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 36 章

张默走到窗前,外面的大塘晕染着浓厚的雾气,风雨飘斜,尽在肉眼可见之处嫩绿的荷叶翻飞,临近的前还能看到一株娇嫩嫩的绿粉的芽孢亭亭玉立,四面无荷叶遮挡,只有雨水砸在清澈的塘水里,碰撞之间砸出晶莹剔透的水花,萧萧风色弯腰,亭亭玉立粉嫩。

真是陶渊明所说的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焉。

被浓厚云层遮挡的太阳有那么一丝穿破天空的意味,金光斜着竖进浓雾里,斑斓的光打在荷叶上,静谧又美丽。

雨水渐小,太阳就完全出来,空气之中的寒冷都被附上一层温度,张默脱下衣服迎着凉爽的风和温热的光。

商贯中无声无息的站在他旁边,带着飘绿珠子的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慢慢腾腾的在拿手机发文字,他回完梁程尹抬头才发现出太阳了。“你家风景可以比5a还漂亮。”

“现在还可以,等冬天那颗柿子树长出柿子,这画面更加漂亮。”范良庆也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他们旁边。

“张大巧手,什么时候给我们再露一手?”范良庆舔舔嘴角,有点儿怀念又惆怅的说。“我都忘你上次做的荷叶鸡是什么味道。”

“还好意思说,那鸡是拿来生蛋的,你丫抓的时候也没个声响,让咱吃完这断头的一餐,躺床上三天才缓过神来。”李超的声音从那头传过来,杂夹着薯片的清脆咯吱咯吱声。

“诶,下次就烤两只呗,让这群老头用来下酒。”范良庆问。“张大巧手,什么时候又来一次露餐?”

张默收回眼睛转身离开窗户边。“没心情。”

“诶,有手艺的就是硬气。”范良庆叹气,摇头晃脑的也跟着走。

“张默,你还会做菜?”这个他倒是不知。

“会啊!做的还特别好。”李超掏着薯片桶。“啊,咱默哥轻易不露,一露绝对叫绝。”

商贯中贴着他的耳朵问。“你为什么不说呢,上个学期的面条你是不是在心里笑我?”

“你也没说叫我做。”

“那下次做给我吃。”商贯中开口。

范良庆抬头往这边瞅,忍不住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笑容。“不行哦,太不够朋友,还得藏着掖着,张默的手艺就该大家一起共享,吃独食容易撑死,什么时候?”

“他还没有答应呢。”商贯中举着手肘托额头,指间夹着钢笔,似笑非笑的看着张默。

三双眼睛之下,他还是稳如泰山,不紧不慢的跟随课文,连应一声的意思也没有。

范良庆无趣的努努嘴。“小气鬼。”

沉长的沉默之下是书页的翻动,老头子在楼梯口张望一会才心满意足的下去。

张默的成绩飙飞的特别快,李超和范良庆同时心里也有底,书里的知识也越来越容易看懂,问商贯中的次数也慢慢减少。

下午回学校,成林专门来到他们班,在后门向里望,张小伟坐在门后边也认识他,转头就张大个嘴巴喊。“张默,你的小跟班找你!”

班级里的脑袋又像船桨拨动的荡波向后看。

成林有点儿紧张,隆万奇才刚被孟咏仪教训一顿,挠着头吼。“干什么呢!!!”

李超从位置起来,手上还抓着中性笔就往后门溜达去。

两人就着课间十分钟,站在后门靠楼梯的那个转角聊天。

成林的眼睛一直看着下面活动的学生,李超看着他问。“林子什么事儿?”

“刺猬头又找上我,这次我没借钱,是他的自行车撞上我的车,然后踹我肚子,把钢针扎我肩膀,还说还有下次,李哥怎么办?”成林苦恼的挠着头发。

李超把他的校服外套给扒下来看钢针扎过他的肩膀的那个地方。

这次不再是上次那种小打小闹的只有那么一丁点的小血点,而是一个出血的圆血点,看上去很醒目,不像是老中医的针灸针,有点儿像那种给牛扎麻醉剂的针管,周围青淤一片,扎了三下。

看来刺猬头是想再乘年哥当年的威风。

李超再把他的下摆给抽出来,肚子上青紫的一个痕迹非常明显,能清晰看到踹的力度有多大,是完全不收力往死踹。

李超拍他的肚皮。“你是不是有毛病?这种情况都不去诊所看!你能站这里没嗝屁已经算万幸。”

成林感觉到痛,微微的弯腰。“李哥,你就别打趣我,这事要让我妈知道,我还不得比进医院还难看?”

