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合时宜的广播声打断对话，

慕轻脸色微变，不动声色往床边挪了挪，无厘头来一句：

“迟意，我穿卫衣好看吗？”

迟意不解：“还行。”

【叮---】

【理想之都旅行手册，第二天，天大晴】

【收入：401房一百万；402房三百万；403房五百万；

404房，404房…311111.12；405房一百万；

406房一百五十万；407房1千万；

408房一百万；409房一千万；

【太厉害了，今日有两位完成的非常不错，加油，你们一定可以成为最快赚够钱的幸运儿】

迟意听着自己那有零有整的金额，转头目光幽幽盯着旁边刚刚精神抖擞，现在我困先睡的人，捡起衣服价格标签，188888.88。

似笑非笑看向努力装空气的人：

“呵，所以慕轻你今日什么也没找到，还花掉，我赚的钱？”

慕轻：

“额，关于这个问题，其实并不是问题，我们可以从宏观的角度来理解，比如，等一下！我有办法，

迟小道长，你今天看我不是挺满意的，本人欠你，以身抵上，已躺平，悉听尊便。”

迟意：“神经病。”

慕轻这人犯贱，是不会看人脸色全凭自己高兴的主，比如迟意都躺下没说啥睡觉，他还悄咪咪撑起身体，贴近耳边低声：

“如果，亲爱的，你不喜欢***没关系，我都可以满足…”

迟意威胁警告某洁癖：

“你再说一句，我就用脏衣服堵住你嘴，绑起来扔到浴室再给你盖上浴巾。”

“亲爱的，原来你喜欢玩刺激的……”

慕轻半响才冒出一句，感受旁边凉嗖嗖的视线果断改口：

“我其实睡着，刚才是梦话。”

第三天，迟意在工作岗位打一个卡，自认时间差不多，自己批准提前下班，前往酒吧，在吧台前的位置找到黑帽子。

犹豫不定的站在门口，小心的走到对方身旁的空位坐下，畏手畏脚，捂着脸语气掩不住的害怕惶恐：

“黑先生，你总得给我透一点底，我真的…我当然不是不相信你，只是万一选错…”

黑帽子捏紧杯子又很快松开，恶狠狠抬起头，露出鼻青脸肿的脸，气急败坏开口：

“羊。”

迟意目光下垂，静静的看着挂在胸前的红底黑字数字身份牌，某些猜测这一刻得到可能的证实，面上害怕语气小心翼翼问出：

“羊？”

后者不再开口，用手将酒杯往他面前推了推，意思明显。

端起杯子，垂眸打量杯中透明的液体，轻轻摇晃几下，液体表面再次冒出咕噜咕噜的气泡，嗤笑一声：

“什么是羊？”

黑帽子咬牙切齿，再次加码：

“丛林法则，我们是羊。”

说完瞪大眼睛盯人，表情扭曲就差大喊大叫你到底喝不喝。

迟意放下酒杯，颇有礼貌向着表情狰狞的黑帽子解释一句：

“黑先生，我身体不能喝酒。”

前句话出口黑帽子气的站起，指着人刚想吼一句，他默默低头，敢怒不敢言小声补充,

“可以换饮料吗？”

黑帽子面色一僵，猛拍打吧台边前的铃铛，气的几次没摸出钱，再见到从里走出的调酒师面容一瞬间愣住，但又注意到对方胸前的红色挂牌，直接将钱扔到对方身上，吼道：

“来这么慢，会不会做生意，喝什么。”

男人向黑帽子为工作失误道歉，并请求对方不要告诉老板扣他工资。

黑帽子满意的点点头，将菜单推来，重重敲击桌面示意快一点。

迟意抬眼与挂着职业微笑，任钱打身上也没生气的男人对上，两人视线短暂交错后平静的移开。

慕轻一身修身的暗红色调酒师服，将他身材上的优势体现的淋漓尽致，微微俯身间大开V马甲下鼓鼓的胸肌随着呼吸一起一伏，带着白手套的手指不经意擦过他的手背，放在几杯无酒精的饮料图案上。

正常推荐的语气，一字一顿间，尾音带上一丝钩子暧昧丛生：

“我推荐，客人试一试，这一款，很适合你，薄荷配上…”

黑帽子打断：

“有没有眼力见，我们谈很重要的事，随便来一杯，介绍啥介绍，反正都没有酒味。”

迟意推回菜单：

“水割，谢谢。”

慕轻假笑礼貌：

“不喝酒的客人，其实我们都不太推荐这一款。”

黑帽子：

“你**不喝酒，你点这个，玩我呢！”

迟意缩了缩肩膀，小声解释一句：

“抱歉我长这么大没来过酒吧，好奇…如果不行，来一杯白水，谢谢。”

黑帽子气笑：“上，都上。”

“感谢，黑先生…”

