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来。”许驰撇了她一眼,目光不咸不淡,“你别等他了,待会我们兄弟几个喝多了,也照顾不了你一个女的。”
说完就起身走去另一边坐下和其他人一块喝酒了,看着是真的挺不喜欢她的。
女生暗咬着下唇,表情透着一股怨,这种怨没有任何敌意,而是对喜爱之人的一种情绪。
祁靳不来,她也没必要再在这继续待下去了,背好包就离开了。
许驰见她离开,又立刻给祁靳发了条信息。
【她走了,你真不来?】
【靳:看店。】
手机屏幕盖在吧台上放着,祁靳看了眼四周的客人,双手交叉着搭放在桌上,指尖跟着音乐节拍轻轻敲着,微弯着背姿势散漫,深邃的双眸里凝聚着微光。
这张轮廓分明俊俏的脸,在这光线充斥着神秘的地方里,更惹人注意。
每每经过他身旁的女孩,都会回头看他一眼,但他却连正眼都没分给她们一个。
长得都差不多,没什么好看的。
特别是那种挽着男朋友胳膊还看他的,更加懒得回一个眼神了。
调酒师阿阐在他面前打了个响指,“看什么呢大老板?”
祁靳回头,嘴角弯着一抹淡淡的弧度,“老板除了看店还能看什么?”
阿阐玩味地朝美女多的方向抬抬下巴,“莫非,老板不感兴趣?”
“腻。”祁靳扔下一个字,从棉服口袋里拿出一盒烟,抽出一根衔在嘴里。
阿阐见了拿起放在一旁的打火机,上前为他将烟点燃。
瞬间,一小簇微弱的星火,随着一呼一吸,亮暗交替。
将烟夹在指尖,祁靳侧头缓缓呼出白色烟雾,半眯着眸子,转动椅子面向另一边,较为冷冽地看向刚刚阿阐所指的方向。
没几秒又收回了视线,看向舞台的音乐歌手。
是真的腻了,那些长得差不多的脸天天来酒吧内晃,勾引完这个勾引那个,看的他眼睛都疼。
哪像黎舒那么乖巧,不管怎样,她都没脾气。
想到这,祁靳衔烟时那双含情的眼下浮现出令人轻易沉沦的笑意,但很快想到些什么,笑意又渐渐淡了。
黎舒今天在躲他。
在车内看到她说完话那透红的耳朵时他就发现了。
因为她不会说谎,一说谎耳朵就会红,还不敢直视他,所以这才令他当时的心情变得很是复杂。
他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躲他。
以至于一根烟结束了也还没想明白。
椅子方向转回吧台,祁靳还想碰烟盒抽一根,但很快烟盒就被阿阐拿走了。
阿阐见他看着自己,道了句:“少抽点吧,伤身还伤精。”
祁靳禁不住笑了,“我看着像不行的?”
阿阐啧声道:“这哪看得出来啊?不得行动才知道吗?”
“和谁?”
阿阐又用下巴指了指刚刚那些女人,“一堆,更何况那些都是巴着你来的,你一声令下别说试一个了,一群都行。”
“滚。”祁靳笑着离开座椅。
“去哪啊?”阿阐以为他真要去试,笑着担心地开了口:“我开玩笑的啊,你真要一个对一群啊?”
话落,祁靳拿起桌上的一盒纸巾朝他扔过去,“滚,老子去厕所。”
“厕所啊?”阿阐嘴欠喊着:“别太快了啊,您悠着点。”
回应他的,是一个懒得搭理他的背影。
-
时针转到凌晨四点,一边是热闹,一边是安静。
卧室内唯一的光源来自床头的一盏夜灯,黎舒从小就惧怕待在全黑的空间里,因此晚上房内必须有光源才睡得着。
她这会喉咙干渴从床上下来,睡眼惺忪地穿上拖鞋,往客厅的饮水机方向走。
走到饮水机旁摁下壁灯按钮,屋内一角终有了些光源。
黎舒拿着玻璃杯接水,喝的时候听见门外传来电梯的声响,侧头看向门的方向。
那声音很近,一听就是停在这一层的。
瞬间想起祁靳今天和她说的,他最近都是三四点才回来,原来真的这么晚。
是为了忙酒吧的事情吗?
思考间,门外钥匙转动锁孔的声音很是清晰。
算了,忙什么也不关她的事。
黎舒看着门,拿着杯子的手往台面伸,以往不用看都能准确放好,这次竟然失了手。
玻璃杯摔在地破碎的声音,在寂静的黑夜里被无限放大。
黎舒立刻往后退了一步,被吓得愣了几秒,正弯腰准备蹲下身先将大片的玻璃小心拾起,门就被敲响了——
“黎舒?是我。”
这动静应该是被他听见了,黎舒直起身子,想了想还是走过去把门打开了。
一打开门,一阵不浓不淡的酒精味扑鼻而来,令黎舒皱了皱眉。
她看着眼前人说道:“你掉酒桶里了?”