“所以就死撑?让你妈捡个尸体哭?”李超忍不住喝诉。“去诊所看,不够钱就赊着,放学后我去接你。”

成林点头。“那刺猬头呢?”

“你默哥会搞定的,赶紧走,看着你就眼晕。”李超撵他走,这时候上课铃也响,他进课室也没急着怎么样,坐回座位上小云吞拿着一叠试卷在那儿对着标准答案改选择题。

李超竖着书本遮挡手机,手指飞快的打字。

——默哥,刺猬头有情况!

——成林被打的挺衰的,敲他一番,没想到火焰反而越来越盛,我看有不少人被祸害。

——钢针扎锁骨,踹成林肚子那一下,要是往上点在肋骨那儿非得断,也是这小子好命踹在软组织上。

——嗯。张默简短的回复

——你要不要给他一点苦头?

——不需要,这小子迟早出事。范良庆也不知在上什么课,同样极快的在小群里发。

——难不成让成林硬生生挨?他八成是知道年哥和许哥的事儿,说不准是冲着咱们来,成林不过是他对咱们的挑衅。

相较于李超的瑟瑟不平,范良庆相对冷静许多。

——学校已经注意他,你还想进局子蹲着?年哥和许哥的事儿不一样。

——那怎么办?刺猬头还找成林呢,难不成让他一直倒霉被抓?

——躲着点。范良庆说。

——我们还怕他们?什么时候咱们这么歪种?

——你就住嘴吧,上次还不是张默帮你扛下来,你就嘴巴厉害,真动起来还得张默。

两人互相掐架的话题终于结束,最后还是李超让步但是不能这么放过刺猬头。

刺猬头虽是高三生但是他未满18,这件事情有点刺手,先不说法律,这方面就是学校也希望掩盖不让外界产生波澜,所以一切都是秘密解决。

李超瑟瑟不平的转头看张默,张默那只好看的手攥着笔低头看抽屉,李超知道他在看手机,明白张默也在看,他就放心的转过头。

——可以让老秃解决。商贵中不紧不慢的打字。

群里又开始讨论,都是李超追着他问,什么办法?怎么解决?老秃真有这种能耐?

——不是一切都靠打架。商贯中打完这行字就把手机揣回兜里,开始写方文艳给的练习卷。

李超的三连问最终也没什么答案。

——城外那间会所又重新开张,负责人又换一个,还在不远处模像样的开一间疗养院。

范良庆发的消息,也没什么意思只是大致知会他们一声。

——哦,看来还是不死心。李超发的。

放学后李超是直接就走,他得赶去诊所看看成林怎么样。

晚上训练完后并没有吃饭,张默和商贯中坐在二楼大厅悠闲的吃烤红薯和喝果茶。

吃到一半,李超的电话就打过来。

张默三两下把一个蜜薯给咽下去,喝了口果茶润喉才拿起手机划开接听。

李超的声音有点着急的传过来。“成林这小子也是个闷驴子,被踹破肠子也能忍到现在,我叫救护车去广绣,他爸妈也通知了。”

“你呆到明天再回来。”

“好,给我请个假。”李超的声音现在才渐渐趋于平稳。

“嗯。”张默熄了手机。

“这件事儿还是被闹大了。”商贯中慢慢剥着红薯皮,举高着手中流着蜜汁的红薯到他嘴边。“还吃吗?”

张默不习惯,撇过头去。“我已经饱了。”

他半靠在椅子背上,随意拿起旁边的游戏机玩超级玛丽,这个游戏机还是李超留在这儿的。

“年哥和许哥不在,羽翼都未满就想张开飞翔,是个雏……”张默舔一下嘴角,红薯的蜜汁香甜还淡留在口中。

“也不看自己有没有这个能耐。”商贯中把他接下来的话接过去,然后微笑的戳了戳张默面无表情的侧脸。“你是怎么知道会出事的?”

