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彴约瞥了一眼时墨隅，看他好像在看办公桌上的电脑。

他也没觉得尴尬，然后看了一圈，发现也没监控，也没不好意思，修长的手指去解斗篷在胸口前的盘扣。

干净利落换好衣服他也没说话，继续坐在沙发上，很安静，没有动作，垂着头，只是眼睛还在眨，像个……

木偶……

时墨隅在认真看电脑屏幕，电脑边的USB插口插着刚刚拿回来的U盘，屏幕上也不知道是什么，流彴约隐约看到那好像是个绿色的东西。

“啪”的一声，不大不小，时墨隅把笔记本电脑合上，站起身，“走吧，去做检查。”

流彴约听到他的话抬起头来，也站起了身，把刚刚脱下的黑色斗篷又套在自己身上。

时墨隅看到他的行为也没说话，直接去开了门，流彴约跟在他身后。

然后时墨隅在其他星官的目光下带着后面的流彴约去了检测区。

——

刚到检测区的谢莓还在与宋豪进行激烈的争战。

【宋豪：你个小姑娘是想干吗？】

谢莓表示疑惑。

【谢莓：我干啥了？】

【宋豪：你以后别说是我向上面特批你的。】

【谢莓：……】

【宋豪：你是真不怕那家伙把总星控站炸了……】

要是真炸了……坐在办公室的宋豪想想就后怕。

【谢莓：我说了不是做精神检查……】

【宋豪：你不要转移话题，为了这个家伙，之后上面还要开大会，你就等着怎么受劈吧。】

【宋豪：不是精神检查就是星异检查，反正这家伙之后也是要被关会儿的。】

【谢莓：宋长官，您能让我说完吗？】

【宋豪：……】

【谢莓：我做的检查既不是精神检查，也不是星异检查。】

【谢莓:而是不怎么标准的星质检查。】

【宋豪：……】

【谢莓：所以宋长官可以开始准备开会了，在此之前把那个抓住的二生星异体再问一问，哦，王老喜欢啥茶你应该知道吧，我就不说噜。】

谢莓不看后者的消息，直接合上手机，看到时墨隅带着旁边的流彴约过来了。

流彴约没戴斗帽，站在时墨隅后面。

谢莓注意到流彴约好像比时墨隅矮一点，然后又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在想什么，赶紧抛在脑后。

带着两位去到一个房间，又想到马上要做的检查，脸上有点愁苦：“时长官来得有点快啊。”

时长官拿出平时的说话的姿态，“你拿这心态去帮别人做检测？”

谢莓一反常态没怼回去：“也是，您就当我心情不太好。”

谢莓往旁边的检测台上看一个泛着浅蓝色光的东西。

时墨隅注意谢莓在看什么，“他有了，不用。”

谢莓“哦”了一声，看向流彴约的后颈，看到后颈泛蓝的东西，就去弄了那些测血的试管。

那个淡蓝色的东西就是宋豪刚刚跟谢莓发消息提到的“控星仪”。

时墨隅依职办事，在还没进总星控站时就给流彴约戴上了，还说了一句“你不戴上这玩意儿我和你至少死一个”，所以看到这个蓝色的玩意，其他星官才没来找事，顶多也就看一眼。

谢莓调好试管，“时长官你让一下，我要抽个血。”

“讲的好像我在旁边你会扎到大动脉。”时墨隅表面怼人，然后对着身边的人说，“你去抽个血。”

流彴约没说话，自己主动地到谢莓旁边的椅子坐下。

谢莓拿着手里的已经沾上了碘伏的棉签，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整的齐装上阵，手套口罩应有尽有，嘻嘻笑道，“拿左手吧，左手一般不用，没什么人看，我有一会没扎针了，说不定会找不到血管，到时候肿了多遮着。”

流彴约：“……”

时墨隅：“……”

谢莓手法还是熟练的，一次就成，抽完血给了流彴约一个棉球，让他按着止血，针没多大，不一会就止住了，除了有点紫的正常现象，也没有肿。

而让谢莓包括时墨隅关注的却不是这点。

谢莓在电脑上输了什么后，把装着鲜红血液的血管放入一个早就打开的机器里的卡槽里。”

放好后，谢莓就脱掉手套口罩等行头，“时长官，你再带他回去吧。半小时后等个结果就可以开始了。”

——

这是一个简约的会议室，一个中年男人走了进来。

“老谢，这次你可是最后一个来的，你女儿好不容易有这么一个机会，你自己却不珍惜。”会议室里一个坐在头座，长着一头灰白鬓发，连着长胡向下，眼神柔和却沉稳的老者说话，连带着他脸上的皱纹似乎也被淡化。

“王老，您可太勤奋了，让我猜猜您不会是第一个到的吧。”老谢也不反驳，倒拍了王老一通马屁。

“谢湘你啥意思，这场地都是我布置的，我才第一个到的，你女儿找苦力都找我头上了。”正是“苦力”宋豪。

谢湘慢悠悠坐下来喝了口泡好的绿茶，“你活该，谢莓咋就找你不找老吕，老赵啊。嗯，这茶不错。”

“咳”“咳”，传来两阵咳声，来源于刚刚被cue到的老吕老赵。

宋豪又要开口，在桌子尽头站着的谢莓抢先，“咳，事先说明，我不是找苦力嗷，我这叫偷学技术。”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在同事们包括王老的笑声中，宋豪瞪着谢莓，控诉谢家父女互相护犊子的行为和谢莓那猛地蹦出来的“偷学技术”行为。同时给刚刚偷偷嘲笑的时墨隅在心里画了几笔。

“咳咳，好了，玩笑停一停，正事也不能忘，谢莓，讲讲情况吧。”王老发话，所有也收了心，都等着谢莓说话。

谢莓开始，“这次的事各位领导或多或少都是有些了解的，也明白这件事有多重要。到目前，情况也得到一定控制，但在说具体情况前，我必须先把结论说出来，好让心里有个概念。”

谢莓脸上有些犹豫，但还是开口，沉重地说道：

“不是人类就是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