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啊!不要对我做奇怪的事!
兀地,宁海尘低笑一声,男人仿佛听到了祁闲心中惊恐的哀嚎,终究打消了主意,他松开手,探身帮祁闲系上安全带。
发动机启动,迅速转为沉闷的白噪音。
祁闲暗暗松了口气,他悄悄将眼睛眯开一条缝,宁海尘正在专注开车。
行驶过程中的轻微摇晃如同摇篮,又像是小船飘在海面上,随着潮汐起伏晃动。
祁闲听到模糊喊声,来自遥不可及的远方,来自触目难寻之处,他揉着眼睛坐起身,一只手搭在船沿,溅起的海水迸在指尖,冰凉。
沙滩上的身影朝祁闲用力挥手,三两下蹬掉鞋子,赤脚跑进海水,浪花卷着白色泡沫打湿他的脚面,淹没小腿。
终于,他跑到船边,兴奋地扒着边沿,朝祁闲张开紧紧攥着的右手:“老大,看。”
一颗珍珠躺在伤痕累累的掌心。
祁闲讶然:“哪儿弄的?”
“捞了个蚌,里面恰好有珍珠,给你。”小心翼翼讨好的笑容模糊在雾气中。
祁闲收下了这份意外得来的礼物。
少年手脚并用地爬上木船,小舟偏沉,大幅度摇晃着,祁闲将重心转移到对侧,以免翻倒,少年腿脚上的海水溅祁闲身上,又是让人瑟缩的凉意。
他们并肩躺下,望着铅灰色的天空,鼻畔是海风湿咸的气息,身旁年轻躯体时刻散发着热度,祁闲阖上眼,他能听见海浪翻涌的哗啦,在这之下,还有更难以捉摸的呼唤。
“老大。”少年用手肘支起身,他眼巴巴盯着祁闲,用力咬着苍白的唇,欲言又止。
祁闲抬了抬沉重的眼皮,深海之中,确实有东西把他攫住了:“嗯?”
“我想……”
“有话直说。”
少年沉默,许久,他似终于鼓足勇气,俯下身。
一个冰凉的,海盐味的吻,落在祁闲唇角。
所有声音消失,仿佛深陷沼泽,淤泥糊住双耳。
直到兜头淋下的海水冲刷走污垢,祁闲品尝到腥甜的铁锈味,鲜血如注顺着面颊流下。头痛欲裂,变形的铁棍被扔在甲板上。撕心裂肺的哭声中,祁闲拼命睁开双眼。
同样满是血迹的面庞,被泪冲刷出一道道水痕,少年将下唇咬得血肉模糊。
他被少年推下甲板,摔进刺骨海面,在意识最终涣散之时,祁闲张开嘴,咸涩的海水涌入口中,他也终于喊出了那个名字——
“醒醒!”
祁闲艰难地睁开双眼,思绪回笼,身体重新感知周围环境:柔软的皮质座椅,温暖的车内空间,还有宁海尘身上海盐风味的香水。
“做噩梦了?”宁海尘伸出手,擦了下祁闲眼角,些微湿润温热。
祁闲摇头,又点头。
他抬手摸向自己脑袋,指尖穿过柔软发根,碰到从头顶一直蜿蜒到后脑的狰狞疤痕。
十六岁那年,他从长达七个月的昏迷中醒来,脑袋上就多了这道疤。
祁闲不记得这疤因何而来,一同失去的,还有他从八岁到十六岁之间的全部记忆。
刚才的梦,会和他遗失的过去有关吗?
幻痛正逐渐消退,祁闲突然打开副驾驶的储物盒,翻箱倒柜地寻找纸笔。
可梦境如流沙,在祁闲攥紧之前,就从记忆的指缝中流走了。
只记得他和另一个人躺在小船上,随着海浪飘荡。
“要找什么?”宁海尘抓住祁闲手腕,以防他被异物划到。
“纸和笔。”祁闲缓慢停下动作,他愣愣盯着车前的鲸鱼摆件看了数秒,闭上眼,长长地吐出口气,“算了,已经不记得了。”
祁闲对记忆不存执念,一直都看得很开,他伤得脑袋都要被开瓢,还落下脸盲的毛病,用脚指头都能猜到与之相关的回忆应该挺糟,忘了也就忘了吧。
祁闲收拾好心情,望向窗外:“到了吗?”