张默手中的游戏机不断biu biu biu的发声,超级玛丽的音乐活蹦乱跳的非常容易影响人的注意力和听觉,张默过关才开口。“年哥和许哥不会玩这种低级游戏,赖五就算打学生都逮着分寸,一般都冲屁股下手比较多,刺猬头不仅没分寸而且每次犯事儿都是在学校周围,被监控摄过几回,最重要他还是个学生。”张默又补充。“也有嚣张的成分在。”

“你叫老秃无非就是让他劝刺猬头的家里人让他进特殊学校,也就是关个两三年。”张默随意的说。“没有用,这种人不会改变,回来还会犯事。”

“不过那时候成林也大了,起码有兄弟。”

商贯中见张默不吃红薯,自己在那慢慢的斯斯文文的吃。“你知不知道特殊学校在哪?镇南的附近没有,广绣更没有,只能去云海那边,而我恰巧因为我父亲去巡视和家族捐赠认识那边唯一一所特殊学校的几个老师。”

“特殊学校里的老师可不一般。”商贯中将红薯吃到一半又对他斯文妥贴的笑。“你可以问我,我可以让里面关照他一点。”

“谢谢。”张默哼笑一声,眼眸倾斜,轻扯唇瓣。

“应该的,乐意至极。”商贯中回他。

张默吃好喝好伸个懒腰准备回房间赖着睡觉,他这几天易感期都不舒服,每天都困倦,而这仅仅是第二天,有点儿烦躁啊!

手插着卫衣兜他正准备回房间,商贯中的脚就拦住他的前进。”张默,我们还未复习呢。”他又挂上熟悉的笑容。

张默懒懒的打个哈欠,稍微扭动手腕。“哦,可我要睡觉。”

中午才打一针抑制剂,易感期的过程十分不舒服,脾气也急躁易怒,他能保持情绪的平衡已经比许多Alpha要好的不知多少,但极大程度原因是天气季节的问题。

三月份已经结尾四月份就要到来,房间里并没有再开空调,潮湿阴冷的空气之下感觉还挺冷的,商贯中房间的落地玻璃窗还是有雨在飘着打。

今年有点异常,怎么着这个时候雨都应该下完,照这个趋势看去清明节可能还得下一阵。

商贯中把落地窗帘拉上,灰色的厚重窗帘也把外面的雨声隔绝,房间里静谧安瑟,也把空调给开上。

两人各自忙着各自在那写,空调的暖风吹拂的人尤为舒服,张默有点懒调但又清醒,身上那股懒劲也随着逐渐复苏的夏天而渐渐消退。

张默现在写试卷的时间已经越缩越短,有时候两人还会互相伤害,比写一张试卷,很幼稚,但还是在枯燥无味里挺提神的。

“我快生日了。”商贯中告诉他。

“哦。”张默继续写题,屈指捏着关节。“关我什么事?我给你吹蜡烛?还是帮你吃蛋糕?”

“看在这么多天里我的辛勤劳动,送我个生日礼物呗!”商贯中打着商量问。

“什么时候?”张默舌尖顶着口中的硬糖,犬牙咯吱咯吱的咬碎。他又不紧不慢从口袋里拿出一颗糖果,拨开透明果衣把里面的黄菠萝味小硬糖塞进嘴里。

那张糖果衣纸也并没有丢掉揉吧揉吧塞进口袋里。

“5月1号。”

“那不是还有时间吗?”张默皱一下眉头,李超的生日在5月28,这两人撞上同一个月。

“我可以许礼物吗?”商贯中小声的说,却有点儿顺着杆子往上爬。

“能耐了吧?还想挑?”张默口中的糖果来回转动,说话有点含糊。他随意在试卷上选择了个b。

商贯中看着他的试卷,又好脾气的要他改答案。“是c。”

张默审完这道题才把b给改掉,随口问了句。“你想要什么礼物?”

“我想要理查德米勒的骷髅头系列手表。”商贯中羞涩的笑了笑。

“你很喜欢?”张默嘴里含着糖反问。

“嗯,还可以吧,一直想要又下不了手,觉得有点儿贵。”商贯中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主要是囊中羞涩。”

“哦,我再凑个几百块钱给你拿下来。”张默说。

“啊!几百可以的。”商贯中顺着杆子往上爬。“这个运动系列我就喜欢这个,三百多左右。”

“我说的是几百块的山寨,几百万?”张默侧脸对着他冷笑。“你怎么不说法拉利?我做梦都不敢这么想。”

“要不烧几叠冥币给你?异想天开。”

“啊!原来你知道啊!”商贯中终于放开声笑起来。

商贯中靠近他,被张默一把推开的脑袋。

“我已经有了,也不是很喜欢,我比较喜欢百达翡丽的棕色牛皮风。”商贯中坐正身体。

“你是什么时候生日?”

