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 1 章

日暮西下的黄昏,太阳透过茂密的荆棘丛照在湿润的土地上,远处的天穹传来几声乌鸦的嘶哑,湍急的河水从开闸的大坝泄洪而出,哗啦啦的水声之中,高高瘦瘦的少年坐在石墩上,手中攥着一根狗尾巴草,脚边趴着一只品种非常时髦和血统绝对纯正的哈士奇,他那抬头瞪大的湛蓝眼珠子鬼鬼祟祟。

少年的眼睛顺着奔腾的河水逐渐延伸至远处临近河边孤零零耸立的废旧气工厂,他踹了一脚脚边的哈士奇。“走!我们过去。”

他从水泥护栏边跳下去,拔高的芦苇荡逐渐遮盖他的身影,哈士奇在上边儿着急的转了个圈后重身一跃也下来。

微风吹拂芦苇荡,那些细小震荡的枝条在大风刮过显得那么微不足道和毫不起眼。

商贯中晕晕沉沉醒过来,感到身体特别凉,睁开泛涩的眼睛,在他正前方80米处的排风扇稀稀拉拉的在慢慢运转,偌大的扇叶积满了厚重的灰尘,阳光随着摇动的扇叶一摇一晃的分割成斑斓的金光照在他前面的空地上,空地上有湿哒哒长黑色苔癣的毛毯,肮脏邋遢的牛仔裤和吃完随手一丢的垃圾,这些东西堆满在一起形成一股怪异的味道,令人作呕。

等他清醒过来后,大脑仁一阵一阵抽疼,他现在动不了,双手双脚都被粗糙的麻绳捆绑,他坐在阴冷黑暗的角落处,回想被绑前的一切,他记得是中午出学校买钢笔墨水,还没走几步就被旁边白色的五菱面包车拐上去,记得当时他是剧烈反抗,可毛巾往他鼻子上一盖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这小子还真值钱!”废弃大厂的门被呲拉的打开,一下子涌入三个看起来很年轻的男人,一个个穿着打扮都极其符合不良少年和社会混混的模样。

厂房的门被打开外面的阳光就洒进来,他得以观望整个厂房的模样,一张生了锈只有一半床板的单人床,一台废弃掉漆的台球桌,旁边是一张露出弹簧和海绵的脏沙发,空气之中那些难闻的气味和潮湿的霉气被新鲜灌进来的空气吹散,商贯中得以呼一口气。

三个男人随便坐在沙发上玩起扑克,烟和啤酒还有泡面在蒸腾发酵,商贯中眼睛看着他们,把袋子里的东西放在桌上的男人染了个黄毛脖子上带着个十字架黑色的海盗船T恤和牛仔裤,一张脸寡瘦又淡默,他支起一条腿坐在沙发上玩手机。坐在他旁边正在倒水泡泡面的看起来还未满18,但露出来的手和脖子刺了一大片纹身,穿着修身的T恤和短裤,面容有那么点儿秀气却被身上混杂的社会气给掩盖。坐下后一直看着商贯中的男人神色带着高温的狂热,他看起来是最不好相处,因为这个男人脸上有一道丑陋的刀疤,从左眼一直蔓延到嘴角处,整个人显得凶戾又不正常。

“喂!你说这么大笔钱怎么花呢?”刀疤男搓着手笑嘻嘻的问。

“当然是泡妞了!老子要坐豪车泡骚女!从此走上人生巅峰!”黄毛捧起泡了几分钟的泡面嗦嗦啦啦的吸进去一口,一边肆意畅快的说一边咀嚼着泡面,碎泡面和唾沫就从他嘴里喷出来,廉价的泡面啤酒并不能泯灭他们幻想之中的兴奋,提起怎么花钱几个人兴致可谓高昂,你一言我一语就已经在废墟之上畅享人生。

商贯中冷眼旁观,他再次动了动绑着手的绳子,绳子很紧,但他一直挣扎着,三个男人吃完泡面也把人生给聊完,黄毛打了个嗝一动不动的瘫在沙发上。“阿庆,现在要不要给那对夫妇听听他们儿子的声音?”

“再等等,过了六点才打。”纹身男悉悉索索的把一整碗泡面汤给喝完,随意的在桌面上拿起一包面包就向着商贯中走过去。

商贯中动作停下来,眼神警觉的看着他,纹身男就蹲在他前面,他遮住排风扇投下来的落日光芒,阴影密布下来一双精亮戾气的眼睛看着他,纹身男随意的将面包给拆开包装把干涩的面包怼到他面前。“吃吧。”

商贯中沉寂一会,纹身男寒阴阴的冷冷说。“怕什么?没有毒!我们现在还等着你给我们捞点钱呢!”