祁靳没回她这句话,而是用眼神将她从头到脚看了个遍,看不到身后又扶着她的肩膀将她转过身。
真是莫名其妙,黎舒不太懂,回正身子问他:“你干什么?”
“我干什么?”祁靳神色稍显疲惫,说话声也沉了些,“看你有没有哪伤到。”
视线往屋内看了眼,见只有饮水机那边的壁灯亮着,一下猜到了,“玻璃渣清理了没?”
“没……”黎舒正想问他怎么知道的,就见他略过自己往屋内走,站在玻璃渣附近待了两秒,又走去打开阳台门,将扫把和拖把拿进来开始清理着玻璃渣。
他很高,颀长却又不清瘦,宽肩窄腰的,带着男人该有的力量。
这会,这个男人正拿着扫把弯着腰低头清理地面。壁灯的光源落在他的后颈,突起有序的脊骨被照着,越往深处,藏在卫衣下的就越神秘。
黎舒收回视线将门关上,说不清是一种什么情绪在脑海蔓延,但也不想弄清这种情绪,糊涂点总归是好的。
刚走过去没几步,祁靳不让她靠近,她便乖乖站在一旁等他,站在暗处,借机窥探他。
他脸上的疲惫明显,眉头轻蹙着,没一会,还用力闭了下眼又睁开抬抬眉。
这是酒吧今天太忙了吗?还是边忙边喝了些?可当有抹别样的色彩映入眼帘时,她有了答案。
可虽这知道答案后的情绪比以往平静不少,但她还是注视着这抹色彩轻声问了句:“这么晚回,是因为酒吧太忙了吗?”
“嗯。”
清理结尾了,祁靳将玻璃渣倒进垃圾桶里,放好工具又回来将垃圾袋绑好提了起来。
黎舒见状,走过去说:“放下吧,明天我自己扔就好——”
走的速度太快,发现身上哪有些不太对,她立刻脸热,有些尴尬地停下了。
祁靳见她表情突然变得不对,骤然轻笑声:“我帮你倒个垃圾,感动的要哭了?”
哭屁!
黎舒不敢乱动了,尴尬道:“还是你提下去吧,外面冷我,我也懒得出去了。”
祁靳觉得奇怪,这怎么说话就突然结巴了?
过了几秒,迈步朝她慢慢靠近,停下时垂眸注视着她,嗓音压低磁性悦耳,“干坏事了?”
“干什么坏事?”黎舒抬手想将他推出去,可奈何祁靳动作速度太快,握住了她的手腕。
两人离得很近,祁靳的手肘触碰到了她那被衣物遮盖的肌肤。
他虽然穿着棉服,但黎舒只穿了条带薄绒的睡裙,很容易感受到那刻的软度。
黎舒的脸一下就热了,二话不说将还有些佂住的祁靳推开,顺带推出了家门。
‘砰’的一声。
祁靳提着垃圾袋站在门口,像个大半夜因为喝酒喝多了,被妻子赶出门的醉鬼丈夫。
其实,他真的还没感受到什么,只知道有点软,没了。
而黎舒却在这大冬天里,脸因羞怯热的发烫,也因那抹色彩,导致一晚上都没睡好。
那天过后,尽管两人住在对面,也足足有一个星期没再碰面说过话了。
到了月中,黎舒开始工作。
她吃完午饭就和助理周媱一块带好拍摄设备去了趟之前的大学,因为客人想和男朋友在那的音乐教室拍一组校园情侣写真,不过学校在放假期间管的严,只给了她们一个下午的拍摄时间,所以得快点过去进行拍摄。
等到了学校,黎舒熟门熟路地来到一间未锁门的音乐教室内,和周媱一块先把设备放好。
放的途中,周媱视线张望着,瞧见了窗外那一对来拍摄的情侣,不禁感叹道:“哇,黎黎姐你看,今天的拍摄肯定很出片,那两人的颜值拿去后期简直轻轻松松就搞定啊。”
“什么轻轻松松?”等黎舒收拾好东西抬头顺着周媱的视线望去时,窗外只有树叶被风吹得在摇晃,一个人影都没有。
不过她看过那女生的照片,确实很漂亮,但男生的,她只从女生朋友圈里看到过一个背影。
很高且很瘦。
没多久,安静的走廊里响起脚步声和两道不同的声线。
黎舒正调着设备,在那道熟稔的声音响起时,动作停滞。
“阿靳,待会摄影师会指导我们摆姿势,你配合点好不好?不然拍出来就不好看了。”
“知道了。”
脚步声越来越近,心脏愈发跳得快,嗓子里想发出的声音被紧张感裹挟,黎舒一时无法让周媱出去看看是不是那对情侣。
“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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