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无忧(5)

商佐盯着手铐金属的反光静了片刻,他跟游羽的信/息素在空气里交织成网,游羽和他的手握着又被铐着,纠缠成模糊晦暗的一团阴影。游羽带着湿气的指尖紧紧抓着商佐,他透过紧贴的皮肤感受到了商佐身上源源不断的热度,这热度让他很依恋。

商佐侧了下手腕,看见手铐显示屏上显示的倒计时,是8个小时,他终于没忍住,眉头微微扬了一下,“8个小时,你确定?”

游羽刚刚得到了一个临时标记,此刻清醒了很多,但又没完全清醒,听见商佐的话,他本能感觉好像此刻说什么都很危险,只好往商佐身上贴了一下,一言不发地抚摸他冰冷的鳞片,指尖贴着鳞片圆润的弧度往下,用欲语还休的神态迎向商佐。

凉风透过木屋的缝隙吹进房间,游羽的长发轻轻晃动,似柔和的薄纱。他的表情安静又恬然,指尖却渐渐摸到某个地方——那里鳞片更厚一点,温度也比别的地方要高,它隐藏在厚重漂亮的蛇鳞之下,哪怕欲壑难止,也不轻易显现。

商佐眼睁睁看着游羽摸上去,一时不知道当初给游羽看那些资料做得对还是不对,他喘了口气,理智绷断,散落成了空气中飞舞的尘埃。

无忧岛的雨通常不会下得太久,雷声轰鸣过几遭,泠泠的雨声也开始散去,雨后雨林中寂静下来,散着潮湿的水汽,又有着崭新的泥土气。树屋前的水洼还积在那里,平静倒影着周遭苍郁的树影,但偶尔又因为不知道哪来的震动荡起涟漪,将树影揉碎。

商佐身侧浮着一圈流水般的毒液,这些毒液在他的控制下变化自如,他对毒液的控制越发精细,毒液像是他身体的一部分,是他的武器,也像是他的另一只手,他甚至能通过毒液去感受、触摸其他的东西或者是进出人的身体。

游羽以往对商佐操控毒液精准程度的认知只停留在表面,他只知其一,而不知毒液的形态千变万化,也不知商佐对他的掌控可以如此深入肌骨,反复深埋的毒液令他颤栗,他甚至有点虚脱到想吐了。

但作为一切的始作俑者,他此刻只能无力地趴在商佐身上,被商佐摁着后颈一下下地吻。他没有了用手铐铐人时的气势,不过他跟商佐的手还铐着,商佐甚至反扣着他的五指,让他挣脱不开,攥得他关节透出点薄红,跟他脚腕被蛇尾细处一圈圈绕着的样子一样,白里透红。

商佐动了下叮叮当当的手铐,贴在他耳边问:“哪来的?”

游羽哪还有多的精力能分出来回答他,仿佛失聪了,人在经受巨大刺激时,基本只能腾空了一切感官去感受下方最昭然的刺激,旁的都是过眼云烟,只剩下那一种独一无二的感受,一下又一下,是晃荡的云雾和倒影。

雨又下了起来,夹杂着潮湿的水声。

得不到答案,商佐慢下来,笑着把游羽的手指拉到自己面前一根根地用嘴唇贴吮。游羽因此得了片刻间停,他睁开眼看向商佐,依恋又沉迷,眼里的水光像是哭过,像是被欺负得狠了。

商佐拂过他漂亮的眼睛,感觉到睫毛在指腹慌张地扫动着,“还好吗?”他低声问。

“嗯……”游羽的声音有些哑,听起来不知道是在回答问商佐,还是因动作加重而来的啜泣,他应着声又埋下头,像是羞得抬不起头一样,只觉得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被商佐持握着,吞咽着,他无力反抗,眼前一阵阵发黑。

疲惫、干渴,又不想拒绝。他沉沦在这场消耗性的战斗里,直到嘴边被抵上一个冰凉的东西,游羽微分开双眼,迷离地看着商佐,半开合的唇齿被商佐撬开,游羽含住了嘴里圆圆的东西,发现是一颗软软的野果。

“吃吧。”商佐停下来,用缓慢的动作喂他吃,让他补充体力,也消耗他。

游羽听话地咬破果实,浓郁的酒香在口腔里爆开,像是一下喝了许多许多酒,他从没醉过,但这果子给他的感觉有些不一样,头昏、眩晕,他把果实咽下去,舔了下唇,双眼变得朦胧,紫色的眼睛里像是拢着一缕深邃迷蒙的雾气。

又一颗果子被塞到嘴边,游羽听话又乖觉地张嘴吃下去,此刻的他好似要他做什么都可以,也确实这样,商佐接连喂了他好几个果子,上上下下都没停过,游羽像是第一次喝酒的新手,不知人心险恶,让危险的商佐硬生生给他喂成了醉鬼,舌头木着,思维迟钝,浑身都软了,只能由着野兽将他卷着拖回巢穴摆弄。