商贯中看着廉价的面包最终还是迟疑张口吃起来。纹身男看他低眉垂眼的顺从样,忍不住充满威胁警告意味的开口。“小子,我可告诉你别耍什么花样,等你爸妈给了钱,我们几兄弟就把你放回去。”

“可你要是不知好歹,偏偏弄出什么花样,我们几兄弟也不怕背人命。”

“听明白了吗?”纹身男用他咬过几口的面包拍了一下他的脸蛋,调弄意味十足。

商贯中咽下干涩的面包,纹身男才站起来,一边走一边抓一把头发,毫不在意的小声嘟囔。“这小子白白嫩嫩的,看起来跟个姑娘似的。”

刀疤男就乐了,撩起T恤露出不精悍又不过于瘦的肚子。“你还别说,有钱人家的公子和我们就是不一样。”

“你这不就是废话,金玉山堆出来的能一样吗?”黄毛懒洋洋瞥过来一眼,开口。

“少爷啊!你就老老实实坐两天,咱们要了这个数就放你回去,回去之后呢,你仍然过着你的少爷生活。”刀疤男冲着商贯中呆着的阴暗角落竖起两根手指,语气无尽唏嘘。“我们也是有人性的,要了钱就放你。”

六点钟一到,黄毛就过来将商贯中劫持着往沙发那儿走去,把他扔在沙发上,黄毛两脚踩着掉色红漆椅,刀疤脸就坐在他旁边,两个人像是鹰隼看见食物直勾勾的盯着他。

纹身男把声码器设备打开,摆弄一会就用诺基亚插进一张二手市场买的没有署名的电话卡和对着一张小纸条上写着的电话号码拨打过去。

电话那头,满屋的警察和商家夫妇严阵以待,因为这是绑匪的第二个电话,他们把夫妇唯一的儿子给绑架了。

“喂!”商落英对着电话那边尝试性开口。

电话那头传来沙沙的电流播音器声,纹身男咳嗽一声,他的声音马上变得低沉沙哑,他冲着电话那头开口。“准备的怎么样?”

“二百万我们已经准备好。”

“好,明天早上十点把两百万放在云端大桥向南康高速公路尾的集体大垃圾桶里,你放钱我们就在下午三点放你儿子。记住啊!别和警察耍什么花样,不然给你一点你儿子的人体组织。”纹身男不紧不慢的开口,沙哑低沉的声音透过电话无端给人一种阴森的感觉。

电话那头商家夫妇坐立难安,商夫人坐了又起起了又坐,整个人着急上火,几次想开口说话都被局长制止,只能坐着干巴巴的抹眼泪。商落英放在大腿上的手抓紧深色的西装裤。“我们这边没有问题,我可以给钱你,但是你总得让我听一听我儿子的声音。”

“好,小子,你和你爸说一下,证明一下你还没有死。”纹身男把手机怼到他耳朵旁,压低声音胁迫。“小子,什么该说的,什么不该说的自己掂量掂量,小心你的嘴巴没有我的拳头硬。”

“贯中你怎么样?”商落英的声音紧绷却不崩溃,他一直就这样,久居政场高位,只要不到最坏的地步就还有理智,不会让人在他的情绪上钻空子。

“爸,妈怎么样了?”商贯中清了清嗓子问。

“贯中啊!你现在怎么样?妈心里难受,你在哪里啊!”商夫人不可抑制的凄切喊道,她低声抽泣捶着胸脯,保姆连忙把一条热毛巾搭在她的额头上。

“好了,听的声音了,知道吧,人还没死,记住明天的时间,我们可是知道的,不要耍什么花样。”纹身男最后冷冷的警告才掐灭通话。

商家的小洋楼彻夜通火,徘徊的警察来去匆匆,商夫人哭累又不愿意上楼,阿姨给她大腿上搭上一条小毛毡,她就坐在沙发上要死不活的静等。

废弃工厂里三个头戴式手电筒的光照亮他们那一方,几个男人在沙发上喝酒吃花生瓜子,聊到分钱,聊到娶媳妇,聊到在老家建房子,聊到乡里乡间给足的面子,就又禁不住的猛灌几口啤酒,嘈杂的声音里夹杂着他们说兴奋了的粗犷笑声,在寂静的夜里宽旷的厂房里回声荡漾。

商贯中稍微蜷缩一下身体,呆在阴暗的角落边静静看着外面完全黑下去的天。

不知过了多久,大概已经漫长到模糊了时间。那几个绑匪早已趴在沙发上呼呼大睡。

他动了一下身体,还是无法站起来,他的手是向后背被绑,也无法蠕动的爬行。

没有哪一个瞬间像这一刻脑子这么清楚,他思滤千百遍,也是明白的知道这群劫匪绝不会收到钱就那么轻易的放过他,纹身男也说了,他们不怕背人命,拿到钱后,他又是见过这几个男的,难保他们不会起歹念。

