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钟后,四个人都坐在了病房里,向盈鼻子里塞着纸巾,一脸尴尬,连素来淡定的林竞脸色都有几分不自然。
刚刚,在祝苒出去后不久,林竞伸手去拿床边的杯子打算喝口水。向盈在一旁看见,殷勤地去弯腰帮忙,突然脚下一绊,她直接摔向了林竞。
林竞眼疾手快扶住她,向盈没摔倒,但两个人的距离却就此拉近,呼吸彼此可闻。
向盈愣愣抬头,入目就是林竞的脸,眉眼清俊,五官端正,眼眸微棕深邃,像是漩涡能将人卷入其中。他们的距离太近,以至于向盈还能隐隐闻到从林竞身上发散出来的微微薄荷香。
她就那样撞进林竞的眼里。
下一秒,向盈看见林竞嘴唇微动是想说些什么,但还没说出来他眼里又是一惊,突然伸手捂向了向盈的口鼻。
向盈有些反应不过来。
他是以为我要亲他吗?
但我并没有这么想啊。
“你…你流鼻血了。”
林竞虚虚搂着她,有些尴尬地指了指她的鼻子下方。
向盈懵了一瞬,很快触感回笼,立刻就感受到自己鼻孔下方传来的温热。
妈呀。
向盈想。
我不如去死。
下一秒,门口传来响声,祝苒推开了门。
……
祝苒对这奇葩的事故也是有些无奈,不过好在没出什么事,也算是虚惊一场。
这时,她注意到向盈和林竞的视线都不约而同地投向了她的身后,她想起来什么,让出身后的盛淮屿,道:“这位是……”
停顿一瞬,祝苒下意识低眸看了盛淮屿一眼,语气有些虚轻,像是自己也不知道该如何称呼他才恰当一样,“我的高中同学,盛淮屿。”
听见祝苒对他的称呼,盛淮屿掀眸,意味不明地看了祝苒一眼。
“你们好。”
接着,祝苒又依次介绍了向盈和林竞。
“我的闺蜜,向盈。这位是,我以前的一个邻家哥哥,林竞。”
听到林竞这个名字时,盛淮屿的眉头轻轻皱了一下,他想起刚刚在病房门口听到的祝苒口中的那个亲昵的“小林哥”,再看向林竞时,眼神里多了几分审视和直接。
林竞倒是没注意到那么多,他点点头,目光快速地在盛淮屿身上划过,有几分欲言又止,最后只道:“你好。”
那边的向盈就没有林竞这般收敛了,她不加掩饰地上下扫视了盛淮屿几圈,然后偷偷觑祝苒,用眼神和她进行交流——
向盈:【这就是那个厚脸皮住进你家的人?没想到嘛,还挺帅的。】
祝苒无奈:【你能不能有点别的关注点?】
向盈:【我这关注点怎么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祝苒:【……】
向盈才不被祝苒的几句话影响,她又看一眼盛淮屿,眼神可惜:【就是怎么还摔的坐上轮椅了,硬生生把他的帅气压下去了。】
祝苒一顿,在看清向盈那**裸的目光后眉心直跳:【你的眼神别这么明显啊,人都能看出来了。】
“咳咳。”
最后是林竞的几声咳嗽打断了她们的交流。
“那个,”林竞笑笑,“虽然开头不是特别美好,但能这么巧的遇到说明我们大家真的有缘分。左右我其实也没什么事,那择日不如撞日,要不待会儿我们大家一起去吃个饭?”
向盈眼睛一亮,立刻应好,“我原本就打算和祝苒中午一起吃饭呢!”
林竞冲着向盈笑着点点头,又问:“小苒你觉得呢?”