迟意感激看向黑帽子，双手接过水杯，哪怕被对面那位调酒师借着送杯子的动作，调戏般勾过指尖也只是缩回不敢言不敢怒的模样，让黑帽子更加满意找对人，也没留意到他最后低喃的话，

“…15分钟正合适。”

灯光暗淡的酒吧，其他人没有注意的角度里，

怯懦的顾客接过酒杯，微微上挑的视线撞上调酒师眼眸，眸底的恶趣味毫不遮掩，无声，

‘加油哦，调酒师先生，水割’

正经调酒师先生丝毫不慌，冲着他的顾客勾眼微笑，意味不明毫不掩饰的侵略目光，居高临下打量过顾客身上。

多次略过对方咽下饮料后滚动的喉结，最后停在染上水渍的唇角，在其他人视线注意到这边，抬头微笑变回正儿八经工作样。

黑帽子直接将白水倒一半在空杯里一口干完，反问：

“还有问题？”

迟意摇摇头，接过杯子，黑帽子贴心拿过冰捅，放上几块，伴随着调酒师一旁搅拌的声音，解释：

“在这个都市，有代号的都是羊。

羊必须遵守，上面定下的规则不能反抗，规则是什么现在这里不适合说，你可以问其他问题。”

迟意适时配合对方的话面色一白，拿起红挂牌的手微微发抖：

“代号数字代表什么？”

黑帽子冷冷一笑，很慢很慢喝一口酒：

“优先级。”

迟意：“何种优先级？”

黑帽子只是哼着歌喝酒，不再开口。

迟意打着哈欠、撑头半眯着眼，语气带着倦意：

“那、那如何摆脱羊的身份？”

“参加直播，直播通关者可成为…不过名额只有一个…”

迟意声音越来越低：

“其他办法还有…什么。”

“还有就像……我一样。”

黑帽子看着趴在桌上的人，阴恻恻的笑出声，

“贡献上，像你这样空有外表新入外来羊，我可以直接成为他们那一方。”

身后传来脚步声，黑帽子低眉顺耳的谄媚道：

“哈老大，这就是这次我发现的羊，虽然不及您找的…”

说到这里，黑帽子回头看向一个方向猛拍马屁，

“哈哈上次七次，这一次，是不是能摆脱羊的身份。”

被他称为哈老大的人，打量过桌上的人衡量一会，点头拍着黑帽子的肩膀：

“36215灰顺，你通过。”

哈老大身后的兄弟，每一个人接上一句，

‘36215灰顺，你通过’。

在一旁佯装趴倒的人，默默计数，八次，这些人一共喊八次名字，这人真不姓黑。

7 8=15；

灰顺激动盯着红牌子上的代号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名字灰顺，牌子渐渐褪色缩水变成一个银色方片，方片边缘点缀着四个不起眼的红色小点。

灰顺小心翼翼摸过方片揣好，躬身取下帽子利索往外走。

“老大，那小子没说错，这确实不错，送上面去我们赚大发。”

“对对对…呵呵…太适合，胆小没用，唯唯诺诺…很适合那些人的餐前调味剂，可惜啊可惜这送上去也不知道能不能过第一轮，这一不小心得被玩…”

一个人绕着人打量，语气惋惜面上带着嗤笑，

‘48444慕轻、你通过’

一道声音突兀的响起，打断其他人动作，连带着慕轻本人，搅动酒杯的手微不可查停顿一瞬，继续如同不知道四周在发生什么一般，只专注于眼前的工作。

哈老大皱着眉头，厉声吼道：

“谁他娘的乱喊！”

下面小弟哆哆嗦嗦开口：

“老大，这个是你的声音。”

哈老大面色一黑：

“……我说过话？”

‘48444慕轻、你通过’

哈老大这一次听清楚，气笑，一巴掌扇过去，吼道：

“当劳资是聋子啊！这他**不是你的声音是谁的！”

小弟捂脸痛苦哭喊：

“老大，我在你面前啊，我都没张嘴！”

哈老大一愣，小弟指着一个方向继续开口：

“老大，声音好像是那边传来的。”

这一次又是哈老大的声音，所有人看清哈老大没有张口，声音是从对方背后传出：

“所以，羊可以靠出卖羊得到认可，拥有名字的条件是得到认可。”

后面一个开小差的小弟听到老大问话，站直真诚点头大声道：

“老大，这不是废话吗。”

哈老大面色铁青转过身：“……”

原本趴着的人，优哉游哉坐在椅子上，一手撑着下巴，一手转动空酒杯，余光瞥一眼某调酒师的红牌子，没有任何变化，语气遗憾：

“只是模仿声音不行，需要别的条件，挺人性化的。”

而在他的脚下，躺着一位不知死活的兄弟。

哈老大只当是自己兄弟失误，仗着人多骂道：

“***，反抗的羊，多见见世面，就会遵守规则，打！”

掏出不同匕首的一众人，向着手无寸铁之人围拢而上。