张默已经写完试卷。“早过了。”

“哦。”商贯中撑着下巴侧脸看他。“你就送有心意的,贵的东西我不稀罕。”

张默忍不住笑起来,挺讽刺的笑容。“你还不喜欢,李超都恨不得我送限量版运动鞋。”

“啊!那是他,又不是我,我不缺。”商贯中随意的说。

张默把一张试卷写完,回去睡觉的苗头才刚冒起,商贯中就递上一张数学试卷。“从今天开始你每天都要写三张试卷。”

“语文英语数学物理化学历史思品这几门科目轮着上,尤其是你的物理和化学。”商贯中说。

“等我易感期过去再说。”张默有点闲散的站起来,就这样准备出去,他现在睡意正浓,浑身都透着懒透的劲,提不起一丝一毫的力。

商贯中看一眼打开的电脑才晚上11点,而张默刷完两张试卷就开始懈怠。

这个时候客厅传来东西碎裂的声音,张默马上清醒,商贯中摁住他的肩膀。“我出去吧,你再多刷两张试卷。”

张默想走又停住脚步,最后无奈的坐下,剩下的两张试卷是化学和物理,正是他攻克不了又最难的。

才刚刷两道题选择题,大厅外面就传来打扫的声音,玻璃碎片呲呲啦啦的碰撞,大角的跳动声音,张默撑着额头,思想飘开,大角应该又撞碎东西。

这家伙又飘起来,熟悉了这儿环境和人,知道不会把它怎样就开始肆无忌惮的闯祸,训他嘛,又收起耳朵,打它嘛,又不可以往重的地方打,只能挑他的屁股。

都说哈士奇记吃不记打,更何况还是阿拉斯加的结合体,完美的融合哈士奇的破坏力和阿拉斯加的思想。

动不动开心还是难过都得吠几句。

张默写几个填空题,商贯中才回来。

张默撑着额头的手放下。“它打烂什么?”

“温水瓶。”商贯中坐下来说。

“哦,我明天买一个。”张默点头,视线又回到试卷里。

“不用,爷爷明天买。”商贯中翻开要复习的资料在看。

张默写完物理试卷就已经困得晕头转向,房间里的暖气又烘的特别暖,他脱的只剩T恤,闭上眼睛都能享受那短短的几分钟放松。

最后的大题勉勉强强写完,张默脑袋点着桌面,实在没什么精力再看化学,他想要回房间睡觉,商贯中却偏偏拦着他,像狐狸精于算计一样笑起来。“阿默还有一张呢。”

商贯中不断磨他的意志力,在危险边缘不断伸出手试探,一直挠着想要睡觉的老虎。

张默浑身都是困意,一股股涌上来的睡意让他全身乏力,阻隔贴今天是把薄荷味给完全压下,并没有像昨天那么凶猛的四周总是环绕着信息素,今天只能嗅到一点点,不多不少,要贴着张默才能闻到。

真是吝啬的信息素啊!

连几天的易感期都不愿意给人沉醉。

商贯中如是这般想。

张默定定的看着他,漆黑的眼眸还晕染着水渍,瞳孔亮的发精,看起来像是精神不错。

张默微微眯起眼睛,嘴角上向扯,啧。

商贯中转头冲他笑,然后他完全没预料到张默会出手。

困意产生焦躁,几乎是下意识本能。张默抬起手扣押着他的后脑勺像投篮那般一掌挥下去。

砰的一声,又沉闷又响亮,桌面上的东西都颤动几下,放在电脑旁边的那盆绿萝里面的水晃的特别厉害。

“都说要睡觉,缺心眼,自找的。”张默嘟嘟囔囔的说出这句话,然后就推开椅子,站起来晃头晃脑的走到他的床边然后整个人倒下去,过程不过才两分钟,某个人在床上摩挲一下脸就闭上眼睛准备睡觉。

房间里一时安静下来,绿萝里的水渐渐趋于平静,张默也沉重的陷进梦乡里。

很谢谢大家的喜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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