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焉没有阻止,任由自己心中情绪肆虐,脑海中甚至浮现出,贺兰笙被他抱在怀中,浑身上下沾染着自己信息素的味道……种种不堪入目的疯狂念头在他心中难以平息。
他扣着贺兰笙的手腕,浑身上下都绷紧了,刚刚被包扎好的手臂,绷带上渗出点点血迹,贺兰笙被他的视线一瞬不瞬的盯着,最终,Alpha眼底汹涌的情绪被扣上名为“理智”的牢笼。
闻人焉靠在沙发背上,他压抑到了极点,半晌没有别的动作,久久才听见他的声音在房间中响起——
“我不止需要你的关心……”
那还要什么?
贺兰笙脑海中下意识冒出这个疑问,但是答案他其实心知肚明,那些平日里被他刻意忽略的、在生活中,被他用“感激”、“善良”掩盖的真相,此刻被闻人焉轻而易举的戳破。
所有的掩饰在对方直白的话语下无处遁形,贺兰笙的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他一直都知道的,闻人焉想要的是他这个人。
只是……
从前对方不说,他也就自欺欺人的当做什么都不知道,他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发不出任何声音,巨大的矛盾和混乱裹挟住了他。
“就……就这样不好吗?”贺兰笙的声音抖得不像样子,闻人焉不好受,他笼罩在全是高匹配度信息素的环境中,也不好受。
他艰难的找回力气,终于鼓足勇气,抬起充满睡起和迷茫的眼眸,看向此刻靠在沙发背上的Alpha,用尽全身力气说道:“先生,就像现在这样不可以吗?”
“现在这样?”闻人焉重复他的话,像是不满,又像是在思考他话语中蕴含着的意思,他没有因为贺兰笙的拒绝松开对方。
处在易感期的Alpha脑海中,就完全没有放手这个感念,他反而靠得更近,高挺的鼻梁几乎要蹭到贺兰笙的脸颊,激起一阵细小的战栗。
他的视线下垂,落在贺兰笙脖颈后,贴着抑制贴的脖颈被人如此**的直视着,贺兰笙感觉自己浑身的血液都要沸腾起来了,他用尽全身力气才克制住要释放出信息素来回应的冲动。
时间仿佛再次在两人之间停滞,窗外的雨声、风声,连同房间之中两人急促的呼吸和心跳,交织在一起,形成让人沉醉的背景音。
闻人焉靠得很近,滚烫的躯体几乎就要贴上贺兰笙,贺兰笙能够清晰地感受到面前这具身躯中蕴含着的灼人的温度,他嗅到了更为浓郁的冷杉气息和淡淡的血腥味。
Alpha慢慢靠近,贺兰笙的身体瞬间紧绷到了极限,他看着对方落在自己唇上的视线,闭上了眼睛,等待着随时可能降临的吻和无法抵抗的掠夺和标记。
他后悔了……后悔自己关心则乱,以至于现在竟然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如果当时叫了佣人,不,甚至不用叫人,他只要不那么冲动的踏进房间,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然而,预料中的强制标记或者更过分的举动都没有发生,他感受到额头贴上了对方的额头,一声极轻但充满压抑的叹息,扫过他的耳侧。
他缓缓睁开眼,Alpha的额头抵在他额前,此刻那双眼睛,轻轻闭着,漂亮的眉眼近在眼前,贺兰笙看着他眼角的泪痣,没有出声,任由对方这么依靠着。
紧接着,扣在他手腕上的那只滚烫的手,力道一点点卸去,松开了手,贺兰笙白皙的肌肤上还残留着对方抓握后留下的红痕。
闻人焉直起腰,往后退了退,虽然只是一步,但是无形之中的两人之间划下一道界限,他请求道:“帮我拿一支抑制剂,可以吗?”