在呼噜声中,作痛的大脑时不时刺激神经,商贯中在半昏沉半清醒时听到很细微的脚步声,过了半晌,他迟钝的大脑卡顿一下,骤然惊醒,有人!有人在这里!是谁!他瞪大着眼睛看着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然后看一眼瘫在手电筒灯下的三个人,有人悄无声息的进来了!那三个人完全不知道。

“嘘,别说话,用脚踩一下地。”空旷的黑暗里清冷的声音压不住尾调的嚣张。

当四周归于静谧,商贯中不轻不重的踩了一下地,地上的灰尘和沙石呲拉的响了一声,在空旷里的废弃厂房格外刺耳,沙发那边有一枚手电筒无声熄灭,刀疤脸发出一声呢喃后转身压着黄毛。

黄毛一下子就醒,四仰八叉的挣扎从刀疤脸的身体下挣脱出来,眯着迷蒙的眼睛撩起T恤然后把放在桌子上的手电筒往商贯中呆着的那个角落照去。

商贯中面无血色,苍白着一张脸,此刻心跳已上大脑。

黄毛悻悻的一巴掌拍在刀疤脸的屁股上瘫在沙发上昂头眯上眼睛。

四周又开始沉寂下来,商贯中下意思用鞋子摩擦地面,大概声音响了三分钟才停下来,他的内心不仅着急还紧张,他已经确定有一个人混在这空旷的厂房里,在寂寥无声的黑暗里融为一体,无人察觉他的存在,隐晦的连光都照不到他的身上。

时间在这里缓慢的挪动,一分一秒过去后,他的身体都紧张的僵硬,可任由他怎样屏住呼吸竖起耳朵黑暗中也没有呼吸和任何一丁点声音,商贯中知道当黄毛用手电筒照过来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自己所在的位置。

现在不过是在熬时间,而且时间必须得掐准,因为有两个已经睡了许久呼吸都已经绵长趋于平稳,再过个一两个小时就会从深度睡眠状态趋于浅睡状态,这个时候任何一点声音都极容易把人吵醒。

过了许久,混沌如浓稠黑漆的周围终于有一阵极轻的脚步声,很细微,像猫儿行走一样。

很快商贯中就感觉黑暗中的人站在他面前,因为他终于感知到对方浅浅的呼吸,他紧张的对着眼前模糊看不清轮廓的黑暗轻声说。“我的手和脚被绑了。”

他蹲下来,一双泛冷的手摸索上他的肩膀然后慢慢的顺着手臂摸到他的手腕,在幽黑中尖锐的刀摩擦绳索细微的响起,绳索松开后,他又把脚上的绳子给切断。

空气之中很快又响起声音。“能跑吗?”

“嗯。”商贯中于黑暗之中点头。

两个人互相扶持压住蓬勃跳动的心脏,一步一步慢慢走到半开只容一人进出的厂房双开大门,才刚走出废弃厂房,纹身男就好像醒过来了。

“跟着我!”和他身高相差无几的少年开口。

商贯中立刻拔腿向着那抹因为黑色T恤而溶于黑暗的敏捷身影奔袭而去,风在耳畔呼呼刮梢而去,两个人嘈杂的脚步声很快让劫匪惊醒,厂房里一阵鸡飞狗跳。

“妈的!那小子跑了!”刀疤男率先从沙发上一跃而起,怒吼的声音回响在厂房里。

纹身男抓起放在桌面上的水果刀像一只猎豹冲出厂房,矫健的身影很快就融入快接近五点的黑暗中。

这段路程深刻到即使长大也仍然能回忆,夺命奔跑时心脏的蓬勃比吹过耳畔的风还要响亮,两个人都在与死神博弈,商贯中咬紧牙齿拼了命的跑,很快就在这段废弃的厂房水泥路出口追上那抹身影,他们跑过憧憧阴森的废弃厂房家属院,一路向着最光明的方向奔袭而去。

纹身男一路以最近的小道抄袭而去,跨过重重障碍物,终于是逮着两个小崽子从废弃家属院里出来的身影。

这个时候天际那一线已经亮起光芒,朦黑的四周开始逐渐亮起,鸭蛋清的天暮色中,两旁高大的树林渐渐有了轮廓,前面那一抹身影也有了清晰的样貌。

全长荒废的山地被无数不知名的绿植覆盖,他们跑在人烟稀少的公路上,寂寥无声的只能听见心脏在不停扑通扑通的跳动。

纹身男举着砍刀拼命的奔向从嘴巴里被夺走的麻辣兔头,加速的奔跑,血红丝蔓延一双眼睛,死死的盯住前方的两个少年。

很快他就离那两个小子只有20步左右,纹身男咬牙切齿。“你是跑不出去的!给我乖乖停下来!”

