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拍没关,闪,光,灯。”
“……”真的蛮尴尬的。
那时黎舒背对着周媱,因此对这件事情并不知情。她张口解释,“我不知道她偷拍——”
“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祁靳忽而打断她的话,眼梢轻挑,笑里的意味多少有点不要脸,“我怎么觉得,比较像是你让她偷拍的?”
“……”全场安静。
真是骚出了天际,许驰在一旁默默竖起了大拇指,“祁靳,你这么骚,你姑姑知道吗?”
阮音在一旁憋笑,真是比我昨晚吃的烤羊肉还骚。
黎舒合上电脑,她知道自己嘴皮子不够祁靳利索,干脆站起身居高临下看着他,试图用身高碾压他,“不好意思,我从不会干这些不道德的事情。”
随后瞥了眼阮音,“时间不早了,我和阮音就先回去了。”
得到眼神示意,阮音点点头,“对对对,时间不早了,我和黎舒就先走了,你们玩。”
两人离开的速度很快,准确的来说有点像逃跑。
祁靳坐在椅子上看着黎舒离开的背影,笑意不仅不减反而还深了些。
这笑容在许驰眼里被称为诡异,他真的很少见祁靳笑成这副要坠入爱河的鬼样子,多少有点令人犯恶心。
他踢了祁靳的小腿一脚,啧声道:“别笑了,人都走了还笑。”随后坐下,又不敢相信地问了一句:“你真和那个姜絮在一起了啊?”
听到这个名字,祁靳的笑容逐渐收敛,“你觉得可能吗?”
“那你还和她拍那种照片?”许驰真搞不懂他。
祁靳靠着椅背无奈叹了口气,翘着腿,右腿的脚踝搭在左大腿上,话里尽显风骚:“是她说陪她拍完最后一次就不缠我了,哪知道女人的话不可信。”
他把手中的牌扔在桌上,起身拍了拍许驰的肩膀,扔下一句没什么精气神的话就离开了咖啡厅,“走了,回去继续补觉。”
而后留下许驰一个人坐在咖啡厅里。他看着桌上乱七八糟的牌,多少也有点无奈了。
合着牌是大家一起玩的,摊子却是让他自己来收的。
那组图,黎舒回到家换了身衣服就开始修了,并且修得速度比修别人的还要快。
第一呢,是这两人的五官都没有什么缺点,皮肤也好,根本没什么可修的。第二呢,如果一慢下来就会想些别的,她不允许自己工作时分心。工作和私事要分开。
就在准备修下一张的时候,她收到了姜絮发来的消息。
【不好意思黎摄影师,那组图片你不用修了,我不要了,就当是废片扔了吧,谢谢麻烦了。】
扔了?黎舒看着信息皱了皱眉,思索着又看向玄关处的大门,目光微微转动,扔下手机站起身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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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光线昏暗,唯一的光源来自高挂在半空中的月亮,清冷的月光色透过玻璃映照在沙发休息的男人身上。
祁靳回到家没多久就在沙发上睡着了,暖气也忘了开。因为沂江市的天气室内比室外冷,所以他睡得中途被冷醒过一次,但他实在懒得回去卧室睡,干脆扯过一件昨天放在沙发上的外套,盖在身上就继续睡了。
不过他醒来一次就很难再入眠,这会又听见门被敲响的声音,更是清醒了不少。
眉头拧了拧,拿开身上的外套就踢着拖鞋过去开门了。
门一打开,屋内的冷气扑面而来,只披了件薄外套的黎舒禁不住打了个冷颤。她先是看了眼屋内黑漆漆的环境,才抬头看的他。
见他没什么精气神的样子,头发也有点乱糟糟的,大致猜到他刚刚是在睡觉但是被她吵醒了。她有些不好意思,“抱歉,我不知道你这么早就睡了。”
“嗯,正常。”祁靳往后退了一步,让出一条让她进屋的路,刚睡醒嗓音稍稍低哑,“要进来吗?”
“不了。”黎舒裹了裹身上的外套,“我就是想问问你,那个照片——”
祁靳注意到她的动作,话都没让她说完就低笑声打断,眼皮没什么精气神地半耷拉着,笑意散漫,走上前拉过她的手臂往屋内带,“还是进来吧,打开门说话真挺冷的。”
屋内没有开灯,门关上的那一刻只剩下了自然的月光色,但这抹光很暗几乎起不到什么作用。
“不用了,我就问你个问题就走。”黎舒说着时转了个身,她视力不太好,刚刚出来后眼睛突然有干涩感,又回去一趟把美瞳摘了才出来的。现在周遭环境昏暗更是看不清东西,所以她并不知道自己离眼前的人,很近很近。
她接着说:“那个照片刚刚姜絮和我说让我扔了,但毕竟那是你们俩的照片,想着来问问你要不要给你留一份。”
干净的嗓音独自说完了话,四周又恢复安静,墙上挂钟的走动声在此刻无比清晰。
突如其来的安静,没有回应,令黎舒多少有些害怕,脚步稍稍往前挪了挪,“要不,你先把灯打开?”