灯光忽然亮起,刺眼的光亮,让两人都闭了闭眼,贺兰笙的眼睛渐渐适应了光亮,他看见了更多的细节。
闻人焉靠在沙发上,他身旁的垃圾桶里,沾血的棉签、已经注射完的抑制剂、玻璃碎片,全都在里面,触目惊心。
贺兰笙劝阻道:“先生,不能再打抑制剂了,我们去医院吧,我现在叫司机。”他将放在桌子上的手机拿起来,已经失灵的手机屏幕,很难操控。
闻人焉阻止他说道:“不用,笙笙,我不是讳疾忌医的人,如果有用,我早就去了。”他显然不想在这样的话题上多说,但是又怕贺兰笙执意要他去医院,顺口解释。
闻人焉的声音依旧嘶哑,却异常清晰,带着某种冲动的决绝道:“你想要时间,我给你。”
他顿了顿,目光沉沉落在贺兰笙那张迷茫漂亮的脸蛋上,用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补充道:“选择权,永远都在你手里,贺兰笙,你可以拒绝。”
贺兰笙一时间失去了所有的反应能力,他眼睁睁看着眼前这个明明痛苦万分、眼神却异常清明的男人,那句“选择权永远在你手中”反复回荡在他的耳边,在他心上激起千层浪。
贺兰笙就坐在沙发扶手上,闻人焉伸手拍了拍他的手背,从位置上站起身,背对着贺兰笙朝着浴室中走去,头也没回,仿佛在多看一眼,所有的理智都会崩断一般。
贺兰笙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眼前,他从沙发扶手上滑坐进沙发里,他听见浴室内哗哗的水声,过了很久才渐渐恢复力气。
贺兰笙揉了揉手腕,握着自己已经摔坏掉的手机,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了房间之中。
闻人焉裹着浴巾出来的时候,贺兰笙早就走了,他伸手拉开抽屉,将抑制剂从中取出,坐在位置上,没有在直接注射抑制剂。
他耳边Omega那句劝阻再次出现,即使刚刚被自己轻薄过,但是还在关心他的Omge,闻人焉心里涩得紧,他最终叹了口气,将抑制剂重新丢回到抽屉之中。
贺兰笙受到的冲击也不容小觑,一个处在易感期巅峰,力量足以强迫他就犯到底Alpha,在**和本能几近失控的边缘,却选择了克制与尊重。
这份真心,比所有动人心弦的话语都更具冲击力,深刻的烙印在了他的心上。
贺兰笙捧起水,将脸上的汗水洗去,他看着镜子中倒映着的那张脸,面色潮红,唇红肿的厉害,贺兰笙动了动唇,嘴角牵连着的疼。
他缓缓抬起手,指尖无意识地抚上自己依旧残留着刺痛的唇瓣,对方的气息似乎还停留在上面,伸手轻轻覆盖上背后的腺体,没有开灯,黑暗之中,他的眼神晦涩难辨。
雨,还在下。
整栋宅邸只有两间房在黑暗和寂静中亮着光,站在楼下抬头看去,两间靠得极近的房间,在雨幕中就像是依偎在一起一样。
贺兰笙久违的失眠了,他昏昏沉沉的直到半夜才睡着,第二天早上,却被准时的生物钟叫醒,他本想继续睡觉,但是想到闻人焉昨天打那么多抑制剂总是不好的,还是决定爬起来,再劝劝对方。
可是,直到他在楼下吃完早餐都没有等到人下楼来,如果不是起床的时候,他听见对面房间中有声音传来,都要怀疑对方根本不在家中了。
“贺兰少爷。”
赵芸的声音出现在耳后,贺兰笙正欲上楼的脚步顿住,他抬头看过去,对方手中提着个袋子,往他这边来。
贺兰笙问道:“赵姨,什么事?”
赵芸将手中的袋子递过去,“这是最新款的手机,给您用。”
“谢谢赵姨。”
赵芸不揽功,笑着说:“少爷也该谢谢先生,是他让我给您去取过来的。”
贺兰笙的视线下意识往楼上看了一眼,哪怕他现在站的地方,实际上连闻人焉的门板都看不到,他伸手接过来,拎着手里的袋子,袋子没有多重,但他却觉得手上沉甸甸的。
他点头说:“会的。”
贺兰笙走到自己房间门口的时候,脚步突然停下,视线落在紧闭的放门上,昨天的经历告诉他,门其实没有关,只要他想,随时都可以推门而入,但是昨天才吃了亏,今天哪里还敢。
他只是在想,闻人焉已经在房间中呆了一整天了,都没有出来吃过任何东西,想去问问对方的状况,但是又不敢去敲门。
思绪纷乱,贺兰笙正欲推开自己房门的时候,楼下传来一串急促的门铃声,他的脚步一顿,疑惑地望向楼梯口。
这个时间点,会是谁?
他知道闻人焉现在身体不适,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下楼看看,最起码,可以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内,为闻人焉分担一二,回报对方对自己的好。
刚走到楼梯中段,就见白天负责值班的佣人,已经将门打开了。
门外站着两位穿着统一深灰色西服的两人,一男一女,神情严肃而专业,胸前佩戴着醒目的徽章,贺兰笙的心猛地一沉,几乎瞬间就认出了那个标志——Omega保护权益协会。
为首那位气质干练的Beta女性,目光如炬,将自己的工作牌亮在佣人面前,声音清晰,“我们是Omgea保护权益协会的,接到举报,闻人焉涉嫌强制拘禁Omega,我们前来调查核实情况,请你们老板出来见我。”
讨点营养液可以吗?[可怜]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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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心绪荡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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