随着他的声响,后面一辆五菱面包车跌跌撞撞疾驰而来,大头灯被打亮照着前方奔袭的三个人,刀疤脸从副驾驶座探出头来,骂骂咧咧的发泄怒火。“上来,撞死这两个小子!他妈的!他爸那么有钱!儿子的尸体应该会给钱要回去!”

五菱一脚刹车,纹身男转头,就在这个时候前面那两个小子一下子拐弯冲进芦苇荡里!

商贯中喘着气跟上去,前面那道身影没有回头却在不断的拨开芦苇,他已经感觉到自己的极限,眼前的所有事物都变成重重幻影,前面的身影顿一下回身一把拉住他的手拖着他往前跑。

手心有汗,炙热滑腻却让人没来由心里安定。

商贯中看着他的鬓发,那里毛茸茸的结着细小的汗珠,不知道为什么他想伸手抹去,心里的感觉非常异样和鲜明。

黄毛几乎是气急败坏,三个人来不及多想就拿上刀一同冲进芦苇荡里,天色开始越来越亮,四面的芦苇荡随风飘摆,三个人分开行动。

黄毛骂骂咧咧的冲着无人的四周开喷。“臭小子,你最好给我出来,不然咱哥三把你剁成肉酱!听到没有!”

四周寂静,远处天边的太阳开始高高挂起,橙红的日光下,四周的可视度越来越清晰。“我告诉你!啊!!!”

黄毛一声惨叫,分别两头的刀疤脸和纹身男都静默不动。

刀疤脸握紧手中的水果刀,眼睛下意识向四周无规则的瞄,芦苇荡的枝干随风飘起,寂静的四周像有无数双眼睛在狰狞的瞩目。咽了口唾沫壮着胆子扬声问。“怎么了!”

“我的妈呀!有狼!有狼!”黄毛破了音的凄声吼。“上去,上去!”随即芦苇丛中跌跌撞撞的枝丫脆响。

有狼!这片地儿他们是知道的,怎么会有狼,内心容不得思考,刀疤脸看见朦胧天际下一双泛光的眼睛,精亮得饥肠辘辘!他抹一把脸上的汗,脑子从来没有像此刻那么清醒,狼是群居生活,有一头就有无数头,

“真有狼!真有狼!”在这么个生死思想斗争一番后明白只要人不死钱怎么都可以赚,贪生怕死的转身跌跌撞撞的朝着废弃公路跑去。

纹身男咧了一下被芦苇叶子划破的嘴角,烦躁的吐一口带血的唾沫。“真是废物。”

那两个人跌跌撞撞的冲出去,纹身男就听见四周窸窸窣窣的声音,他握紧手中的刀,一双眼睛阴恻恻的向四周看去,裂开带血的嘴角。“我倒要看看,这里有几匹狼!”

那边的芦苇荡动了一下,他立刻举着刀飞扑过去一刀插下,锋利的刀刃迎着初升太阳洒下的光泛着冷白,一刃刺入泥土中。

一把水果尖刀搭在他的脖子动脉上,少年冷静的声音响起。“别动!”

“把他绑起来。”

商贯中没有回头都能感到那双清冷的眼眸投下的目光。他颤抖着手用粗布料把他的手捆绑起来,不放心的又绑了脚。

纹身男扬头冲着阳光升起的方向看过去,背阴处那双眼睛黑亮的有着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戾气,纹身男这一双凶狠的上三角的吊梢眼一眼不眨的看着两个少年。“小子胆儿够肥呀!我记住你了。”

感劫我们的糊。

“不要理他,那两个人很快就会回来,我们快走。”他转身又迎着阳光快速跑。

商贯中连忙跟上,两个人在芦苇荡里兜兜弯弯,不知过多久才冲出芦苇荡来到云海通广绣的高速路口上,前面就是云海的收费站和加油站,他连忙回过头去,少年逆着阳光站在大马路边,身边围着一头看起来像狼的狗,忠心耿耿的趴在他的脚边吐舌头。

“走吧。”声音消散在空气中,一身漆黑的少年转身离开,那头狗回眸看他一眼后慢慢吞吞的跟上主人。

商贯中却记住他那双黑亮漂亮的眼睛,深刻到进入心里。

——————

他慢慢的走到收费站,收费站的女员工胆战心惊的看着他。“孩子,你是怎么了?”

“我…………”商贯中只是说了一个字嗓子就干涩的难受,他弯腰咳嗽后慢慢的开口。“阿姨,能打个电话给我家吗?”

收费站服务员看着他,蓬头垢面,脸颊上不知沾了多少灰烬和脏泥,额头上还开了个洞,血迹已经贴着脸颊干枯,一身校服皱皱巴巴沾上不少淤泥和暗红的血。

“好,好,我现在就给你电话。”服务人员打了120才把手机给他。

文写完才发的,不坑,简介不道德,不敢怎么写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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