宁海尘:“没呢,你连地址都没告诉我,我停在路边了。”
祁闲:“我还以为你知道沈柏霆住址呢。”
宁海尘:“他房产那么多,我倒想他把你金屋藏娇在哪儿。”
可恶,宁海尘竟然没上当。
祁闲故意上了车就装睡,不告诉宁海尘住址,如果宁海尘是闻洄舟,肯定会直奔华业东方,被他抓到把柄。
“华业东方。”祁闲打起精神,他还有后续计划,“你喜欢吃什么?”
宁海尘讶然扭头看了他一眼,笑道:“怎么,要请我吃晚饭?”
“对啊。”祁闲拨打闻洄舟的电话,“我让管家准备。”
宁海尘神情一僵,立刻按下祁闲手机:“不用,太麻烦了。”
祁闲把他的手推开:“怎么能叫麻烦呢?你今天可是帮过我忙,别客气。”
宁海尘伸过去继续夺祁闲手机:“不不不,我把你送到家门口就够了。”
祁闲:“不不不,必须来家里吃饭。”
宁海尘:“真不用,我今晚还有事。”
祁闲:“你瞧瞧你,有什么事儿比我更重要?”
两人你来我往,拉扯几个来回。
宁海尘的紧张不像装的,祁闲看在眼中,内心窃笑:总算被我抓到猫腻了吧!
手机嘟嘟响着,在通话自动挂断之前,闻洄舟终于接了。
宁海尘:“哎哎——”
祁闲难得反应迅速,抓着宁海尘试图阻拦的手,坐在屁股底下压住。
大腿和臀肉挤着手背,宁海尘仿佛被封印,保持着倾身抢夺的姿势,石化原地。
祁闲清了清喉咙,故意大声问:“闻管家,我要请朋友来家里吃饭,你多准备点好东西招待客人。”
闻洄舟:“好的少爷,客人有忌口吗?”
祁闲捂住听筒,问宁海尘:“你有忌口吗?”
宁海尘从牙缝里挤出音节:“没。”
“他啥都能吃,你做点丰盛的,人家头一回过来,得彰显咱得待客之道。对了,闻管家,”祁闲唇角勾起森森笑意,“我怎么听着你声音有点闷?”
当电话那头出现迟疑时,祁闲就知道,自己已经赢了一半。
足足过了两秒,闻洄舟才回答道:“鼻炎犯了,少爷您听着很明显吗?”
祁闲:“是有点。我还在路上先挂了,很快到家。”
祁闲点击屏幕,笑眯眯地结束通话。
宁海尘的手还压在他屁股底下,都已经被他坐得出汗了。
祁闲抬起身子,宁海尘罪恶的双手得以解放,被他重新摆放在方向盘上。
“走吧,华业东方。”
接下来的半段路,除了祁闲轻哼的小曲儿,车里堪称寂静。
宁海尘把十二缸豪车开得比电动车还慢,任凭后车再怎么按喇叭都龟速前行,摆明了想要拖延时间。
他越这样,祁闲就越兴奋。
宁海尘和闻洄舟,绝对有问题!
祁闲挨个按过手指关节,发出咔吧咔吧的脆响,提前进行热身运动。
甭管宁海尘再抗拒,他终究还是载着祁闲停在了别墅门口。
祁闲解开安全带下车,宁海尘却稳如泰山坐在驾驶座:“我还有事,就不进去了。”
“骗人,你明明说晚上有时间的。”祁闲察觉到他想跑,赶忙绕过车头来到驾驶座这边,拽着宁海尘胳膊往外扯,“出尔反尔算什么男人!”
“我真有事。”宁海尘座位上焊死,“改天,改天我再来行不行?”
“改天是哪天?来都来了,最起码也得进屋坐坐,喝口水吧,不然显得我这个当主人的多掉面啊。”祁闲使出吃奶的劲,快要把宁海尘胳膊拽下来了,“快出来!”
“真别——”
祁闲脸色一冷,松开拽着宁海尘的手,“来人。”
众保镖鬼魅般从他身后出现,祁闲唇角勾起一抹邪魅冷笑,指着车里震惊的宁海尘:“把他给我弄屋里去。”
“是!”