商佐笑他,“醉鬼。”

“嗯……我不是!”他双颊泛红,大着舌头否认,又因为商佐的动作颤抖呜噎,放蒗的姿态确实不能单用喝醉来解释。

商佐总是不放过他的,还要说些诨话逗他,说他们从上到下都很般配,天生一对,应该永远在一起。

游羽快被臊死了,强忍着让商佐闭嘴,又伸手捂他的嘴,可惜位置没找对,被商佐衔住手指又欺负了一通。可到了最后,又是他自己趴在草垫上,让商佐试试,不要再用毒液了。

手铐依然铐着,所以很方便商佐拉着他用力,一个也够他受了,另一个擦着皮肤。还好夜已深,树屋里没有灯,也足够黑,黑夜可以掩盖一切,所以游羽放纵了自己,他天性如此,哪怕是此生第一次,也放蒗形骸到极致,可惜他尚没反应过来,羽蛇夜视能力极好,他的放纵哪怕在黑暗里也清晰可见。

他感觉自己的身上好似正在发生一次月食,他一点点被吞噬,汗水如流星般落下,夜空却那么璀璨。

商佐果然是一条蛇,自始至终紧紧缠缚着他,或是将蛇尾堆叠在他身上,压得他无法动弹,只能承受,一处好了又换一处。

游羽不知道自己在第几个小时失去了意识,中间或许醒过,也或许没有,但朦胧里,他只觉得8个小时是真的不行,他要死了。

再次清醒的时候,游羽感觉得到自己的发/情期已经结束了,商佐没在树屋里,空气里还散着些属于果实的酒味,还有树莓和柑橘的味道夹杂在一起,钉死的窗户间隙透进了几缕月光,还是夜里,他感觉身上残留着疲惫,但身上却干燥清爽,商佐好似给他做了清洁。

他迷茫了一会儿,依稀想起在他晕厥后的某个间隙里,他似乎清醒了片刻,商佐好像抱着他去了一条河边,在河里给他做了清洗,他被迫注入的异种蛋白太多了,撑得他满是涨感,引出的时候,那种流淌的感觉让他几乎崩溃。

游羽红着脸坐起身,发现身上居然盖着被子,不由得有点意外,目光扫过周边又看见草垫上放着一套崭新的衣服,看颜色就不是他穿着过来的那一套,经过之前那一番操作,那一套倒是也不可能还健在了。

衣服上放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我在门口,有事叫我。

毕竟在房间里呆了很久,游羽也想出去走走,所以他也没叫商佐,准备先把那一套衣服穿上,正穿着衣服,他听见了门外有说话的声音,似乎不止一个人。

“你恢复好了吗?”一个陌生的男声问,伴随着一阵脚步声。

“你怎么在这里?”这次是商佐的声音,“恢复了,但不确定下一次还会不会这样。”

“我刚好在北区,离这边近,”男人停顿一下,“你怎么考虑的?”

“跟之前的打算一样,人你给我送去了吗?”商佐问。

“送了,克林索尔号上的人有带标本回去吗?巡查组为了拖延时间,没有查出结果,准备要撤了。”

“有没有都让他们走吧,无忧岛不欢迎他们。”商佐含糊地说。

游羽闻言,皱起眉,他想到了什么,快速把衣服穿好,几步走到门边,拉开门走了出去。

平台上,商佐已经恢复了人的形态,他依然高大,投在地上的阴影都比旁人魁梧几分,穿着人类的衣服也掩盖不住他身上的野性。

商佐对面站着一个有着银色短发的男人,看见那个人的时候,游羽的表情空白了一刹那。

克里米亚的特殊人种多半隐居,少数有些会加入人类社会,而其中最出名的大概就是商佐面前站在的这个人了,联盟的最高统领,雪俞将军,他跟下属的四位统帅一起管理整个联盟,经常会在联盟的新闻频道出现,游羽陪着裘然看过很多次。

雪俞看起来很年轻,穿着白金色的军服,如果不是知道他其实两百多岁,游羽大概会判断他跟商佐差不多年纪,他比商佐矮一点,但看起来更沉稳,带着来自上位者的威压,湖水蓝色的眼睛里是让人看不透的温和,他看起来似乎平易近人,却让人不敢造次。

游羽在他的打量下不自觉挺直了背,审慎道:“您好,统领。”

雪俞回过头,温和笑起来,“你好,游羽先生,没想到这么快就见面了。”

商佐看见游羽出来,走到他身边牵着他的手走到雪俞对面,介绍道:“雪俞是我父亲商枂的朋友,在联盟的时候一直是他在照顾我,他是我名义上的干爹,不过我们更像是朋友。”

游羽一脸惊讶,“干……干爹?”

