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近期愿望太多,我一个人忙不完,您来帮帮忙。”,阮宁在屋里叫道,此时云木正在树下读一本民间的话本,嘴里嚼着半块桂花糕。
“小崽子,是最近偷闲和莲肖下山吃喝玩乐了吧?”
云木放下话本,走进屋去。
茂盛高大的神树浑体泛着浅浅金光,那都是人们活着的企盼。
他走近树根处,闭眼,食指伸出,与那一条红丝带相触,一道浅色红光闪过,包裹了云木全身,好像是他散发出了这些微光。
其实微光,是来自于许愿者强大的原力。
人们奉为神明的云木不过是愿望的解读者,愿力的转化者,顽强的希望,野草吹不尽的信念的见证者。
但用云木自己的话来说,便是为鹿蜀打工,东南西北中,唯有鹿蜀与耳鼠最为懒惰!
一个把普愿这棵树交到他手里。
一个把医者仁心的责任和一众师弟师妹交给了庄公。
他们两个倒是一个从不见踪迹,一个逍遥江湖。
想到这里眼前浮现鹿蜀那张总是笑嘻嘻的脸,游戏世间的模样没有一点做祥瑞仙灵的模样!云木不顾她对自己的点化之恩,心里不住地吐槽。
云木静心感受着强烈震动摇晃的丝带传来的愿望:
我希望长成参天大树,为护我长大给我浇水的爷爷挡风避雨。
这是小树苗灵的心愿,心愿涌上云木心间,一股暖意传来,这块石头日日夜夜感知万灵万物之七情六欲,也生长出了情丝。
他心中暖意源源,结了一个印,将一股灵力注入那红丝带中,丝带便完全安静了下来。
像是得到满足的孩子。
此时一条巨大呈黑红色的丝带忽然从出现,系在最庞大粗壮的一条根须上,那根须上原只有一条,这是至少千民许愿,送上来的愿望——
一个沉重的愿望。
三人看着这丝带皆被惊到,上一次出现这个丝带,是万年前的百鬼夜行,万物失序,洪水倒流,星月逆转,民不聊生时。
秋水便是在那场大战用被强大的灵力震碎,化为灰烬。
其余两人未见过当日情景,但也见得这愿不凡,都不敢上前等云木先行动。
云木走近,席地而坐,盘腿结印,一时竟无法与其链接。
云木沉下心继续去感知着这股愿力,愿力之大差点将他冲倒,若不是他本是块顽石,怕是日久天长地受着愿力之冲力,五脏六腑要被碾碎。
忽然心中传来沉重痛苦的呻吟,呐喊,求救声
“神明救我”
“求求神仙,救救我们吧!”
“为什么没有人……”
“为什么……”
“哇……”是婴儿哭闹,
“孩子,没事,娘亲在呢,不哭……”
“若上天真有神明,为何无人救我……”
“救救……”
“活着好难……”,是一句喟叹。
云木看见每个人发出声音的画面,感受着他们的绝望,心里起了悲悯。
万民共陷深渊,神明落泪,心生不忍。
云木竟看一朵巨莲,莲中坐一仙人。
片刻后,不待他看清那人面容,便消散了。
画面一转来到万里外的长京城,天火骤降,巨大的火球从天而降,老弱妇孺者,腿脚不便者,活活被砸死烧死,一团团黑烟滚过弥漫了长京,人们被活活呛死。
官家富商,散尽钱财只为寻一条生路,逃生船只有限,甚至不惜对无辜下人残忍下手。
兄弟姐妹,亲友之间,争夺钱财米面,群殴致死者不少,饿死街头者不少。
云木本石心,竟也被那万民的呼救震碎了心脏,起伏的心脏被临死前恐惧尖锐的尖叫刺穿,滴滴渗血。
此乃大悲,人世千劫,天地自有运行的规则。
天道不公,凡大灾大难可改生死命数,不可改。
因果有常,凡破戒入因果的仙神,必遭天怒。
画面声音戛然而止,云木吐出一口黑血,心口剧烈起伏。
淌下一滴泪来,
滑下的瞬间泪凝结成了白色圆润的晶石。
阮宁连忙靠近:
“师父,怎么了?您这是看到什么了?”
说着便也冲去碰那丝带,不料却被一股怪力弹开,重重地摔到木桌旁,后脑磕出了血。
莲肖三步并作五步,扶起了他。回身又到云木旁,“师父,那丝带不寻常,怕不是有大事要发生?”