饶是宁海尘竭力反击,也难以抵抗七八个大汉朝他伸出的罪恶之手。
五秒钟后,他被拖出驾驶座,两只胳膊被各自架着,双脚悬空,由保镖们抬着跟随祁闲朝大门走。
祁闲推开客厅大门,指向餐桌旁的椅子,宁海尘如同被抓进盘丝洞的唐僧,被押送着强行落座。
保镖们完成任务,自觉离开,还帮祁闲关上别墅大门。
至此,宁海尘彻底逃不掉了。
“不知道饭做好了吗?”祁闲自顾自地说着,高声喊道:“闻洄舟!”
回答他的只有寂静。
“闻——洄——舟?”
祁闲又喊了一次,往常总是随叫随到神出鬼没的管家仿佛消失了。
“唉,关键时刻竟然不在。”祁闲望向浑身紧绷的宁海尘,摇头叹息。
宁海尘忙不迭地站起身:“既然如此,我就不打扰了。”
祁闲眼疾手快,猛地一推,宁海尘重心向后失去平衡,再度跌坐回去、
落座时宁海尘双膝自然岔开,在他有更多动作之前,祁闲单膝跪在椅面上,恰好卡在宁海尘腿间,将其锁住。
少年手臂越过宁海尘肩膀,按在椅背上,将宁他困在由自己身体和椅子构成的牢笼。
“这怎么能行呢?”
祁闲狡黠地弯起眸,他紧盯着宁海尘双眼,清晰在瞳仁里捕捉到自己靠得极近的身影。
祁闲右手按在宁海尘肩头,一寸寸下滑,直到掌心抵在宁海尘胸口。
他的呼吸彻底乱了,心跳也快到异常。
“宁海尘,海哥,你好像很紧张。”祁闲眸中笑意冷淡下去,轻快语调难掩正强行压制着的愠怒,“或者应该叫你,闻、洄、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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沾满鲜血的爪牙为你收起。
凶狠的眼眸因你而柔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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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岁半也要逆袭吗?》
小满做了个超可怕的梦,梦里他的大明星舅舅突然变成Omega,被人渣强迫,从此深陷泥潭,黑料缠身。
人渣把舅舅送给好多坏人虐待,年幼的他被赶出家门流浪,差点死掉。他在地下城挣扎着长到十八岁时,舅舅彻底崩溃,挖掉腺体跳楼自杀。
【叮,恭喜宿主郁小满绑定逆袭系统,十八岁的你失去最后的亲人,卑贱如蝼蚁,请逆袭成让全星际闻风丧胆的第一暴君,开始复仇吧!】
小满(呆住):嘎?可我才三岁呀?
【你回到上庭,为故去的舅舅扫墓,发誓要让那些欺辱过他的人生不如死。】
郁离坐在草地上,看小满认真地推起土堆,放上野花,立上一块木板,再歪歪扭扭写下“九九郁离之mu”。
小满(认真):舅舅,我来给你扫墓啦!
郁离:……
【叮,任务完成,奖励:力大飞砖的武神躯。】
【你闯入军部,血拼众多Alpha,最终来到五星上将西维尔面前,对他发起挑战。】
远征凯旋的西维尔被众多属下簇拥着走出军部,小满从人群里冲出,一把抱住将军的大腿:“我在为舅舅挑选世界上最棒的Alpha,敢不敢接受挑战!”
西维尔皱眉:“你是郁离的小侄子?”
小满:对的!悄悄告诉你,舅舅就快变成Omega啦!要挑战当小满的舅妈吗?
西维尔略微沉思,抱起小满:“走。”
【叮,任务完成,奖励:史诗级愈合力。】
【你追杀到了人渣,施以最恐怖最残忍的报复,可听着他的凄惨哀嚎,心中只有空洞和悲凉。】
人渣在靠近舅舅!邻居家小狗摘掉蛋蛋后变乖了,那就也摘掉他的蛋蛋吧。舅妈,我们上!
郁离拎着小满的后脖领,满脸黑线地站在病房外,听着人渣的剧痛惨叫,无语望天。
郁离:郁小满,你必须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为啥要踢人家的裆!
西维尔:他活该。
小满用力点头:对!舅妈说得对,他活该!
郁离(怒):什么舅妈!你俩都给我滚蛋!
小满:好悲凉呜呜呜呜。
几年后,郁离看着他一只手能扛起机甲,从十楼跳下来也活蹦乱跳的小侄子,陷入沉思。
我的侄子是否有点不太正常?
小满:因为小满要逆袭成为星际第一暴君哒!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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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第 2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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