“嗯,”雪俞笑,“!你不用太拘谨,商佐已经给我提过你很多次了,很高兴见到你。”他朝游羽伸出一只手,两人简单握了一下手,“晚点我安排人送你们回去,到时候就说你们被联盟在无忧岛的无忧岛考察队救了,每年□□季节联盟都会派人过来,这个说法还算说得过去。”

“等一下,”游羽出声,攥住商佐的手,问,“费杉拿到了一管羽蛇的血液样本,那管血是你的吗?”

商佐顿了一下,无奈笑了,“你刚刚是在偷听吗,阿羽?”

雪俞看着他俩笑,“终于有人敢这样拆穿你了,商佐,我还以为这次也要被你糊弄过去。”

游羽被他亲昵的称呼叫得有点挂不住,攥着的手松了松,不自在地看雪俞,但雪俞不太在意,示意他继续说,于是游羽看向商佐问:“你的智能极片是不是受损了?”

他说着,翻过商佐植入极片的那支手腕,桡骨茎突之下的极片上出现了肉眼可见的损伤,从中劈下一道裂口,这也是商佐的生命体征会监测不到的原因。

智能极片技术自从发明以来就得到广泛应用,直接取代了手机的位置,每一个人一出生就先去植入极片,一般在耳后和腕部各一片,也有人植入在胸骨前,极片底部一般会浅埋一点在皮下的骨质里,内外接通,能检测人体的一切情况。

极片损毁后的修复并不难,随便一家医院的智能医学科就可以操作,所以雪俞和商佐都不太理解游羽此刻专门提这件事的意思。

“草鸮行政区下辖的医院都隶属集团,集团内部一直有一个规定,不是明面上的,”他目光转向雪俞,“每个在草鸮行政区植入极片的人,操作过程中分离切割的组织都会被回收,经过分析之后将基因纳入集团内部的基因库,用以进行病毒感染分析及异能分析。”

闻言,雪俞的表情变得严肃。这种行为不仅违反了伦理,甚至违反了联盟制定的公民权利义务法,集团不声张联盟也很难察觉,也只有游羽这样集团核心成员的家属才能窥得见一二。

而游羽愿意说出来显然是真诚的,并且……雪俞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看着游羽时面带一丝温和。

游羽松开攥着商佐的手,看向他,“你如果回猫头鹰市去修复极片,集团就会得到你的基因,别人的基因报告大约没人关心,但你的一定会有人感兴趣,甚至在分析的时候就会发现不对,然后上报给费杉。”

雪俞若有所思。

商佐看着雪俞的样子,凭借自己对对方多年的了解,他察觉出了雪俞在想什么。游羽也隐约从自己的刚才的话里品出了一丝后知后觉的醒悟,他不知道自己的猜测对不对,但心里一下凉了半截,身体有些僵硬。

大约是察觉到游羽的僵硬,商佐一言不发牵过游羽的手,攥在手里,用五指扣紧,他思索片刻,看向雪俞,“你肯定带了别的人过来,反正都要送我回去,那就帮我把极片修好怎么样?”

雪俞沉默看商佐,面容看着严肃,似乎是不太想同意,又好像只是在思考,他扫过游羽,平淡又肃然,他能感觉到游羽是真的为商佐考虑,对游羽的好感又多了几分,只是……他不得不做个恶人。

沉吟几分钟后,雪俞看向商佐,说:“你现在跟我回联盟是最好的,你回去集团暴露的可能性很大。”他认真看着商佐。

游羽的呼吸停住了,脸色白了一分,他克制着自己身上的每一寸肌肉,以免暴露自己的过度反应,生怕让商佐发现自己的恐惧,可正是他紧绷的克制,暴露了他的惊慌。

商佐捏了捏游羽的手,示意他放心,可游羽早已被即将分离的恐惧惊得失措,也可能是刚刚完成标记使是他对商佐过度依赖,他根本没感觉到商佐的动作。

理智上,他知道这样的安排是合理的,是能让商佐安全的唯一办法,甚至这是他刚刚话里不自觉引申出的最优解。

但他的爱慕将他变得自私,想不顾一切将商佐私有,但也依然是他的爱慕,让他闭上了嘴,他不能将爱人挽留在灾难地,他身边的一切太糟糕了,他害怕自己成为刽子手,于是选择先斩掉自己。

只是这刀太锋利了,才刚出鞘,那刀锋的冷气就已经带来清晰刻骨的疼痛,将才有的欢愉通通抹去,痛得他快要死了。

手铐(生无可恋版)(点烟):有没有人关心我的去向?大家也知道像我这种手铐其实没有那么结实,毕竟只是玩具,不出意料的,我被挣脱了,但只有一个人挣脱了我,这人好讨厌,把我挂在草垫边的细木桩上,我哪也去不了,被扯得叮叮当当的,欺负玩具了实属是,结束了也不把我带走,我觉得我还能废物利用一下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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