温热的吐息洒在脖颈出,淡淡的清香融入鼻息,又是在刚睡醒体内荷尔蒙正旺盛的时候感受到的,令祁靳的喉结不由自主地上下滑动,他垂眸看着她的发顶,知道她近视但不知道她竟然近视这么严重,又或许……
想到些别的,他在暗处勾了勾嘴角,慢慢低头在她耳边停下,故意将声音放低放轻,“梨梨,你都快贴我身上了,该不会是想,趁着没开灯占我便宜吧?”
轰的一声,大脑一片空白。黎舒僵在原地不敢乱动,就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说话也结巴了,“我,我什么时候占你便宜了?现现在是你在占我便宜好吗?”
“我?”祁靳忽而笑得更是慵懒肆意,“那要不开灯看看是谁占谁的便宜?”
不给她说话的机会,依旧低着头靠在她的耳边,抬手往后一伸摁下墙壁上的开关。骤然间屋内被暖光填满。
一下不适应光亮的黎舒,立刻蹙眉闭上眼睛低下头,可这一低,额头就碰到了那带着衣物软度和衣物里结实的地方。
那声勾人的低笑又再次传来,只是这次离得更近,“看吧,是你先占得我便宜。”
此刻的画面,黎舒低着头抵在祁靳的肩膀上,看着确实更像是她占他的便宜。
黎舒赶忙推开他,这下看得清了,看见他脸上此刻那无赖得表情,忍不住又踩了他一脚,“流氓。”只是这次踩得是右脚了。
被踩的人眉眼瞬间皱起,祁靳低头轻轻‘嘶’了一声,“要不要这么狠啊?梨子小姐。”
梨子小姐又是什么新的别称?黎舒看他吃瘪得样子禁不住扬起唇畔,“要的,七根筋先生。”
“什么东西?”
“没,夸你有七根筋。”
长耳朵的都知道她这是在拿他的名字起外号,唯独被踩得人不知道,还装出一副很疼的样子一瘸一拐地往客厅里走,坐在沙发上还朝站在玄关处的人扬了杨眉,“帮忙开个暖气再过来坐,谢谢。”
真是不客气,黎舒只好帮他调个暖气,走过去坐下了。
祁靳是个不喜欢屋内太乱的人,所有的东西都整齐有序的归置好,放眼望去真的找不到什么杂物和特别乱得地方,硬要找出一个乱的理由,那就只有被丢在沙发上的那件外套了。
在遇见他之前,黎舒一直觉得男生的家里肯定很乱,就算不乱也不会特别整洁。遇见他之后完全改观了,简直比她还爱干净,不过距离上一次和他坐在同一个屋檐下,坐在同一张沙发上已经是两年前的事情了。
祁靳见她端正坐在那好像在发呆,拿起一旁的抱枕碰了碰她,“想什么呢?不是说有话要对我说吗?说吧。”
这怎么说的好像她要跟他告白一样?黎舒侧头看他,“没,就是想问问你,那组照片你还要吗?”
“为什么这么问?”
“你女朋友让我扔了,就想着来问问你还要不要。”
“女朋友?”祁靳眉头皱了皱,沉默了会,又恢复那般严肃的神色,“还是叫她名字吧,她不是我女朋友。”
黎舒意外地双唇微微张开,“不是你女朋友?”
那模样让祁靳觉得有些傻,右手扶着后脖颈靠着椅背,微偏着头笑着看她,“怎么?梨子小姐知道她不是我女朋友这么惊讶,是有什么别的想法吗?”
这世界上真的可以有这么不要脸的人吗?黎舒不再看他,“你想多了,七根筋先生。我就是觉得意外,她既然不是你女朋友,为什么你还会答应和她拍这种情侣写真。”
“没什么好意外的。”祁靳回过头望着天花板,长叹了声气,“唉,都是情债。”
情债?这个词从他嘴里说出来真是新鲜。不用他回答,黎舒这一刻也大致猜到了是为什么。
无非就是只要答应姜絮陪她拍这组照片,他就不会再被她纠缠,准确的说,是不会再被他主动招惹,但后面又不喜欢觉得腻了的人纠缠。
他一向都是这样,招惹完就扔下一切不管,完全不顾那些误以为自己坠入爱河的人感受。
“但我看得出她很喜欢你。”黎舒垂眸冷不丁开了口,又重新抬眸看向他,“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她是从大一就开始喜欢你的那个,对吗?”
祁靳回视她,认真注视她好半响,才缓缓说话:“黎舒,我现在才发现。”
黎舒疑惑,“发现什么?”
“你竟然这么关注我。”祁靳笑着又是那副漫不经心得样子,“就连谁什么时候喜欢我你都知道。”
他笑了,她在一旁也跟着笑,但却是万般无奈又心酸得笑。
她看着他的眼睛,那幽邃且容易让人误坠沼泽的双眸被他发挥得淋漓尽致,似是生来就适合风花雪月。她同时也知道,他确实恣意,是个喜爱自由不受束缚的人。
黎舒收回视线之时,瞥了眼他那刚刚被她踩过的右脚,问了句:“你现在,还有在骑车吗?”
“有,但很少了。”祁靳闭上眼,脸上有了些疲惫,“这么问,是想兜风了?”
黎舒:“没有,就是问问。”
“嗯。”祁靳身体往前缩了缩,整个人往沙发里陷得更深,将抱枕抱在怀里仰头闭着眼,声音慵懒,“想兜风了跟我说,我载你。但现在别想了,疲劳驾驶很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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