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是什么?爱是两个同性恋听从父母之命诞下血脉相连者。然后,形同陌路,婚姻关系名存实亡。
而我是什么?因利益而诞生的那个血脉相连者罢了。
我对自己的出生和父母是同性恋这个事实没有太多想法,可以说是心如止水。
毕竟我已经拥有多数人无法拥有的东西,金钱、权利。相比某些无病呻吟的家伙,享受自出生便带来的金钥匙才是最值得干的事。
用这把钥匙打开世界的大门,将世界尽收眼底。
如果我当时没有出门遛猫,我真的会一直这么想。
自从完成长辈交给自己的任务后,我的母亲和父亲便很少来这个家。大部分时间只有我和佣人们。
年幼的我害怕孤独,渴望他人的陪伴,这个他人可以是一本书、一个动物或一个人。
所以,为了避免被孤独摧毁身心,我养了一只猫。
品种名贵,毛发光滑顺亮,我最喜欢它那双天蓝色的眼睛。
似天空,似大海,能包容我的所有。
它是个活泼性子,家里它呆不住,总喜欢出去走走停停,玩乐一番。
作为它的监护人我当然要满足它。
给它戴好牵引绳,我们走出家门。
小区内都是独栋别墅,拥有行道可供轿车行驶。平时大家都在区内慢行。
然而今天不一样。
当手中的牵引绳无意中脱落,当那只猫儿跑向行道,当黑色轿车急速出现在视野中时,我想了很多。
想法杂乱无序,最终只化为一句话:死了就再买一只。
我站在原地没动,冷漠地看向它奔向死亡。
周鹭琴就是在这个时候出现的。
她抱走那只猫,险而又险地避过车,与死神擦肩而过。
那时的她十岁。
救下猫后的她看向我,漂亮的眸子只存有我,往日格外喜欢的那双蔚蓝眼睛此时此刻竟黯然失色。
她问我:“你没事吧?”
猫蹭了蹭她的脸颊,而我问她:“明天和我一起去学校怎么样?”
周鹭琴,一个从幼儿园开始便和我同班到现在的家伙,我以前怎么没发现她呢?
十岁的周鹭琴太好接近,以至于往后分别让我万分不舍。
她陪我走过懵懂天真,陪我走过青葱年华,陪我走过隐秘之地,我的记忆因她变得多彩,每逢春总有花开,每逢冬总有火燃。
世间万物随四季变化,四季是地球的一貌又一貌,它们已成为不可或缺、永不分离的共体。
从十岁那年开始到至今的二十一岁,周鹭琴已经成为我生命河流中至关重要的一环。
失去她和人生从十岁重新开始有什么区别?
我无法忍受四十四个春夏秋冬的孤寂。
所以,当真相被撕开时,我毫不犹豫地下跪。
再爱我一次吧...
十五岁时我下跪二次表白引起她的心疼,占据她恋人的名头,换来与她的甜蜜六年。
在年少时发现自己对她的情感后。
独占欲与控制欲就像藤蔓紧紧缠住我的心脏扼住我的咽喉,这些植物最终生长、延伸进周鹭琴生活中的点点滴滴。
对她表白的家伙们数不胜数,但毫无例外地会在被拒后收到我的警告。
这其中有想和她谈恋爱的,也有想和做朋友。不过落在我眼里都属于同一种性质:她们要抢走她。
这种该死的事怎么可以发生?只是警告一下她们我已经够宽宏大量。
人数多了,被我整治过的人自然会感到不对劲,不论是圈内还是圈外人,大家不约而同地表面和我和睦相处,背地里开启家族保卫战。
无所谓,那又如何?周鹭琴始终属于我。
她会属于我。永远。
永远。
上天总是喜欢安排一些事来打破我所认定的。
永远这个词不可控因素太多,总得加许多条条框框,才能将它把握在生命中。而过于冗长的誓言,上帝是不会倾听的。
那个家伙轻而易举地获得她的视线。
当我从她口中听到那个同父异母的妹妹时,除了心疼她,与此同时,名为愤怒的情绪从我的心滋生。
让周越溪消失。
周鹭琴的生命中除了家人母父,最重要的人就应该是我。这个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妹妹凭什么再分走她。
一如既往地,我安排了一些事情。
我有把握不被周鹭琴发现。
然而,当她红着眼质问我时,我承认了。
不知道她从哪获得的信息来到这栋郊区别墅。
这个房子是我特意买的,里面存放着十一年间的所有。她上课时的走神,午睡时的后背,运动会时的抓拍,欢愉时的喘息,几乎每日一拍。也包括她曾丢失的衣物。
一切摊开在她面前。
我走进来,想抓住她的手。
“小琴……”
她转身,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眼尾已经因为情绪激动染上点点红色。
静谧的房间里响起他人的叙述声,是她点开手机中的文件。
“当时被她扇了一巴掌,不过那又怎样?女神只要还在我就要追,我就不信能打死我。”
“贱.人一个,你以为我当时是真出意外了吗?这个疯子叫人开车撞我。该死的,我好不容易获得的和她同台表演的机会。”
“别提了好吗,实话实说了一句她俩不合适,唐吟月不知道从哪听说的,我真靠了,当时我在千市,她从天北飞过来给我开颅。”
谭清徵、苏落、文安康……
证人共聚一堂,细数我的罪行。
哈,有人告诉了她别墅的地址,还收集了这些来全面毁坏我在她面前的形象。
是周越溪吗?还是谭清徵?亦或苏落。
是谁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对我的审判。
她会再一次对我心软吗?就像十五岁时那样。
再爱我一次,求你...
审判到来,她问我——
“周越溪初中时候的欺凌事件有你的参与吗?”
……
我好想杀死周越溪。
我抱住她的腿,仰望着她,乞求她不要分手。
而她慢慢弯下腰吻向我,她的膝盖与我的膝盖相抵,我们双唇相碰,那一瞬间,眼泪从她那双宛如黑曜石般的眼睛中落下。
属于我的阴雨到来,并且将就此不绝。
我们吻得很激烈,但仍旧无法忽视她在我的背部刻画留下的字迹。
指尖一笔一画,是她对我的告别。
后来我阅读她的日记,知晓即便她已清楚我所有的不堪、阴暗、卑劣,但她仍旧不可避免地产生了名为基因病的情绪。
原来这六年并非我的一厢情愿。
她还是对我心软了,不忍亲口向我说出那些绝情断交之语。
然而周越溪的亲生母亲是她的妈妈,她们并非同父异母,而是同母异父。她可以对妹妹视而不见,却无法对妈妈的女儿束手旁观。
伤害周越溪等于伤害她爱戴的母亲。
在周鹭琴的世界中,家人大于爱人,妈妈胜过所有人。
下一章攻儿的视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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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青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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