祝苒有些犹豫,下意识看了盛淮屿一眼。
她挺想去的。
她从小性子比较独,身边要好的朋友和亲人只寥寥几个。向盈和林竞则是这几个中的一员,祝苒再讨厌社交,也不愿意冷落这些真心对自己好的人。只是……
不知道盛淮屿愿不愿意和他们一起。
在她的记忆里,盛淮屿对不熟悉的人态度都很冷淡。别说一起吃饭,盛淮屿愿意对不熟悉的人多说两句话都属于少见的。
盛淮屿可能并不想和他们一起去,如果他不去,祝苒也不可能就这么留下他一个人。
这太不礼貌了。
刚好这时林竞也想起来了盛淮屿,主动问了:“盛先生也一起吧?”
祝苒顿时紧张起来,她看向盛淮屿,期待着他的答案。
她的视线所到之处,盛淮屿正微微低着头,冷白的脸上没什么表情,眉眼冷淡,薄唇下敛,让祝苒拿不准他的意思。
“那就一起吧。”
几秒后,盛淮屿抬眸,淡淡道。
他的语气称不上热切,但也不那么疏离,眉目间带着客气的意味。但总而言之,是祝苒没想到的反应。
出了医院,四个人一起去了辜宁市中心的一家主营家常菜的高级饭店。
本来向盈提议要去吃火锅的,但考虑到林竞今天才放了血,不适合吃一些辛辣刺激的食物,便就改了主意。
家常菜饭馆里人不少,祝苒他们定了一个包间,很快菜就上齐了。
饭桌上,几个人吃吃喝喝,闲聊起来。
从他们的闲聊中,盛淮屿对眼前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和祝苒关系很近的“小林哥”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
林竞是艺术生,自大学毕业后就留在了市里工作。他是学画画的,现在在一家画室里上课。林竞从小性子温和,待人亲切,因为比祝苒年龄稍大,所以以前对她多有照顾。
盛淮屿一直默默听着,面上不显但眸色却越来越沉。
这不是他第一次知道林竞,或者说,不是他第一次知道祝苒的这个……
小、林、哥。
曾在很久之前,盛淮屿就已经在祝苒嘴里听到过“小林哥”这三个字。而这三个字,则在曾经很长一段时间里,是他只要想起就忍不住咬牙切齿的名字。
祝苒是个很文静的人,她在外人的眼里几乎总是清冷漠然的形象,处理每一件事情都井井有条,像个不会出错的机器人。一开始,盛淮屿是对祝苒没什么感觉的,甚至说直白些,他不喜欢这种木讷没意思的人。
盛淮屿第一次对祝苒有印象,是那时高二开学没多久,祝苒捡到了他的饭卡。很短暂普通的一次接触,没有激起任何水花。
直到后来一次月考,他们被分成了同桌。那时盛淮屿才发现,原来这个看似木讷的女孩,竟然有一副和外表截然不同的模样。
盛淮屿到现在都记得有一次祝苒拿着错了很多的物理题,局促又紧张地来问他问题时候的样子。
耳朵红红的,两只手扣在一起,眼睛看左看右就是不看他——像只害羞胆怯的兔子。
破天荒的,盛淮屿单手撑起脑袋,想逗逗她。
“啊,问我题啊?”他挑唇笑着,“可我收报酬的哎。”
祝苒当时很明显的愣了一下,她傻傻地,问:“多少钱啊?”
盛淮屿装模作样地想了想,故意吓她:“那可贵,就……”
祝苒的眼神变得紧张。
“就叫我一声哥哥吧。”
他有些恶趣味地说。
祝苒当场傻住,漂亮浓黑的眼睛眨了好几下,最后慢慢拿回试卷,“那我不问了。”
后来盛淮屿告诉她只是在逗她,祝苒就动作很小地瞪了她一眼。和平时木讷的模样完全不一样,生动又活泼。
从那天起,盛淮屿开始总喜欢逗她。
后来,他无意间发现,祝苒在她的一个本子上写了整整一页他的名字,字字清楚工整。
一个女生在本子上写满了一个男生的名字,这代表着什么意思,除了一个答案之外,盛淮屿再也想不出其他别的可能。
她,喜欢我吧。
或许就是在那一刻,盛淮屿意识到自己发现这个事情之后的心情不是尴尬想要拒绝,而是有一分极其微弱的窃喜后,他才恍然也明白了自己的心意。
他也喜欢祝苒。
数不清的喜悦情绪涌上他的心头,自此,他每次看到祝苒都又多了几分在意和占有欲。
直到,在不久后的一次体育课上。
天气炎热,在操场应老师要求跑完几圈后,他和发小裴扬一起坐在操场主持台后躲凉。接着,恰好听见主持台上的祝苒和朋友的谈话。
“祝苒,你是不是喜欢盛淮屿啊?”
