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牌：深夜心事

【第一节】

凌晨，还在睡梦中的我正迷迷糊糊地说着梦话：“草莓冰激凌……我要吃……”

“叮铃铃——”

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令我垂涎欲滴的草莓冰淇淋，一下子就在我眼前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无休无止的电话铃声。

我掀开被子，闭着眼睛去摸电话，按下接听键。

电话那头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是李泽言。

【第二节】

“你还好吗？最近过得怎么样？”

他的声音轻飘飘的，从中又透露着疲惫。

我迷迷糊糊地“嗯”了一声，不明白李泽言这么早打电话来的用意。

他欲言又止，轻声道：“在法国，还习惯吗？”

我瞬间惊醒！

法国？什么法国，我从没有去过国外啊。

“我很想你……”

李泽言的声音饱含着无数的思念与深情，让人情不自禁地沦陷。

“！！”

我尴尬地开口，小声道：“我是悠然，你打错电话了吗？”

“……”

电话那头一阵短暂的沉默，不过一会，那边就挂断了电话。

我握着电话，茫然了一阵，想着以后和李泽言再见面，岂不会有些尴尬。

再说，今天还要去华锐参加会议呢……

不过李泽言那样的大忙人，应该也不会轻易被我见到吧。

我这样安慰着自己，想到明天还有一天的会议，又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第三节】

——华锐公司·电梯外——

开了一整天的会议，走出会议室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我等在电梯前，正准备回公司。

电梯门突然开了，李泽言的脸赫然出现在我的眼前。

没想到这么晚还是碰到了李泽言，看着他那张“生人勿近”的脸，我觉得，还是离他远一点比较好。

我忙退后一步，陪着笑脸道：“我搭乘下一趟。”

他却突然开口：“过来。”

我：“什么？”

他又重申了一遍：“我让你过来。”

“好吧……”

我尴尬地走入电梯，手中攥着记录着开会内容的便条。

掌心突然一松，李泽言的手轻盈地将我手中的便条抽出。

我小声道：“这是……是我们的会议内容，你需要过目吗？”

李泽言道：“不用。”

“那就快点还给我吧。”

我说罢伸手便去拿，但由于身高的限制，我实在无法碰到他。

我踮起脚去够那些便条，李泽言却把手抬得更高了。

这个人！一定是故意的！

我仰起脑袋，瞪着李泽言。

李泽言挑挑眉，垂眸看着我。

过了半晌，他方开口道：“今天早上，你接到了个电话是吗？”

我蓦地想起今天早晨，李泽言突然打来的电话和突然的表白，莫名脸红了。

“嗯……对啊……”

我低下头，不敢看他，脑子里还回想着，他说“我想你了”时的声音。

他又道：“为什么不敢看我？”

我忙道：“啊？没有……”

李泽言微微皱眉：“你到底听到了什么？”

我小声道：“只是简单的几句话而已，我不会出去乱说的……”

“……”

我抬起头，李泽言直直地看着我，眼里闪着晦暗不明的光。

我不禁想起他的那些话，李泽言是很困扰吧……在只有两个人的电梯内，我不知怎么地开口了：“其实，如果想念的话，为什么不亲自去看她呢？”

“只要你们之间还有爱情在，什么都不会束缚住你们的。”

听到我的这些话，李泽言的眼里闪过一丝疑惑：“爱情？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诧异道：“诶？不是吗？”

“你啊，就不要死要面子了。表达是最重要的一件事啊。”

李泽言张了张口，却没有说什么。

我的胆子又大了一点，继续道：“对方应该是个漂亮又温柔的人吧，我想她……”

我话还没说完，李泽言突然倾身靠近，伸出手，将手掌撑到我身边的电梯厢壁上。

他的脸上面无表情，甚至有点生气，好像我说的话，让他很不高兴一样。

李泽言认真地端详了我一阵，冰冷的眼睛注视着焦躁不安的我……

半晌，他才吐出一句话：“多嘴。”

我小声辩解：“……明明是你先说的。”

李泽言按动了电梯楼层，我也赶紧去按一楼，迫不及待地想要离开。

他却道：“你跟我过来。”

我心里有些害怕，忙胡乱找了个借口：“可是，我还有别的事要做，没有那么多时间。”

闻言，李泽言看向我：“你是生气了吗”

他的脸上又突然多云转晴，着实令我摸不着头脑。

我茫然不已：“生气？生什么气？”

楼层到了，李泽言示意我跟他一起出去。

【第四节】

——夜晚的天台——

外面是华锐公司的顶层，是个宽敞的天台。

而此时夜色已深，明亮的月光和星空都在这里一览无余。

李泽言扶在栏杆上，单手撑着下巴，像是思考着什么。

他沉吟道：“今天早上，我是跟我的母亲打了通电话。”

“很多年前，她出国了，父亲说她去了法国。”

“但从那之后，她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李泽言低声诉说着，声音里有无限感伤。

我喃喃开口：“原来是给你的母亲吗”

不知道为何，听到这样的答案，我有种巨石突然落地的感觉。

我想了想，轻声道：“或许，她是在海外定居了，你不想去看她吗？”

李泽言低声道：“我已经无法去看她了，她已经过世了。”

“……”

我不禁一阵沉默，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好道了声：“对不起……”

“但我经常还会打电话给她，跟她说，最近在我身上发生的事。”

李泽言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神一直看着前方，我看着他，心里忽然有一种柔软的感觉。

这个时候的李泽言卸下了平时锐利的气场，我不禁离他站得近了一点。

我看着李泽言，坚定地说：“她会听到的，一定会的。”

李泽言转过头，一言不发地看着我，他浓黑的瞳孔里闪着细碎的光。

我忽然想到什么，从包里掏出常年伴随在自己身边的公仔，递给他：“这是父亲在我五岁的时候，送给我的礼物，一直伴随了我很多年。”

“虽然很破旧了，但是它陪我度过了很多艰难、或者快乐的时光。”我轻声道：“送给你。”

李泽言看了我一眼，接过了公仔，过了很久，他缓缓开口，轻叹：“你还真是善解人意，什么时候都是这样。”

我愣愣道：“这样不好吗？”

他嘴角抿了抿，自嘲一笑：“是啊，即使误会我是跟别的女人告白，也依旧会鼓励我。”

我忙道：“呃……那都是误会，是我自己过分解读了。”

“你究竟什么时候才能明白呢”他叹息一声，突然道：“如果今天我不是给自己的母亲打电话，而是打给一个与我有过一段感情的女人，你还会鼓励我吗”

第一次见他说这么多的话，我一时有些愣住，仔细想了想，小声道：“如果你们双方都对对方有感情的话，那……为何不可呢？”

闻言，李泽言抬头，眼神中隐藏着不耐烦。

他靠近我，将手放在我的背上，我如同触电了般，一动不动。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你还真是迟钝。”

我小声道：“是、是吗……”

李泽言看向我，突然一脸认真：“我不会靠近别的女人。”

我紧张地看向他：“……”

“我只想和你……”

李泽言似是要说些什么，但迟疑半晌，终是咽了下去：“……算了……现在不明白也没有关系，谁让我看上了你这么笨的女人。”

“以后不要再撮合我和别的女人了，看到我生气，你就很开心吗”

我连忙摇头：“不，没有……”

他嘴角勾了勾，轻笑道：“没关系，我有耐心，慢慢等你开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