“那丝带携带的强大愿力,力量黑暗沉重,煞气过重,你们两个怕是受不了其中能量。”
说罢剧烈咳嗽起来了又吐出一股浓黑粘稠的黑血来。
三人皆是大惊,莲肖连忙上前拍着他的后背,云木此人,生人勿近,但他总忍不住生出怜爱,两人朝夕相处两年,已将他脾性摸得差不多,越是了解,越是喜欢。见他如此,自是心疼。
仓促间不慎碰到那条丝带,巨大的力量几乎要将他吸进去,哭声,叫喊,呻吟,求救,面目全非的脸,烧伤的皮肤,被乱棍打死的可怜人,一切都争相涌入他的耳朵,眼睛里。
他看见一只猫被活活烧成了灰烬。
从幻相中出来,愣怔一瞬什么也顾不得,又上前去询问云木伤势。
他没有心怀天下的胸襟,现如今,他的心里只有眼前这一人,多了,可能会多一个白猫精。
云木只是道:
“那丝带中的景象,太过悲痛。”
二人相对无言,只是看着对方的眼睛失神。
这夜,莲肖梦见自己变成了一个女子。
服饰家具都不熟悉,是前朝或者前前朝的物件。
斑驳的铜镜里,
嫣红的双唇,珠玉般的肤色,黛色柳叶眉,一双深的看不见底的眼,眼里的刀刃能刺破人的心肉。
第三视角看见,
青楼里的老鸨涂着厚重的脂粉,扭着腰上楼,一对小眼闪着狡猾的光,边走边自言自语
“小杂种昨天竟然敢顶撞我,从奴市里把她买回来可不是为了让她吃香喝辣的。”
“今天来教训教训她,让这小妮子知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呸!”
她大力推开了木门,吱呀一声,木门正撞上了前来开门的年轻女子身上,头被磕出,鲜血直流。
“紫儿,你做什么在这里,你这脑门,哎哟,”她把帕子捂在脸上,装作惊讶
“哎哟这是怎么搞的,怎么这么不小心呀,哎哟!”
“快赶紧处理处理,别给客人瞧见了,破了相的,人家可不喜欢。”
说罢,便粗暴地从门口掀起一块抹布,往那伤口处覆上,不容拒绝地又将脂粉糊在那伤口上。
紫儿吃痛,血液,伤口,和那脂粉,抹布上的污杂,混合起来刺痛了她。
但她坚韧地站着,像跟木头一样,任由那老鸨把操作着她,像摆弄一个没有生命的玩偶,而她却是也毫无生气。
画面一转,紫儿被推进一间屋子。
黑漆漆的房屋里,点着骇人的红蜡烛,莹莹跳动的火焰仿若鬼火。
一个满脸胡子,笑容里充满贪婪的中年胖子走过来。
“美人儿,来,陪哥哥快活快活,哥哥给你数不胜数的金银珠宝。……嘿嘿……表现好点……还能纳你为妾呢……哈哈哈哈……好好表现……”
一口酒气混杂臭气冲进她的鼻腔。
她拿起烛台就扔过去。直砸破了那人的下巴。
女子终究抵不过男子的力气,她被按倒在床上。
门外只听清里面凄厉的叫喊,但绝不求饶。
时间被加了速,
紫儿抱着一个小包裹,逃跑后被抓了回去。
柴房里,
一壶滚水浇下来,顷刻间,紫儿**的皮肤被烫起了好几个大泡,那疼痛直穿灵魂,刻进了骨髓里,生生世世铭记那痛苦。紫儿纤细的脖颈间青筋暴起,咬着下唇,愣是不叫一声“救命”。
她最终死在了那间没有人用的柴房里,伴随着冰冷刺骨的寒风,伤口溃烂,腐蚀,老鼠苍蝇争先啃咬。她已经不痛了,伤口麻木,心也麻木,只期待没有来世。
她不要再来这丑恶,刺骨寒凉的人时间了……
“也好,死了,就解脱了……”
紫儿最后瘫倒在地,在一团黄色不明液体里沉睡,长眠。
一生要强,坚韧的她,死时赤身**,大小便失禁,
死在痛苦里,
死在屈辱里,
死在绝望里……
莲肖惊醒,满头的汗,不明白自己为何做这种完全莫名其妙的梦,也不明白为何会梦得那么真实,不明白为什么看见那女子的伤痛,自己也痛得无法呼吸。
我本来打算不写了,看了一下前文,又写上了……本文共用时三小时…开学我并不知道有木有时间精力继续写下去……另一篇文也在加紧进度我希望快一点完结,有很多不成熟的地方…近期基本都在写文没什么时候读书听剧捏泥了……嘤嘤嘤……关键是没有人看……我一直在自言自语……?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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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天道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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