祝苒一愣,有些局促,同时心里也有一丝不知为何的慌张,“没有,你为什么这么说?”
“就是感觉你看他的时候很不一样啊,是我猜错了吗?”那同学有些遗憾的样子,“盛淮屿多好啊,好多人喜欢他呢。那你有喜欢的人吗?”
祝苒顿了一下,“没有。”
“啊?一个也没有吗?不一定要喜欢,就是那种你想接近或者有一些些好感的人也可以啊。”那同学很执着,一副祝苒不说出一个就不罢休的样子。
“那......”祝苒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随便扯出一个人名,“小林哥吧。”
......
一顿饭的时间过得很快。他们吃饭的时间不算长,出包间的时候,外面饭店大堂里还坐着不少人。再加上周六日的原因,大部分都带着孩子。
几个孩子正在大堂里玩闹奔跑。
向盈出门的时候差点被一个孩子撞到,她后退了一步,忍不住吐槽:“这些熊孩子们,家长也不说管管,饭店里人这么多,他们跑来跑去的,也不怕撞到人。”
祝苒拍了拍她的背,安抚她:“好啦,别和小孩子计较那么多。”
向盈“嗯”一声,也懒得再多说什么。
结账时,向盈和林竞为着谁付钱的事情闹了起来。
林竞说他是几个人里面最年长的,该他付钱。向盈说本来今天撞到林竞就够不好意思的了,坚持不让他付。
正拉扯间,盛淮屿突然操纵着轮椅向外走。
边走边道:“我付过了,走吧。”
下章大情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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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钓你怎么了》文案:
岑与惜和陈既言第一次的见面,岑与惜六岁,陈既言十二岁。
岑与惜和朋友们在街边玩摔卡,输了好几局。
旁边围观的陈既言拿了岑与惜手里仅剩的几张卡片,挑眉笑道:“我帮你赢回来。”
啪啪啪五分钟过去。
对手赢了一堆卡片兴冲冲的走了。
陈既言:“……失、失误。”
岑与惜看看他空无一物的手,再看看对面赢得盆满钵满已经潇洒离去的背影。
下一秒,她大哭出声,追着陈既言打:“你赔我卡片,你赔我卡片!”
那天,陈既言为了赔罪,花了自己所有的零花钱请岑与惜吃了一顿肯德基。
后来,陈既言要出国,岑与惜去机场送他。
陈既言笑着逗她:“我走了你会不会想我啊?”
岑与惜瞥他一眼,故意道:“想你什么啊?想你欺负人还是想你爱吹牛啊?”
陈既言失笑出声:“一点也不记我的好呢?”
没人知道,那天岑与惜一个人回去后,在房间里哭了好久。
再后来,岑与惜陪闺蜜去酒店抓闺蜜出轨的男朋友,和刚刚回国的陈既言再次重逢。
那一年,岑与惜21,陈既言27。
两个人开始不断偶遇,但每次陈既言想要和岑与惜再进一步时,岑与惜又会想办法逃走。
终于某一天。
陈既言堵住又故意出现在他面前的岑与惜,无奈道:“岑与惜,你是不是钓我呢?”
岑与惜毫不畏惧地和他对视,挑眉道:“钓你怎么了?不能钓?”
陈既言笑着垂首,道:“怎么不能?但……”
“你的鱼儿已经咬钩了,是不是该考虑起杆了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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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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