂的站在不远处。
方小公子随着李莲花的目光看过去,也发现阿秀的不同之处。
一身的教养让他说不出‘傻子’二字,思量半晌,只吐出了一句:
“这位阿秀小兄弟,比常人纯真?”
李莲花闻言,嗤笑一声:“你不如直接说他傻?”
方小公子知道自己说不过李莲花,一把握住李莲花的手腕,便开始探脉。
“内里虚空、丹田无力、气血两亏。”
探完脉,方小公子便将李莲花放了开去。
“你还当真不会武功啊?”
李莲花收回手,破罐破摔的靠在树上,“而且身体还很差,经不住拷打呢。”
面前之人确实如他所说一副病弱模样,他连出气都不行,一个不当心这李莲花人就可能没了。
可方小公子还是气不过,恼火的看向李莲花:
“可是你让我在风火堂面前丢尽了百川院的脸。”
不过看看病弱的李莲花,方小公子又换了副语气:
“你放心,我方多病是不会对不会武功的人动手的。”
“你不是很能说么,不是有许多对佛彼白石如何训练刑探的意见么。”
“跟我回百川院走一趟,我倒要看看你这三寸不烂之舌能不能让你逃过百川院的牢狱之灾。”
眼看着方多病越说越认真,仿佛立马就要动手似的,李莲花赶紧开口安抚。
“小兄弟啊,这百川院就免了吧?”
“我不过是收了五两银子出诊而已,罪不至此啊。”
“这件事我跟你好好解释一下,其实就是这妙手空空他。”
还没有说完,李莲花的话便被方多病打断,“归息功,对吧?”
此话一出,李莲花眼中的欣赏又多一分,“没错。”
这方多病不只根骨好,慧根也不错啊。
“本少爷从不相信起死回生之事,那晚我想了一夜终于让我想明白了。”
李莲花看着方小公子时而义气,时而傲娇,真的很像当年的自己,不免由衷赞了两句:
“小兄弟,你还真是有点东西啊,看不出来,你的见识也不少。”
“如今这个归息功啊,也只剩一脉了,一般人可看不出来,能认出来你学识不浅啊。”
方多病闻言得意的弹了弹自己脑门上的刘海,“我聪明,我知道。”
看来是真的没有人在看,我孤芳自赏啊,有人来和我聊天吗?莲花楼里的莲络人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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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伍-嘉州案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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